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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二章 文 / 小未兒

    茜茜的成長是令人興奮的,茜茜從會笑到抬頭到翻身到學爬,茜茜時時刻刻給小家庭帶來活力和歡笑。

    在家裡的時候,符銳和典典都有意鍛煉茜茜的運動能力,現在的茜茜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即使大人跟她一起運動最後都會累得氣喘吁吁,有的時候典典都不讓符銳逗她玩了,典典都怕把茜茜給累壞了。

    可以看出來茜茜是一個倔強的孩子,茜茜在爬的時候,手和腳還有頭同時使勁,由於兩隻手和兩隻腳還有頭或者還有身體的其它一些部位同時發力,茜茜還不能協調好各部位的合作關係,所以諸力的合力往往是不確定的,最可笑的時候是茜茜居然會往後爬,這種憨態可掬的模樣逗得符銳和典典開懷大笑。

    符銳和典典對茜茜愛得不得了,他們倆經常搶茜茜,符銳喜歡把茜茜當啞鈴當槓鈴當流星錘,典典則喜歡把茜茜抱過來抱過去的和她講她一句也聽不懂的話。每當符銳和典典搶奪茜茜的時候,典典都要大聲罵:「你是不是她親爹,你把她當女兒還是當玩具玩啊,你再沒有個當爹的樣小心我廢了你。」典典說這話的時候每次都是充滿了驕傲,因為這個可愛的茜茜是她親身生下來的,她比任何人都享有優先權。

    茜茜變得聽話了,典典也就有時間來打扮自己了。典典從來就是一個愛臭美的女孩,只不過生孩子這一年,典典幾乎都忘了自己是一個女人了。

    也許典典根本就不用打扮,只要她梳理得乾乾淨淨就足以迷人了。典典隨意的披散著頭髮,稍微修剪了眉,微微的描了眉形以及唇線,她天然的唇se就是肉紅肉紅的,也許是因為典典特別的白皙,皮膚光澤而細膩,所以她並沒有打粉或腮紅什麼的,就粉嫩粉嫩的秀色可餐了。

    典典的雙眼與其說是端莊不如說是嫵媚,這樣的眼是不能微笑的,因為它如果那樣做的話,男人的魂會很容易的被勾去,尤其不能配合那種肉紅肉紅的嘴唇含著釅釅的嗔笑,這兩樣東西一旦結合,那是足以致命的殺人武器,不幸的是典典天生就是這兩種武器的主人,典典從來都不曾離開它倆,無論典典是喜是悲是希望還是失望。

    典典在眼瞼上抹了一層淡淡的綠,不知道別人怎樣欣賞這樣的搭配,但它對符銳來說意味著一種夢幻。符銳幼年時曾透過火車車窗看到荒漠上一條孤獨的河流,她像一條蜿蜒的玉帶伸向廣袤的天邊,那是被維吾爾族人稱作孔雀河的聖水,她並不寬闊和洶湧,她其實是一條狹長而幽深的河流,她有荒涼中那種藍得令人心顫的色彩,她旖旎的腳步穿過乾涸的戈壁一直指向她夢中的地方。

    典典眼瞼上的那一抹綠,是符銳枯燥的生命中的綠洲,符銳看慣了各種虛假無情的面孔,符銳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什麼,符銳希望這一片綠洲永遠長存,符銳不希望還能走得很遠,如果能在典典這一片綠洲中安穩的度過此生,符銳便不會再乞求別的什麼了。

    2002年的那個春天,每一位華夏人的心靈重新燃起了希望。在這個冰雪消融恩照大地的季節裡,一位新的最高統帥、一位新的一級法人、一位新的最高決策者,來到了災難重重的華夏,在全世界的共同觀注下,他肩負著歷史使命舉起了中國金融改革最前沿的那面大旗。

    也許那種令人窒息的噩夢就要結束,也許那種動盪不安的局面就要停止,也許那種畸形的生活就要走向正常,也許從此那明媚的陽光就會普照大地。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心中希望的那樣美好。總行的巨大變化對渤海城的華夏銀行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新行長的上任並沒有讓華夏銀行的員工撥開烏雲見天日。也許改革中的艱難對於任何人都是客觀存在的,無論誰來領導都會任重而道遠。

