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合台爬起來後,一看楊亦菲幽雅的俏生生的站在不己果然有三丈多遠,目瞪口呆,心驚駭不已。他只是膽大力厚,卻不懂得武功,過了好一會兒,才怒道:「丫頭,你……你使的什麼妖法?我……我體重相當於半頭水牛,你怎麼可能把我扔出去這麼遠?」
兀良合台話一落口,眾人暴笑如雷,有人笑道:「兀良合台,我看你的體重,足夠可以比過一頭水牛了,怎麼會只有半頭水牛重。」
「哈哈,對,對,兀良合台就是一頭水牛。」
亦菲忍不住抿嘴一笑:「我哪有使什麼妖法,我都說過了,你是打不過我的,是你自己不信。」
「哼,我堂堂蒙古大將軍,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小丫頭。」兀良合台老臉一紅,又虎臉一怒,環眼緊緊盯著亦菲,呼哨一聲,倏然躍起,如一頭猛豹般再次向亦菲撲了過去。
亦菲見兀良合台又撲來,無奈的搖了搖頭,靦腆一笑,盈身微蹲,也不退避,待他撲到,左臂快如閃電,突然伸出,在兀良合台左脅下一攔,用力向外推出,兀良合台失去重心、身子登時在空被亦菲轉了小半個圈子,這時亦菲右掌也已搭上兀良合台的左腿,粘著一送,一大半藉著他的衝勁,一小半自己使力,兀良合台一個巨大的身軀再次向前直飛出去,在空手足亂舞,嘴裡哇哇怪叫。「蓬」的一聲,頭下腳上,倒插在泥土裡,這次摔出去仍然是足足有三丈遠。
過了半晌,兀良合台才爬起來,好在他皮肉硬厚,沒摔斷骨頭,只是頭上被摔了一個大大地肉包,滿嘴都是泥土。不可思議的看著亦菲。
亦菲既無得意之色,也無嘲諷熱之意,淡淡一笑:「我都說過了,你是打不過我的。叫你不要浪費一次機會,偏偏你又不信。」
兀良合台見她笑的純真,心裡反而簌簌發抖,心認定了她是使的妖法。不禁害怕起來,心想:「這小丫頭會使妖法,我不和她打了。」大聲叫道:「這次算我輸了,我要重選一人。」眼光向人群望去。看見嬌小可愛的蘭兒,舉手一指,正準備選她。心忽然一念:「這丫頭笑的滿面燦爛。只怕和剛剛那丫頭一樣。也會使法術。」於是又把手放了下來,最後望向年約八十有餘、白法蒼蒼、清瘦如柴的傳功長老。
楊逐宇心一笑:「我們這群人裡全都是一流高手。你這蒙古蠻子,不是選柔弱斯的小丫頭,就是選白髮蒼蒼地老者,嘿,但不管選誰、你都是打不過的,這次你可又要吃虧了。」
傳功長老哈哈一笑,大步上前:「蒙古韃子,如此瞧得起我老叫花子。哈哈,我就再大方一次,來,來,來,我先讓你一拳。」
兀良合台微微一怔:「我讓我打一拳?」
傳功長老道:「不錯,我們漢人,從來不把蒙古蠻子放在眼裡,我站在這裡不動,讓你打一拳。」他此言甚大,眾人一聽,盡皆聳動,都覺他未免太托大。只有一些武學高手,知道傳功長老內力深厚,他既然敢出此狂言,自然就是有絕對的把握。
「好,你個猖狂的老頭兒,你要是沒被我一拳打死,我也讓你還我一拳。」兀良合台聽他說了,自己大佔了便宜,心大喜,虎吼一聲,脫去上身衣服。
大軍一陣噓聲,只見他身上肌肉盤根錯節,就如老樹樹根一般,兩個拳頭都有大碗地碗口大小,一拳打出,只怕野馬、大駱駝都經受不起,何況這麼一個瘦骨嶙峋的古稀老人?一起看向傳功長老,見他神定氣閒,泰然自若。
傳功長老對眾人一笑,向兀良合台走上幾步,和他面對面站立,挺起胸膛說道:「你打吧!」然後又道:「我二人站的距離正好有一臂遠,我硬吃你一拳,要是腳步移動,用手招架,或是彎腰側身,閃避躲讓,那都算是我輸。」
