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來說還沒看出赤烏部有yu干涉這邊戰事的行動,也許他們是在靜觀其變吧。對華黎族本部的影響大都來自西面,其他三支多少都有些援助,惟獨背後是沙漠的白色一支顯得孤立,這也是他們目前情況最糟的原因了。
「關鍵還是四周的情況啊,這個平匠搞什麼鬼?怎麼還不回來?不會要到明天吧?」鴻飲終於看完那厚厚一疊的東西,看看窗外天色忍不住埋怨起來。
「要不你跟小德去睡吧?我在這等,他一回來我就叫醒你好嗎?」
鴻飲搖頭,看童芳的眼皮都不聽使喚有時沒時的往下搭,不禁微笑:「還是你們去睡吧,陪著我也幫不上。」
「不啊,我在這陪你說說話,呵呵。」童芳還是不肯。
「哎,去吧,小德也去,明天要早點起來練習,快去。」鴻飲有些不由分辯道。
「哦,姐姐那我們去休息吧。」小德眼睛都快合上了,聽話含糊就的回答。
兩人走後一會平匠才終於風風火火的回來,一下子就闖進門來,嚷嚷道:「鴻飲大人我回來了。」
鴻飲依舊在看著那些地圖,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反是一喜,覺得有點像是臨危的氣氛了。
真是不明白那些人都面臨滅亡的危險了,居然還那樣去鑽研技術,好像自己的生死都不會很在意。也許這群人裡也就平匠有些危機感,擴大偵察也是他的主意吧,肯定是自己的點子自己去解決了。
鴻飲看著他笑了笑站起身:「我知道你回了,坐下慢慢說,查到了些什麼?」
他邊說邊倒了杯水遞給平匠。
平匠一把接過就咕嘟咕嘟的喝乾,長喘口氣:「這次有發現,我把周圍的山頭轉了個遍,這裡什麼要塞我都表明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話我改。」
鴻飲差點暈倒,心說:「這可是偵察地圖怎麼改,這傢伙怕當這是什麼機器圖紙在弄的。」
接過圖來看,嘿!還真仔細,樹木、岩石、坑洞等等,分別用什麼表示都有特別的記號,到底脫不了是幹過技術活的人才。
四周都是高標不一的山包,最高的也不到四百米,繞所在山頭前後一共是八個。這樣的佈局讓很容易想到薩人本族的風格,只面沙漠這邊沒圍住,就是要把他們白色一支往絕路上趕。
「你看這裡。」平匠說著手指點在西北方的一個山頭上:「我們有上百人被關在這裡。」
鴻飲看著他指的地方,那是兩前一後品字形排列的三個山頭,人就關在靠後的那個山上。
「你怎麼知道?」鴻飲問著瞟了他一眼。
「偷聽到他們說話,還差點被發現。」平匠現在已經冷靜下來,說話也沒剛才那麼著急。
鴻飲眼睛再掃過包圍四周的那些標識:「只在那裡關有俘虜?」
平匠怔住,遲疑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們被抓的人應該不止一百多。」
西北面正對著黑支本來的領地,那裡的防禦肯定也會更加嚴密,而且現在就是依靠這些人發起反擊顯然很不現實。
「你先去休息吧,讓我好好想想。」
「那些人每個都有所專長,失去一個都是重大損失,所以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鴻飲連著回答:「讓我先想下,記得要他們加強崗哨。」
「哦,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平匠說著離開,留下鴻飲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看著他送回來的情報。
對於獨自指揮作戰鴻飲還是頭回,現在的他心裡有些漫無頭緒,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著手。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那些詳細的標識和敵人的數量,眉頭已聚到一起:「要是乙邊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處理?或者是卓沙和米威敦呢?他們遇到這樣不利的局面會怎麼做?」
他猛然想起使命之戰時乙邊的說話,「千軍已發而帥不動。」
