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強悍的老賊尼。」鶴筆翁見滅絕師太厲掌拍從他手擊斃王保保,萬安寺裡他犯了大錯,此刻正想邀功補過,又豈能讓她擊王保保。他身子一挪,便把王保保擋在身後,一手平平舉起,硬碰硬的拍在滅絕師太掌心。
滅絕師太與他一掌相對,只覺得對方掌力含著一股極為陰寒的柔力,一道冷氣從腳跟直冒到頭頂,頓時直覺得全身落入冰窟一般,眉毛頭髮都上了一層白霜。但她性格剛烈堅強,強壓住體內冰寒之氣,又「呼呼」拍出兩掌,左掌拍向鶴筆翁胸口,右手像是一條泥鰍,緊跟其後,從他腰肋斜面滑過,忽然發出一道暗掌,去打他身後的王保保。
鶴筆翁冷笑一聲,聞得胸前掌風襲來,又是平平一掌推出,向滅絕師太左掌擊去,而對她從斜面擊打王保保的右掌,卻是置之不理,面色鎮若泰山,彷彿沒看見一般。
滅絕師太心大喜,暗想:「鶴老兒終究害怕我的當胸一掌,他迫不得已,全力以赴只顧保自己性命,卻顧及不到身後的王保保了。」她只想殺了這個汝陽王府的小王子,就算身受重傷也再所不惜,於是心一橫,拍向王保保的一掌力量收回三成,而把擊王保保的暗掌增加了三成力量,大有魚死網破之勢。
滅絕師太一明一暗兩掌拍出,以為必能殺了王保保,心裡正在暗喜,便在此刻,忽覺左臂一震,已和鶴筆翁的一掌相對在一起。緊接著拍出暗掌的右手臂也是一震,可並沒有打到王保保,但見一高瘦老頭急速從後搶出,在王保保身前接了她這一掌。原來鶴筆翁之所以對滅絕師太的暗掌置之不理,是因為他知道師弟鹿杖客就在身後,他和鹿杖客一起聯手對敵幾十年,早就心靈相同,鹿杖客自是知他之意,立即從後化解了滅絕師太擊王保保的一掌。
滅絕師太沒有打王保保倒也罷了,但她雙掌力氣分散。同時接了玄冥二老地全力兩掌,被震得連退七八步,身子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可見她吃了大虧。
滅絕師太只覺得雙臂被震得酸麻,竟然抬不起來,兩道寒氣從手心竄進胸口。立即衝向心臟,想要壓制已經無能為力,兩股強烈的寒流膠合在一起,五腹六髒似乎都塊凍僵了,再也忍不住這強寒的內力,臉色大變,一口鮮血破喉而上,湧到口。
在無數英雄面前,滅絕師太死要面子。把鮮血裹含在口,卻不吐出,想等心氣平和了,在慢慢壓制下去。哪知就再此刻。第二湧鮮血又從胸口竄了上來,硬把口裡的鮮血給擠了出去,這下再也控制不住,只見她「哇」的一聲,噴出的鮮血,竟然在口結成冰渣。這第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哇、哇、哇」又連噴了三口,之後雙腳一軟,委頓坐在地上。就似一灘稀泥,再也站不起來。
眾人見滅絕師太逞強好勝,結果被震得吐血。見她吐出的血只片刻之間竟然就能在口結冰,無不心駭然。峨眉派眾弟子見師傅受傷,立即蜂擁上去,把她扶起身來,但滅絕師太全仗弟子撐住雙肩腋下,雙腳軟軟拖在地上,根本不能著力。
「哼,既然沒有本事,何必去逞能。」楊逐宇見她受重傷,搖頭暗歎,心沒有憐憫同情、反有一絲幸災樂禍,但看在此刻和她算是同仇敵愾的份上,也只有假意走上去,虛情假意說了幾句關切之語。
趙敏見哥哥已經安然無恙,撇了地上滅絕師太一眼,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自作自受」,又繞視了眼前六大派群雄,虎狼之勢,不可抵擋,心氣怒,也只有先撤為妙,心想回了汝陽王府,重整大隊軍馬,再來想辦法和這些人周旋。於是嬌軀一扭,轉過身去,嬌喝:「今天不玩了,我們走。」
「嘿!我的小美人,可別當我有健忘症,要走也不交代一聲。」楊逐宇見她生氣時的摸樣嬌媚萬分,由於呼吸急促,鼓鼓地胸脯微微起伏,心十分得意。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救出六派高手,雖說大義上為的是張三豐和整個原武林的氣命,私心卻是想把眼前這個嬌媚的丫頭贏入懷抱,他從來不做吃虧賠本的生意,贏了怎麼會捨得放走戰利品,想到自己贏了和她的約定,嬉嬉一笑,追上幾步,心邪意連連,招手道:「小郡主,嘿嘿,三月之約好像是你輸了,你可是忘掉了你自己許下的諾言?我可還沒開條件呢,你就想走了。」
趙敏嬌軀一顫,扭轉頭來,滿臉寒霜,恨了他一眼,想起當初在武當山,自己說過『自己要是輸了,那楊
