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小屋裡聊了一會,教皇與柯林談的事霍格聽不懂,就懶得去聽,絲毫也沒有作為一個情報員或情報科學員的覺悟。
聊著聊著,柯林說起了這次同盟會議的參與者,他那邊聯繫到的聖階強者有二十二個,幾乎全部都是阿加特帝國的人,其中又有大部分根本不關心什麼「末世浩劫」,只是為了戰爭踐踏者的名頭才來的。
「來了就好,等會議開始後,大樹一說話,他們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看著柯林有些氣餒的樣子,教皇安慰道。
又說了一會,這次的「碰頭會」算是結束了,霍格回到小吃店零的隔間中,坐在書桌前,攤開紙,認真的練習著繪製魔法陣。
魔法陣傳承至今,其變化已經比當初多了幾千倍,而且每個精通銘紋學的人都有自己的創造和心得,要真想把所有魔法陣學完,恐怕得花個上百年的時間,更別說那些更加複雜的魔法矩陣了。
因此,魔法陣的基礎知識不算太多,露西安的填鴨式教學已經讓霍格掌握了理論知識,剩下的就是大量的練習與實踐,第一步要練畫圖,第二步要練雕刻,第三部才是真正的附魔,霍格現在還處在畫圖階段,他有著極佳的專注力和一雙平穩的手,當初第一次畫圖就已經讓露西安讚不絕口,這段時間的練習讓霍格的繪畫能力大大提高,一個普通的魔法陣只需要十多分鐘就可以完成。
紙張是無法承載魔法陣的,所有畫出來的魔法陣都不能完成,最後一筆的連接需用虛線來描繪,而且畫完後就得立即撕毀,免得有人好奇將這虛線連接出來,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
專注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接下來的幾天裡,霍格就這樣認真的畫著,需要休息的時候就去研究零身上的紋身,紋身是誰設計的已經無法得知,但能引起露西安的好奇,就已經說明了這些魔法陣和魔法矩陣的出色與特殊。
安妮和賽拉諾對霍格保持著小心謹慎的態度,沒有再把霍格嚇跑,兩個女孩都十分高興,同時對零也更加崇拜,正是他的主意,讓她們能機會能接近霍格這只「容易受驚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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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時間到了,這次前來參加同盟會議的一共有四十多人,全部是聖階強者,據教皇說,當年與精靈、與黑暗教會作戰的時候都沒有聚集過這麼多聖階。
由於全城的輿論焦點都放在了教廷眾人的身上,柯林決定帶著他召集來的近二十名聖階強者在晚上出城,教廷的人則在第二天一早出城,分批走的話至少非教廷聖階強者不會被別人注意到,也就不會有人去胡亂猜測強者聚集的原因,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霍格自然是混在柯林這支隊伍裡了,他是所有人中實力最差的一個,但也是身份最特殊的一個,作為精靈族的大使,霍格算得上是精靈族與人類溝通交流的喉舌,沒人敢小看霍格的身份,也沒人會在乎他的實力。
天色剛黑下來不久,眾人吃完晚餐,在梅拉諾的北城門門口集合。聖階強者都是一些舉世矚目的大人物,像這樣偷偷摸摸的行動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武癡魔癡,以提高自身實力為人生目標,另一部分則喜歡鑽研武藝與魔法,試圖留下一些傳世經典,證明自己沒白來這世上一次。
無論是哪類聖階強者,都太擅長、或是已經忘了如何與人打交道,像柯林這種不顧自身形象的人很難見到,像教皇那樣嘻嘻哈哈的更是少之又少,霍格來到北門的時候,看到這些聖階強者一個個都分散開來,不說話、不吭聲,各自低頭想著心事,只有一個胖胖的,看起來比較年輕的人見到霍格後,微笑著過來打招呼,問起漫步森林的事。
霍格和這名叫科斯莫·哈里森的水系大魔法師聊了一會,柯林牽著十多匹馬過來了,人手一匹,騎上就走。
夜色中,十多個人騎著馬,以散亂的隊形奔池在梅拉諾北部的平原上,由於再過幾小時就要紮營休息,此時不需要體恤馬力,大家一起策馬奔騰,別有一番滋味。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霍格心中舒暢,奔馳的感覺他曾經體驗過,卻不像今晚這樣有人作伴,周圍都是大陸最頂尖的強者,安全問題無需考慮,前面一個風系聖魔導師給回身每個加了一個輕靈術,霍格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飛起來了。
就這樣往前跑了幾個小時,最前面的柯林帶領隊伍放慢了速度,說了聲:「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早上和教廷的隊伍匯合後,再出發前往漫步森林。」
眾人依言下馬,找了一個較為平整、乾燥的地方點起火堆,搭起帳篷,霍格被當成了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用他去幹,對這些聖階強者來說,他也確實只是個小孩子。
