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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文 / 小未兒

    典典又回到了千百度,典典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好,典典感覺到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幸運兒,千百度的姐妹們紙醉金迷的背後是茫茫無邊的空洞,而典典不是,典典背後是溫馨的家,體面的老公和乖巧的茜茜。

    其實現在符銳在華夏的心情和典典驚人的相似,華夏的員工們在改革中也是筋疲力盡前途渺茫,甚至大部分華夏的員工還不如千百度,千百度的小姐們至少還是真的在笑,而華夏的員工們如果在笑,那麼不是想幹什麼壞事就是得了精神病。如果符銳在笑,那麼符銳不是得了精神病也不是要幹壞事,符銳和典典一樣,因為他們有一個遙遠而溫馨的世界。

    由於典典有一個良好的心態,所以典典對工作就有一個全身心的投入,所以典典的回報就多,這是符合邏輯的,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而華夏員工的心態就相反,普通員工悲觀失望,領導幹部貪污**,每一級都有每一級的逆反情緒,經常是明裡答應著暗地裡反著干。所以華夏銀行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違規案件就跟inter一樣越織越密。由於inter是網狀,最初是美國為了對付未來的核大戰,即使你炸斷了其中的幾根也不會影響整個網絡的通訊,所以華夏銀行那些**和經濟案件要想斷了線,恐怕還真的需要幾個原子彈才行。

    典典對所有的人都微笑,正如人們說的如果你對生活微笑那麼生活也對你微笑一樣,這句話現在看起來是很對的。但是以前典典在家坐吃山空的時候,美麗善良的典典不也是對生活微笑的,而那時生活怎麼沒有對她微笑呢?

    有一天,典典正和田野她們在外屋打麻將,突然千百度的門輕輕的打開了,進來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胖胖的,不難看也不好看。這個小姑娘紅著臉小心的問:「你們玻璃窗上貼著招女服務員,現在還招嗎?」千百度的玻璃窗上永遠都會貼著招女服務員的廣告,其他任何一家會館的櫥窗上都會這麼貼的,因為會館是鐵打的兵營,小姐是流水的兵,會館不倒,兵就需要源源不斷的補充。但是看那個小姑娘的打扮和神態,似乎不懂『招女服務員』的具體含義。

    典典打量了一會小姑娘,然後說你先在這坐著,我去叫大姨出來。典典放下手上的麻將,跑到裡屋把大姨叫了出來,大姨打量了小姑娘半天,讓她到裡屋去說話。

    進了裡屋,大姨問她叫什麼名字,小姑娘說她叫張艷。問她多大了,回答說19歲了,大姨要張艷拿出身份證看看,張艷拿出來給大姨看,其實是18週歲。大姨問張艷知不知道當服務員是幹什麼,張艷緊張的都有一點不會說話了,最後哆嗦著說:我知道。大姨盯著小姑娘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說:「你還是處女吧。」小姑娘害羞的說是的。大姨微笑著跟張艷說:「你不要緊張,剛開始千百度的姐妹們都跟你一樣,慢慢就會好了。」大姨湊近張艷,叫張艷先不要接客,由大姨給她聯繫,眼下就跟千百度的姐妹們一起處,多看著點、多學著點。然後就跟張艷說了些這樣那樣的事情,聽得張艷耳熱心跳。

    大姨想把張艷的第一次買個好價錢,千百度的客人不是那種特別有錢的,所以這樣的主一時還不好找,所以張艷就先和千百度的姐妹們混個臉熟。

    張艷是一個沒有什麼心眼、很愛跟人交底的人,她把家裡的事情主動的跟姐妹們說了個乾淨。張艷說,她家在農村,村裡的大姑娘無論長得好看不好看都跑出去打工了,村裡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結婚了,她們村頭沒有計劃生育的宣傳口號,因為根本就沒有女人生孩子。村裡的老光棍小光棍從20多歲的到40多歲的排成一大排,整天就蹲在道邊像餓狼一樣盯著村口的路,如果來了一個女的,即使她醜得不著邊際他們也要大加讚賞,即使來了頭母豬也會引起他們的極大興趣。但是對於同性他們就相當的排斥,就村裡這些扒了皮能認骨頭的老哥幾個都互不相讓,兩句話說不好就打架,基本上每個人都和每個人打過架,因此什麼新鮮事情都很難碰到,整天就是喝酒鬧事說下流話。有一回,有一個朝鮮那邊越境跑來的女子,長得特別漂亮,躲到他們村裡了,有一個打架特厲害的大小伙子把她留下了,兩人住到一起了,還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個朝鮮女子什麼髒活累活都干,只要能吃飽飯就滿足了,小兩口生活的挺好,小伙子也不再打架了。不知道哪個管閒事的把這件事告到派出所去了,像這樣的事情,因為兩國政治上的原因,只要有人告就必須抓走遣送回國,朝鮮越境的人一旦送到朝鮮境內,據說無論男女老少都要用鐵絲穿過鎖骨拉回朝鮮,就像對待畜生一樣。派出所來抓人時,小伙子把朝鮮女人和小孩藏到深山裡,每星期上山給娘倆送吃的,大冬天的,冰雪封山,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滿月的孩子獨自在深山裡與狼蟲為伴。一次小伙子上山送糧食,發覺母子倆死在了木屋裡,簡陋的土炕通風不好,這外來的女子和混血的孩子一氧化碳中毒死了。小伙子哭著把母子倆背下山,他說他要找到那個舉報的人,然後用斧子把他劈死。

