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揚州密探小組再次進行了秘密會議。
松鶴裡坐在椅子上,愁容滿面,一臉憂鬱。而莫無聞沒在,看來災銀還沒有接到。
「小獐子的懷疑也是我心裡的懷疑。」松鶴裡說道
文三娘看了看我,瞪眼說道:「沒想到那姓元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明晚他要我送一個姑娘去,我到底……」
「送,幹嗎不送,隔壁鳳來樓的不錯。」文三娘樂道,「正好趁此機會,我們可以在他們快活的時候好好搜一下他的東西。」
松鶴裡一聽,頓時點了點頭:「三娘的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小獐子,你也去,正好歷練一下。」
「啊,我也去?可是影子姐姐的神功我還沒……」我望向了影子。
影子眼一瞪:「誰叫你總偷懶,這次正好看看你怎樣了。」
「那明晚我也去好了,正好可以看著小獐子。」踏雪突然說道,朝我撇了一眼,害羞地轉過頭去。
松鶴裡皺著眉,想了想:「踏雪的輕功的確了得,不過,這次是探路,不用太多人,小獐子由三娘看著就可以了,搜索還是由影子負責,她的遁法比較歷害,就這樣,明晚,三娘、小獐子和影子行動,其餘人照常。」松鶴裡看了我們三人一眼,突然又想到什麼,「對了,小獐子,那貪官要你通知城裡的老闆,你若得了好處,別忘上交。」
完了,我的嘴巴立刻張的老大,只怪自己多嘴,後悔呀,真他爺爺的後悔。
散了後,踏雪突然拽住了我的衣袖,從懷中取出一個三角的黃紙,好像是護身符。踏雪望著我,微笑著:「明天你第一次出這麼危險的任務,這,保你平安。」踏雪低下了頭,臉側向了一邊。
我歎了口氣,終於明白踏雪的心,寒毛頓時豎了起來,可心卻揪著疼:「老松說了,明天有莫無聞保護我,這你拿著,我呀,已經有了。」說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將傳家寶掏了出來,這傳家寶是塊玉,娘給的,但我此刻只能胡編一個女子,好讓踏雪死心了。
踏雪一聽,瞬間抬起了臉,我慌忙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我實在不敢去正視她的眼神:「我和月兒從小就青梅竹馬,等我攢夠錢後,我就會離開百媚樓,迎娶她,過著男耕女織的平淡日子。」我的臉上滿是幸福,之所以流露出來的幸福感如此真實,其實腦子裡想的是小山似的銀子,然後和娘親一起數錢玩。
「夠了!」踏雪突然大叫道,隨即一轉身,背對著我:「祝你們幸福。」說完,便飛奔離去,她大概是哭了吧,來到百媚樓這麼久,這裡的姑娘都堅強地讓我敬佩,而今,踏雪卻哭了,而且是為了我這個偽男人哭的,心,好疼,真想跑上去解釋,我其實是個女人,我們做姐妹吧,可是,這樣對她的傷害會更深嗎?我茫然,長長探了口氣,希望踏雪從此會對我死心。
懷著異常鬱悶歉疚的心情回到了家,阿泰已經等在家門口,這傢伙總是晚上出來活動:「你怎麼知道我會回家?」
「不知道,就有這種感覺。」阿泰聳了聳肩,看著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招牌微笑,我突然好想哭。
「你有心事?」阿泰和我進了院子。
「是啊——哎」我歎了口氣,坐在院子的台階上。
阿泰也坐了下來,右手在我的肩上輕拍了兩下:「說來聽聽。」
我無力地垂下了頭:「阿泰,你拒絕過女孩嗎?就是那個女孩很喜歡你,可你卻拒絕了她。」
阿泰仰頭看了看天空,努力回想著:「有吧,一開始,挺心痛的,可後來,主要太多了,就只是內疚一下,也沒其他的感覺了。」
「很多?」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阿泰,不過,他如此完美,自然追求者甚多,「都什麼樣的?」
阿泰看了看我,然後得意一笑:「說出來,嚇死你!」
「嚇死我?」我瞪大了雙眼,對我來說,踏雪喜歡我,我已經差不多要嚇死了,「是不是都是官宦家的?」
「嗯,還有將軍什麼的吧。」
「哇——這麼多,難道你就沒喜歡的?」
