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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月魔 文 / 微小玲瓏

    兩年後,江北。

    春光萬里,月色如水,滿月妖媚,處處現出一派微熏。

    洪水肆虐過後的土地,有那麼幾處倒成了沃野,土壤肥美,莊稼長勢喜人。

    此處地勢偏高,幾個村落,百十幾戶人家。房舍都是重返故里的人們興建起的,周圍尚存著洪水退去的殘痕。

    夜很靜,小蟲們低低地吟唱,池塘邊的蛙聲喧嘩不停。

    月色很美,朦朧得像新鮮的ru汁,籠著這恬美的chun夜。勞作一整日的人們在家中睡得正香。

    東邊村頭往遠處延伸出一條小土徑,往來的人們踩的挺結實,在月色下光滑得像月光碾出的月痕。

    土徑的兩邊長著過腰的草和小灌木,再往那邊是幾片莊稼地,綠盈盈的像披上了一層透明的白色水霧,柔柔的樣子。

    從徑上緩緩行來兩個人影,一黑一白,整潔無瑕。月光沐浴著他們,很是美好的樣子。

    他們來到村前,白衣是個女子,雙袖空空,左臉頰上有塊紫蝴蝶胎記。黑衣人是個少年,十仈jiu歲,整張臉被一道醜陋的疤痕穿過。

    來的正是思雨夢和子君。

    思雨夢與往日不同,神情木訥,雙眼綠瑩瑩的射著森冷的殺氣。

    「去吧,那裡住的都是人類,小心別弄出動靜。」

    子君斜了一眼升上中天的滿月,輕輕推了思雨夢一下,思雨夢毫不遲疑地逝進了最近的一戶人家。

    子君望著那戶人家,仔細地聽。他像是聽到了吸吮鮮血的聲音,和吞嚥的暢快聲,於是,他笑了。

    當他感覺不到那戶人家的生氣時,思雨夢也飛了出來,片草不沾地進入了下一戶人家。

    四個人類,子君笑意更深。他粗略地算了一下,這裡約有六百五十口人,此時到天明,思雨夢可以吸完兩百多人的血……進步多了!

    想起初次帶她吸人血時,思雨夢連喊帶叫,把人類嚇跑了不說,還招惹上一批修為深的高手。思雨夢沒吸到幾個人類,頭上身上弄得血淋淋的,要多敗興有多敗興。

    兩年多了這小月魔做得蠻不錯的,子君忍不住哧哧地笑出了聲。

    自從母親死後,子君發誓要找到月魔珠來毀掉整個人類,讓劍陵宮那個殺母親的人好好看看,讓那個人痛悔一輩子!

    他不是自稱為神嗎?

    子君沒費功夫就找到了思雨夢,從此形影不離,帶著她由南往北一路吸下去。除了時常有人類來追殺,思雨夢的無能更讓他惱怒。不知為什麼,思雨夢月魔發作時兇猛異常,可平常的時候只能飛逝,半點功力都沒有,一個稍有力氣的人類也能至於她死地。

    思雨夢是子君見過的最差勁的月魔。

    月亮偏西了,東方發白,思雨夢吸了兩百六十八口人,身上仍然乾乾淨淨的。

    不知誰家的雞開始鳴叫,思雨夢虛弱地倒在地上,子君過去將她往肩上一扛逝向遠處。

    他知道不過半個時辰,村裡的人們就會發現……然後恐慌、大叫……再然後劍陵宮的一干人開始來了吧……哈哈……

    子君的心情大好。

    他們走後,火翼從虛空中閃了出來。他滿眼火紅,交織著痛苦和仇恨,他曾在母親的屍身前發誓,一定要殺了思雨夢!可是,兩年來,他看到思雨夢被折磨得神志失常,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白狼了,下定的決心一再動搖……

    ……

    每一個月,子君帶著思雨夢都要換一個地方。而每換一個地方,也預示著附近有人類的聚集地,滿月的那三日,那裡的人類都要遭殃。

    這次子君找的是一堆亂石拼湊的小窩,裡面放著水、食物。

    完事後,他們都會歇息幾日,一為躲躲人類望風來殺的勢頭,另一個是想趁機戲耍戲耍人類。想著他們興沖沖地來殺月魔爭做英雄,又敗興而歸一無所獲,子君少年的心裡就會得到片刻的滿足。他知道,來殺他們的多數是劍陵宮的人,是那個人派來的。

    子君早聽說了,歐陽余子已是劍陵宮的宮主。他想到歐陽余子殺不了月魔,給不了人類一個交待,會是什麼樣子呢?氣急敗壞?瘋狂至極?哈哈——每想到這裡,他都要好好地痛快地大笑一場。

    神,狗屁!

    子君喝了一大口水,把水袋扔在思雨夢身上。思雨夢縮在一個角落裡,眼睛裡的綠光隱去了,流露出的只有對子君的懼怕和呆滯。

    子君習以為常,過去揉亂她的頭髮,還活了些泥巴抹在她的臉上和衣服上,看著她被自己弄得又髒又醜的樣子,十分滿意。

    每個月也只有月滿的前後三天,子君才給她打扮的像是去赴豪華的宴會。

    在子君看來,再也沒有比吸食人類鮮血的事更盛大了。

    他半靠著石頭,撕扯著乾肉吃起來,一面含糊地說。

    「昨晚上你吸了兩百六十八個人類,下個月要再加一倍!知道吧?說話!」

    子君伸出腿,踹了思雨夢一腳。

    思雨夢又將身體縮了縮,子君不再理她了,吃飽喝足後,倒頭呼呼大睡。

    太陽出來了,溫暖的chun陽照在身上讓人一陣陣地發困。

    思雨夢見子君睡熟了,悄悄站起來,躍出石窩,一步步小心地後退,等離石窩很遠了,轉身就逃!

    可她卻撞上了一個人,抬眼見是子君,他正嘴裡叼了根草,戲弄地看著她。

    思雨夢慌張地向另一個方向逃,子君又站在那裡,像是等候了多時。

    她仍不死心,但無論讓哪個方向跑,子君都像事先知道似的,就在那裡恭候著她。

    思雨夢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只是子君煩了,上去捉住了她,把她提了起來,冷冷地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把月魔珠給我吐出來,你想去哪就去哪!吐不出來就老實地給我呆著!」

    「我要回家!」

    思雨夢小聲地抗議。

    「回家?」

    子君嘲弄地一笑,舌頭翻動,嘴裡叼的草掃掃她的鼻子,拎著她向石窩走去,一面道。

    「小月魔,這世上除了我子君能要你,誰還會要你!家?你是月魔,月魔是沒家的!」

    思雨夢老實地叫他拎著,但她並不灰心,盤算著下一次如何逃走,一偏頭——

    三十幾個人類持劍將他們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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