    千百度的姐妹們都喜歡這個沒有什麼心眼的張艷,田野和典典看到張艷這樣樸素的打扮和姐妹們以及千百度都顯得格格不入,就建議張艷去買點服飾。張艷支吾了半天說:「等發了工資再去。」大家聽了哈哈大笑,田野說:「沒錢就沒錢唄,跟大家借唄,還發了工資再去,誰會笑話你咋的,我先借你200。」典典也說:「誰開始都一樣沒錢,好好幹慢慢就有了唄,我也借你200。」張艷感激的說:「足夠了,足夠了,謝謝了,謝謝了。」

    最後田野、典典還有那個要認田野為乾媽的琉琉一起領著張艷上街給她收拾收拾去了。

    其實田野、典典和琉琉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只不過比張艷先入行,掙了點錢見了點世面,就都開始對張艷指教起來,張艷相比她們確實要土得多,誰說她都聽,就跟小孩相信老師、學生相信書本一樣。

    這3位姐姐領著張艷,在敖東城的廉價市場上就轉開了,琉琉說她的眼光最毒,她要給張艷挑一套最酷的。大家轉來轉去,看了不少,張艷根本是一點主心骨都沒有,別人說試啥就試啥,別人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自己的腦袋好像逛街沒有帶來一樣。

    大家走著走著,琉琉突然看到了一套迷彩套裝,一件綠色的迷彩低胸背心、和一條綠色的迷彩短裙,裙子腰上還繫了條軟軟的帶子。琉琉一看就拉張艷去試試,田野和典典都無法想像張艷穿這樣的服飾會是什麼效果,都為張艷捏一把汗。

    買衣服的拿了一條床單叫琉琉幫幫忙,兩個人拉著床單用手一圍,圍成一個圈,就讓張艷鑽進去脫了個精光。張艷在裡邊光著身子,從外邊能看到她害羞的臉和羞紅的脖子,還有壯壯實實羞紅的腳。張艷在裡面磨蹭了半天,琉琉不耐煩的不斷催促她,不屑的歪過頭去,手也很不負責的往下垂,過往的人們也都不屑去看這樣的跑光,因為ziyou市場這樣的場面太多了,誰要是注意這些,誰就是低級趣味濃厚。只有張艷還有些害羞,她求琉琉姐抬高點,不要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

    張艷終於換完了,張艷一出來的瞬間,大家的感覺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猛。張艷穿了低胸的迷彩背心,看到她厚實的肩膀和圓滾滾的胸,張艷的胳膊同樣是厚實的感覺,皮膚紅紅的。迷彩背心是露肚臍的,張艷的肚臍好像有些黑,小腹上的皮膚好像也有些黑,有些像汽車修理工的手背。張艷的大腿往下都是裸露的,筆直的線條,站得非常穩,腳上的大皮鞋烏黑烏黑,被這樣的腳踹一下不死也得殘廢。

    大家看著張艷都在品味,其實張艷穿這一套還真挺配,就是還需點其它的搭配。

    琉琉上去問買衣服的:「多少錢?」

    「180」

    「80」琉琉鼻子裡哼了一聲說.

    「不是80,是180。」「

    「就是80」「

    「80?可能嗎,你自己想一想,80可能嗎?「

    「可能「

    「不可能「

    「很可能「

    「上都上不來「

    「上得來「

    「真的上不來「

    「真的上的來「」

    「我不賣了」

    「行」

    琉琉說著就要走,剛走兩步,那個人就追上來了。

    「小姑娘,你再添一點嘛」

    「不添了」

    「再添一點就行」

    「75」

    「不行」

    「70」

    「你怎麼能這樣呢?」

    「65」

    「好好好,算你狠,我服你了,80」

    「不行,75,你耽誤我們時間了,得給我們打車錢」

    「服了服了,75,拿去吧。」

    琉琉這下得意的不行,讓張艷立馬穿上迷彩套裝繼續購物。這下田野和典典也服了,一切都由琉琉作主。琉琉領著張艷去買鞋,琉琉這下說啥就是啥,自信得不得了。琉琉看了幾家,選了一雙淺紫色透明的涼拖,時下流行的涼拖都是細帶的,可是這雙涼拖是寬帶的,只一條,非常透明,橫在腳背上,高高的跟和高高的底,都是淺紫色透明的。琉琉說:就是這雙,穿上吧。轉身就去跟老闆講價。

