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地一聲悶響,最後一個長著野豬的頭,渾身是毛的人身怪物倒了下去,壓碎了無數的白骨。鄭爽身上那件老太破給的麻布衣此時也已經破爛不堪,身上沾著許多黑的,紅的,綠的液體,這些都是倒在地上成片的怪物身上流出來的。鄭爽腳下此時堆滿了屍體,全都是一些長得奇特的怪物。緩了口氣,鄭爽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繼續向前奔去。在這遺忘的國度,漆黑的世界中,鄭爽已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或怪物了,不過似乎都是些小腳se,最難纏的也就和鄭爽互拼了十幾招後,被鄭爽砍斷了半條手臂倉皇逃走。但是一路過來,多不勝數的怪物卻讓鄭爽感覺十分疲憊。
鄭爽看著指南針,望了望眼前的路,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茫然,何時才會是盡頭?這片黑暗難道真的要將希望完全磨滅麼?漸漸地,鄭爽放慢了速度,直到停了下來。四周安靜極了,鄭爽的心也沉靜下來,不想再動,不想再想。鄭爽靠著一根石柱坐了下去,渾身乏力,眼中儘是迷茫之色,希望的光芒在慢慢消逝,取而帶之的是深深的絕望。
鄭爽漠然地看著一團鬼火緩緩地飄蕩在不遠處,慢慢地熄滅,然後另一團鬼火再次升了起來,如此無盡地循環著。感受著四周的靜,鄭爽心中越來越茫然,希望就就如同眼前的鬼火,升起來,之後又熄滅,然後又升起來,再次熄滅,最後永遠都是熄滅麼?鄭爽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最後鄭爽終於倒在了白骨堆中,手中的指南針掉落在一旁。
這是哪裡?鄭爽站在一個窗台前,看著眼前的都市,車流在他的腳下不停地穿梭著,人們不知為什麼總是低著頭在趕路。鄭爽歎了口氣,身邊突然同時傳來了同樣的歎息聲,奇怪地尋聲看去,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站在窗台邊,看著街道上行走的人們,以及車輛。口中喃喃道:「為什麼都沒人陪我玩呢?」幼稚的臉上有些蒼白,似乎是生病的樣子,小嘴嘟著。鄭爽心中一顫,似乎想起了什麼。眼前突然一暗,場景變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站在街頭,一群打扮得奇奇怪怪,滿口髒話的青年堵住了他的去路。被圍著的男孩並沒有驚慌,反而冷冷地盯著所有人,隨後道:「人,為什麼都這麼賤?」話音剛落,起腿,橫橫地揣向其中一個青年的肚子,對方直接疼得躺在地上,彎成了蝦米,其他人立刻圍了上去,好一陣打。鄭爽剛想上去幫忙,場景突然又變了,一個人躺在床上,渾身都纏著繃帶,一個女孩坐在床邊,手裡拿著笑話書,自己卻不停的笑,男孩臉上纏著繃帶,看不見表情,但是應該也很快樂吧。最後一幕,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把一個十四歲左右的男孩帶到了懸崖邊,兩個人說著什麼,男孩突然笑著跑到懸崖邊上,對著海邊大叫,突然,穿著白衣服的人突然在男孩身後一推,男孩身子立刻向前倒去,臉上還帶著笑。
最後世界從新回到了黑暗,鄭爽知道那個男孩最後沒有死,只是人變了,變得不像他自己,變得像換了一個人,而且以前的事也不記得了。那個掉下懸崖的男孩名字叫董傑,現在卻叫鄭爽。失望,對世界的失望,對人生的失望,鄭爽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不再去看。
肩膀突然一疼,鄭爽猛地張開眼,一個男孩站在他身後,滿臉長著青春豆,眼神有些凶狠,嘴巴道:「我的事,不用你幫忙。」鄭爽看向面前,幾個耳朵上打著洞,手裡提著水管木棒的青年叫囂著什麼,突然衝了上來,披頭就打,最後兩人都被打倒在地。掛著傷,兩人個在一個班上又遇見了,那個滿臉青春豆的傢伙被一群人圍著,討論著什麼,鄭爽漠然在站在班外,被一個中年男人警告著什麼。隨著上課鈴響,他被帶到了講台上,說著些什麼,鄭爽聽不到,只是聽他說完,全班都沉靜著,他沒有表示,只是默默地找了班裡最後一排,一個空著的座位做了下去。
又是眼前一黑,鄭爽面前是兩幫人在互相說著什麼,滿臉青春豆的傢伙站在另一邊的最前面。大叫著,就要動手的時候,又是他,繞開擋著路的人,走到那個傢伙身邊,身後突然掏出兩根水管,兩人相視一笑,接著……
鄭爽看著,默默地看著,一個個畫面浮現在眼前。新年裡,山上,有八個傢伙傻傻地站在山頂,吹著冷風,捧著一碗『統一』,等天突然一暗,天邊慢慢泛白後,八個人突然丟下手中的碗,大叫起來,看口型每個人都叫著不同的東西,但是叫完後,他們都笑了,笑得很白癡;然後又是八個人,他們從一家飯館裡跑出來,轉身進了一條巷子……
鄭爽心中有一種東西暖了起來,那是一道小小的光,慢慢地擴大,直到再也看不見包裹著光的黑暗。鄭爽突然笑了,因為他看到八個人在一個大排擋上互相灌著酒,互相夾著菜,互相指著對方笑著,不明白笑什麼,但是卻笑得很開心。
所有的一切歸於黑暗,鄭爽躺在白骨堆中,慢慢地睜開了眼,幾個渾身漆黑的怪物圍著鄭爽,無數觸鬚包裹著他。只是現在,幾個怪物都在發著抖,似乎是在害怕,恐懼。「老敗,等我!」鄭爽突然道,渾身冒出火焰來,瞬間將所有的怪物燒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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