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一陣冷得幾乎可以石頭凍碎的強烈北風席捲了整個矮人的居住地,差點就將矮人們的熔爐都給吹滅了,穴矮人住在山洞裡還不怎麼樣,山矮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不僅儲藏的食物被凍壞了大半,還凍傷了好幾個人,就連生活依賴的一條小河都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山矮人的頭領恩魯克著急啊,天冷了可以燒柴取暖,人傷了可以就醫療傷,但這食物和飲水卻是絕不能缺的,眼看著儲備糧食一天天減少,就連開春播種的種子都被拿出來充飢,恩魯克戴著他的牛角盔,頂著個紅鼻頭就去找穴矮人求助了。
穴矮人首領奧斯卡戴著他的飛翼盔接待了恩魯克,好酒好肉的招待,答應了立即派穴矮人出去幫忙打開河流的凍去,並且保證隨時凍隨時打,卻是怎麼也不肯答應糧食援助。
奧斯卡確實有難處,穴矮人儲藏的食物沒受到太大的影響,雖然凍得很結實,但是還能吃,可是穴矮人的數量比山矮人多得多,而且都是干體力活的,食量也比山矮人大,他們的儲備食物剛夠過冬,實在是幫不上忙。
商討了半天,奧斯卡將負責管理儲備糧食的矮人老頭叫了過來,這老頭大概剛喝過酒,臉紅脖子粗,雙眼的焦距都有些對不起來,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得出了可以擠出一牛車食物幫助山矮人的結論。
奧斯卡很滿意,按他的想法,大不了叫兄弟們把褲帶勒緊點,餓瘦一點也沒什麼關係,等開春以後再吃回來就行。
可恩魯克不這樣想啊!山矮人秋天拿出來和穴矮人換礦石的糧食可不少,再加上穴矮人自己找人類換來的,數量可是一牛車食物的幾十、幾百倍,而且奧斯卡不知從哪裡找了個喝醉的老頭子來算帳,這不明擺著是唬弄他嗎?
大概是急得有些糊塗了,加上矮人脾氣暴躁,恩魯克當場就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這下奧斯卡可不幹了,我讓人給你鑿冰、還擠出一牛車食物給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還要罵人?
當下兩名頭領就吵了起來,恩魯克越吵越委屈,又不願當著外人流眼淚,只把嘴裡的話說得越來越難聽;奧斯卡越吵越生氣,嘴唇都氣紫了,吵到最後就大聲叫喊著拿武器來,就想把這白眼狼給砍了。
幸好能說得上話的倫納海姆和見多識廣的丹吉爾老爹迅速趕到,前者拉住奧斯卡,後者半推半勸的將恩魯克送了出去。
奧斯卡雖然生氣,但第二天仍是派來了百餘名穴矮人幫忙鑿河,同時還送來了兩輛牛車——第二輛牛車上裝著半車食物和半車酒。
然而,矮人嘴饞神經粗,半車酒在路上就給喝掉了不少。
恩魯克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細想昨天的言行過於孟浪,還想著明天去找奧斯卡賠個禮,可一看那半車酒罈居然有大半是空的,頓時又想歪了——你奧斯卡這就是擺明了在寒磣我啊!
見穴矮人們大呼小叫的跑去鑿冰了,恩魯克不動聲然的收下了這些食物,將這件事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冰層鑿開了,可糧食問題還沒有解決,幸好教廷注意到了矮人這邊的情況,及時的送來了大量的食物,這才解了山矮人的燃眉之急,同時穴矮人也得到了一部分援助。
熬過了冬天,山矮人恢復了往年的生活,幾場大雪一下,注定這是一個豐收年。
秋天,山矮人豐收了,大量的糧食送進了新挖出來的地窖,恩魯克笑得眼睛都找不著。
奧斯卡也知道瑞雪能兆豐年,興沖沖的趕了幾十輛截滿礦石的牛車來換糧食,卻被告知由於去年冬天沒有食物,山矮人把種子都吃光了,導致今年的耕種面積遠遠不如過去,收穫的糧食只夠山矮人過冬,至於可以提供給穴矮人的糧食——恩魯克很大方的給出了十牛車這個數字。
「光明教廷提供的幫助?那只是糧食,不是種子。」恩魯克閉著眼睛隨口說道。
奧斯卡傻眼了,十牛車聽起來不少,但遠遠不夠啊,若是恩魯克早點說出這個情況,穴矮人努力鍛造些武器鎧甲去和人類換食糧也沒什麼問題,現在都這個時候了,根本來不及鍛造,拿原礦石也不可能換來的足夠的過冬食物。
奧斯卡幾經打聽,才終於知道恩魯克這麼幹的原因,頓時氣得破口大罵,可又無計可施,去搶嗎?矮人可不是人類,從來沒有對同族人下手的習慣。
去年已經接受過教廷的援助,奧斯卡知道不能輕易再向教廷開口,急得滿山洞亂竄,丹吉爾老爹立即想到了霍格,連忙到漫步森林拉上小吉米,跑來了梅拉諾。
聽完了丹吉爾的講述,霍格皺著眉頭問:「矮人怎麼這麼小家子氣?」
丹吉爾老爹無奈的笑道:「小家子氣才能當家啊,這都是被人類給帶壞的。」
小吉米聽得滿頭大汗,這倆人說起話來怎麼像是在吵架?