    「多些錢?」,說『多些錢』而不說『多少錢』是告之我乃本地人也。

    「50」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專賣店裡的都100多呢」

    「你這又不是專賣店」

    「專賣店的其實跟我們的一樣」

    「那你怎麼不叫專賣店?」

    「是不叫,所以我們便宜嘛,看你也是誠心要買,給你40吧」

    「我是誠心要買,但你沒有誠心賣」

    「不可能,我就是賣鞋的,怎麼可能不誠心賣呢?」

    「你誠心賣你就30了」

    老闆翻著眼珠想了半天,歎了口氣說:「你以前賣過鞋吧,30就30」

    琉琉面無表情的給老闆點了錢,轉過身去看張艷。穿上迷彩系列和紫色高跟涼拖的張艷,越發顯得健康強壯,很有些美國女牛仔的味道,如果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野。

    如果不看張艷那一頭從老家帶來的亂蓬蓬的頭髮,一般人不敢打聽張艷的身價有多些。

    所以張艷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整理頭髮了。張艷穿著高高的高跟鞋,開始還有些不大自然,但沒走幾步就昂首挺胸英姿颯爽了。可見隨便從山溝裡拉出來一個小姑娘包裝包裝捧一捧就可以當大腕明星了。

    琉琉領著大家來到一家普通的美發廳,選了一種叫作亞麻綠的色彩,並叮囑老闆要染得綠一些。典典對染髮很感興趣,但是典典對亞麻綠的頭髮想都沒有想過,她也不知道這樣的發se放在張艷的頭上會是什麼感覺,如果很好的話,典典也想染一次亞麻綠的。典典的皮膚特白,張艷的皮膚特暗,不知道亞麻綠的頭髮如果適合其中的一個是否就不能適合另外一個,但從現在的審美標準來看,只要跟別人不一樣那就是美。

    張艷對亞麻綠有一種特別的感情,記得小時候她家門前堆滿了亞麻桿,時間長了,就從裡面長出許多許多特別的蘑菇,誰也沒有見過這種蘑菇,有大膽的嘗了一下,鮮美無比,她們就都把那種蘑菇叫作亞麻蘑,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蘑菇的學名叫什麼,或者它根本就是一種新生物種。不過此時的張艷清醒的很,她才不會把這些東西說出來,否則就露餡了,她要裝作只知道亞麻綠而不知道亞麻蘑的行家。她跟美發師說:「我頭髮賊厚,染亞麻綠不好整,你把我多餘的頭髮全削它。」其實『削』不是理發用語,是東北的打架用語,少年符銳初來東北時就被關東好漢們給削過。

    琉琉一下就聽出削用得不對,上來跟美發師解釋:「你把她的頭髮給刷一下,刷成那個樣子,啊,對,就是那個服務生的樣子。」順著琉琉的手,典典看過去,那兒有一個瘦瘦嘎嘎的小伙子,腦瓜頂的頭髮賊短,腦瓜勺的頭髮賊長,往後有兩綹更長的,也說不上是辮子還是理的時候忘記了,很像海裡噴墨的烏賊。他整個頭髮是黃黃的,但頭頂上有幾行白色的,可以斷定這不是天生的,因為只見過斑馬身上才有這樣的紋路。

    美發師瞟了一眼服務生明白了。哎,不會吧,那服務生是個男的啊,張艷是個女的哎,沒有把張艷看錯吧。張艷也是個沒有想法的人,把腦袋交給人家隨便擺弄。反正有琉琉在一旁把關,保證只會好不會孬。

    典典給田野伸個舌頭,感覺到現在的行情,大兩歲就有代溝啊。

    張艷的頭終於出爐了,從前面看,短短的頭髮朝上方支稜著,像個刺蝟球,從後面看像一個拖著不規則尾巴的彗星,一個字,那就是:爽。

    琉琉付了50元錢,跟張艷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走。就領著張艷繼續深造了。田野和典典都成了累贅,跟在她倆屁股後面顛兒顛兒的跑。

    琉琉把張艷領到一溜賣小飾品的櫃檯前,這裡擺著各種各樣的首飾,其實這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首飾,因為這既不是金的也不是銀,既不能沒錢了拿到當鋪裡換錢也不能當傳家寶留著給女兒兒媳婦,而是那種走在大街上,光噹一聲從頭上掉到地上,都不用彎腰去撿的貨色。所以在大街上如果看到金光閃閃的東西千萬要看清楚了才去撿,要不然撿起來都不夠丟人的。

    琉琉要給張艷買耳環,張艷慚愧的說我還沒有耳環眼兒呢,琉琉說:「沒事,讓她們給扎就行了唄,咱買她的耳環,讓她給咱免費扎。」張艷激動的不住點頭。

    琉琉在櫃檯前選了一副銀光閃閃的特大耳環,讓拿出來看看。張艷看了這麼大的耳環嚇壞了,她倒不是怕耳環太重要給她耳垂拉疼,而是這耳環太大了,跟她奶奶的銀手鐲差不多大,她張艷哪有那樣的福氣戴這麼貴重的首飾。張艷自卑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琉琉問:「多些錢?」老闆說:「20」張艷一聽都懵了,20,該不會是論斤買的吧,這麼氣派的東西才20,太划算了。

