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人參,其實是在跟時間賽跑,跟運氣賭博,這人參到現在已失蹤一天一夜,難保不會被吃掉,我和朵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無果大師的身上,祈求上天保住那根人參!
無果大師臉朝向了外面,我們隨之望去,只見對面的門口,站著兩三個乞丐,他們正攔著客人討錢。
「去去去!老子沒錢,滾!」客人不耐煩地將乞丐趕向一邊,客棧裡的夥計也幫著一起驅趕乞丐。
乞丐低頭哈腰:「大爺,您行行好,您給一文錢,祝您發財年連年;您給兩文錢,家中無禍全是福;您給三文錢,孩子考試變狀元……」
「嘿,你還挺會說話,給,拿去吧。」客人掏出了幾文錢扔在了乞丐的碗裡。乞丐哈腰道謝。
我疑惑地看著那些乞丐,問道:「師傅不會連丐幫都認識吧。」
無果大師呵呵一樂:「丐幫那個糟老頭子可是我兄弟啊,走,我們去打探消息。」說著無果大師起身便走,朵拉立刻跟在了後面,只留下我一個人付飯錢。
只見無果大師和丐幫弟子耳語幾句,那幾個弟子便向無果大師一鞠躬,手指向一個方向,無果大師從朵拉的腰間拿過荷包給了那幾個弟子些許銀子,便向我招手。
我慌忙上前,只聽無果大師說了聲:「我們取人參去。」便往東面急奔。
一路急趕,一路無話,到了一家客棧,是。無果大師又一個人進去打探了一番,對著我和朵拉搖了搖頭,我和朵拉心一涼,看來線索斷了。
無果大師走出客棧,歎著氣:「搬走了,他們動作果然快!你們在這裡等一下。」隨即無果大師進了邊上的祥子。我與朵拉偷眼一瞧,但見無果大師又在和乞丐打聽,那乞丐手一指,無果大師點了點頭,轉身出來。
我與朵拉急切地望著無果大師,無果大師呵呵一樂,摸了一把大肚子:「這回不會錯了,我們走。」隨即,快步而卻。
無果大師果然好功夫,我與朵拉兩人在後面趕地氣喘吁吁,經過一家藥店時,正看見一隊官兵出來,帶頭的正是莫無聞和申屠燕,暗叫不好,慌忙躲進小巷,與此同時,朵拉也躲了進來。
我看著朵拉,滿心疑惑:「他們又不認識你,躲什麼?」
朵拉恍然大悟:「對啊,我躲什麼?嘿嘿,心虛了。對了,你躲什麼,莫非你認識他們?哦!我想起來了,那天你的神情的確不對,而且居然還認識刺客,你究竟什麼身份。」朵拉緊緊盯著我,神態變得古怪,眼神中滿是懷疑和戒備。
我避過她的眼神,隨口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他們走了,我們快走。」
「好險,差點被小莫發現!」頭上傳來無果大師的聲音,只見他立於牆頭,看來他也躲莫無聞。
眾人抹了把汗,繼續隨著無果大師前行。
看來莫無聞他們也已想到盜取人參的真正目的,如此的話,我們便快了他們兩步,只求人參還沒被吃啊。
一路小跑來到郊外的一座破廟,還沒靠近,便聞到一陣奇異地香味,似乎是草藥味。
「不好!」無果大師大叫了一聲,腳下氣流竄動,頓時刮起一陣大風,無果大師隨即消失無蹤。
我和朵拉木然地站在原地,機械地拍著身上的灰塵和落葉,這無果大師,也推歷害了吧!