    華夏員工無奈的接受了這樣的現實,華夏銀行不可能因為任何一個新的決策者而使所有困難迎刃而解,歷史遺留給華夏的包袱和後患太巨大了,任何人都需要一個一個的來解決。

    減員增效當然還會沉痛的堅持,因為既然要和世界接軌,要和國際上那些一流的銀行合作和那些一流的銀行競爭,那麼現在冗余的機構和人員必須拋棄。因為只有輕裝上陣才可以和他們競爭,否則只有大家一起被淘汰。

    要拋棄的還有華夏銀行數千億的不良資產,這個讓全世界震驚的天文數字拋給誰呢?在2002年裡華夏銀行專門成立了資產保全部門,它將把華夏上千億的不良資產剝離給國家,由全國人民為華夏銀行歷史上的失誤買單。由此可見,全國人民為了中國的金融改革,為了華夏的輕裝上陣,為了我國和世界金融的接軌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華夏銀行制定了各種苛刻的風險防範制度,這些都是整個華夏銀行用鮮血換來的教訓。這些制度涉及到華夏銀行的每一個員工,每一個人都針對自己的崗位找到了相應的約束機制。並且每一個人都要比照約束機制寫出自己的具體規章制度,這樣的規章制度絕對不是簡單的幾個條條框框就完成的,總行下發的約束機制樣本可以說任何一個崗位都能寫一本長篇小說,像這樣規模宏大又細緻入微的工程是空前絕後的,真不知道總行聘請了多少國內外金融專家、花費了多少人的心血、花費了多少金錢才能夠完成這項浩大的工程。

    華夏的改革從全方位入手,前進的步伐緩慢而艱難。世界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是,無論怎樣改革眼前的吃飯問題是無法避免的。一個月三、四百塊錢的收入,不僅僅使符銳一家人無米下鍋,行裡的許多員工也在等米下鍋。於是,有很多人冒著下崗的危險,去找行長哭窮,訴說家中的貧困。起初,汪行長怎麼也不相信他的員工們說的是實話,往年的積蓄難道還克服不了眼前這一點點小困境,後來他想明白了,有一些員工往年就沒有過積蓄,他們不像他那樣有許多花不完的錢必須存到儲蓄卡上。符銳就是這樣的典型。

    汪行長一旦意識到他的員工們真的有餓死的風險時,他真的做了一件雪中送炭的事情。

    渤海行的所有員工都有住房公積金,那是一筆存款,按理說它將在退休時一次性發給員工,現在符銳的戶頭上已經存了一萬多塊錢了。如果能把這筆錢提前發給困難的員工們,那麼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這錢確實是能夠救命的。

    汪行長真的通過各種手段把這筆錢爭取到了,其中符銳就得了一萬元,這一萬元對於捉襟見肘的符銳一家,簡直是雪中送炭,符銳激動的甚至要對汪行長高呼萬歲了。即使符銳曾經那樣對汪行長敵視和蔑視。

    那是春季裡一個陽光明媚充滿希望的日子,這一天明顯要比往日清新和溫暖,草兒也在發芽樹兒也在發芽,那些淡淡的一點綠提示人們美好的未來就在不遠處等著你。

    這一天,符銳從財會室領到厚厚的一沓錢,那是行裡發給每一個員工的住房公積金,雖然這些錢是應該在退休時拿到的,但如果在現在這個困難時期能提前拿到這筆錢,每個人都像意外發了一筆財那樣驚喜若狂。在拿到錢的瞬間,符銳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符銳拿到錢的第一時間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去把它存起來,符銳害怕存在華夏就不安全了,符銳今天要把這筆錢拿回家,要親手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也要讓茜茜的小手摸摸這沉甸甸的鈔票,因為,符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他們帶回來這樣的驚喜了。

