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歐陽炎炎堅決的口氣,歐陽余炎明白了,沒有再說什麼,神情頹廢下去,收回法力,背過身。
小玄喘息了好一會,歐陽炎炎狠狠地對他道。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小玄細細地看了他一眼,卻盯著歐陽余炎的背影質問道。
「當年我和如雲好過,你把我們想成了不清不白。是不是?當年如雲懷有身孕,你懷疑那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後來如雲去了杏子箐與四個人類住在了一起,你說那孩子決不會是你的。是不是?……」
「夠了!」
歐陽炎炎腦袋嗡了一聲,體內的氣血翻騰,又幾欲冷卻,他幾乎是嘶吼著道。
「他說的是真的嗎!」
「炎炎……」
「是真的嗎!」
「……」
小玄接下道。
「歐陽余炎,你生性風流,身邊女子無數,對誰都是逢場作戲。你說過那孩子可能是我小玄的,你又說過那孩子是那四個人類的,你從沒想過那孩子是你的。是不是?其實在你眼裡,那孩子不過是個野種。是不是?……」
「住口!」
歐陽炎炎厲聲道。那神情像是要把小玄給吞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
歐陽炎炎的淚水直在眼裡打轉。
「是!」
歐陽余炎重重地說出了這個字,深深地看著歐陽炎炎,當歐陽炎炎的目光越來越冷,他餘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歐陽炎炎渾身都在劇烈地發抖,嘴唇哆嗦著,淚水流了滿面,突然迸出一句。
「我沒有爹!沒有!」
急急地疾逝而去。
他走後,半晌,小玄暴出一陣大笑。
「歐陽余炎,你兒子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認你了!哈哈——」
笑完,玩味似地看著歐陽余炎。
「你風流半生,我就奇了怪了,怎麼只會有一個兒子?哈哈——」
歐陽余炎雙眸寒光一閃,雙掌齊發,透過無形的封印擊向小玄。
小玄痛苦地淒厲一嚎,倒在了地上,斷氣之前勉力地向歐陽余炎一笑。
「我想,你永遠也只有這一個兒子了……」
歐陽余炎仍不解恨,揮手又是一掌。可憐的小玄被打的血肉模糊。
歐陽余炎目視著某處,長長歎了一聲,離開。
他離開白山,想了想還是向杏子箐的方向飛去。
行了大半個時辰,前面像是走動著許多人,隔著雨幕看不太清楚,等他從人們中認出一個,歐陽餘子,頓覺得出事了。
「大哥!」
「小二……」
歐陽余子眼圈有些發黑。
「你來得正好,看看吧。」
歐陽余炎一抬眼,人們給他讓出了視線:層層疊疊的人類屍身幹幹癟癟地堆放在那,竟有幾百具之多!
他倒吸了口冷氣,只聽歐陽余子痛聲道。
「埋了吧。」
人們憤恨地小聲咒罵著,挖坑埋人。
歐陽余子拉著歐陽余炎來到僻靜之處,告訴他已有了對付月魔的法子了。
都知道月魔是種淬煉的珠子,殺了寄體,它會找下一個,唯一的途徑就是將它根除。
「我想把新的月魔封進九淵裡。」
「九淵?」
歐陽余炎吃了一驚,歐陽余子接著道。
「九淵一百年開一次,如今算來兩日後就是它啟動之時,我們只要把月魔趕進去,世間至少太平一百年。至於百年之後,也許月魔珠會被九淵吞噬。」
歐陽余炎知道,月魔珠再厲害,可它的寄體終究是血肉之軀,九淵只容不下活物的。
「可是九淵每次大開大合都不在同一個地方,大哥是如何知道?」
歐陽余子勉強一笑。
「能人還是有的,我已和他們在那裡布下了陣。」
他一指前面的杏林,雨中的杏林隱隱約約的淡綠,淡綠上籠著層朦朧的金粉。
「杏林的那邊你是她們母子的住處吧?我去了沒人,九淵門戶開啟前你再去看看,別傷了她們娘倆。」
歐陽余炎氣色很不好,只是點點頭,轉開話題。
「大哥知道月魔在哪嗎?」
歐陽余子略一怔。
「小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子君,但這次……」
歐陽余炎忙道。
「這不關子君的事,只要把月魔封進了九淵,子君遲早會改好。大哥,子君可是我們歐陽氏的一脈啊!」
歐陽余子剛要開口,歐陽余炎緊接著道。
「我去把月魔帶來,滿月剛過,那月魔容易對付。
歐陽余子緩緩地點了點頭,告訴他月魔在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叫過幾個人,吩咐他們跟上,忽又覺得不妥。
「還是我自己去吧。」
「宮主……」
歐陽余子擺擺手,逝向虛空。
傍晚,雨停了,灰白的雲走的很急,西邊的天空留有餘輝,最後的晚霞胭脂一般,嫵媚得很。
思雨夢與子君對峙著。她後退一步,子君逼近一步,她停下,他還是逼近。
「你是月魔,只有跟著我子君,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我不是月魔!」
思雨夢氣急敗壞地大聲喊,轉身yu跑,子君上來就將她按倒了。
「你就是月魔!就是!這輩子都是!」
思雨夢雙腿亂蹬,子君哪裡容得,死死將她壓住,惡狠狠地吼道。
「你就是月魔!你永遠都是月魔!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月魔!」
他的話徹底地激怒了思雨夢,張口亂咬,而她這一舉動使子君驚呆了半刻,可也只是半刻,他伸出手封住了她所有的經脈。思雨夢動不了了,只好使勁又使勁地長嚎。
子君看了看手臂的牙齒痕跡滲出的血,反正給她兩耳光。
「狼崽子!我讓你咬!」
他在她身上狠狠地喘息著,思雨夢緊緊地閉著眼就是嚎個不停。
她外面穿的是歐陽炎炎給她買的布衣裙,子君那日在蘆葦蕩也看到了,此時這件衣裙在他眼裡晃著,晃著晃著就晃出了一團邪火,使他不由想到思雨夢與歐陽炎炎親暱地靠在一起……
我豁出命去護她,她卻千方百計地想逃,還咬我……
子君越想越氣,雙唇咬出道血痕,伸手把她布衣裙扯得粉碎。
思雨夢嚇住了,子君似乎不解氣,把她裡面的玉衣扯開了。這一扯不要緊,他只覺眼睛再也無法自拔,有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