    琉琉突然問張艷:「你怕不怕痛。」張艷一聽趕緊說:「不怕不怕,那有啥可怕的。」琉琉說:「行,這是你說的。」然後琉琉在櫃檯上又選了6個耳釘,對老闆說總共多些錢。老闆說每個3元合計18元加上剛才那一副是38元。琉琉說:「30元吧,你現在就給她打眼戴上。」老闆對價錢根本就沒有猶豫,只是對一次打這麼多耳朵眼兒有些擔心。琉琉說:「不要緊,她猛,沒事的。」賣耳環的女人看了看張艷,張艷壯壯的身體,一身迷彩服,看來別說穿耳朵眼兒,就是穿鼻子或穿舌頭都不用打麻藥。這個賣耳環的女人別看嗲裡嗲氣,心倒是夠狠的,當場就答應了。

    張艷根本連猶豫都沒有就進到櫃檯裡邊,也許張艷吃過的苦受過的難比想像的要大得多,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就看見賣耳環的把耳釘裝在槍裡辟里啪啦一通扣扳機,不到10分鐘,張艷的耳朵就搞定了。

    這時再看看張艷,披著一頭亞麻綠發、戴著兩個大大的耳環和一串小小的耳釘、穿著一身迷彩、蹬著一雙紫色的高跟涼拖,血壓高一點的人看了都能淌鼻血了。

    到現在為止,這四個人中間,張艷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了。

    琉琉還不甘心,琉琉要讓張艷去染腳趾甲,就像她們3個人那樣。張艷看了看自己的腳,立即就把腳往回縮了一下,因為張艷的腳好像很髒,好像還有些泥。張艷實在沒臉讓別人給自己這麼低賤的腳服務,張艷說我先上趟茅房。就慌慌張張的去了茅房,到了茅房之後,張艷沒有去小解或大解,她看看四周沒有人,猛的把一隻腳抬起,伸到洗臉池裡,稀里嘩啦的一通搓,然後把另一隻腳同樣猛的抬起,伸到洗臉池裡稀里嘩啦一通搓,然後穿上兩隻鞋,在原地蹦起來落下來,幾次之後,幹得差不多了,整理整理衣服,端正一下表情,挺著胸脯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琉琉看了看張艷,問道:「洗腳了?」張艷說:「尿完尿,順便洗了一下。」琉琉鼻子裡哼了一聲,說:「跟我走。」就領著張艷去美甲了。

    典典和田野也發表不了什麼意見,只有跟著琉琉走。

    電梯側邊的過道上擺著一張一張的小操作台,每一個操作台後面都有一個晶瑩剔透的小姑娘微笑著看著來往的客人,她們不但可以給你美指甲,還可以給你美趾甲,她們不但可以給你修高貴的手,也同樣可以給你修低賤的腳,這些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們不會像傳統觀念那樣認為給你的腳服務是一種低賤,也不會像傳統觀念那樣認為從你的腳下拿到的錢就是骯髒,她們微笑著看著來往的每一位顧客,從她們眼裡的真誠和熱情以及細嫩的皮膚和姣好的容顏,你無法把她們的工作和傳統意義上的卑賤聯繫起來。

    典典看著這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們出神,典典想她們也是在工作,她們是幹著一種與美有關的工作,典典難道不喜歡這種美嗎,典典是一個及其愛美的女孩子,典典突然覺得如果這種創造美的工作是自己的職業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幸運,典典突然覺得自己天生就是為了美而來,如果自己生活的內容是為了創造這樣的美那麼自己將不會有一點點遺憾。典典看著這些口齒伶俐、手腳麻利的美甲師,看著顧客尊重的跟她們探討、謙虛的跟她們請教、滿意的跟她們道謝,典典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工作,並且,性格倔強的典典覺得她能夠做的比她們更好。

    琉琉才沒有像典典想那麼多,她現在完全成了張艷的主人,她只比張艷大1歲,但從她對張艷的管理來看完全像一個老大對待手下的馬仔。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與此對應張艷對琉琉的崇拜也完全像一個馬仔對待又狠又酷又仁義的老大那樣。

    所以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挨;夫妻玩**,你就別去撥打110。

    琉琉看了一會款式,又看了一會張艷,伸出她那水蔥似的一陽指,指向一款濃濃的綠,綠得發亮,亮得耀眼。典典和田野都對這種很少見的款式提心吊膽,但張艷不的,張艷自從琉琉命令她一次穿了8個耳環眼兒,又美又疼又刺激之後,就再也不知到duli自主是何物了。她夜遊般的走進櫃檯,把鞋脫了,把兩個大腳片子放在板凳上,如果這時候別人給她釘個大馬掌她也不會醒悟。美甲師看出來琉琉和張艷的套路比較野,當然也沒有絲毫的恐懼也沒有絲毫的反感,微笑著拿起張艷的腳,仔細的剪去角化的上皮組織,仔細的修飾不規則的趾甲,直到這雙生來樸實的腳變成今天秀氣的腳。