    下班回到家,符銳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像往常一樣輕輕的敲敲門。其實符銳手中有鑰匙,但是符銳從來都不用鑰匙開門,符銳從來都是敲門,然後等典典來開門的,因為這樣其實是和典典一次溫馨的對話,如果是符銳自己拿鑰匙開門,然後出現在典典和茜茜的面前,那麼就少了一個交流的環節。茜茜也對爸爸的這種方式非常理解,茜茜一旦聽到那熟悉的敲門聲就會激動的小身板一竄一竄的,嘴裡也會激動得咯咯咯咯的笑。

    符銳像往常一樣敲開了門,典典緩緩的開了門,對著茜茜說:看呀爸爸回來了。其實典典和茜茜早從窗台上看到符銳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典典和茜茜從來都在這樣的時分站在陽台往符銳下班的方向張望的,但是典典從來也不打開門迎接符銳回來,典典從來都要聽聽符銳溫柔的敲門聲,那樣的敲門聲悅耳而溫馨,它清清楚楚的告訴典典她的符銳已經實實在在的站在家門外了。對於茜茜也是一樣的感受。

    符銳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的脫鞋進屋,符銳含笑的看著典典,慢慢的脫著鞋,典典一下就意識到符銳帶回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了,典典蹦著腳說:「老公,老公,有什麼好消息啊,快告訴我,告訴我和茜茜啊。」典典和符銳有太多的默契了。

    對於符銳的這一個小家庭來說,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好消息了。拮据的生活使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銀行的改革早日結束,富裕的生活盡快降臨到每個人的頭上。

    符銳慢慢的從兜裡拿出厚厚的一沓百元的鈔票,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典典眼前猛的一亮,啊的驚叫了一聲,典典驚叫道:「這是什麼錢啊,哪來的啊,怎麼會這麼多呢?」符銳說:「這是單位發的住房公積金。」典典像一個天真的小孩那樣問道:「什麼是住房公積金啊?」其實典典怎麼能不知道住房公積金呢,典典當過企業的出納,她天天跑銀行,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典典臉上的驚喜是無法掩飾的,典典激動得臉都有些變紅了。典典把茜茜遞給符銳,把那一沓鈔票顫巍巍的數了好幾遍,最後還是不相信自己,她問符銳:「這是多少錢啊,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符銳心痛而又愛惜的看著典典,符銳說:「這是一萬塊錢,每個人都發了這麼多。」典典激動的在地上不住的跳腳,像一個三歲的孩子那樣。

    符銳感到典典這樣的激動使自己很內疚,自己並沒有給典典帶來富裕的生活,而典典卻是這樣的容易滿足,符銳從心底裡感到很對不起這個美若天仙又心地善良的女人。

    典典說這麼多錢怎麼花呢?典典說我要去買幾件好衣服,還要去買化妝品,還要去做美容,還要去上飯店。典典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典典卻捨不得這樣做,符銳心裡太瞭解典典了。

    符銳心痛的看著典典說不出一句話。典典把臉湊到符銳的鼻子下,噘著嘴說:「怎麼了,小氣鬼,心疼了,聽老婆說要花那麼多錢,你心疼了。」

    符銳怎麼會心疼錢呢?即使典典把一萬塊錢全拿去買衣服穿,符銳也會願意的,只要典典能高興什麼都是可以的。心疼的是典典自己,典典自己心疼為自己花錢,卻要冤枉她的丈夫。

    符銳和典典興奮的有些難以發洩,符銳說我去買點酒菜,咱倆有好長好長時間沒有對飲了,今天來個開懷暢飲好嗎。典典怪嗔的說:「你就會享受,你就會想你自己,你愛喝酒你就買酒,也沒有說給我買點什麼東西。」符銳說:「今天太晚了,只能喝酒,等星期天我陪你逛街,給你買衣服。」典典張著水汪汪的眼睛斜視著符銳說:「這還差不多,快去快回。」

    符銳跑到樓下的小賣店,買了四瓶啤酒,買了一罐午餐肉,兩罐魚罐頭,買了一袋花生米,買了一袋麻辣胡豆,花了二十八塊錢,拎了一大塑料袋,興奮的上了樓。

    典典看符銳買了這麼大一袋東西,按理說她應該責怪符銳的浪費,但典典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典典是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人,並且典典是那種毫無理由的和丈夫同悲同喜的人。也可能典典和符銳戀愛時,符銳那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做法能夠永遠感動典典吧。也許典典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而符銳是不接受這樣的想法,符銳始終堅持他和典典是ziyou平等的戀愛,符銳認為:在愛情面前從來就沒有施惠,也沒有受惠。

