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找工作
探出腦袋去，劉穎已經站在了餐桌之上，穿著一條很鮮亮的裙子背對著我，讓我只能看到她簡單的背影。
我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身子，謹慎的走出去，站到她的身後，低著腦袋：「昨晚，我喝多了。沒…沒什麼吧。」
我的話音似乎沒驚動劉穎，她還是一樣沉靜的背對著我。
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覺得不是滋味。
「先吃了早餐。」正當我發呆的時候，劉穎才轉過身來，讓開身子，我見到了一疊小麵包和一大杯牛奶。
「謝謝謝。」愣愣的向前，一口塞了個麵包在嘴裡。
劉穎就這樣一直認真的看著我，讓我心裡更加發慌。
就這樣一直很久，劉穎突然撲哧一笑：「你想什麼呢，昨晚拉都拉不動你，一把你扔到床上你就睡著了。」
「哦…這樣啊。」寬心了一點，我啃著麵包傻傻的笑笑。
「呆會呢，還要去哪嗎？」劉穎貼進了我一些，溫柔的問我。
「我得出去找工作了。」我抬頭歎了口氣：「也不能一直呆在你這裡不是？」
劉穎也沉默了一小會：「我有現在的生活也還要謝謝你，這裡隨時會是你的居所。我也希望你能留下來。」
劉穎與我四目相對，看著她真摯的眼睛，我的心也發自肺腑的顫抖。
謝謝你，我在心裡感謝她。
「我不會給你造成麻煩的。」我孤寂的眨了眨眼睛，如今我也無處可歸。
劉穎很成熟的對我笑笑，遞給了我一杯牛奶，接著她便離開了這所小公寓，去朝她的夢想拚搏。
此時此刻，望著劉穎出門的動作，真的很羨慕她，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前行。
一口氣喝完了大杯牛奶，我擦擦嘴，自己也不能落下。收拾好自己的衣裝，我也出了門。
先去小雪那收回了一筆救濟款，掂量著這一筆充滿過歡笑的勞動成果，心裡踏實了那麼一點。
不知道該去哪裡了，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著路邊一輛輛開過的轎車，仰望著一座比一座高而粗壯的大樓。
午餐在小餐館裡吃了一碗炒麵，骯髒的水泥地，僅有丁點肉絲的碗麵。
一座小寫字樓內，應聘被冷面拒絕。
「誒…不是，經理。你們這不是招兩個勤雜工嗎？和學歷有什麼關係嗎？」我跟在一面世經理屁股後頭。
終於，經理很不耐煩的轉過身來：「和學歷關係？」經理冷笑了兩聲：「你連大學都考不起，又沒有工作經驗，憑什麼讓人相信你，簡單的讀書都完成不了。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做到中途就撒手走人，或者只是對這份工作敷衍了事？」
他的一句話讓我止住了跟下去的腳步，只能低頭默語，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可笑起來，招一位做苦力的勤雜工還需要大學的文憑？
…另一家公司。女經理倒是和善了一些：「是本地人嗎？」
「不算是吧。」我客氣的呵呵笑。
女經理點了點頭：「以前做過什麼？」
「在酒吧做過。」我認真的回答。
「哦…」女經理點點頭：「那你想要多少薪水？」
「薪水？隨便經理開吧。」我點頭笑笑：「只要能夠吃飯就好。」
「只是這樣嗎？」女經理突然嚴肅起來。
「啊？」我莫名的表情，那能有什麼？
「我是說現在的人力資源滿大街都是，你連自己的薪水期望都沒有，還只夠飯錢？你這種保守不求上進的風格，抱歉這不符合我們公司的理念，競爭口號。」女經理轉了轉座椅，對回她的電腦。
我臉也一下子沉了下去：「那…抱歉打擾了。」
一下午的應聘都被灰面拒絕，實在想不通，為何一份簡單的工作，要求這麼多。
我靜靜的坐在路邊的石板凳，看著太陽落下山頭。
街上的人群，高樓大廈，讓我感覺越來越有壓迫感。
我只有一雙手，我該去哪？
看著一位位成功的男士，挽著漂亮的女子進進出出身旁一家家高檔場所，不知道此刻是羨慕，嫉妒，還是恨？
仔細一看，對面的一家高檔場所還有一則招聘廣告。
