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獄
連雲市,北方的一個小城,雖然距離京城只有四五個小時火車的距離,但因資源稀少、無景點,而不被國家所重視,發展相當緩慢。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放在連雲市同樣管用,因為發展的緩慢,連雲市多有犯罪發生。
市郊,連雲監獄。
獄警張連梁走進牢房,沖牢房內端坐發呆的青年男子喊了一聲:「李典,你可以出獄了。」
李典,23歲,身高185cm,體重77kg,相貌清秀,只看外表,可說是一表人才,很難相信他會是一個罪犯。
李典扭頭看了張連梁一眼,站起來,沖身旁的一個魁梧大漢道:「海哥,我先出去了,以後再來看你。」
魁梧大漢叫馬永海,今年33歲,身高超過一米八,臉上有一條從左眼眉骨斜下,直到右嘴角的疤痕,咧嘴一笑,倍顯猙獰,兩年來,對李典頗為關照。
「走吧!下次來,記得給我帶五香燒雞,誰敢欺負你,報我名號。」
李典點點頭,看了一眼被關押了兩年的地方,深呼吸一口氣,隨著張連梁離開了。
「出去以後,好好做人,別再衝動了,牢飯沒那麼好吃。」看著李典換上衣服,張連梁輕笑著說道。
李典點點頭,道:「張叔,這兩年多謝你照顧,以後我會來看你的。」
「看我可以,不過可別再犯事進來。」張連梁笑道。
李典也笑了笑,道:「張叔,我會混出個人樣來,然後帶著酒菜來看你的。」
「這才像話,走吧!別讓家人等急了。」張連梁拍拍李典肩膀,把他送出了監獄大門。
監獄門口,一輛麵包車停靠在一側,車旁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她的個子很高,足有一米七五,只是身材消瘦,面色蒼白,就連頭髮也白了大半。
婦女看到李典走出監獄大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激動地潮紅,揮揮手,大叫道:「小典,媽在這!」
李典看到招手大喊的婦女,呆住了。
她……她是我媽!?
只是兩年沒見,那個頗有風韻和氣質的母親,怎麼會變成這樣?
見李典呆立不動,婦女雙目含淚,邁著有些虛浮的腳步,朝李典走過去。
「媽!」看到母親虛浮的腳步,李典快步上前,握住了母親的雙手。
「小典……你黑了,也瘦了……」母親望著李典,眼裡的熱淚再也忍不住,滾滾滑落。
「媽……」兩年牢獄之災,李典沒哭過,但面對母親,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抱著母親痛哭失聲。
張連梁看著眼前一幕,輕歎一聲,他當了十幾年獄警,這樣的場面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但每次看到,總忍不住感歎萬分。
等**二人止住哭聲,張連梁邁步走過去。
見到來人,李典的母親連忙擦擦眼淚,李典也抹了把淚,道:「媽,她是張叔,這兩年對我挺照顧的。」
李典的母親連忙道:「張同志,謝謝你這兩年對我們家小典的照顧。」
張連梁微微一笑,道:「大姐,不用謝了,我也是看李典這孩子心性不壞,要是換個滑頭的,那就不是這樣了。」
李典的母親望著李典,臉上帶著欣慰的笑,道:「我們家小典從小就孝順,就是做事有點衝動……」想起李典入獄的原因,李典的母親面色一黯。
李典也面露羞愧懊悔之色,兩年前的李典年輕氣盛,有一次在外面喝多了,把人腦袋開了瓢,偏偏這個被開瓢的是個當地有點勢力的紈褲,原本不那麼嚴重的情況,最後卻在紈褲的推波助瀾下,讓李典遭受了兩年的牢獄之災。
張連梁跟李典認識兩年了,也知道怎麼回事,呵呵一笑,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李典,以後可得改改你的脾氣,好好孝順父母,別再讓老人為你操心了。」
李典點頭應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媽,我爸呢!他怎麼沒來?」
「你爸他……」李典的母親勉強一笑,道:「你爸在家等著呢!咱們回去吧!」
雖然母親有點不對勁兒,李典卻沒多想,扭頭對張連梁道:「張叔,我們走了,過後我過來看你。」
張連梁笑道:「行了,快回去吧!千萬記住了,別再讓你父母操心了。」
「知道,媽,咱們走吧!」李典挽著母親的手,鑽進麵包車裡。
司機是個三十多的胖子,帶著笑模樣,問道:「上哪?」
「龍華街。」李典的母親說道。
「龍華街?」李典愕然,道:「媽,咱們家不是在裕華路嗎?」
李典的母親強笑道:「咱家搬了。」
「哦。」
…………
半個小時後,李典隨著母親走到一處低矮的平房前,看著母親掏出鑰匙開門,李典驚愕道:「媽?咱們家怎麼搬這來了?這哪有以前的樓房好!」
母親沒有說話,默默地推門走了進去。
到這個時候,李典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
邁步進屋,昏暗的廳房裡,正面擺著一張案桌,在很明顯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黑白相片的相框,上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帶微笑,相貌卻是和李典有六七分相似。
「爸!」李典後退兩步,靠在門上,雙目驚恐的望著這張黑白照。
母親表情平靜的點燃三炷香,走到李典面前,道:「小典,給你爸上柱香吧!」
李典渾渾噩噩的接過來,把香插在了香爐上,行屍走肉般磕了三個響頭,望著相片上的父親,沉默半晌,突然站起來,抓著母親的胳膊,顫聲道:「媽,我爸什麼時候走的……」
母親的眼淚終於傾瀉而下,抱著李典失聲痛哭,隨後斷斷續續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李典聽後,心中湧起驚濤駭浪,一股自責、懊悔、痛苦的情緒充斥胸口,幾欲吐血。
原來,兩年前李典把那紈褲開瓢後,紈褲一口怒氣,憑著父親的社會關係,本打算讓李典在牢裡待個十年八年,李典的父親哪能眼看著兒子在牢裡待那麼久,於是散盡家財,上下打點,總算給李典爭取到了只判兩年的量刑,家中也因此一貧如洗,眼下這破舊的平房也是租的,每月兩百的房租。
為了養家餬口,之後一年多的時間,李典的父親在工作之餘,四處兼職,原本是家庭婦女的母親也擺了個地攤,補貼家用,但父親畢竟年歲大了,不比年輕時候,在三個月前,終於抵抗不住過度勞累,咯血而死,母親也因為一蹶不振,臥病在床,這也是之前在監獄門口,母親面無血色,腳步虛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