「聽說,聖階強者可以化身為魔法元素飛行,為什麼你們要騎馬?」圍著火堆坐下後,霍格向科斯莫問道。
科斯莫圓圓的臉上露出了個笑容,看了看周圍的人都沒有回答的意思,開口說道:「人怎麼可能化身為元素呢?這都是世人的猜測,有要緊的事,聖階強者確實可以飛行,但並不是轉化身體,而是用魔法元素或鬥氣包裹身體,再控制這些魔法元素懸浮、飛行,火系魔法師用火焰,水系魔法師用水,武士、騎士用鬥氣,這種方法可以在短距離內極速飛行,但是無法持久,而且對法力的耗費太大,很可能在落地後失去自保能力,所以就算是逃命都很少有人會選擇飛行,一般來說在跨越斷崖、躍過危險區域時才會飛。」
科斯莫回答得詳細,霍格立即就明白了,一時間找不到話題,火堆邊的人又陷入了沉默。
就這樣默默坐了一個多小時,柯林揉著屁股站起來說道:「睡覺睡覺,明天早點起來,霍格負責做早餐,養足了精神趕路,教廷的人來了以後,馬匹就不用怎麼休息了,要拉屎撒尿的人都在夜裡解決好。」
隊伍中有一名女性,聽到柯林粗俗的話語也沒有什麼反應,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就鑽進了屬於她的帳篷裡。
柯林沒有安排守夜的人,以這群人的實力來看,守夜實在是一件很多餘的事,霍格不習慣這麼早睡,又給火堆添了些柴禾,發了會呆,這才躺進帳篷裡。他沒辦法像聖階強者那樣飛行,但反方向重力魔法和排斥魔法的組合卻能夠讓他飛起來,只是他現在連反方向重力魔法都還施放不了,更別說是控制了。
迷迷糊糊中,霍格做著自己正在天空中翱翔的夢,不止是他,安妮、賽拉諾、師父、零、露西安、奈羅都飛在他的身旁,不過美夢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後,他無聲的尖叫著向下墜落,直到醒來。
霍格確實在搖晃,人為的,他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嚴肅的科斯莫,這位胖胖的聖魔導師先前一直都是笑瞇瞇的,和此時的樣子差別距大,霍格差點認不出他來。
科斯莫沒有見到霍格已經醒來,他正看向帳篷的外面,小聲的叫著霍格的名字,一隻手正搖著霍格的肩膀,臉上的肥肉隨著手上的動作不停的抖動著。
「怎麼了?」霍格壓低聲音問道。
「被包圍了,做好戰鬥準備,你不要參與戰鬥,保護好你自己。」科斯莫說完後立即退出了帳篷。
霍格起身將枕頭下面的武器插在腰間,從帳篷裡鑽了出來,火堆早已熄滅,藉著月光,他看到同行的聖階強者們圍圈站好,手中都拿上了武器。
確實被包圍了,這個臨時的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成千上萬的人團團圍住,這些人圍著營地,不上前也不退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營地旁的馬匹感受到了這裡異乎尋常的氣氛,踏著蹄子,打著響鼻,偶爾會有一兩聲嘶鳴,但也是被壓低了的。
黑壓壓的人群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霍格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他緊了緊斗篷的繫帶,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
「這些人大概就是會溶化的殺手了吧?」柯林看到霍格鑽出帳篷,側頭向他問了一聲,語氣十分嚴肅。
「是的,他們實力不強,但是只殺不防,不死不休。」霍格說出了他對這些人的認識。
「不好辦啊,人太多了。」科斯莫在一旁搭話。
「現在怎麼辦?殺出去?還是原地防守,逃跑應該沒用吧?」十多個人中,唯一的女性聖階強者向柯林問道。
「逃不掉的,固守吧,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分批出城了,來的人應該是準備對付四十多個聖階強者的,咱們還不到二十人,不可能把他們殺光,只有撐住,等教廷的人過來了才有希望。」柯林緩緩說道。
「他們有魔法師,有弓箭手,肯定會採取遠程攻擊的策略,各自做好防禦準備,盡量節省消耗。」另一個聖階強者說道,顯然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霍格被眾聖階強者圍在中間,重力防禦魔法對付這樣的大軍肯定是無效的,想了一會,他開始挖坑。
「小子,你想挖地道出去?」柯林看到了霍格的行動,忍不住問道。
「挖個坑,免得給你們添麻煩。」霍格的動作很快,說話間就挖出了一個小坑來。
「好,不錯,加快……」柯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咚」的一巨聲,無數的弓弦同時顫動,成千上萬支箭矢同時向這邊射來,弓箭手站在包圍圈的最外面,she的是拋物線,箭矢的飛行速度比直射慢得多,但這樣鋪天蓋地的壓來,哪怕速度再慢也不可能躲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