    張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自己的腳也能這樣的拿上檯面,張艷只知道自己的生活改變了,變得讓她不敢相信,變得像做夢一樣的好,變得讓她就想睡去不想醒來。為了這樣的長睡不醒,讓張艷幹什麼張艷都不會搖頭。

    張艷在夢幻中就結束了美甲,張艷的腳站在大家面前,那10個腳趾甲綠瑩瑩的,像張艷老家灌木叢中哼哧哼哧爬著的金龜子。張艷這樣的打扮,絕對不是醜,絕對是一種美,甚至還能從此看出張艷的底蘊。琉琉為什麼會這樣設計張艷呢?難道琉琉也曾有過一雙唇季踩在秧田、秋季踩在稻田、也曾爬過屎殼郎、也曾爬過金龜子的腳嗎?

    張艷美完腳趾甲,就定定的看著別人美手指甲,大家都看出來了,張艷今天有過把癮就死的慾望,因為張艷已經不再詢問價錢了。

    美甲師給張艷修手指甲,張艷的手型長得挺好,胖乎乎的,長長的,如果幾年不幹農活,這雙手也會像琉琉和典典那樣水蔥兒似的。

    張艷手指甲的色彩也是琉琉給挑選的,是亮晶晶的金黃色,裡面撒著一些細碎的金粒。如果非要從這裡面推測出琉琉的來歷,也許民間對稻穗和黃澄澄的金子的崇拜能解釋清楚。不管怎麼說,張艷這樣的打扮非常有味,說不清是迷人還是誘人。

    收拾完畢的張艷有一種重新做人的感覺,如果她少一份卑恭多一份矜持,她就和大街上那些打扮入時家境良好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這還需要一個不太長的時間。

    張艷有了如此脫胎換骨的改觀,她到底花了多少錢呢:買迷彩套裝75元,淡紫色涼拖30元,亞麻色染髮50元,2個耳環6個耳釘連買帶穿耳朵眼兒合計30元,美腳趾甲20元,美手指甲15元,總計是220元。220元,就把一個土裡土氣的鄉下女孩子變成一個渾身噴火的辣妹。都說寸金難買寸光陰,寸金何止能賣光陰,甚至能賣一個人的一生。

    張艷的心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感覺到有些事情並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果她敢做,那麼她是能夠得到她曾經眼巴巴的看著的東西。

    張艷走在大街上的回頭率是驚人的,雖然別人火辣辣的目光讓張艷有些害羞,但不久以後張艷會習慣的,等張艷把這種害羞變成驕傲,張艷就像大姨說的那樣成熟了。

    那些穿著萬元貂皮戴著萬元鑽戒的闊太太們,如果和張艷同時出現,張艷一定會吸引走全部的目光。可見那些熱衷於炫富表演的人們大多都是白癡,他們以為用黃金把狗屎包裝起來就可以避免臭不可聞。

    典典請大家吃平壤冷面,點了幾個小菜,4個扎啤。田野拿出香煙,扔給琉琉一支,又扔給張艷一支,然後點燃一支吸了一口遞給典典,自己才慢慢的抽了一支。張艷看不懂田野和典典的關係,她大膽的猜想這可能是同性戀,是一種頂級時髦的東西,她要想達到這樣的境界可能還需要更加的忍痛。她也不敢去問琉琉,因為琉琉這樣愛故弄玄虛的人肯定會把她罵個狗血噴頭。張艷沒有問,只顧撿起香煙叼在嘴裡,其實張艷根本就不會抽煙,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從其她3個人那兒模仿來的,張艷也沒有想自己為什麼要去模仿她們,反正她太羨慕這種生活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東西只要能夠不變樣的全部照搬就對了。

    吃冷面的人非常多,但是最惹眼的就數典典她們那一桌,因為在坐的4人個個都散發著一股妖味,在我們有著悠久文明歷史的國度裡,人人心裡都有一個妖化的自己藏在心裡,這個見不得天日的精靈從0歲到100歲始終存在,只不過我們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然道貌岸然的外表而已,那個可憐的精靈從一生下來就躲在黑暗裡面,和我們一起度過童年、青年、老年,直到再次回歸黑暗。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張艷感覺到自己成為許多目光的焦點,這焦點的溫度很高,使她感到無法抬頭迎接,但是另外三人卻正好相反。於是這個命中注定要選擇模仿的張艷就猛地把頭抬起,張艷驚喜的發現有幾雙火辣辣的目光反而羞愧的避開了,這樣的情景使張艷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所以張艷臉上立刻就洋溢起少有的幸福。