跨過了馬路，這是一家夜總會所。
待遇很誘人，可是我真應該來這裡工作嗎？不知道是什麼逼迫的我一腳邁了出去。
夜總會裡已經漸漸喧鬧起來，我拿了杯啤酒，背靠在吧檯之上。
現在還沒拿定注意，是否真應該來這種地方。
就在我迷茫的看著這周圍的人群，突然眼前多出了一位有些熟悉面孔的男子。
「小墨？」我不禁的歎出聲，那次在餐廳裡談生意，他和他的女友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位名叫小墨的男子微微撇過了脖子，打量了我一番：「你怎麼認識我？」
「上次在餐廳，我坐在你旁邊，還有你的女友，夢兒。」我端著啤酒微微一笑。
「是嗎？」小墨也笑的很闊然。
「經常到這兒玩。」我仔細的看了他幾眼，他在這裡很游刃有餘。
「沒有，我在這裡上班。」小墨和旁邊的幾位美女聊完天，突然也和我靠在吧檯柱子之後，喝著酒回答我。
「你在這裡上班？」我笑著驚疑了一下，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正在上班的人。
「沒錯，我是在這裡。」小墨一會又站直了身子，突然邪惡的眼神靠近了我的耳邊：「我在這裡做鴨子。」神秘了一句，小墨突然哈哈大笑。
他的模樣讓我很震撼，沉默了兩秒。
小墨明顯神色親切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怎麼，一個人來玩？要不要給你介紹幾個？」
「不…不用了。」我客氣的回絕：「我其實只是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份事做。」
小墨很爽快：「來啊，整天在這樣喧鬧的活著，人生不會覺得落寞。」
「可是…」我看了看他。
小墨似乎很快看出了我的疑慮：「我這一行已經滿人了，怎麼著，這裡的經理我很熟，帶你去看看？」
「真的嗎？」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位陌生男子的話。
「來，跟我走吧。」小墨拍拍我的後背，拉著我跟在他的後背….
第六十三章矛盾
小墨帶著我去了一僻靜之處，是夜總會的後台，很敞亮的辦公室，敲開門。裡面坐著一位狐狸般的女子。
魅惑女子見到我們進來，或是說見到小墨明顯有些吃驚。
表情一下子從生硬轉為柔和，站起身來走到了小墨身前：「你怎麼會有空來我這。」魅惑女子笑的很溫和。
不過小墨沒有理會女子的話，也沒有為她的這麼迷人的一句，改變絲毫顏色：「這是這兒的大堂經理。」小墨給我介紹。
「經理好。」我彎腰行禮。
大堂經理微微對我笑笑，轉眼又看向小墨：「小墨，這是你朋友嗎？」
小墨後退了半步身子，與我並肩相站：「沒錯，這是我的好朋友。」
親熱的有些過了吧，我測眼望了一眼小墨，尷尬的笑笑：「對，我們是好朋友，我叫熊小松。」我不知道這個介紹是說給誰聽？大堂經理，小墨，還是他們兩個？
「有什麼事呢？」大堂經理讓我們先坐在一旁的沙發裡。
「我這一朋友想來這工作，你看有什麼適合的工作給安排一下。大家相見不都是一場緣分？」小墨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
女經理倒來兩杯水：「現在我們這倒是不差人手了。」大堂經理有些失落的說了這麼一句，轉眼打量起小墨。
小墨沉著頭，看了這場面有些尷尬，我連忙站起來：「如果不差人那我就算了。」我不自在的站起來。
「倒也不是不差，就是我覺得現在的人員已經足夠，或是誰能哄我開心一點，還是可以空出幾個人來的。」大堂經理輕輕的坐到了小墨身邊。
我也不是個傻子，其實早就有些看出這兩個人有些不一般了。
「怎麼，今晚陪陪我？」大堂經理徹底將我忽視了，表面話也不說了，摸著小墨的下巴深情的對望。
此時我比較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呢？原本我的小工作，現在關係起了兩個人的感情問題。怎樣說都會得罪其中一人。
「好…」小墨歎了口氣，算是答應下來。