不過霍格和丹吉爾都沒太在意對方話中的意思,一人低頭思考,一矮翹首企盼。
想了一會,霍格抬起頭來問道:「不能和山矮人翻臉嗎?不是說直接打,就耍小手段。」
「小手段?怎麼耍?太傷和氣的不行,否則明年還得來事,教廷的人情不好欠,再來兩回,估計穴矮人就得變成教廷的鍛造工了。」丹吉爾重重的歎了口氣。
霍格又想了一會,再問:「山矮人不擅長挖掘嗎?需要你們去幫忙鑿冰?」
丹吉爾點了點頭:「挖地是可以的,挖石頭或堅冰就不行了,他們也沒有趁手的工具,鑿冰不是不能做到,就是效率不行。」
「不如這樣吧,那條河不是山矮人賴以生存水源嗎?你們到上游,建個壩子把河給截了,必須是那種山矮人短時間內沒辦法挖開的壩子,沒了水,他們肯定要找你們幫忙,你們就說肚子餓了,挖不動,交換了糧食以後再去幫忙疏通河道,反正那個恩魯克是瞎著眼睛說瞎話,你們也這麼幹。」霍格的主意算不上好,卻可以解決穴矮人的燃眉之急。
丹吉爾玩著他的大鬍子,翻著眼睛看霍格,有些猶豫。這件事確實可行,卻會讓兩支矮人的關係越來越僵。
霍格笑了笑,又說道:「這個法子最好只用一次,別一有事就去堵河,這樣的話恩魯克就知道以後只要老老實實的和你們交換糧食河道就不會有事,他硬要玩花樣的話只會兩敗俱傷,另外,想要以後不出這類事,山矮人和穴矮人一定要多交流,互相幫點小忙,別只會悶頭做自己的事,多來幾次聯誼會之類的活動,酒一喝醉,說的就都是知己話,就算醒來後會覺得尷尬,關係卻可以慢慢變好,如果可以的話,兩支種族重新合為一支,分出不同的工種,礦石和糧食共享,也別再搞什麼交換,這樣矮人族才能強大啊,不過如果真的與人類接觸過多的話,這件事恐怕是很難做到的。」
丹吉爾大叔重重的點著他的大腦袋,走到一邊思考著霍格的話,而霍格則向小吉米問起了斗篷材料的事。
小吉米是真正遊遍天下,見多識廣的人,一聽霍格的要求,立即向丹吉爾老爹一抬下巴,示意矮人有辦法。
霍格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也不著急,等到丹吉爾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之後才提起要做斗篷的事。
丹吉爾一聽,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要多大一塊布料?」
「布料?不是皮革嗎?大小的話……就長寬兩米左右的一塊就行。」霍格估計那種布料很難找,說了一個最保守的數字。
丹吉爾又說:「秘銀有沒有?長寬兩米的話……」他掰著手指著算了一會:「五公斤左右就行,其他材料矮人都有。」
小吉米聽說光是秘銀就要五公斤,嚇了一大跳,這可是極為珍貴的附魔材料,又不是廢鐵,哪有論公斤的?
霍格說了句:「等我一會」就急匆匆跑了出去,過了十多分鐘後,他抓著一個銀色的圓球走了進來。
「這裡有十公斤,能做多少做多少吧。」霍格將圓球放在了丹吉爾面前。
小吉米眼珠子都差點鼓出來了,這兩人還真把秘銀當廢鐵?
丹吉爾拿起圓球掂了掂,又湊在眼睛前仔細看了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純度還不錯,再精煉一下的話,能剩下七公斤左右,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做出一塊長寬接近四米的布料。」說著就將圓球用力壓扁,揣在了腰間的一個皮袋子裡,提純過的秘銀比較軟,可以隨意改變形狀。
裝好秘銀,丹吉爾又對小吉米說道:「矮人不擅長織造,到時候我們鍛出線來,精靈負責織成布料吧。」
小吉米擦了擦額前的汗,重重的點了點頭。
矮人的鍛造並不是單純的製造武器或防具,而是對於金屬物品的加工的處理。能把一塊鐵敲打成一把劍,自然也能將一塊秘銀滲雜別的金屬拉成絲,秘銀本來就是極佳的附魔材料,用來畫魔法陣就已經可以事半功倍了,更別說直接將魔法陣刻在秘銀上。滲雜了其他金屬,材料的耐高溫xing不在話下,抗物理攻擊的能力自然也比單純的秘銀好得多,可惜霍格需要柔軟的材料,敵人擊打的力量仍可以傳遞到身上,否則做成鎧甲的話,銳器和鈍器攻擊傷害可以同時減免,能讓霍格的生存能力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