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追回災銀,已是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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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上傳來的官兵的跑步聲,此刻,僅有小販準備著早市,因此這跑步聲,異常清晰,「吡啪!吡啪!」整齊而迅速。
聽著這跑步聲,我和阿泰相視一笑,推門,緊緊跟在了官兵的隊伍後面……
松鶴裡佇立在碼頭邊,官服在風中飄然擺動,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個金色的輪廓,這金色的「外衣」讓人肅然起勁,這是一種威嚴,一種正義的威嚴。
松鶴裡的手慢慢舉了起來,鏗鏘有力地喊道:「鑿船!」
眾官兵衝出船邊護衛的阻隔,上了寶船。
隨即傳來「乒乓乒乓」的砸船聲,此刻,已然辰時(7∼9點),街上的百姓逐漸多了起來,紛紛圍攏過來,好奇地觀望著。
「找到了∼∼∼」突然,船內的官兵激動地喊了起來,並將白花花的災銀捧在手中,站在甲板上,高高舉過頭頂,銀子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松鶴裡的嘴角露出欣喜的微笑,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命令道:「一隊留守保護災銀,二隊隨我前去捉拿元欽差!」
「是!」官兵分成了兩隊,一隊整齊地護在甲板上,另一隊迅速跑下了船,跟在了松鶴裡的身後。
百姓開始沸騰起來。
「哇,這是要幹嗎啊?」百姓甲道。
「不知道呀,我也才來。」百姓乙道。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松大人要去抓欽差。」百姓丙道。
「抓欽差?天哪,欽差不是好人嗎?」百姓丁道。
「好個屁,沒看見在他船上找到災銀了嗎?說明就是這欽差藏的!」百姓戊道。
「什麼,太過分了,去,看看去!看松大人抓欽差!」百姓戌道。
「對!看看去!」於是,百姓們又蜂擁著往驛站跑去。
松鶴裡蔚然站在驛站門前,林浩天拔劍相向:「松鶴裡,你帶著這麼多官兵,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松鶴裡冷笑兩聲,「我們在你們的船上搜到了災銀,我到問問林大人,您和元大人這是唱哪出啊?」
林浩天聽罷,一驚,緊握劍靶,急促問道:「什麼?災銀在寶船裡?這到底怎麼回事?」
松鶴裡緊緊地盯著林浩天充滿疑惑的臉,那眼神似乎要看穿林浩天的心。
「殺人啦——」突然,一聲慘叫從驛站內傳來。
林浩天和松鶴裡同時一驚,迅速往喊叫聲方向跑去,驛站的官兵站在門前,擋住了圍觀的老百姓,我掏出了令牌,從細縫中擠進了驛站。
跟隨眾人來到後院,那裡是驛站的書房,只見驛站的老僕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臉因為恐懼已經扭曲變型。
老僕撲倒在地,林浩天慌忙將他扶起,老僕的眼球外突著,佈滿了血絲,顫抖著,結結巴巴說道:「殺,殺人啦∼∼∼元大人他,他∼∼∼」老頭顫抖著指向身後的書房。
書房,門緊緊地關著,一把銅鎖掛在門環上,隨風搖擺,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四周,靜謐地可怕!
