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綠蔭小道,襯托的各種顏色的造型燈也變得蒼白起來,我無助的四周張望,感覺自己似乎深處了一個虛幻的迷宮。
這是哪?我血脈擴張,雞皮疙瘩一起。
握著手中的鑰匙捂著太陽穴瘋狂的跑了出去。
出了這片廣場,我的呼吸才慢慢回緩。美悅呢?她不見了,只剩下我指尖上的這一抹鮮血?這裡鬧鬼了?
我只能給自己這樣一個結論!
曠闊的街道,此時的凌晨,看不見一張車輛,看不到一個行人。
空蕩蕩的,我懷疑我是不是來到了相同空間的異世界?傳說我們生存的物質世界其實相連著一個虛擬世界的空間,所有的環境都一樣。只不過物質世界裡,存在的是活生生的人。而虛擬世界,只不過是人死後殘留下來的念想勾畫的世界,這裡全是鬼魅。
我只能一步步向前走,冰冷冷的加油站,有一個面色發黃的中年女人,她滿臉的皺紋,像一朵枯萎的黑色花兒。
我走過去:「請問。」
身穿暗紅色衣服的女人慢騰騰的轉過身來看我:「你是來問路?還是和朋友在這裡走散了?」
我連忙後退一兩部,這詭異的加油站為何只有這一個女人,周圍機器等顯示燈光一閃一閃,驚悚的害怕。
「我…。」我看著這滿臉皺紋的女人都不敢說話了,聲音全卡在了喉嚨裡。
正當氣氛緊張的時候,突然加油站的便利店突然走出來另外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笑呵呵的:「小針,別用這種語氣嚇人了。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年輕一點的女人走出了後,我看到她的笑臉,和紅潤的皮膚,才緩緩舒口氣:「我要買一桶汽油,車子半路沒油了。」
我這麼一說,突然兩個女人一同尖叫:「啊…。」
她們的尖叫把我都快差點嚇死了:「鬼…鬼。」年輕的女子躲在滿臉皺紋的女子後面,偷偷指著我。
鬼?我雙腿開始發抖?鬼在我後面?
只見皺紋女子聳聳肩,把另外一位女子驚醒,然後看到我:「對不起了,我和她喜歡半夜看鬼故事。剛看了一則鬼故事說半夜一位冷酷的男人來加油站買汽油,然後提著汽油去了一女的家,把女的分屍後,然後用汽油把她家都給燒了。」
「對…對不去。」年輕女子鞠躬道歉。
我一聽,有些嚇尿了,我只是個打汽油的啊,別這樣捉弄我:「還是快給打三百快錢汽油吧。」
我站在這空檔的加油站,看著倆女人慢慢幫我加滿一大桶油,然後提給我。
這地方實在太恐怖了,我連忙提著一大桶油跑著離開這裡。
陳美悅不見了,半夜時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地上會有血?
一想到心就砰砰直跳,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長的路,反正一路就這樣奔跑,不想別的事,終於找到了陳美悅的車子。
我看看表竟然跑了一個小時,看到時間這才雙腿癱軟。
不過我可能是心裡緣故,還有些覺得這裡陰霾。
連忙用陳美悅的鑰匙打開把車加滿油,然後躲到車裡歇歇。
我無數次回頭,看看後面會不會突然多出來一個蒼白有裂縫的黑眼圈的臉,身披一身白衣,沒有下半身。
還好,後車座空空的,靜靜的。
稍作調息,我開著車子去找陳美悅了。
在車子裡稍微有安全感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當我開車行入馬路,車輛慢慢多了起來,終於斑馬線上我還看到了年輕男女結伴說笑過馬路。
一晚上我開著車去了無數地方找陳美悅,也給她打了電話,可是電話一直關機。
最後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先回家。
用鑰匙打開家門,沒想到一開門,家裡居然亮著燈。
陳美悅的房間也開著明亮的燈。
難道這小丫頭回來了?靠,害我白找她那麼久。
我狠狠的敲她房間:「美悅,你在裡面嗎?」
突然門內慢慢的腳步一步步走近,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一開門,啊!!!!
