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從心底為她高興,應該是為很多人高興,那我呢?我的幸福又在哪裡?如果能再碰到信雲子就好啦。
在馬車上,我打開了十二個錦囊,每個錦囊都是一張紙片,而每張紙上,寫的是一個字,那熟悉的字跡,那熟悉的筆跡,將一絲絲溫暖沁入我的心,是的,這正是父親的筆跡,即使相隔十年,依然清晰。
將這些字攤開,分別是:瓦、蓮、號、憲、勒、令、白、撼、江、龍、齊、山
既然是字,那該有順序,方能成句,試試生肖的,於是我按照十二生肖的順序,再根據錦囊上秀的生肖,將字片從左至右排列起來:山江撼齊令號龍憲蓮白勒瓦。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是看不懂,我摸著下巴,頭痛欲裂怎麼不像句子啊,怪了。
「蓮老大,您這是玩什麼拼字遊戲啊?」獨眼把頭湊了過來。
「我看看,我看看!」順耳也湊了過來。
「哇!老大!你怎麼擺擺的啊,還以為你很有學識呢?」獨眼用他唯一的一隻眼睛白了我一眼。
「是啊,老大,你怎麼從左往右擺的?」順耳指著我的紙片。
我頓時疑惑:「從左往右擺不對嗎?」
「老大,你不會吧,就算三歲小孩也知道,字,是從右往左寫的,書,是從上往下看的,從來都沒有從左往右寫的!」
呀,對啊,都是看電腦害的,當時還不習慣,沒想到看習慣了居然把當下的寫字順序忘了,沒錯,現在都是從右往左寫的,那正確的順序應該是:瓦勒白蓮憲龍號令齊撼江山!
瓦勒?應該就是蒙古瓦勒族了,父親寫下這字時是十年前,當時正好瓦勒犯境。
白蓮?莫非是白蓮教?那年頭的確很亂,外有瓦勒,內有白蓮,亂的不得了,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等等,外憂內擾?怎麼這個詞那麼熟悉?對了,是那副畫!我從包中翻出了畫,放在字的邊上。
「哇,老大,你雅興不錯啊!」獨眼又開始看畫。
「獨眼,你會看嗎?別不懂裝懂!你把光線都擋住了!」順耳將獨眼一拉,拽到一邊,獨眼不服氣地等著順耳,兩個人開始在一邊打鬧起來。
畫上的棋局的確是內憂外擾之局,難道就是代表瓦勒和白蓮?那為什麼瓦勒和白蓮都用一子代替,而且受那老者掌控?這……說不通啊!
再看看字條:「憲龍號令」很明顯是說某人發命令,可是誰發命令?命令誰?命令些什麼?好像有點摸不著頭腦。再看看後面四個字:齊撼江山!哇,這是說造反哪,撼動江山豈不是造反?我頓時茅塞頓開!
結合前面的字和畫,我忽然明白父親為何另一方要用黃色的子,黃色,即代表當時的皇帝,也就是英宗。英宗昏庸無能,導致奸佞當政,禍國殃民!再結合畫上的題字:社稷為重君為輕,這說明當時有人已有這樣想法,就是將英宗搞下台,可是如何搞下台?既可順應名義,又可保住大明江山?
於是,畫上的這位老者就設計了內憂外擾,利用了瓦勒和白蓮的力量,終於把英宗搞下了台,扶上了朱祁鈺。
嘿!同樣是篡位,你說人家怎麼就那麼聰明,一點也不像朱祁鎮他們那麼名不正言不順的。
難怪朱祁鈺上台後,瓦勒和白蓮教都太平了,看來早在十年前,這位老者就開始了計劃,跟瓦勒和白蓮都有聯繫,至於是用什麼身份和他們聯繫就不得而知。而我的父親,估計知道了他的計劃,才會被追殺!定然如此!那他究竟是誰?
父親當年是被十二殺追殺,而給十二殺追殺令的,就是那個龍頭老大,難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龍頭老大搞出來的?「憲龍號令」中卻有龍字,莫非真的指龍頭老大?那龍頭老大是誰?父親不會不說明白!一定有,一定還有線索告訴我龍頭老大的真實面目!
龍頭老大究竟是誰!
「匡啷!」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順耳當即一口罵了出去:「缺胳膊斷腿的,你們到是好好駕車!震壞老大怎麼辦?」
「哎,知道!老大,您沒事吧!」兩人喊了進來,這四個人對我倒的確忠心。
「沒事!」隨即我將東西收拾起來,看來一時間是想不出了,不如讓大腦放鬆過會再想。
撩開窗簾,一片黃土,出了那個小鎮,風沙就開始肆虐起來,只要趕上七天的路,應該就可以回到京城,到時定要好好洗個澡,修整一番,然後就是完成另一番大業,盜出七寶!
想起七寶,心中七上八下起來,不知曹富貴是否知道七寶已經在藏寶閣,若讓他搶先一步可真實不妙啊!