「喜歡?」阿泰又眉頭深鎖,「喜歡的好像只有一個,不過,當時年紀太小,那種不能算喜歡吧,可跟她在一起玩,的確很開心。」
「那你怎麼後來不找她?」
「沒用了,聽說她已經死了,哎∼∼」阿泰無限惋惜,不過不像失去致愛那般痛苦。
「哎∼∼∼」我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阿泰,你說喜歡人是什麼感覺?」
阿泰搖了搖頭,一臉迷茫。
我疑惑道:「你都二十六、七了,居然沒有愛過?」
阿泰垂下了頭,沮喪道:「在我們家族,真愛很少,政治聯姻比較多,也太忙,總之,現在我離開了家族,對我來說,是件好事,說不定,我可以找到真愛了。」阿泰望著月亮,又微笑起來。
「不過——」阿泰突然看著我,一臉壞笑,「我覺得你不錯,女人這麼難找,要不——」說著向我逼近。
我眼一瞪,右手毫不客氣地將他腦袋打向一邊:「斷袖別找我!」
「呀,憐哥哥,阿泰哥哥,你們怎麼還沒睡啊。」說話的是紫兒,看來,她做完家務了。
我一看紫兒來了,忙拉她坐下:「紫兒紫兒,你們女孩子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其實,這個問題也是為自己問的,因為我也是女孩子。
紫兒臉一紅,粉拳打在我的手臂上:「憐哥哥壞死了,人家睡覺去。」說完,起身就走。
「紫兒怎麼這樣,問題總是要探討出來的,對吧。」回頭看著阿泰,阿泰也咧嘴笑著。
阿泰突然說道:「你別告訴我你喜歡紫兒哦。」隨即大笑起來。
男人就是沒一個正經,我也學著紫兒,舉起粉拳,一拳砸在阿泰身上,當然我這拳明顯重多了:「阿泰哥哥壞死了,我也睡覺去。」說完,我也起身回房,不再與阿泰多言。
洗臉洗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明天要帶個姑娘去驛站,還不知道那胖子喜歡什麼類型,不過,有個人肯定知道,那就是阿泰。和他相處了幾個月,我已經隱約感覺到阿泰應該是皇孫貴族,他似乎京裡的大官都認識,這只要看他躲著松鶴裡就猜到了。而且我一提起欽差姓元的,他馬上就一副深知他的樣子,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想到此處,慌忙套上衣服,來到阿泰的房門前,屋裡燈亮著。
緊拍門,門開了,阿泰正準備睡覺,頭髮披散著,微黃的燈光下無限魅惑,他一看是我,愣住了,一臉詫異,彷彿見到陌生人。
「那個元胖子,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劈臉就問。
「搓衣板。」阿泰木訥地說道。
暈,沒想到,這胖子的口味還真不一樣,我點了點頭:「好!謝了!」隨即,轉身離開。
提起腳,越想越奇怪,阿泰的表情怎麼怪怪的?回頭一看,這傢伙居然還在門口,傻傻的站著。我伸出右手,在他額上一探,不熱啊。突然,他將我的手抓在手中,臉上又浮現出他那極度魅惑的微笑:「我沒事。」
他的舉動,嚇我一跳,我抽出右手,想扁他,算了,打不過,而且他的肌肉硬,打上去,也是自己的拳頭痛而已,歎著氣搖了搖頭:「以後別再這樣嚇我啊。」
「知道了。」阿泰笑著,進屋關上了門。
這個阿泰,今晚肯定有問題,我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嘴上,這是我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突然,我僵住了,後背冒出了冷汗,我的鬍子,居然沒戴。
糟了!
在每次洗漱前,鬍子和變聲器都會拿掉,因為它們是不能沾水的。剛才走地急,定是忘了。再加上因為是在家裡,才會如此疏忽,幾個月來,已經把阿泰當作親人,就更加大意了。
「哎∼∼∼」我歎了口氣,算了,家裡人終是瞞不住的,知道的終究還是要知道,難怪阿泰剛才的表情會如此了。
阿泰應該不會出賣我吧,他自然不會出賣,他的把柄可是在我的手裡呢。我得意一笑,轉而一想,要是這傢伙急了,不會把我們全滅吧。
一陣夜風吹過,渾身一哆嗦,匆匆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