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們趕去,也無法插手他們之間的戰鬥,不是嗎?小姐們。」
老人背著手,依然是那幅悠然自得的樣子,衝著我和優小姐點了點頭。
「那可是被稱為世界原初存在的大人………我們這些被創造物,你覺得有插手進去的餘地嗎?」
「克勞斯………你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呢。」
捂著腹部的傷口,但是血依然不斷向外冒著,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優小姐的臉色也變的蒼白了起來。那是失血過多,還是聽到老人所說的話後的影響,我已經無法得知了。右手已經徹底變了形,不要說拿劍,甚至連動都無法動一下。現在唯一我能夠使用的武器,就是六六六那附著左手臂上的堅硬手甲。但是這個只能用來防禦而已,這時,我腦中又想起了最初喚醒六六六的能力時,它曾經這樣說過。
「沒想到你居然能使用它啊。」
雖然只是自言自語在說,但是這個莫非還有什麼力量,沒有被引發出來嗎?
命運齒輪轉動了……
哎?
一個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清晰的在我腦內迴盪。
戰爭的聖女啊,死亡的惡魔啊。
將這兩者合一的你,
現在的願望,
究竟是什麼?
不知何處而來,如同讚頌詩般的嚀唱,讓我完全無法思考,甚至連眼前這老者在說些什麼,都沒有辦法聽清楚。如同被電波干擾的雜音,在我的耳邊,在我的腦內,四處充斥著。身體變的好熱,又好冷。
「你究竟想………………在這裡……………」
「我只…………小姐你們………………的話………」
嚀唱,雜音和對話,我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搖搖頭,努力想振作起來。但是這時,忽然,我身體內,原本存在的異種,全部都消失了,我無法感覺到她們的存在。
「小螢?你怎麼了?」
「不…………我不知道………」
我轉過身看著優小姐,又回過頭來看著老人。剛才,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嗎?但是那老人也默不做聲,可是與之前不同的時,他原本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放了下來。並且,做出了戰鬥的姿勢。難道說,他要和我戰鬥嗎?但是現在,不是戰鬥的時候吧。哎?奇怪,我在說些什麼?
「糟糕!貞德,我抑制不住了~!!」
那是我意識清醒時,聽到的,貞德和六六六最後的悲鳴。
寒冰與火焰同時吞噬了我的身體。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拚命的叫喊著。疼痛,劇烈的疼痛與不是疼痛的東西同時向我襲來,左半身彷彿被凍入寒冰之中,而右半身則彷彿被放入了熔爐。我的頭更是疼痛欲裂,好像不斷有人拿針刺向我的大腦內部,甚至呼吸的空氣,也似乎帶著密密麻麻的尖刺,刮在我的喉嚨之中。奇怪,難道我要死了嗎?
我根本無法思考,哪怕隨便想些什麼,都會感覺到大腦的痛苦。
「喲,還活著啊。」
這時,那個聲音,傳到了我的腦中。
依然是那幅懶散的,衣著零亂的樣子,還是那個人,這難道,是我在臨死前看到的幻象嗎?
「抱歉啊,螢。我把你帶入這個世界,最後還不負責任的準備溜掉。」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放在嘴邊,看看我,又收了起來。
「抱歉,還是別在未成年人身邊吸煙的好。」
「先生……………」
「看起來,已經到界限了呢。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和平常的準先生一樣,他只是在等我的決定吧。但是他只是聳聳肩膀,轉過身揮了下手。
「你也該尋找自己的生活啦,順便幫我跟優帶聲道歉。努力活下去吧。」
他的身影再次模糊,消失………但是我的心底,沒來由的,覺得痛苦。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剛才的景象。但是身體已經沒有痛,不過,我可以感覺到身體上所起的變化。這源源不斷流入我腦內的,貞德與六六六的記憶和力量。我終於也知道了自己的力量。
「神聖之花幽蘭黛爾,判決的刻印六六六,遵從我的命令,顯身!」
右手的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好了,我重新握緊了神劍,但是心思更多的聚集在左手那奇怪的武器上。
「哼,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不過還是必死不可了!」
老人冷哼了聲,接著在他身邊,呈現出了神話中的怪物。
「青龍!朱雀!玄武!白虎!殺掉她!!」
很冷靜,我初次如此冷靜的看著眼前的敵人,只要輕移身體,就可以躲開那些攻擊。雖然有威力,但是準確度實在太低。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我只在一瞬間便來到老者的面前。接著伸出左手,放在他的胸前。
「白虎!」
一道白影從後面撲來,我只是輕抖右手,幽蘭黛爾便在白虎攻擊的瞬間穿過它的雙爪,接著割斷了喉嚨。剩下的三聖獸也在同時消失,因為召喚它們的人,已經不在了。
我收回左手,那具軀體已經失去了靈魂,而他的額頭上,浮現出黑色的666三個字母。
「小螢,你做了什麼?」
「判決,被此觸摸者,靈魂將永遠歸屬黑暗,永遠無法得到安息。」
我說著,退後了兩步。
一股輕風吹過,那具屍體再也支撐不住,「呯」的倒在了地面上。而我的目光,望向廢墟高聳的盡頭處,站立在那裡的少女。
那個曾經預言我的未來的,金髮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