    而其她3人,沒有張艷這麼複雜的心理,她們這樣的心態早就過去了,她們都悠閒的吃小菜喝扎啤,即使有100雙目光同時盯著她們,她們的眼神也會平淡的從他們那兒掃過,看到想看的地方去。

    大家吃完了,其她3人都習慣的拿出化妝盒左盼右顧,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然後簡單的補補妝,非常撩人。張艷這下傻了,她可沒有準備那麼多家當,她忙亂中從飯桌上拿起一根免費牙籤,高高的翹著嘴唇露出齊齊的牙齒,像用鐵鍬掘土那樣掘著什麼,為了掩飾她心裡的沒底,她把嘴角拚命的往耳根方向咧,露出最後面的那顆大牙,然後使勁的一吸,發出響亮的『噓』的一聲,讓最角落的客人都驚得抬起了頭。張艷當時就嚇懵了,不知道該怎樣下台。不過其她3位很快就補完妝,真的都拿起牙籤掘起來,掘完了都是把嘴角拚命的往耳根方向咧,等露出了最後面的那顆大牙時,都發出響亮的『噓』的一聲,琉琉是兩聲,因為她更梗。張艷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大家休息完畢,典典起身買單,張艷看見典典從厚厚的一疊鈔票中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收銀員,收銀員算完賬雙手把零錢遞給典典,說:「這是找您的錢,請收好,歡迎下次光臨。」等大家走到門口時,迎賓小姐雙手交叉鞠躬道別:歡迎下次光臨。張艷就形成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只要有錢,什麼就都有了。

    這4個人來到大街上,大街上立即就出現一道靚麗的風景。烈日炎炎,沒有這樣婀娜多姿的女人走在大街上,這個夏季將會是多麼的枯燥難熬。

    3個人把張艷領進千百度的玻璃門,屋裡瞬間傳出十多聲『啊』『耶』『哇塞』的驚叫聲,大姨以為千百度來了什麼明星大腕,趕緊跑出來看個究竟,當大姨一看到火爆得讓人流鼻血的張艷,也禁不住『哇、哇、哇』的驚叫了3聲,大姨平時絕不會發出『哇』這種只有20歲以下的小孩才掛在嘴邊的聲音,今天連『哇』了3下,可見大姨那個穩重的表面底下也藏著一個妖化的精靈。

    大家都圍著張艷看,張艷的心都快要醉了。滾燙的臉、滾燙的皮膚、滾燙的的身體,像剛出鍋的饅頭。

    大姨高興的不得了,大姨神秘的把張艷叫到裡屋。大姨當初總覺得張艷太土而拿不出手,這下她可是信心十足了。大姨對張艷說想給她聯繫一位客人,不到40歲,是一位包工頭,身材魁梧,可有男人味了,問張艷願不願意,張艷這時候可能還沒有太在意對方的形象,張艷腦袋裡大多數想的是趕緊擺脫現在的尷尬,趕緊像琉琉她們那樣立刻坐上掙錢的快車。

    大姨很快就聯繫好了,當那個魁梧的大男人來的時候,千百度的姐妹們都跟張艷說:挺般配,要是換一個糟老頭子,我們都不會答應。

    張艷被大男人領到樓上去了,張艷跟著那個高大的身軀一級一級的往上走,這是張艷第一次這樣一級一級的走,是那個大男人領著她一級一級走的,姐妹們只能看到張艷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臉。

    好久好久,張艷出來了,她禮貌的把那個大男人送走了。典典本來想好了要告訴張艷這個懵懂的孩子,不要把這個大男人和自己的人生相聯繫,不要把這樣的經歷留在自己的記憶深處,那個屬於自己生命裡的人會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就像典典自己那樣。可是典典沒有機會說這樣的話。張艷匆忙的還了借她的200元錢,就趕緊找田野去還剩下的200元錢了。

    張艷的第一次得了2000元,張艷自己分到了1500元,還有500元是大姨的,在其它地區可能會更高一些,但是渤海地區的經濟就是這個樣子。

    張艷從這一時刻起就有了一個編號:38號,排到38號倒不是說千百度有這麼多姐妹,是因為千百度的大門是隨時敞開的,常常有人辭別,常常有人不辭而別,走了的人可能會回來,走了的人也可能永遠不會回來,只有號碼一直都會為她留著。

    張艷自從有了編號就開始了真正的掘金之旅,張艷就是那種希望一天發一次薪的人,因為她太需要錢了,她太需要變本加厲的消費以彌補她荒廢的年華。

    張艷不僅買了手機、化妝盒、迷彩系列、牛仔系列,還買了許多牆上貼的明星照、牆上掛的小飾品,張艷還想買一條獅子狗,張艷彷彿一個寄養的孩子突然從農村回到大城市,有一種嶄新生活開始的感覺,張艷想把千百度當家一樣的來打扮,這對千百度來說還是頭一次。

    張艷還買了一個風鈴,費了好大勁才把它掛在寢室的屋頂,張艷疊了好多好多紙鶴,把它們掛在風鈴那單調的繩子上,張艷也沒有男朋友,疊這麼多紙鶴把情意寄給誰呢?