大堂經理瞬間開心的起來，不在乎身旁有人輕吻了小墨一下。
轉身變成了小兔子一樣：「熊小松是吧，明天來上班吧。」大堂經理特別調皮的支呼了我一聲，轉身又挽住了小墨的脖子。
我感謝了兩句，這樣的場景似乎不適合我待下去。
連忙辭退了，準備先回府。
「那個…」突然小墨叫住了我：「我送送你吧。」
我會意了一下，點點頭。手搭在小墨肩膀出了這裡。
作秀的出了門，我立刻將手縮了回去，兩男人都有些尷尬的笑笑。
「會不會讓你為難。」我拍拍小墨的手臂。
小墨冷笑了兩聲，搖搖頭：「反正都是女人，陪誰不一樣呢。」
看著他的冷笑，從心底裡有距離感。
默默的點點頭，謝謝了他一番。自己便回了劉穎的住處。
打開公寓的大門，屋子裡黑漆漆，空蕩蕩的。
她還沒回來嗎？我無奈的笑了笑，不由自主的走去了窗邊，無神的盯著樓下。
直到一樣的情景重演在我的視線裡，一張豪車，走出來一個同樣的女人。
對著窗簾吐了口氣，用手給自己的臉龐捏出個笑臉，準備走到門前，歡迎她的回來。
「回來了？」我微笑的迎上去劉穎，為她接過包包掛在衣掛上。
「嗯…」劉穎溫柔的笑笑，換下鞋子，轉身靠在了沙發上：「一天累死了。」
「吃過飯了嗎？」我站在她身前客氣的問問。
劉穎聽到我的問話，眨了眨睫毛，好像猶豫了一下：「沒有，要不我們出去一起吃吧。」說罷劉穎很快的站起來拉著我的胳膊。
擱澀了一下，我將劉穎的手還是輕輕推開：「不吧，我去附近超市給你買些菜。我做給你吃。」我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劉穎的表情顯然有些失落，勉強的擠出一縷笑容：「那好吧，早去早回。」
昏暗的屋子裡，氣氛有些冷。我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心裡不是那麼好受，看著她從老男人車裡下來，我會莫名的有骨裂般的心痛。
「先生，您還沒有付錢呢？」突然超市的收銀員叫住我。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神了好一會，竟差點提著東西就走人。
我拍拍額頭，自己到底怎麼了？我要振作，振作啊。
我還要查清瑪莎姐公司倒閉的原因。
我暗自對自己發誓，等我將自己安定下來，我就去查清這一切。
想開了一點，心情也開闊了許多。
將菜買了回去，就獨自在廚房忙碌起來。
不過看著她的廚房我有些流汗了：「穎，你家連鍋都沒有，還讓我去買菜啊。」
劉穎聽到我的聲音，很快跑了過來：「是嗎…給忘了。」
「你呀。」我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劉穎。
「那飯改天再做吧，不陪我出去轉轉嗎？」劉穎優雅的向我提出邀請。
我掂量了一把手上的青菜，怪怪的看起劉穎：「喂，劉小穎同學，當初約你可是很難啊。」
「有嗎？」劉穎眼珠子轉了兩圈。
兩個人相視一笑。
「喂，劉穎，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我背靠在櫥櫃上。
「是啊。」劉穎歎了口氣：「以前的任性都被摧殘的一丁點不剩。」
「那你覺得我有沒有變。」我有些自戀的亮了亮自己的身子骨。
劉穎仔細的看了我一番：「從大熊變成小鬆了。」
…好吧，我特別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喂，那過去的時光就能不拿出來提嗎？」我假意生氣的吐了一句。
「說真的，八戒，你瘦了。」劉穎乘勝追擊，還學起唐森的語氣神態說了一句。
「劉穎同志…」我笑著生氣，跑過去弄亂了她的頭髮。
…
其實劉穎的變化真的是我沒想過的。現在的她變成了一個特別沒脾氣的女人，或者說溫順，容易妥協的女人。
我曾今期望過她會變成這麼一個我理想中的人，可是曾今的幻想，現在的實情，擺在了我面前，卻並不是那麼讓我很開心的接受。
和劉穎相處，一時候有回到高中時喜歡她的感覺，一會又會覺得這個女人如此骯髒。
我不知道是我矛盾了，還是矛盾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