對自己怎麼樣自己都會遵從』這話,不由臉上一陣緋「這小子是個好色地小流氓,他開的條件肯定不安好心。」念及於此,便想起和他在綠柳地牢之事,心一陣漣漪,不禁大為害臊,過了這麼長時間,憤怒之不知為何竟增添了一些懷念,隱隱,竟然有一種想從了他的慾念。但她脾氣倔強,卻不願服輸,眼珠矯捷一轉,抿嘴咯咯直笑,翹嘴嗔道:「小賊何必得意,你我是三月之約,可現在還不到三個月,你現在雖然救出了六大派這些人,但是說不定過了幾天,我又會把他們給抓回來。嬉嬉,如此說來,誰勝誰負,還未能見曉,你腦子裡的鬼主意,還是先收回去的好。」
她話一說完,六派眾人皆怒,立時喝罵一片,宋遠橋也忍不住喝道:「哼,你上次用十香軟筋散的迷藥才抓得我們,以後我們必定嚴加防範,若是明刀明槍,我六大派這麼多好手又豈是輕易就能讓你俘虜去的。」
楊逐宇愣了一愣,明知自己等眾此番一(電腦,,)走,她要想把六大派的人再抓回來,那是難上加難,雖然知道她言語有耍賴拖延時間之意,但聽她說的也有道理,倒是無法狡辯。心想:「好個狡猾地小郡主,我就再讓你幾十天,等到了三個月,且看你還不主動投到我的懷抱裡來。」雙手負背,賊眼瞟了瞟趙敏,故意嬉笑:「我就等小郡主三個月,嘿!三月之後,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嘿嘿,到時候我要與你重憶那綠柳地牢之事,到時候你可不許拒絕。」
「好個小淫賊,我果然沒有猜錯他的心思。」趙敏見他當著天下英雄面前,竟然大聲提起這羞恥下流地事兒,雖然六大派眾人和自己手下都是一臉迷茫,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她心仍是象小鹿亂跳,暗想:「小賊不知下面又要說出什麼露骨的話來,要是眾人聽出了什麼異樣,那真是要羞死人了。這裡一刻也呆不得了。」急忙轉身,沖衝在前,帶著眾手下揚長而去。
楊逐宇見她離去的背影,心想自己此次來到大都,沒能與她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就又分離了。想起她俏麗的臉蛋、嬌媚的詭笑、含怒的神情、一對似笑非笑的大眼,甚至潔白的身子、平滑的小腹、肥厚地豐臀、挺俏的**、和那嬌喘呻吟的聲音……不禁心大是不捨,於是輕輕一歎,雙眼竟有些迷離。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師太,你怎麼樣了?」
楊逐宇目送走趙敏,聽得身後喧鬧起來,有哭喊詢問和關懷之聲,轉過身去,但見眾人圍成一圈,周芷若蹲在地上,滿臉淚水,對著滅絕師太叫喊。而滅絕師太此刻躺在她地懷,雙目微閉,氣若絲游,已經奄奄一息。
原來滅絕師太自從在萬安寺上被武蘭兒當著眾弟子灌藥羞辱,心一直又愧又氣,她便把所有怒氣都發洩在蒙古士兵和鷹犬身上,不顧自身身體,忘我死命的拚殺。她被關了幾十天,脾氣急噪火暴,吃了解藥後也沒耐心好好調養,所以內力只恢復了不到六成,從塔上殺到塔下,體力真元已經消耗大半,心虛氣短之下,又接連以內力和阿大、鶴筆翁、鹿杖客這些內家高手對掌,氣衰力竭不能吐~|,被震得碎裂,此時又身受玄冥神掌的重傷,已經無力回天。
滅絕師太自知自己離死不遠,對周芷若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叫楊少俠過來,老尼有話要說。」
周芷若不知道她找楊逐宇何事,哭泣道:「是,師傅。」有抬頭對楊逐宇輕喊:「楊大哥,我師傅……」
「老尼姑,找我做什麼?嘿!不會是想把芷若妹妹許配給我吧?嬉嬉,你不用多此一舉,就算你不把芷若妹妹許配給我,我也不會買你面子,照樣要取了她。」楊逐宇精通醫理,自然能看出滅絕師太斷氣就在片刻,他自來不和滅絕師太交好,兩人無論是敵是友,都從來沒有笑顏說過半句溫和的話,此刻見滅絕師太臨死之前第一個要找的人竟然是自己,不由大是驚訝,心迷茫,先亂想一通,再走到她面前蹲下。
滅絕師太見他到了自己身邊,懇求道:「楊少俠,我臨死之前,只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她一生從未說過半句求人的話,此時出口,倒讓楊逐宇心一怔,大感意外,暗想:「看她神情悲切,眼色悲壯淒然,怎麼不像是許配芷若妹妹的事?」心下大是好奇,於是忙道:「師太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