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水塘邊的宿營地裡,平匠正在檢查崗哨。今天他已經派了兩隊出去找他們,不過只是在附近沒有深入山林很遠,其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這讓他更加擔心了。
鴻飲他們走時只是說去看看,可現在已出去兩天兩夜,而今夜也已過半卻還是不見他們的影子。附近山林和草原地區的野獸們大都已回來,清澈甘美的水和豐茂的草是它們無法抵抗的誘惑。
之前鴻飲他們可以感覺到不同的地方也沒有了,敵人消失了,現在連鴻飲他們也不見回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是實在忍不住想要探個究竟。
當然著急的不是他一個人,全體族人和小德全都是一樣,因此今天他們很容易就同意派人出去尋找。晚上兩支巡邏隊回來後平匠就安排增加了更多的崗哨,現在他已經在巡查第二輪,他不想讓鴻飲失望。
短短兩天讓他覺得度日如年,考慮的事情比以前多了很多,心裡好像被壓上一負沉重的擔子。這些變化都是認識鴻飲以後才有的,是他身上那種很認真仔細的態度感染了他,也是與他相處下來看到他所做的那一切讓他知道應該幹什麼。平匠有種感覺,他和他的族人再也不能離開鴻飲了,他們需要他的幫助,需要他的智慧。
鴻飲已經很累了,從出發開始就沒有休息,沒有睡覺並連續的戰鬥思考。這些天過得是那麼緊張,因為只要他稍有疏忽就會帶來死亡。他有個感覺,他已經不能離開這些人,因為他們是自己的戰友,親密的同生共死隨時都可以為對方犧牲的戰友。
他不知道這個想法為什麼會突然從心底裡蹦出來,就在他考慮是不是應該接平匠他們過來的時候忽然出現,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引發。是什麼呢?他的目光停留在西南方久久不動,黑霧終於漸漸消散。
「我需要捕捉一個人形的鬼。」鴻飲似乎找到事情的關鍵。
這一夜鬼族無力再發動進攻,從準備開始計算總共不到三小時,真正進攻的時間更是不超過兩小時,可一戰卻讓他們損失掉大半的軍隊。城裡邊的是什麼人?有什麼厲害的傢伙守在那裡?真是恐怖。
鬼之為族當然也有一個可以讓他們不得不信服的首領,雖然他們就如這世界中其他部族一樣也會有很多分支,可這並不影響他們首領的誕生。寂靜的山林裡習慣於呼嘯的幽靈居然能忍住不發出聲響,可現在這山林裡屯兵有好幾萬,再看萬軍陣前居然會有十幾隻大鬼跪在那裡。
跪只是一個被人為賦予屈服意思的姿勢而已,而鬼是已經死去**靈的聚集,沒想到還會被**的定義所約束。十幾隻大鬼裡還有五隻紫色的,他們四肢頭面都很清楚,看起來與人類沒什麼區別。直到你目光下移的時候才會發現不同,他們的腳只有半隻,一半是有形狀的。
另一半全是黑氣包裹著,好像他們就是跪在霧裡,一團團不時騰起的霧。鬼火在四周飄忽著只有兩三點,可這卻反讓人覺得更加陰冷,四周的幽靈壓抑著不安的扭動。
中間大鬼所跪拜的一團藍光節奏的明暗,好像正伴著人的呼吸一舒一展的收放著,又好像是在隨時準備吸吮著什麼,就像嬰孩吸吮母乳一樣,要把什麼溶化然後吸進去。
那是什麼?大鬼在它跟前就像是一盤奶酪,像籠子裡的小雞被騷擾時那樣驚恐不安。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連大鬼都會害怕?而此刻這樣的麻煩並不是在一地發生,也不僅僅是在索非亞大陸上發生。在海裡卓沙的人魚族受到猛烈進攻,而所面對敵人的數量和力量也決不是圓城這裡能比。
卓沙這一部也僅僅是人魚族的一支,不過他們與華黎族不同,人魚的那些分支最高權力都是分開的,只是都是美人魚而被稱為一族。現在他已傾全族之兵抵抗,並向米威敦發出援戰請求。
在黑暗無光的大海裡鬼族忽然發動了猛烈的進攻,這裡要承受巨大的海水壓力所以來的最少都是大幽靈,其中僅成型的大鬼就有上千的數量。
卓沙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而且來之前居然是毫無徵兆,突襲點就是月之緣石的守護陣。
鬼族迅猛的攻擊其勢逼人,讓守護的軍隊來不及反應就吃了大虧,他們現在正被迫撤離緣石。米威敦的援軍要過來還需要時間,大軍團的調動無法依靠傳送陣完成,那需要大量的元素消耗來支持陣的運行,而且一次最多也不到百人。
最為難的還是福臨族和山地精靈們,鬼族居然在兩族交界的山林裡爆發,攻城陷地兩邊同時進攻。
福臨是跟山地精靈敵對的部族,這兩邊現在頓時處於一種非常矛盾的狀態。想反擊卻又怕被敵人利用甚至引來鬼族全面報復,不打吧又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城被一個個吞併,考慮再三之下惟有選擇防禦。
福臨族的族長謝尋向乙邊和米威敦求援,讓米威敦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乙邊不得不停止對商族邊塞的襲擾採取觀望態勢。
米威敦正在西進的部隊到是傳來個好消息,西面敵人連棄兩城不戰自退。可領軍的伯南克卻建議休兵,甚至連那兩座空城也沒去占,而且米威敦也認可了他的做法。西面的敵人遇到了什麼?以往強悍的部族會不戰而退,要說沒有理由米威敦不信,伯南克當然也不會相信,他們派出了很多偵察希望可以找到答案。
如鴻飲不知道這一切一樣,他們也不知道索非亞大陸上發生的事,他們只是憑著多年的戰鬥經驗和對危機敏銳的嗅覺做出決定,幾族幾乎不約而同的採取了守勢。這一切過程也只是幾天中發生,而今夜也終於在繁忙緊張中悄悄過去。不覺間天終於亮了,對圓城所有人來說這是難挨的一夜,鴻飲卻剛睡下不到兩小時。
陽光普照大地表示他們將迎來一段安全的時間,所有的準備工作都需要在白天完成,可鴻飲昨晚並沒通知他們今天應該做什麼,根米和啊魯兩位大人被童芳擋在外邊不准進來,鴻飲實在需要休息了,即便是機器也有個需要維護的時間。到現在兩人已急得上火了,可童芳就是不肯讓過,等一二兩隊長過來居然也是一個腔調。
「有什麼事自己安排好了,大人需要休息。除非敵人已經殺來,否則一切等他醒來再說。」
鴻飲的感覺好像只不過是晃了一下眼,好像剛剛睡下就聽到聲音,可來不及想什麼又睡著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時隊員們和根米、啊魯他們都已經離開,議事大廳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明天應該……現在什麼時候了?」來不及睜開眼睛呼就坐起身來,他猛的想起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將一邊的窗影拉得長長,那金黃色光線裡還可以看到很多灰塵漂浮。
他心裡大叫糟糕,這麼大的亮時間一定很晚了,可今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下台階飛快向外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