之所以不先盜取七寶,主要心中有所忌憚,忌憚來自的機關,我並不精通奇門遁甲,我不想茫然涉險,最後一件事情都完成不了,因此才會選擇先找尋錦囊,至少可以完成一樁心事。
這到底由誰建造?何以機關如此精妙?而我此番前去,豈不危險?看來要找個幫手,而且是熟悉奇門遁甲的幫手!
她?不行!奪門後重傷,一直呆在詹府養傷,也不知身子怎樣,還是不要麻煩的好!
那麼他呢?應該可以,只是找他實在危險,說不定我沒死在機關裡卻死在他的情人手裡,而且……他會不會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他的生活平靜下來,我又怎能去打攪?
亂,好亂,頭真的好痛,不如到京城再想辦法,說不定我悄悄約他出來應該不會引起較大的風波!想著想著倦意襲來,算了,先睡上一覺吧……
「哇!你長大了!」我看著眼前的蟲子,它居然長出了四隻腳,渾身紅地越發厲害,連原本四有若無的眼睛也精神起來。
蟲子點著頭,跳著:「啾!啾!」
「啾你個頭啾!我警告你啊,你不准再大了,再大我就慘了!」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啾……」蟲子低下了頭,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大眼睛眼淚汪汪。
該死,最見不得人哭,雖然它是條蟲子,我長長歎了口氣,走到它的身邊,拍拍它的頭:「因為你大了,就不能住在我的身體裡了,而我也會死的,哎……好吧,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出來了,呵呵。」我乾笑兩聲,估計比哭還難看。
「啾!∼∼∼∼」蟲子突然搖著頭,眼淚唰地留了下來,好像在說不要我死。
沒想到,這蟲子通靈性,我從懷裡取出砒霜,最近這半個月我就吃這個。我把砒霜放在它的面前,蟲子一扭頭:「啾!」不吃。不會吧,還挑食?有砒霜吃不錯了,難道真的叫我吞蜈蚣啊。
「你到底吃不吃!」
「啾!」蟲子眼睛一瞪,消失在了空氣中。
「太過分了!你給我出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又是夢啊……
揉揉惺忪的眼睛,卻發現已是黑夜,身邊是一堆篝火,而獨眼他們四個卻瑟瑟發抖地躲在遠處看著我。
「你們幹嗎啊?」我瞪了他們一眼,瞧他們那副熊樣,好像尿都要嚇出來了。
「老……老大,您……您不會是妖怪吧?」獨眼小聲問道,隨即和其他三個抱成了一團,打著哆嗦。
「妖怪你個頭,我不好好的嗎?」說我是妖怪,我哪裡像啦!
「可……可是……」獨眼剛想說,被其他三個趕緊攔住。
「別……別說……萬一她吃了我們怎麼辦?」
「是啊……」
「媽呀……救我們啊……」
「妖怪,哦不,大仙饒命啊!大仙饒命啊!」四個人居然磕起頭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憤怒地站了起來,最討厭的就是說話說一半的,我向他們走去,他們當即嚇得攤在了地上,爺爺的,到底怎麼回事:「說,快說,到底看見什麼?」
「我……我們看見……很多蜈蚣……爬到……」
「別說了!」胃部一陣翻滾,渾身一陣寒顫,跑到樹邊大吐起來,好嘛,你這個破蟲子,學會自己覓食了,太噁心了。呵呵,蠱蟲蠱蟲,蟲養皿中,我現在這個身體不正好是一個大皿嗎,還溫度適宜,四季如春,難怪它不肯出來,得,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吃砒霜了。
回過頭,惡狠狠得等著四人,頓時他們再次抱成一團,直嚷:「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聽著!」我喊道,「誰敢洩漏半個字,我就吃了誰!」
「是!是!……」四人擦著鼻涕和眼淚縮在一邊。
而沒過幾天他們就適應我這種吞蟲行為,後來我才知道,毒蟲並沒有爬進我嘴裡,而是我耳朵裡會爬出一條紅色小蟲去吃蟲子,也就在那時,我忽然明白,原來蟲子已經離開我的身體,以我的耳朵為家,雖然這和阿泰的狀況有點不同,但我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會活下來。
蟲子一般都在我入睡後爬出覓食,也就在那時我會夢見它,與它「交談」,一來二往,居然成了朋友,看著它紅色的身體我想起了火龍,因此我給它取名叫小龍,細一看,它們還真有點相似!
七天的行程轉眼即過,我們終於趕在關城門前回到京城,可奇怪的是,城門口有重兵把手,莫非這半個月京城出什麼事了?
我讓鐵拐前去打聽,原來前幾天有一對俠侶大鬧了皇宮,險些要了曹吉祥的命,因此,全城戒嚴,要抓他們。
心中一陣暗喜,這樣的事也只有他們幹得出,沒想到龍盛和影子真成神雕俠侶了。一看時辰,正好是吃飯的時候,那不如……
吃飯的時候,詹府人都集中在前院大廳,我這時潛入,然後看見子楚將他偷偷拉過一旁,就不會有別人發現了,哈哈哈,就這麼辦。
於是我換下趕車的鐵拐,將馬車停在詹府後院,並囑咐他們別出聲,我進去後會給他們開門,到時還可以偷吃一番,四人乖乖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