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嚮導
「你叫甘松,為什麼要取這麼奇怪的名字?」
「我姓甘,我們家世代是草腳台醫,中yao裡有一味yao叫甘松,所以我爸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你也是高中畢業生,考的也是瀘州醫學院?哇,居然是一個班。這真是……。」這趟福寶之行,小姑娘居然碰到了一個同學。話沒說完,小姑娘便愣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緣分嘛。」同行的另兩位少女接口道。
「找死啊。」小姑娘轉過身瞪了兩個活寶一眼,臉頰微紅:「沒想到,我還真是你姐姐,只不過大了幾個月,算是同歲。甘松,你很不錯啊,能夠考上瀘州醫學院不容易,終於跳出農men了。」
「唉喲,這坡還真陡,累得我喘不過氣來,還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坡上完了就到了。」甘松看了看頭頂山路延伸的方向,yao王村在靠近山頂的山腰上,坡陡路險,到福寶場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從這裡到yao王村,還得走一個小時,早著呢。但是,他並沒有騙小姑娘,確實是一根坡到頂,坡爬完了,自然就到了。
這一群人讓甘松當嚮導,小姑娘很大方,出手就是五千的嚮導費。甘松便想起自己的家附近的山上有很多適合1u營的地方,風景都不錯。於是,便提議到yao王村去。小姑娘一聽是到自己同學的家,立馬拍板決定就到yao王村。
於是,一行人便在甘松的帶領下,朝yao王村走去。
「快,曉雪,這兒這棵松樹好漂亮喲,好像有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著,趕緊照張相。」一個少女對小姑娘招著手道。
小姑娘名叫羅曉雪,他們相互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羅曉雪是火辣的chongqing妹兒,她的外公是瀘州醫學院教授。
另兩位少女,一個是魏香,羅曉雪外公的孫女,也就是表妹,家住瀘州城,剛才叫羅曉雪照相的便是她。一個是趙軒靈,魏香最要好的高中同班同學。
一個男生叫王永,趙軒靈的同學兼男友,讀高中的時候耍上的。兩人上山以來,就粘在一起,談著親密的話題,好像與這一行人不大合群。
這三人都是今年瀘州六中畢業,考的瀘州醫學院,只不過專業不同。
另一個男生叫袁達,chongqing人,自稱羅曉雪的男朋友,聽說大學已經畢業了,他是追著羅曉雪的腳跟來到福寶的,好像很有錢很大方,羅曉雪讓他出錢他不說二話,高興地立馬拉拉鏈。
難得的高中告別假期,羅曉雪和表妹魏香相約要到瀘州來玩,魏香便拉上了自己的好友趙軒靈,趙軒靈又拉上王永,這一行人就這樣組成了。
到瀘州玩,領略自然風光,佛寶風景區自然是選。
但是,這幾人都來過幾次佛寶風景區了,yu蘭山、自懷、天堂壩等幾個風景點都看過,所以,他們想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去,這裡面還有探險的刺激。
「快點過來照相了。」
幾個年青人一窩峰擁到松樹下,各自擺起poss。袁達拿起價格不扉的相機,調整好焦距,對甘松道:「兄弟,麻煩你幫我們照一張。」
「不行。」羅曉雪趕緊道:「甘松,你過來,讓袁大頭給我們照。」
兩個少女私下一陣竊笑,這一路上,袁達想挨著羅曉雪坐,被拒絕,要一起照張相,也被拒絕。不過,該出錢的時候,每次都是袁達的,所以羅曉雪稱他為「袁(冤)大頭。」
「叫我嗎?」甘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叫你叫誰?」羅曉雪招招手,道:「趕緊過來,讓袁大頭給我們照。你穿著農民的衣服,對我們的這趟旅遊是一種見證,懂不懂。」
甘松只得過去,誰叫自己收了他們五千塊錢的帶路費呢。