此刻他才真正感到這話的份量,而要做到這點該需要什麼樣的氣魄,多少經驗的累積啊。他們如果面對強敵一定就會出擊?顯然不是,迴避同樣是個選擇。
鴻飲一下子站起身來,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繃緊。
「如果迴避我們要退去哪裡?」後邊是沙漠,再後邊終可以到達托雅族的領地,也並非完全是絕路。
可一想到要再去面對現在的長老他心裡不由得有些不願意,而且還不知道會給族人們帶去什麼樣的影響。
要一些剛從獸人奴役中解放出的人,再同另一群近乎種族的人一起生存,這樣似乎也會有些困難,即使華黎族是一群沒有戰鬥慾望的種族。
「還是先考慮一下出擊會有什麼後果吧。」鴻飲回過頭來思考。
突襲是做不到的,鴻飲心裡連半分把握都沒有。即使黑支的人也很可能一樣不具備真正的戰鬥意識,可畢竟他們已有時間經過薩仁本族人的鍛煉,自己現在卻無法再對白支的人做什麼。
時間已經來不及,敵人隨時都可能進攻,用更強的力量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過來。
正面不行就偷襲,記得看過的一些兵書對此都有談及。看看平匠作得很好的地圖,每個山一個寨子,大都是沿用本來白支的老地址,這其中寨與寨的間隔會有相當的距離。
他們在所居山的四周布下一個大半圈的包圍,這是一種輕敵的驕傲姿態,是吃定白支已沒有反抗的力量。這麼長的包圍圈本就需要很多人來守,何況他們現在要對付的不止是一支,其他方面他們更需要考慮。
每個山頭只有百人左右,再計算互相間的距離,突襲是有可能的。
可是突襲之後呢?他們需要用多長時間才能解決戰鬥?
鴻飲心裡完全沒底。如果不能在敵人增援來到之前解決,那後果肯定是災難性的。鴻飲緊盯著地圖一動不動,原來要下一個戰鬥決定會是這麼難。
「還有別的辦法嗎?」他抬眼望向窗外,向外邊走去。
現在的天氣真好,明月高懸下在這山上一眼望去,遠處的山影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霧se中。
隱約可以看到那裡有點點的火光閃亮,被敵人佔領的寨子就在那裡,那些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不行啊,不能偷襲,風險太大。」鴻飲再次否定了這個計劃。
雙方兵力幾乎相等,而對方有堅固防禦,更有旺盛的氣勢。這樣的情況下偷襲很可能會遭到頑抗,這跟他們士氣低落時情況不一樣,突襲的忽然xing很可能達不到預期效果。
而且鴻飲很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能在行進中保持隱蔽,說不定還在走著就已被敵人發現。這兩點只要有一種情況出現,那即使有自己的幫助,可怕也難逃厄運。要現在這些人具有強大的戰力該多好,現在也就不用這樣為難了。
「偷襲不成就伏擊,這樣就能更好避免隊伍行進中暴露的危險。」
遠處山山相連間的黑暗讓鴻飲猛的有了想法,記得在哪部古冊上看到過的戰例,那是一次完美的伏擊。
鴻飲的心跳好像忽然間加快,身體裡湧出一股不能節制的衝動,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他們有這麼多機械,熟練的操作技巧,還有這麼複雜的山林地形,不正是伏擊的最好條件嗎?我真笨,要想這麼久。」
顯然只要降低暴露的危險,增加襲擊的突然性,那麼成功的機會就能成倍增加,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我該幹什麼?」
鴻飲的腦子卻忽然亂了起來,他忍不住來回走動:「是,想辦法把他們引出來,只要能成功調動一部,那就是成功。我該怎麼做?我該用什麼辦法?冷靜、冷靜!」他心裡重複道。
乙邊、卓沙、米威敦,他們身上都有這樣的氣質,即使他們的表現形式都不同,可那中間的神髓卻是一樣,讓人想模仿都不能。
鴻飲想讓自己去想像他們,想他們此刻會怎麼樣,可不知為什麼那些形象在眼前一晃而過,根本不能把持便消失去。也許他需要有自己的方法,也必須是這樣。也許現在他就在走出這一步,只是他自己現在還沒真正意識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