我差點嚇倒在地上,我指著身前這個白色怪物。
「喂。」陳美悅的聲音,這個白色怪物突然把臉掀開?
怎麼她要露出真面目吃我?還是把我分屍,然後汽油燒了這棟房子?
突然它踢了踢我,我感覺這動作有些熟悉,面目把手鬆開一個手指頭,給眼睛露出點視線:「陳美悅?」
只見陳美悅提著一張白色的面膜,原來她在做面膜啊。
我特意低頭看看,還好陳美悅有影子。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有些畏懼的問道。
「哼,你跑那麼快。我身上有淋了水又冷。不回來幹嘛?」陳美悅還有些抱怨我。
一聽口氣,果然是陳美悅,我一下子回過正常。
「你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在那被鬼勾去了。」我拍拍胸脯。
「你才被鬼給勾去了。」陳美悅白了我一眼,轉身準備重新關門睡覺。
「等等。」我連忙叫住她:「那我手指上的血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串車要是…?」
陳美悅抬起我的手到燈光下一看:「這明明是我的口紅嘛,你真笨。車鑰匙是我故意給你留下的,讓你去取車。」
口紅?口紅?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早點去睡覺。電視劇裡媽媽說凌晨不回家準沒好事!
這下中槍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我醒來已經是白天了,伸了個懶腰,外面有鳥兒的啼叫,有熱鬧的人群。站在窗前俯視,很多孩子背著書包準備上學去呢。
我一開門,今天陳美悅好像還沒去上班,不知道哪弄來麵條一個人在廳裡吃著早餐。
「喂,你可真夠自私一個人偷偷吃早晨啊。」我起床歪了一眼廳裡的陳美悅。
「哼,我還自私呢。要不是你,我今天還得向公司請假陪你去看醫院!」陳美悅白了我一眼。
「我還要去醫院?」我驚訝了一下。
「你忘了?你頭上的縫針今天拆線的。」陳美悅提醒了我一句。
我這才記起來,我上次有撞破腦袋,還縫針了呢。
「不過,你這麼長的頭髮應該要剪一下再去。」陳美悅突然站起來,看我笑了一下。
她這種有點熱情的微笑準沒好事。
「你想幹嘛?」我後退一步問她。
「小松哥哥。」突然陳美悅表情可愛起來:「反正待會你要去剃光頭的,要不讓我當一次髮型師,我幫你剪髮?滿足我一次?」
好陰寒啊!
「不給,誰告訴你拆線要剃光頭的,只要頭髮短一點就好。」我雙手懷抱在胸前。
「我以前初中畢業後本來就是去學化妝,美容美發的。你不相信我?」陳美悅看第一次討好我沒得逞,態度冷了一半。
「你以前學這個的?」我半信半疑。
「是啊,難道你沒看我經常會換髮型嗎?」陳美悅和我保持著一種很奇怪的關係。
通常這種關係都是在她想求我的時候才有的,一旦沒有了這種利益關係的羈絆,就嘲笑我,打擊我。
陳美悅的頭髮很漂亮,我早就說過,她自己會換很多種髮型,配上她原本就很漂亮的臉蛋,簡直就是誘惑。
「好吧,那就讓你試試?」我還是半信半疑。
幾分鐘後,我坐到了陳美悅的房間,她房間裡有一塊很大的鏡子。
一個椅子,我面對著這塊鏡子。
陳美悅用一塊白色的布圍著我,我看著這塊布怎麼這麼熟悉?
她一塊布圍在我的脖子上,倒還有那麼點專業。
接著陳美悅拿出一把…菜刀?
「陳美悅?你就拿這個幫我剃頭?」我連忙想站起來。
「哦…拿錯了。」陳美悅把菜刀收回她的後背,又從後面掏出兩樣東西,一種是普通剪刀,一樣是我的剃鬚刀。
靠,我放在廁所裡的剃鬚刀都被她神出鬼沒的拿來了。
我一看她的裝備:「算了,姐姐。我還是去理髮店裡剪髮。」我有些後悔了,怎麼能相信她?