走到這群年青人中間,羅曉雪趕緊挽住甘松的手臂,做了個小鳥依人的動作,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袁達。其他幾個則圍在羅曉雪的旁邊,做出各種怪異的姿勢,兩個女生用手指給甘松的頭上戴了兩個兔耳朵。
甘松很難為情。
「卡嚓!」快men按下,袁達剛才相機遮掩下沉著的臉瞬間變成了笑臉,道:「ok。」
看到羅曉雪毫無顧忌地拉住陌生人的手臂,袁達心頭忌妒啊。更何況,這個陌生人將會是羅曉雪的同班同學,這是潛在威脅。
「耶!」照完相,除甘松、袁達外,所有人都歡呼一聲,收拾好東西繼續向上爬。
袁達收好相機,吊在甘松身後,小聲道:「甘松是吧,你最好離曉雪遠點。」
甘松一愣,這袁達吃的哪men子飛醋,竟然來招惹自己,淡淡地回了一聲:「關我鳥事!」
「你。」袁達臉紅脖子粗:「你給我等著。」
「哎喲,累死我了。」羅曉雪把背上的包取下來,往甘松的肩膀上一掛,道:「幫我背一陣,帥哥同學。」
「也給我背背,甘松你真是厲害,一點也不累。」其他兩個女生都把包遞給甘松。
甘松把三個包抓在手裡提著走,這幾個包確實有些重,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東西?但對甘松來說,卻是小意思,他們幾人都累得喘氣了,甘松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這些人走得太慢,有時候看到風景優美的地方,還要停下來照照相,這樣的走法令人心慌,到家肯定錯過午飯時間了。
山路兩旁的風景對甘松來講,實在是稀鬆平常,但對這些城裡長大的學生來說,卻覺得什麼都有意思。一棵形狀怪異的樹,一條筷子寬的山澗,一塊破石頭,幾朵各種各樣的野花,甚至從山澗邊的草叢裡突然跳到山路上的青蛙,正在山澗中乘涼的無毒野蛇,都成為這些城裡人討論的焦點,好像寶貝一樣要研究一陣。
「甘松,你小學在哪裡上的?」
甘松回過頭,福寶古鎮好像一顆明珠,鑲嵌在群山環抱之中,站在此處,向古鎮看去,古鎮的建築變得極小,隱約可以看清河流、街道的走向。
「你看,那條河叫大槽河,大槽河旁邊有一座學校,我就在那兒上學。」甘松用手指道。
羅曉雪看了看這麼陡的山坡,道:「每天你都走這麼遠、這麼難行的路去上學,你不覺得累嗎?」
「是啊。」甘松的思緒回到小時候,道:「天晴的時候還好些,遇到下雨,這路滑得不得了,根本無法行走,只能用細沙或是糠殼散在路上,一雙光腳板踏在上面增強摩擦力,不然就會摔倒。」
「這麼險!」羅曉雪看著來路的一塊塊稍稍向下傾斜的石板,腳有些顫,想到回來還要從這裡經過,不禁伸了伸舌頭。
袁達不樂意地道:「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十歲的時候,就偷我爸的車來開,撞到路邊的樹上,差點撞死人了。他敢嗎?」
羅曉雪搖搖頭,道:「甘松是十年如一ri地走這條路,你呢,難道每天都偷車撞人?」
「這?」袁達答不了腔,黑著臉低下了頭。
……
轉過一個稍平的山坡,山路的側面,出現了一彎梯田,層層疊疊,綠意盎然。梯田里的谷子已經結滿,將秧苗壓彎了下去,有些已經開始泛黃,大多數還是青綠青綠的,展示著收穫的期待。
「為什麼我不生長在農村?」羅曉雪面對梯田,忍不住感慨道。
「曉雪,以後我們倆就在農村創業好不好?」羅達趕緊接口。
「就憑你。」羅曉雪不屑地道:「別看你是登山運動員,還加入了一個什麼戶外運動的俱樂會,那些實質上都是玩票,你根本沒有能力、也不可能長期在農村生活。」
「我有。」袁達趕緊拍著胸脯保證。
「給你一間房屋、三百斤糧食、五百塊錢、一畝三分地,沒有任何幫助,也不能借用你那些七彎八繞的人際關係,你能在農村生活一年?」
「我。」袁達遲疑了一下,道:「我能,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算了吧,你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