「我曾經一拳打死一頭駱駝,好,這是你自己要送死。」傳功長老和兀良合台相向而立,相距不到一臂,眾人凝神注視,幾十萬人悄無聲息。一片寂靜之,只聽得兀良合台呼呼喘氣運力,全身骨節格格作響,運氣提勁,突然右胸凸起,肌肉一鼓,右臂粗漲了幾乎一倍。傳功長老雙腳直直站立,不丁不八,身子反而微微前傾,笑道:「你這蠻勁,也就只是能打死駱駝而已!大水牛,發拳吧!」
幾個丐幫弟子見了兀良合台的威勢,生怕傳功長老清瘦地身子被他一拳打得直飛出去,跌下來撞破頭骨,排隊站在傳功長老身後,擺好馬步,以便他飛跌出來時接住。
兀良合台個子比傳功長老高了一整個頭,雙腿微蹲,勁貫右臂,「呼」的一聲,鐵拳夾著一股疾風,向傳功長老胸上猛擊過去
對方身子絲毫不動,但突覺對方胸部卻順著拳勢向後
傳功長老內力深厚,胸部內吸之勢,和他這當胸一擊配合得若合符節,絲絲入扣,快慢尺寸,實無釐毫之差。旁人只見這一拳好像把他胸部打得凹了進去,可是說也奇怪,竟無半點聲息發出。兀良合台一拳打到了底,明知再向前伸出半寸,便可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胸上,然而就是差了這半寸、自己手以及不能在伸了,拳面不過在他衣襟上輕輕一擦。他一呆之下,拳頭一時沒縮回去。
傳功長老哈哈笑道:「大水牛,夠了麼?」
兀良合台虎臉一紅,「咳、咳」尷尬的咳了兩聲,這才縮回右拳。眾人見這一拳明明是打了,可是便如全然打在空處,無不驚奇。在場只有武功高深地人看了出來。原來傳功長老內功精深,胸肌借勢消勢,登時又是佩服,又是欣慰。楊逐宇主動帶頭,拍掌喝彩,頓時間掌聲如雷,震穿天空。
傳功長老微微含笑,說道:「你打玩了,現在我可要打了!準備好沒有?」
兀良合台大叫道:「老子說話算話。打就打,我也絕對一動不動!」雙眼如環,凝氣挺胸,胸口地黑毛象被電擊了一樣。一根根豎了起來。
傳功長老不屑的一笑,手臂也不向後作勢運力,隨手一伸,輕飄飄一拳打出。「波」地一聲,在兀良合台胸前一拳,使地是重手法「金剛拳」之勁。兀良合台覺得胸口雖不疼痛,然而有一股極大力量把他向後推去。他為了逞強,想像傳功長老那樣腳步絲毫不移動,忙運全力。和身挺胸向前猛頂。抗拒對方這一推。這只是一剎那之事。哪知傳功長老這一拳發得快,收得更快。勁未使足,倏然收回。兀良合台地近千斤之力都在向前猛挺,前面忽然失了對抗,要想收勢,哪裡還來得及?只見傳功長老身子微偏,「砰蓬」一聲,塵土飛揚,兀良合台一個巨大的身軀已撲翻在地。
眾人見此情景,都是一呆,這才拍手大笑起來。一個普通士兵詫道:「傳功長老,你一拳把這巨人打倒已經大奇,更奇地他不是仰面向天跌倒,而是俯伏在地。這可真是奇怪了,是什麼道理?」
傳功長老笑著退回人群,道:「撲地而倒,還是我手下留情,要兀良合台仰天跌倒,只怕他此刻早以胸骨勁斷,五臟六腹全碎了。」
兀良合台爬起身來,只見他滿口鮮血,哇哇大叫,原來已撞下了兩顆門牙。他第一次兩番被亦菲扔出三丈遠,輸的不明不白,第二次又被傳功長老隨手一拳打倒,仍然是輸的不明不白。越想越窩囊,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漢人雜種,只會使些妖術、邪法。老子不服氣,不服氣。」