「別呀。」陳美悅把我用力的按在椅子上:「你都答應讓我理發的。再說哪有兄妹之間一點信任感都沒有的。」陳美悅小壞壞的笑笑。第一次有妹妹的感覺。
好吧,是我太狹隘,我應該相信陳美悅一次。但是十分鐘後我發現我錯了。
陳美悅拿著見到在我頭上比劃了好幾次,但一直沒動手,突然她停下了動作:「小松,要不然你把眼睛閉上吧,我有些緊張。」
「你不是專業的嗎?」我嘟囔了一句。
「我看見你睜開眼睛就有些緊張,你最好閉上。要不然到時候剪難看了我不負責啊。」陳美悅不知道是威脅還是提醒我。
好吧,我相信她一次。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頭上開始有些沁涼,陳美悅在我頭髮上噴了些小水,還挺專業。
然後剪刀卡嚓在我的頭髮上,我感覺有髮絲在掉落,陳美悅細心的在我背後剪著。
我剛一想睜眼看看陳美悅細心幫我理發的樣子,突然陳美悅還沒等我睜開眼睛,一隻手連忙摀住我的視線:「不許睜眼,我還沒剪完呢。」
好吧,我又等。
只感覺頭髮又繼續卡嚓,然後卡嚓的應該很短了。我突然聽見了剃鬚刀的聲音,陳美悅估計是想用剃鬚刀代替理髮店裡的推鏟,還挺聰明嘛!
我心裡還誇了她一番。只不過剃鬚刀想了很久,我坐著有些累了:「陳美悅,好了沒有?都好久了。」
「沒有。」陳美悅這句沒有有些慌張。
「算了,算了。修邊就不用了。」我突然睜開眼睛,不過這一次陳美悅拿著剃鬚刀手速慢了一點。
我睜開眼睛看見鏡子裡那個誰?瞬間懵了一下。
只見鏡子裡一個二貨,頭上一塊禿,一塊黑森森的茂密,頭髮沒有一根是整齊的長度,凌亂不堪。
我笑笑:「哈哈,這鏡子裡的是誰啊。」
陳美悅握著剪刀和剃鬚刀也跟著我一起笑笑:「呵呵…。」
「陳美悅!」我突然咆哮一聲,看著鏡子裡的我,一塊禿一塊長滿了頭髮,樣子不能入目:「你不是說你學過美容美發還有化妝的嗎?這就是你的專業?」
陳美悅連忙後退了兩步:「我以前去專科是報的美容美發專業的,不過後來我又換商務文案了。」
我看著我的頭髮想哭啊:「你!」我站起來把圍在脖子上的東西一扯,指著陳美悅,剛想說她,突然看見那快圍在我脖子上面的布居然是前不久樸顏幫我洗的床單。
啊啊啊!我被氣的想罵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美悅安慰我拍拍我的肩膀:「要不我帶你去理髮廳剪吧,費用我出。」
「你走。」我駝著背,用手擦著眼睛,甩開陳美悅。
這樣子出去街上去理髮店不會被人笑話死?
我埋頭在桌子上,不想活了。
沒多久聽見幾個腳步,又是陳美悅走了過來:「要不…我還有一個方法?最起碼能讓你出去見人。」
對於這樣的妹妹,我已經不好說什麼了。
「什麼?」
「脫毛膏。」
我無奈了這樣一撮毛,一塊禿的真不敢上街。最後陳美悅用了脫毛膏,然後用菜刀推,徹底把我的頭髮給推掉了。我成了一個特傻特亮的大光頭。
不過還好發囊還在,還能長出來。
陳美悅給了我一頂運動帽,在鏡子面前看看我:「這樣還不錯嘛,最起碼比你以前留的那麼挫的劉海好多了。」
「陳美悅!你坑我。」我低頭咆哮。
「是你自己答應的,再說我擺明了就會坑你。」陳美悅還恬不知恥。
我想哭了,我這個樣子樸顏回來不會笑死我?我還拿什麼去和她談戀愛?
一美女配一光頭?靠,你以為我是東尼大木老師?