    由於寢室是在最裡最裡邊,所以從來也沒有風從這兒吹過,所以誰也沒有聽到張艷的風鈴響過。

    張艷雖然買了那麼多東西來打扮千百度,但是千百度的姐妹們卻笑話張艷土和俗,只有典典不這樣認為,因為典典知道家的感覺,雖然她不會把千百度當家來對待,但她看到別人把千百度當家對待她就會特別感動。

    一天,典典正和姐妹們打麻將,突然感覺到千百度的玻璃門被打開了,所有人都感到此時的氣氛與往常不同。大家朝門口看去,看到門口站著3個風塵僕僕的人:一對50上下的農村夫婦和一個長著一身健子肉的農村小伙子。大家一看,這些人肯定不會是千百度的客人,這些人也不像是來串門的街坊,那麼是來幹什麼的?難道是來要飯的?如果是要飯的只需一個人進來,其他的兩個人站在外面等就行了?那麼是幹什麼的呢?這時候,所有人幾乎都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來認親的。

    天哪,真的是來認親的,是張艷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從鄉下找到這兒來了。大家看到張艷的臉突然間刷白、突然間僵住了,不知道張艷此時是羞、是惱、是悔、是恨,不是不是,都不是,張艷此時是恐懼,張艷呆呆的站在那兒發抖,不能言語。

    張艷的一家人都認出來這個改頭換面但改不了血緣關係的張艷,張艷媽跺著腳跑到張艷跟前,用兩隻手握成拳頭,用拳頭和胳膊肘同時撞在張艷的胸前,嘴裡哭著:作孽啊,作孽啊。張艷被她媽媽撞得後退了一步,定定的站著等待,張艷媽又用同樣的動作把她撞得往後倒退了一步,張艷媽除了用這種呆板的動作和『作孽』二字對待張艷,再也沒有其它可以表達的方式了。

    張艷的哥哥也許是受到他媽媽作孽二字的提醒,忽然像頭蠻牛一樣衝上來,左右開弓幾個耳光猛力的扇過去,當時就打得張艷面孔痙攣鼻子出血,這個莽漢剛開始還找不到解決問題的入口,這下一旦找到了就發洩似的大打出手,他抬起腳一個蹬踏動作,就把張艷給踹倒在地,嘴裡罵著:「我**逼養傻逼爛臭逼不要臉。」張艷哥罵出這樣一堆狗屁不通的髒話,拳腳卻像雨點一樣打在他妹妹身上。

    「哪有這樣打女人的,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典典是一個骨子裡有鋼的關東女,她把麻將桌一推,第一個衝到張艷哥的面前,抓著張艷哥的衣服嘴裡命令著:「你給我讓開!你給我住手!」張艷哥驚愕的抬起頭看著這個怒目圓睜的小女子,嘴裡有點哆嗦的說:「這是我家自己的事,外人別管。」田野和琉琉也衝上來了,琉琉嘴裡說著:「你哪來的東西,跑到這裡來撒野」,用手連推了張艷哥的肩頭好幾下,把張艷哥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這時候張艷爸那個似乎最沉得住氣的人狠狠的跟他兒子說:「張翔,你給我削,往死裡削,誰擋道削誰,削死我頂著。」從這幾句話中可以看出這個糊塗爹的可笑,首先,給他兒子起名叫翔,就這個操蛋樣能翔起來嗎?還削呢,一聽就知道這爹年輕時也是個打架鬧事的操蛋貨!還削死你頂著,法律規定誰削死了誰抵命,跟你有個狗屁關係!

    張翔一聽到他爹說的削死了他頂著就突然來了底氣,嘴裡罵了句:「都她媽的給我閃開」兩手猛的一扒拉,典典她們那些弱不禁風的身軀那經得住這莽漢一使勁,辟裡撲嚕的就都摔出去了。」

    典典坐在地上,拿出手機,撥通了在千百度認識的一個哥哥的電話,那嘴裡才會胡謅呢,都帶著哭腔:「哥,我是典典呀,你快來吧,有個混小子削我了,你再不來就被他打死了。」那個接電話的也不知道跟典典到底有多鐵,也他媽的帶著哭腔說:「妹子,你給我撐著,哥來了殺死他。」

    這邊張艷一家人正鬧著,那邊來了一輛出租車,呼呼下來四個漢子,叫囂著就衝進了千百度,典典坐地上正發愁呢,看到她哥哥來了,撲到懷裡就兩腿一軟,好像要昏過去的樣子。這哥子一看眼都紅了,跟他手下那幾個小弟說:給我整死他。