眾人看他像潑皮一樣耍賴起來,都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楊逐宇見他不懂高深地武學,無奈搖頭,笑罵道:「兀良合台,你已經輸了兩次了,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服?」
兀良合台用袖子擦去臉上的鼻血,環眼連連直轉,似乎是在想對策,過了許久,才道:「你們漢人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身上實在滑溜得很,打不實、捏不牢,揪也揪不住,抓也抓不到,你若肯先讓我牢牢把你抓住,那我一定將其撅倒,讓你爬不起來。」
兀良合台話一說完,大軍笑罵聲四起:
「好不要臉!好無恥!」
「你奶奶的,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這還叫打架嗎?」
「殺了,殺了,這蒙古狗,太不害臊了。」
楊逐宇飛躍下馬,哈哈大笑:「既然說是給他三次機會,那就讓他把機會用完,我們漢人乃是禮儀之邦,心胸最為大度。既然便宜已經讓他佔盡了,那再讓他多佔一點,又有何了不起。」之後又對兀良合台嬉笑道:「這次我來怎麼樣?我就如你所願,給你一曲戰鼓的時間,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不論你用摔交地好,還是用斗角翻撅的好,且不說把我摔倒在地,只要你能夠讓我腳步小小的挪一下,那就算是你贏。要是你一曲戰鼓的時間不能把我扳動,那我才動手還擊。」
兀良合台心一振,心想:「一曲戰鼓地時間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就算你落地生根、是鐵打銅鑄,我也不可能不能把你挪動分毫。」當即再鼓起精神,大喝道:「你們漢人真是有氣魄,好,你可要說話算數。」他此時知道漢人的厲害了,又對楊逐宇的氣度所驚佩,再也不罵漢人是窩囊廢了。
楊逐宇丹田運起內力,隨隨便便站了一個姿勢,大叫道:「自然算數,你來吧!戰鼓開始奏樂!」此時大軍彩聲如雷,都為楊逐宇加油鼓掌。與此同時,幾百面戰鼓齊擂,頓時震聲大起,震
,如千軍萬馬氣勢騰騰。
轟隆聲,兀良合台雄赳赳走到楊逐宇身前,兩隻肌肉盤結的大手伸出,左手搭在楊逐宇地肩上,右手抓住他地手臂。身子一彎,臀部抵住他的腰,暴吼一聲,全身使力,想要把楊逐宇從自己頭上摔飛出去。那知他吼聲雖大,但卻不見效果,楊逐宇定定立在地上,面帶微笑,紋絲不動。
兀良合台大吃一驚。退回一步,在掌心吞了一口唾沫,拍了拍手,又換了一個姿勢。低頭躬身、虎腰一彎,兩隻粗壯地手臂緊緊抱住楊逐宇地腰,使勁往上提,想要把他抱起來。心想他只要腳一落地,那也算是輸。哪知道楊逐宇地身子竟然像有幾萬斤重似的,兀良合台使出了吃奶地勁,卻也拔他不動。向上拔的力道改為向前推。仍然是一小半步都推不動。
兀良合台氣喘吁吁的抬起頭來,去看楊逐宇,只見他面帶微笑。眼神反而正在鼓勵自己。此時戰鼓已經擂到了**。就算是靜坐在地。也會熱血沸騰,兀良合台再運力氣。繞到楊逐宇背後,腳踏弓步,雙臂牢牢環住他地脖子,用勁全力往後拉。
