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在這三年中,發生了不少事:教廷中人又遇到了幾次偷襲,幸虧都有所提防,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傷亡;矮人強者倫納海姆被伏擊重傷,險些喪命;柯林找來的這些聖階強者倒是沒有出什麼意外,老聖騎猜測是眾人被伏擊的那天夜裡,消滅的溶化殺手太多,傷了對方的元氣,因此對方的打擊力度降低了不少。
霍格這三年裡倒是沒怎麼出門,一是苦練,練身體、練重力魔法、練附魔;二是苦想,與零和艾德華老師一步步的制定著情報組織的建立方案,
三年前去博學院裡和帕斯塔、威廉以及同學們打招呼,「收穫」了艾德華這個真正能夠出謀劃策的人。
艾德華老師並沒有做過真正的情報員,但他有著極為豐富、系統的理論知識,若要艾德華去做一名情報收集人員肯定不行,但是讓他管理或籌劃一個情報組織卻是再合適不過的。
「你這情報組織,是否要依附於某個勢力?」艾德華的第一個問題就讓霍格覺得找對了人,定位是基礎,如果不能定好位,不管是建立組織、國家還是宗教,都肯定長久不了。
「不依附,單干。」霍格很乾脆的回答道,這個問題他早就和零商討過。
「建立情報組職的目的是什麼呢?」艾德華又問。
「第一,查找一件機密之事的情報,這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以免你會有危險,總之是大事;第二,尋找我師父。」霍格同樣答得很快。
「如何運作情報機構?」艾德華問出了第三個關鍵問題。
「這個就是我來請教你的最大原因了,情報機構……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不可能瞭解。」霍格有些不好意思,他缺課太多,如果老老實實的上課,或許先前就會有些主意的。
「嗯,不懂就問是好的,怕的是不懂裝懂。」艾德華確實倒不介意,畢竟霍格所做的事他大概能瞭解到一些,只是對他擔任精靈大使之後為什麼沒有回來上課有些不解。
——————————
從零的隔間裡走出來,霍格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癢的下巴,手指刮過鬍渣,發出了「唰唰」的聲音。
三年的時間並沒有在霍格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除去更加成熟、更加強壯以外,最大的變化就是那一臉的鬍渣子了。
鬍子越刮越硬,越長越快,為霍格帶來了不少煩惱,不過滿臉鬍渣也給他增添不少頹廢、慵懶的氣質,也讓他的臉龐顯得更加瘦削,看起來更加英俊、硬朗,只是偶爾會被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稱為「大叔」,惹來安妮和賽拉諾的嘲笑,不過她們倒是挺喜歡霍格的這個樣子。
聽取零的意見,小吃店的兩位女主人成功的接近了霍格這個容易受驚的小動物,長期生活在一起,三人之間養成了一種特殊的相處方式,如老夫老妻一般的生活著,但僅僅是「生活著」而已,霍格已經把零的隔間當成了自己的家,除了修煉時,他都會縮在這裡,與零商討著建立情報中心的事。
對於在小吃店裡生活的一男二女來說,零並不是那種奇怪的「第四者」,這個冷漠的怪人更像是一件裝飾品,整天坐在隔間的書桌前,大多數時間都一動不動,但只要和他說話,立即就能得到回應,彷彿早已料到你會開口一般。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當霍格在某一天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後,對調查「末世浩劫」、尋找師父、建立情報機構的熱情已經大不如前,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似乎除了生活,其他的事都無關緊要了。
——————————
「情報機構是一種很特殊的組織,對內永遠要比對外嚴厲得多,得到情報後如何分析、如何保密是其中的關鍵,情報一旦洩漏,一切就沒有了意義,而情報這種敏感的東西,又是一定要洩漏出去的,不同的只是主動和被動、時機和方法而已。」艾德華老師三年前說這句話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立足?」霍格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沒錯,就是內斂、立足。」艾德華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霍格:「騎士團、軍隊,相當於武士的『外放』,你要惹我,我就揍你;管理國家則是魔法師的『借力』,至於借的是哪種力,根據需要會有所不同;而情報機構必須做到『立足』,要應對借力與外放,就必須先立足。」