    典典當然也想知道買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典典一樣一樣的把它們從塑料袋裡拿出來,在它們的周圍尋找標價,符銳有意無意的說總共花了二十八塊錢。典典就接著符銳話開始算帳了:「咱們三天喝一次,一個月是十個三天,每個月是二百八十塊,一年是三千多,三年才能把你的那一萬塊錢花完,到時候你們早就發新錢了,符銳,你說,是不是。」符銳他們雖然工資少得可憐,但住房公積金每月卻有四五百元,三年確實有一萬多,如果真的能按時發下來,真的夠他和典典每三天喝一次酒了。

    典典和符銳也沒有了當年的浪漫,他們拿大瓷碗盛酒,拿大瓷碗碰杯,喝得嘴角都是啤酒沫。典典一手抱著茜茜一手端著大瓷碗喝酒,簡直一點都不耽誤。

    典典給茜茜喂午餐肉,茜茜用嘴抿著抿著就真的咽肚子裡去了,符銳拿筷子沾了啤酒給茜茜放嘴裡,茜茜也用嘴抿著抿著,也真的咽肚子裡去了。茜茜咽完了酒,依然咂摸著嘴,好像在回味似的。典典低著頭翻著眼睛恨著符銳說:「你幹什麼呀你,你想讓你女兒從小就染上酒癮呀,到時候她大了還不得成酒鬼呀。」

    符銳賠笑的說:「就一點,就一點。我女兒將來不是酒鬼是酒仙,千杯不醉的天仙。」

    典典說:「你家仙女千杯不醉呀,人家仙女喝玉液,都小口小口的抿,都像你那樣干大杯,那是酒桶女。」

    符銳說:「喝浴液?洗澡的那種,喝完了吐泡泡,像魚似的嗎?

    典典說:「你看你喝得兩眼圓圓的閉都不閉一下,你才像魚呢。」

    符銳說:「我像魚,我再像也沒有你像,你看你坐著的姿勢多像美人魚,你還抱個小美人魚呢!」

    典典側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她豐滿的乳房和豐腴的臀部確實像美人魚那麼美,符銳這麼說可是一點也不是拍馬溜須那樣瞎說,因此典典也非常高興。

    符銳說:「典典,星期天我們真的去逛街,我要給你買幾件新衣服,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典典說:「我真的是說著玩的,我以前有那麼多漂亮衣服,穿都穿不過來,我才不用買新衣服呢。」

    符銳說:「好老婆,你就算是為我買的行嗎,我老婆張這麼漂亮,人人都羨慕我,如果我老婆走出去,穿過時的衣服,一則對不起老婆的長相,二則對不起我自己的良心,三則對不起我的自尊心。」

    典典說:「好老公,我知道你的心,但你不許瞎買,你得聽我的,我說買啥就買啥。」

    符銳相信典典的眼光和討價還價的本事,符銳就答應了,但符銳說:「你儘管挑你喜歡的,我們的住房公積金只要按時發下來,我們的零花錢足夠用了。」

    典典非常看好符銳和符銳他們銀行,所以今天典典喝的特別開心特別踏實。後來符銳和典典把酒都喝完了,典典就依偎在符銳的懷裡,茜茜就依偎在典典的懷裡。這個嫵媚的典典,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和符銳做出一個難捨難分的造型。

    典典醉眼朦朧的,就把胳膊抬起來,把手上那兩個被煙燙的疤痕舉起來湊到眼前仔細的看,符銳就也把自己的胳膊舉起來把它放到典典的手邊,兩人看著戀愛時一時衝動干的傻事,都抿著嘴傻傻的發笑。

    典典問符銳:「這樣好看嗎?」符銳說:「好看呀,你的好看,我的無所謂好看不好看。」符銳問:「你這麼漂亮的手背燙個疤痕,你後悔嗎?」典典鼻子裡輕蔑的哼了一聲說:「你小看我呢,我從來做事就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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