他這一式算是極為歹毒,頸脖緊箍,讓人無法呼吸,時間一長,大腦缺氧,必定頭昏眼花,全身無比,站立不穩。可楊逐宇內力何等深厚?以他的內力,就算憋氣一個時辰,那也是輕而易舉,再加上他把內力運到頸項之處,整個脖子被內勁保護,兀良合台的緊箍,阻止不了他的呼吸,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過了片刻,只見兀良合台累地滿頭大汗,而楊逐宇毅然立定,臉上卻是毫不變色,沒有一絲漲紅。
緊箍良久無功,兀良合台又蹲在地上,一雙大手狠狠捏住楊逐宇的左腿腳腕,使勁拉扯,想要他站力不穩,仰天跌倒。哪知就好像是抓住了一跟深如地底幾十米的鋼柱,一直到他雙臂酸軟,也不能拉動楊逐宇左腳半寸。
兀良合台生長在蒙古草原,摔交斗角本是他的強項,此時連換七八種方式,每一種手法都是讓人極難站穩。可楊逐宇說不動、就不動,無論兀良合台怎樣努力,他都穩如泰山。只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大軍喝彩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一曲戰鼓漸漸擂到尾聲,兀良合台絕望的大歎一聲,垂頭喪氣站在楊逐宇面前,神情無比沮喪,幾乎要哭了出來。
直到一曲戰鼓擂完,楊逐宇哈哈一笑:「兀良合台大將軍,你準備好了,我可要還擊咯。」
兀良合台本已疲憊不堪,聞言大震,急忙提氣定神。楊逐宇左手伸出,只用一個食指在他肩頭一壓,兀良合台頓時全身酸軟無力,站立不穩,轟然跪在他的胯下。
「現在你還服氣不服氣?」楊逐宇收回手來,微微一笑,看著面前跪著的兀良合台。
身體完全相貼,純粹拼比力道,兀良合台再也沒借口說漢人是施展妖術了,仰頭怔怔地看著楊逐宇,眼神像是在膜拜大神一樣,充滿了敬佩,忽然「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頭,大聲道:「我現在心服口服了,你是我一生見過最猛的勇士。你是大英雄。」此時此刻,大軍又發出最後的竭力聲,大聲喝彩起來。
心得意,自然是難免,楊逐宇很有氣度了笑了笑,忽然對著自己地大軍一指,傲然道:「兀良合台,你看我軍隊地嚴整,再看我軍隊地能人異士,老實說,你們蒙古軍能不能敵?」
兀良合台滿臉慚愧,低頭道:「不能!」又大歎一聲:「我蒙古國要亡矣!」此話從蒙古的常勝將軍口吐出,楊逐宇地大軍,士氣更加旺盛。
楊逐宇看這蒙古壯漢終於是完全服了,心大是舒暢,一時倒不想取他性命了,揮手道:「雖然你三次都輸了,但我還是繞你一條性命,你走吧!」
兀良合台站起身來,黯然的搖了搖頭,隨即胸口一挺,大喝道:「雖然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英雄,但你且莫要瞧不起我。我蒙古漢子也說話算話,從來就不怕死,我既然三戰全輸,你若放我走,那就是侮辱我。再說了,我手下全部陣亡,回去定會遭到大汗的責罵和族人的恥笑。你還是快快殺了我的好,你不殺我,也是瞧不起我。」
楊逐宇心一震,大讚道:「果然是條漢子!」他不禁想起徐達所說的為將之道,心想真的大將,最看重的乃是氣節和尊嚴,此時若不殺兀良合台,反而等於是誣蔑了他的將氣,當下又大聲道:「好,我就成全你。來人啦,把兀良合台拖下去砍了。」
兀良合台豪然大笑,再對楊逐宇拜了三拜,感激的道:「多謝楊將軍。」手機閱讀請訪問,本站手機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