眾人紛紛來到書房門前,門窗都從裡面拴著,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景象,松鶴裡和林浩天從門縫中望進去,頓時愕然,林浩天抬起一腳,「匡啷」一聲,書房的門,被踹開了,陽光隨著那一刻流進了書房裡……
松鶴裡、林浩天以及莫無聞都闖進了書房……
書房裡,寂靜而陰森,書桌上,元胖子趴著,一動不動,臉朝下,額頭緊緊地貼著桌面,那攝人心魄的詭秘氣氛,宛如死神就站在元胖子身邊,那死亡的氣息威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汗毛都如刺蝟般,根根豎起。
莫無聞和林浩天慢慢走到元胖子的身邊,相互對望了一眼,手,緩緩向元胖子伸去,兩人一起用力,將元胖子扶靠在了椅子上,與此同時,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在元胖子的心口上,赫然插著一把匕首,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就在元胖子的頭離開桌子的那一刻,一封書信呈現在了眾人面前,松鶴裡拿過書信,拆開看著,突然他拿著書信的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哼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是什麼?」林浩天搶過書信一看,頓時一臉憤怒,「沒想到,真沒想到,真的是他幹的,哼!」
松鶴裡從林浩天手中取回書信,臉上的神情滿是嘲諷:「林大人,你現在還要保元大人嗎?」
「松鶴裡,你這什麼意思!」林浩天怒目相對,「之前我自然不知發生何事,我真沒想到元欽差居然夥同賊匪將災銀收藏,做出監守自盜的事!虧我還如此信任他!我即刻回京覆命,上達刑部,處理此事。」
松鶴裡冷笑道:「林大人和元大人同坐一船,真的不知?」
林浩天怒道:「我林浩天豈會做出如此之事,請松大人慎言,若松大人懷疑,大可來查,但你要拿出真正的證據,哼!」說完,林浩天一甩袖子,憤怒離去。
松鶴裡望著林浩天離去的身影再次冷哼了一聲,身邊的莫無聞小聲道:「怎麼辦?」
松鶴裡一歎氣:「沒辦法了,先發災銀吧,這書信的確是元欽差的筆記,說不定林浩天的確不知情啊……」
於是,衙差抬著元胖子的屍體,一行人離開了驛站。
元胖子死了,死於畏罪自殺。真的與林浩天無關嗎?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和阿泰推斷銀子是在中途裝上船的,那當時,林浩天自然就在船上,那麼多銀子裝上船,他會不知,當然也不排除對他使用迷藥的可能性,但我對元胖子自殺的事實持懷疑態度。
當松鶴裡一行人離開後,我側身進了書房,若是他殺,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打開書桌邊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封信,打開信,裡面居然是份菜譜,是人參砘雞湯,上書:
任選山參數根務必先鈍
完雞一隻成湯
當歸少許
龍杞數錢豹汁上湯
五月庚申ri
庚申ri,不就是我去寶船的那天,對了,當時龍豹匆匆塞給原胖子一張字條,莫非就是這張,奇怪,不就是一張菜譜,何以放那麼好。
我疑惑地看著菜譜,腳下不覺一動,突然,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不覺一驚,被我踢到的不是別物,正是那個錢老爺送給元胖子的鼻煙壺!
根據鼻煙壺原來的位置,應該是在莫無聞他們搬動屍體後,元胖子右手捶落的正下方,莫非,當時鼻煙壺就在元胖子的手裡?
拿起鼻煙壺一看,不覺寒毛一豎,鼻煙壺上面,有著元胖子的鮮血,可是仔細一看,卻覺得奇怪,這鼻煙壺其餘都潔淨如初,只有「飛天」二字上,被人摸有血跡,根據血痕,很容易看出是被元胖子故意抹上去的。
「你是誰?在這裡幹嗎?」身後傳來呵斥聲,我慌忙將菜譜和鼻煙壺藏於袖中,轉身一看,原來是驛站的小兵。
小兵一見是我自然認識,好奇道:「元大人都死了,你還來幹嗎?」
我哀傷地說道:「正因為元大人死了,才來看看啊,好了,我也憑弔完了,這就回去。」於是,慌忙走出屋,就在這時,從背後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彭「地一聲,將書房的門吹在了一起。
媽呀,嚇死我了!我被這陣陰風嚇地著實不清,門一關,光線立刻暗了下來,整間書房說不出地恐怖。
我趕緊開門,突然我愣住了,在門閂上,居然有一條線,線靜靜地躺在門閂上,呈白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這線居然沒有被風刮掉,著實可疑,我提起一看,原來只是一根普通的絲線。
「小獐子∼∼小獐子∼∼∼。」門外的小兵顫聲喊道,看來他也被剛才的怪風嚇住了,「媽呀,大白天鬧鬼呀,小獐子你快出來,別嚇我啊。」
我呵呵一笑,開了門,從裡面晃了出來,看那小兵已然冷汗直冒,雙腿發抖。
小兵見我出來了,慌忙將書房門顫顫巍巍地鎖上,道:「快離開,萬一真的惹到什麼,可是會要命的。」說完,匆匆拉著我離開了後院。
又是一陣陰風,地上的落葉打了個圈,莫非真是元胖子的鬼魂?雖然,未來科技無法證實鬼魂的存在,但卻承認人死後的確會釋放一種能量團,難道元大人真的還沒離開?
滿懷著問號,漸漸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