「那應該如何立足?」
「錢和劍——大量的錢,鋒利的劍。」
——————————
走出小吃店,霍格來到了街對面一棟嶄新的三層樓建築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又高又瘦的身影。
費恩不愛講話,是個徹底的行動派,在這一點上他與過去的霍格有些相像,霍格在歷練中變得開朗,而費恩卻始終如一的喜歡沉默。
三年前僱傭費恩後,霍格本想讓他繼續做自己的事,等情報組織建立起來後再開始幹活,因此留了個地址就離開了,沒想到第二天費恩就自己找上了門來,說了一句話就賴著不走了:「賺錢就為了吃飯,你給我錢,夠我吃飯了,我就跟你幹。」
費恩說干,是真的就幹了起來,任何事只要霍格或零開口了,他一定做得妥妥貼貼,不過費恩又不喜歡動腦筋,只有叫到了才做,商量如何建立情報部門之類的事,他從來不會參與。
見到了霍格,費恩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這棟三層樓的建築就是情報組織的中心,兩年前開始動工,到現在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只要人員齊整,馬上就可以開始運營。
除了建設總部外,情報組織的名字也確定下來,就叫「風暴中心」,意思是無論週遭發生了什麼樣的巨變,情報組織都會保持平和、安靜,這個名字同樣符合情報組織的定位——不依附任何勢力。
洗漱完畢,費恩佝著身子向霍格走來,他太高,又瘦,總是駝著個背,不過沒有獸人大巫的那麼誇張。
見到費恩過來,霍格知道他不喜歡主動說話,便說道:「今天和我去一趟博學院吧,我得參加下畢業典禮,順便把大家接過來。」這幾年中,霍格出去辦事時都有費恩跟隨,這傢伙留在小吃店裡就會學著零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霍格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靜止,因此無論去哪都會叫上費恩,包括修煉的時候。
費恩點了點頭,疑惑了一下,問道:「你真的能畢業?」
霍格笑了笑:「雖然只上過半年的學,但我是榮譽學生啊,嘿嘿,就算我不去,院長也得叫人把我的畢業證書給送來。」
費恩又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他猜測霍格之所以能成為榮譽學生,是因為有精靈大使這個身份,但並不知道這只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因為霍格與眾聖階強者的關係,單是一個柯林就能夠輕易的讓霍格成為榮譽畢業學。
當然,霍格是看不上什麼畢業證書的,不過他必須和博學院保持良好的關係,那裡有豐富的資源和眾多的強者,科斯莫就是博學院中的一員,這位胖胖的水系聖魔導師經常來小吃店裡坐坐,他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和安妮、賽拉諾的關係挺不錯。
在去博學院的路上,霍格略顯興奮,倒不是因為很久沒有回去,而是因為他有驚喜送博學院裡的那幾個人。
——————————
「老師懂的這麼多,不如來和我一起建立情報中心吧?有你在,情報中心肯定沒問題的。」
「啊呸,我才不去,你小子是想把事情全甩給我,然後自己去玩吧?再說了,帝國博學院老師這個名頭多好,說出去是極有面子的,你那情報中心說不定建起來沒三天就垮了,我吃多了才會去。」
「……」
「就算我不去,你這幾個同學我也會用心去教的,到時候肯定能獨當一面,放心吧。」
「……」
「你怎麼一臉壞笑?在想什麼餿主意呢?」
「嘿嘿……」
——————————
「嘿嘿……」坐在馬車上,霍格白癡一般的笑了起來。
費恩嚇了一跳,伸手想去摸摸霍格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一巴掌拍開費恩的手,霍格笑著說道:「我只是在想像呆會老師的表情而已。」
馬車停在了博學院的門口,霍格讓費恩去學校裡逛逛,獨自向軍事部走去,費恩在博學院的朋友也不少,帕斯塔、威廉他們放假都要去小吃店玩上一段時間,和費恩這個身材怪異的傢伙混得也挺熟。
在這三年裡,霍格偶爾也會來博學院一趟,為的是請教銘紋學的一些問題,露西安是個稱職的老師,但教給霍格的都是與魔法陣相關的東西,如何銘刻卻沒怎麼教過,只是手把手的讓霍格學會了如何握雕刀,因此霍格只有握雕刀的姿勢是最標準的,大概這可以歸功於言傳身教……
「霍格來了,哈哈,幾年不見,沒想到你還能找得到教室啊。」一個情報科的同學見到霍格後,走上來親熱的擁抱了下,由於人少,情報科師生、同學間的感情是最好的,就像是一個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