    這3個小弟一掃視屋裡,看到只有一個人可以整死,那就是張艷的哥哥,立即就狼一樣的撲了過去。張艷哥一看到來了這些個凶神惡煞的打手,早就沒了底氣,提虛勁的武了武,剛一交手,就被人家兩電炮擊倒,抓住頭髮,掐著脖子,死死的摁在地上。哪像他們村裡單挑,還有許多花樣可以發揮,人家城裡打架從來都是以多打少,根本就沒有時間跟你講究那麼多。

    張艷爸見兒子吃了虧,又不敢和這些混人過招,只敢上去勸架,嘴裡還叫號:「好漢,你們人多,有種跟我兒子單挑。」這些人才不管什麼單挑、雙飛的,騰出一隻手,照臉上一推,張艷爸爸就踉踉蹌蹌的甩出去,眼前一片金星,眼淚簌簌往外冒,看什麼都模糊了。

    典典在她哥哥懷裡趴了一會兒,轉過頭看到張艷哥哥正在地下夠嗆,心裡不好意思,跑過去用她那嫩嫩的手指、長長的指甲掐著幾個大漢的胳膊說:「別打了,別打了,嚇唬嚇唬他就行了,他剛才也是嚇唬我的。」這幾個肌肉男神使鬼差的就被典典給拉開了,站在一邊邊看他們老大邊看漂亮的典典。

    典典她哥哥安撫著典典的肩說:「典典,他哪只手削你的,跟哥說。」典典說:「哥,算了,別問了。他們是張艷的家裡人,是來找張艷回家的,一來就撒野,在這兒大打出手,我們看不過意上去勸,他就把我推個大跟頭。」典典她哥眨著眼想了半天,覺得問題挺複雜,一時有一點理不順頭緒。不過老大畢竟是老大,是從小混混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思想還是有的。他走到張艷哥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哥們兒,管咋的她是你妹妹,一個大姑娘家的可以自己作主了,你憑啥想打就打,我還沒有見過大老爺們打小姑娘呢,你再打給我看看吧。」

    這邊問題還在進展那邊大姨從外面回來了,大姨非常惱火有人在自己的生意場上鬧事,當她知道是怎麼回事時,她沒有站在張艷的這一邊,她站到張艷父母那一邊了。她跟張艷的父母說她不知道張艷家裡的情況,再說千百度是一個正常經營洗浴和保健按摩的地方,沒有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如果家裡人不同意,現在就可以把張艷領走。然後大姨又去跟張艷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什麼當初不把家裡的情況說清楚,把家裡人弄得這樣操心,既然家裡人這麼堅決的反對你還是先跟家裡人回去吧,如果家裡人同意了,以後還可以到千百度來玩。然後大姨又去跟張艷的哥哥說,你也太粗暴了,怎麼能這樣打你的妹妹呢,粗暴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看你長得文質彬彬通情達理的樣子,怎麼會犯這麼糊塗的錯誤呢。

    大姨這麼一通和稀泥,大家都沒了脾氣。張艷的父母還是執意要把張艷領回去,張艷也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被她爹媽感動了還是怕再在千百度鬧出什麼大事,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張艷就要跟家裡人回去了,典典還不放心,跑到張艷哥那說:「哥,回去以後消消氣,不要打張艷了,你的手那麼狠,也不知道輕重,張艷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受得了。」

    典典她哥哥看典典不放心的樣子,就也到張艷哥那兒說:「哥們,回去不許再打你妹妹了啊,要讓我知道了就不是今天這樣簡單了。」張艷哥還有點不服,典典哥突然兩眼一瞪,雙目如炬,she得張艷哥魂飛魄散,打了個寒顫,低頭再不敢言語了。

    典典她哥擺平了張艷一家以後,毫不拖泥帶水的跟典典說:「典典,哥走了,以後有事吱聲。」典典跑過去拉著她哥哥的手,把他們送到出租車上,付了車費,含著感激和深情的淚,情意綿綿的看著她哥哥說:「哥,如果有空,常來看看我啊。」典典她哥雖然幫了典典的大忙,但是如果沒有湊夠錢也是不好意思來看典典的。做男人賠本啊。

    也許除了車站就數千百度的悲歡離合最為頻繁了,每天都有客人和姐妹們、姐妹和姐妹們的離離合合。但是張艷的離去與以往有所不同,張艷是第一個把千百度當家那樣來裝扮的,千百度的宿舍是那樣的昏暗混雜、污穢不堪,張艷能在這樣的地方張帖明星畫、懸掛小飾物,也許張艷家的條件並不比這好吧。

    典典看著張艷走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也許是張艷那無意中流露出對家的感情打動了典典,像張艷這樣愛家的女孩總歸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稱心如意的家吧,雖然她現在回到了那個她不喜歡的家。

    大姨來收拾張艷的東西,張艷那個從來也沒有響過的風鈴太惹眼了,那繫鈴的繩子還空著好些位置等著張艷往上掛紙鶴呢,大姨要把張艷的風鈴從屋頂摘下來,大家都說先這樣掛著吧,說不定哪一天張艷還會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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