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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一:我們分手吧 文 / 子禾01

    周清揚聽了肖韻雯的話,這才知道這傢伙肯定看出什麼不對了,臉色微微一變,跟對方相處的積習讓他本能一愣,靜靜看了她一會,這才緩下語氣來說:「雯雯……你坐吧。」

    肖韻雯見小四眼突然變得從容,而且語氣多了種讓她陌生的客氣,沒由來就是一凜……在她的映像中,周清揚因該是唯唯諾諾唯她馬首是瞻的傢伙,可這時表情好像不對,很從容竟然讓她很無措……一種要犯錯的感覺一掠而起……

    周清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猶豫很久才下了決心說:「雯雯……我想過了,你太小了,對很多沒嘗試的事情都那麼好奇,而我想要的只是一個穩定的家,我年紀不小,己經玩不起這種驚心動魄的感情遊戲,你讓我沒有一點想要的安全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雯雯,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肖韻雯心裡「咯登」一下,她從沒想過一向聽話的小四眼、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好像一個穩操勝券的將軍看著自己的部下在潰不成軍那樣……

    周清揚依依不捨的打量著肖韻雯,很顯然後來這些話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我會很快就結婚……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時可以來參加我婚禮……」

    肖韻雯呆住了,打死她也不相信小四眼會說出這種話來,她就這樣呆呆瞪著周清揚,臉上毫不掩飾的浮起驚愕和駭異,好像看到了外星人……

    周清揚說完這話後,突然覺得有一種悲壯和輕鬆,就像破釜沉舟面臨最後的結局一樣,長長的吸了口氣垂下頭,慢慢去收拾桌上的病案,顯然在做下班前的準備了。

    就在這時,萌萌哼著歌從外面來了,這個小白癡根本沒注意到還在發愣的肖韻雯,推了她一下說:「雯姐,你的茶……姐夫唉,我給你買了一瓶營養快線,一定要喝噢!」

    周清揚抬起頭來淡淡的一笑說:「謝謝了,我不喝東西的。」

    萌萌是因為周清揚從沒有過的淡然和從容,才感覺出什麼不對來,再看雯姐……咦她臉好白、用過什麼增白霜……咦不單單是白,好像還有點嚇人……她怎麼了?

    萌萌呆呆看著肖韻雯,那種臉色讓她害怕,突然間剪刀離她而去的情形一掠而起……那時的雯姐就是這樣,她愣住了……

    肖韻雯突然轉過身去,飛快朝辦公室之外奔去,門外傳來她腳步的奔跑之聲,她不見了。

    萌萌這才回過神來,困惑的看著周清揚,剛說了個「你們」、就飛身去追肖韻雯了,大叫道:「雯姐!出什麼事啦……你等我!等等我啊雯姐……」

    聲音和腳步漸漸遠去,周清揚這才覺得自己心清清楚楚的痛了一下,失去偽裝的必要後,他一下坐回椅子,如雕像般一動不動了……

    很久很久,他甚至沒回應跟自己打招呼下班的護士,一直呆呆坐著,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病人們打了飯在走廊裡來來去去……值班的醫生還沒有來,因此沒人打破他的寧靜,周清揚就這樣靜靜坐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最初他什麼也沒想,只是清楚的知道說出這些話的後果;他跟肖韻雯算是完了,這一點可以從她的臉色和反映中看出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希望這個女孩怎麼回應,這時候才清楚,其實想她能跟自己解釋,求自己原諒。

    慢慢的意識從這種失望和空虛中復甦,斷斷續續的倆人一些趣事浮起,好像放電影……肖韻雯太個性了,這些事讓他忍俊不禁。

    知道倆人要分手後,突然記起自己好像很怕這個女孩,周清揚甚至有些困惑;為什麼要跟她分手,自己還會那麼從容和堅定呢?

    周清揚有點奇怪,這時又回想自己從農村到城市,從小學到大學、再到這家醫院,其實他並不算膽小怕事的,才入院時還在公車上喝止一個小偷,但為什麼要怕這樣一個女生呢……

    反正閒著沒事,他就慢慢想唄,後來他就弄明白了,原來自己是因為太愛她的原因;也許從公交車開始,他就牢牢記住了這個女孩,再加上自己的診斷,以及她後面的糾纏,就己經潛伏了情愫在內心,最後在她半真半假的示好中,情不自禁的愛上了她。

    小四眼呆呆望逐漸幽啞的辦公室一動不動,沒關的電腦因為主人長時間沒動,己經進入屏保關態,屏幕己經黑了,只有單調的機箱運作在響,四下很靜……

    房間很安靜,還是沒人來打擾他,周清揚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因為對肖韻愛極了,才會有那種快樂的恐懼,也許自己只是怕她不高興,才會遷就她所有的任性,這是一種充滿溫馨的害怕,當他明白這種害怕即將消失的時候,突然那種讓自己陌生的恐懼,油然而起……

    周清揚雖然文綽綽的,其實這個老處男可不普通,他自幼跟村裡的大柱最要好,大柱爺爺把他當自己親孫來看。他是學醫的,老傢伙且練過把式,每次他回家都會跟這個老傢伙討論人體的脆弱地方,大柱爺爺喜歡跟他研討,對周清揚老人家一點也不偏心,周清揚也不是笨人,他老想把他壯得跟牛似的孫子大柱打敗欺付一回,每次都套他的不傳秘技,畢竟傳統武術加上現代的醫學,能讓老東西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美妙突破。

    老頭子根本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因此透露了很多簡單有效的擒拿格擊之術,這些方法再結合他熟知的人體脆弱部位,讓小四眼也受益匪淺……倆人樂此不疲的研究,讓周清揚知道很多一擊制敵甚至至殘的方法,讓小四眼暗裡偷笑了很久……

    其實那一夜肖韻雯騎在他身上時,他知道用很多方式把她制住,但小四眼根本不敢,這些手法一出就會傷人,他在傳統和傷害之中,選擇了忍讓,這不是愛極的原因嗎?

    他是男人,一個二十七歲還單身的男人,是因為愛才變得如此懦弱的,肖韻雯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其實是個至寶,也許他們結識的時間太短,也許周清揚不怕來自身體上的攻擊,且害怕對方反覆無常對心靈的傷害,因此他想要放棄,雖然他喜歡這種溫馨的悸懼……只是,對他們來說,這一切似乎己經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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