收拾幹勁,慌忙往破廟趕去,到了破廟門口,只見一青年男子正背對著廟門,緊張地搓著手,而再往前看,頓時一驚,只見無果正幫一女子推宮過血,真氣續命,而他邊上,是一個被推翻了的湯罐,和一株一尺多長的巨型人參。
當我看清那受傷女子時,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那女子身上的牡丹刺青直直刻入我的眼睛:「陶金娘!」我驚呼道。
而那男子顯然聽到了我的驚呼,驟然一個轉身,頓時眼睛瞪如銅鈴,宛如見了鬼一般張大了嘴,臉上更是欣喜與痛苦交集的怪異表情。
而我亦愕然,沒想到偷人參的居然是陶子楚兄妹,在心驚之餘更多了一份慶喜,暗喜幸虧是我們先找到他們,否則若是被莫無聞他們先了,不知會發生何事。
「怎麼是你們?」我緊張地問道,心跳成一團。
陶子楚眉頭打了個結,痛苦道:「一言難盡啊。」
「怎麼你們認識?阿蓮,你認識的人可真多啊。」朵拉在一旁問道。
「這位是……」陶子楚指了指朵拉。
朵拉一抱拳:「在下正是絕色飛魚!」
陶子楚慌忙道歉:「原來是飛魚女俠,真不好意思,污了女俠的名聲。」
朵拉一擺手:「沒事,不管誰偷的,他們這幫蠢才都會以為是我,對了,那人參似乎對你妹妹很重要,要不……」
「不!請女俠送回皇宮,方纔那位大師說了,這人參性子猛,而我家妹子心脈傷地太歷害,虛不受補,吃了人參反會害了妹子,我險些鑄成大錯,都怪我救妹心切啊。」說著轉身取過人參,交於朵拉。
朵拉看了看時辰,已盡黃昏,再過會正好是皇宮裡用晚膳的時刻,此時不送回更待何時,於是包裹起人參,小心提在手中,轉身瞬即離去……
待朵拉走後,陶子楚關切地看著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那次下山後,我就再沒有你的消息,你究竟去了哪裡?」
我一愣,是啊,陶子楚並不知道我那個小獐子的身份,難怪不知道我墜崖的事,罷罷罷,這樣更好,於是我笑著指了指無果大師:「我拜師去了呀,對了,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
「哎,都是我的錯!」陶子楚痛苦地捶著自己的心窩,「其實,我是個倒斗的。」
「盜墓的?」
陶子楚尷尬地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但我們是雅盜,不破壞墓室。半個多月前,我的同行在關外找到了線索,說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墓葬,因此我決定上北!當時金娘因為新來的縣令多番騷擾,便關了賭館回了寨,聽說我要尋寶,便硬要跟來,我扭她不過只好帶上了她。誰知……卻是條不歸路啊!我們在墓葬前受到高手伏擊,金娘就是在那時幫我擋了一掌,受的重傷啊,我……」陶子楚說著說著便嗚咽起來。
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哭,我心裡怎會好受,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著陶子楚無比愧疚和哀傷的面容,我的心也開始一揪一揪地疼。陶子楚所說的那些高手,莫非就是墓葬的守護者?看來那個墓葬的確可疑,但如今,是先要救活金娘。
正說話間,無果大師收住真氣,長長吐了一口氣,緩緩將金娘放於地上,站了起來:「暫時無大礙了,這姑娘幾處經脈盡斷。哎,再不醫治,恐怕撐不到明天了。」
「金娘——」陶子楚奔上前,一把將金娘摟在懷裡,號啕大哭,「是哥哥害了你啊——」
「師傅!你這麼歷害,一定有辦法的,是嗎?」我焦急地拽著無果大師的袖子,腦子裡卻飛速地找著那包裡的藥,可搜羅一番,都是適合外傷或是補血的,心中慌亂起來。
無果大師眉頭一皺,臉一沉,嘟囔道:「看來只能找那個無恥之徒了!」
那個無恥之徒?莫非就是和他搶女朋友的那個人?
看著無果大師鬱悶的表情,看來就是那個人了。
「不過那傢伙極為討厭,哼!懶得提他!」無果大師將臉扭向一邊,心中滿是怨恨。
陶子楚一聽說有希望,立刻跑上前,一下子跪在了無果大師的跟前:「大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金娘,求您告訴我,那人是誰?求求您了,大師!」說著,陶子楚就給無果大師崩崩崩直磕響頭。
無果大師一臉不忍,袖子甩了甩:「哎——行了行了,告訴你就是了,快起來,快起來,真是麻煩,聽好了,那個無恥之徒,就是京城的醫神醫詹南,他有辦法救的!」
「什麼?詹神醫?」陶子楚頹然地坐在了地上,神態木訥地說道,「我不是沒找過,只是他不肯醫。」
「哈!我就說他是無恥之徒吧。」無果大師得意地笑了笑,「說什麼三不醫,無恥!」
詹南,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對了,不正是十二殺成員之一嘛:「什麼三不醫?」我問道。
「心情不好不醫!」陶子楚輕聲說道。
「還有呢。」
「還是心情不好不醫,最後,仍是心情不好不醫!」
我啞然,還有這種事情:「那他何時心情好?」
陶子楚搖了搖頭:「我問過了,他一向心情不好,我想,這只是個借口,他其實真的不想醫。」
「我看是不會醫了,哈哈哈。」無果大師得意地大笑起來。
無果大師主要是嫉妒詹南搶了他的老婆,因此,他的發言不予考慮,既然這個詹南欠了我家一條人命,說不定我可以說動他救治金娘,於是將癱在地上的陶子楚說道:「走吧,我去試試。」
陶子楚充滿感激地望著我:「你行嗎?別勉強啊。」
我自信地點了點頭,其實心裡還是發慌的。
無果大師一撇嘴:「我不去!我不想見那個無恥之徒!」
我一瞪眼:「愛去不去,子楚,背上你妹妹,我們走!」切,才不希罕呢,這老傢伙不過是失戀,居然恨了這麼多年,也夠小心眼的,還無果呢,還大師呢!
人,有時就是挺犯賤的,當我對無果大師不理不睬時,他倒突然又嬉皮笑臉起來:「不行,我還是要去看看他把萁兒折魔成什麼樣了。」說完,主動背起金娘,走在了前面。
我無奈地笑了笑,感情這個東西,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忘記的,哎,其實無果大師還是個癡情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