「好啦,小松別傷心了。」這是陳美悅第一次安慰我,拍拍我的肩膀:「廚房裡還有一碗麵,趁熱吃了吧。吃了我們就去醫院。」
我徹底連一絲反抗意識都沒有了,陳美悅說什麼,我做什麼。
吃了早餐,我扭扭捏捏帶著帽子和陳美悅上了街。
陳美悅第一次這麼高興和我走在一起,我倒是覺得她是自己把我欺負爽了才高興的。
「好啦,你也別難過了。你現在這樣子比以前酷多了,留那個大眾的劉海頭髮一點也不好看。不信等顏顏回來你問問她。」陳美悅說了下自己的觀點。
cāo,那最起碼比光頭好啊,你說一個熱血方剛的二十歲青年剃個光頭這是什麼心態?
陳美悅這麼一說,樸顏應該和她說了自己出去進修的事情。
別提樸顏了,我都想出去躲躲,樸顏看到我光頭一定會對我降分的。
我本來就猥瑣,剃了個光頭更猥瑣了。開著車,出了小區,到了醫院。大庭廣眾,我有些接受不了不想進去。
陳美悅拉著我的手腕,拖著我向前走。
等等。我扭捏的樣子,突然一陣振奮。
連忙直起身子,回頭一看。剛才感覺有一道凶狠的目光在注視著我,是誰?
回頭,熱熱鬧鬧的醫院,有呻吟的病人,有聊天的大媽大叔。
似乎一切還平靜。
「熊小松,你走不走?」陳美悅拉了一下我,見拉不動。
「走…走。」我漸漸收回目光,心裡有些餘悸。一種天生的第六感,感覺有人在暗處觀察著我。一定不是我多想。
上了醫院的電梯,在一個科室面前,陳美悅拿著醫院的賬單把我領了進去,然後醫生幫我拆了針線。護士看我摘帽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的我完全沒有自尊。
然後我還得去做一個全身的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大問題。
在檢查的時候,突然一個女醫生看了我旁邊的陳美悅一眼:「這你女朋友嗎?我建議她也做個檢查吧。我看她面色不怎麼好。」
我看了一眼陳美悅,她臉上紅紅潤潤的啊,哪有什麼不好。
「勸你給你女朋友做一個,看似健康的皮膚可以用保養品修飾的,我在這家醫院觀相看病特准,為了女朋友的身體做個檢查就當買個保險。」哪有醫生這樣烏鴉嘴啊。
不過因為我們本身自己不懂,醫生說的多少應該相信一下,我站了起來拉拉站在遠處一點的陳美悅:「醫院現在搞活動,要不要做個全身檢查,免費的。」
陳美悅瞥了我一眼,很不相信我:「有這樣的好事嗎?」
「當然。」我拍拍肩膀。
等我照完激光後,我假裝去上廁所讓陳美悅在這裡等等我。
然後偷偷按醫生說的,去交了下檢查身體的錢。然後回來,把陳美悅騙去了做身體檢查。
結果大概明天出來。
檢查完後,沒什麼事我就離開了醫院,陳美悅把我送回了家,讓我再休息幾天。她先回去上班了。
剃了個光頭,我一整天不敢出門。晚上陳美悅回來,我有些恨她沒什麼說話,房門一關一個人鬱悶去。
第二天,早早的我去醫院那檢驗報告。我的一份平安無事,腦部創傷也完全治癒了。
只是陳美悅…
我拿報告給那位建議陳美悅做檢查的女醫生一看:這個是什麼病?
「這個…。」女醫生臉色很黯淡:「我過去和你談吧。」
女醫生把我拉去了白色簾子遮擋的小房間裡,醫生和我說的一番話,讓我差點心理崩潰。
「怎麼可能,她還那麼年輕!」我堅決不相信,一拍桌子有些憤怒。
女醫生讓我消消氣:「這可能是天生的,沒辦法的事情。平日裡,你觀察她是不是寡言少語,臉色比較平淡,經常脾氣不穩定,不喜歡笑?」
我一回想,陳美悅很多時候的確這樣,可這不是她的性格嗎?
「嗯。」我老老實實坐下:「那醫生,這種病最嚴重的情況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