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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公孫青陽(1)(2)(3) 文 / 樹下野狐

    「帝鴻!」

    「公孫青陽!」

    眾人大嘩流沙仙子在洞口遠遠地聽見腦中「嗡」的一響心中彭彭狂跳起來公孫青陽二十我年前分明便已死了怎會死而復生?拓拔野、帝鴻、公孫青陽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這妖女又為何一口咬定同是一人?當下封印了那歧撥開人群朝著擠去。

    縛南仙雙頰暈紅厲聲道:「什麼青羊青牛的他是我的孩子縛天賜瘋婆子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將你剁得稀爛扔到海裡喂王八!」

    龍族群雄更是群情漏*點怒叱不已就連木族眾人頗感不平。

    汗玄青格格大笑灼灼地盯著拓拔野秀眉一揚道:「怎麼?你為了修煉魔獸之身稱霸天下殺死兄長囚禁母親還嫌不夠現在又篡改身世認賊作父了麼?是不是連靈仰的真元也被你吞到了肚中修煉你的五德之身?」說到「殺死兄身」四字淚珠更是籟籟掉落。

    拓拔野雖料定她必是聯合帝鴻故意栽髒自己但瞧她傷心悲怒殊無半點畏懼之意又不似作偽;更何況以這妖女的性子就算要為公孫嬰侯報仇也必要自己動手方才解恨又怎會甘心假手他人?

    心中疑竇叢叢臉上卻不動聲色沉住氣道:「請問波母又是何時何地見過帝鴻?因何說他就是我我就是公孫青陽?」

    波母搖頭大笑道:「既然敢做又為何不敢當?」

    瞥見蚩尤腳下、軟綿綿地委頓著的烏絲蘭瑪臉色一沉戟指冷冷道:「很好這賤人也在這裡。今日當著天下的面對質說個清楚。二十年前若不是她潛入皮母地丘從那流沙小賤人的手中救走你我們母子又豈會忍氣吞聲聽她擺佈……」

    話音未落流沙仙子格格笑道:「誰說她從我手中救公孫青陽了?那小崽子早被我扔入峽谷冰川。被雪鷲吃得一乾二淨了!」頭一低從烈炎刑天之間擠了進來笑道:「再說。即便是僥倖活著現在他也當有二十多歲了又豈會是拓拔太子這等年紀?年紀一大。越老糊塗啦。」

    「小賤人!」眼見是她波母攥緊混金囚柵眼中怒火yu噴顫聲道「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害得他被烏絲蘭瑪操縱教唆變得這般冷血無情!小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尖叫著狂震囚籠。手足鎖鏈繃得筆直叮噹脆響。

    群雄哄然流沙仙子卻笑吟吟地怡然自得。

    姬遠玄踏前一步朗聲道:「計玄青你這般地理位置胡言亂語便想中傷我三弟離間各族麼?你說三弟既是公孫青陽又是帝鴻敢問又有什麼憑證?」聲洪雷登時將眾人喧嘩聲壓了下去。

    波母胸脯急劇起伏恨恨地瞪著流沙仙子傳真照片才平復下來咬牙道:「青陽七個月時被地丘中的各種劇毒所染我用數百種藥草煉熬成湯將他日夜浸泡又用碧蒺針沾著解藥扎到他的腳趾跟ri猿翼山中與他初次相見便是因為瞧見他腳趾上地針痕才相信……才相信朝民慕想的孩子竟然是他!」

    「既是如此那就好辦了。」姬遠玄微微一笑轉頭道「三弟你脫了鞋子讓大家瞧上一眼也好叫她無話可說。」

    眾人眼光齊齊望一為神色各異似有似許懷疑拓拔野心中坦蕩當下除了鞋襪抬起腳掌腳趾光滑圓潤並無異狀。

    計玄青冷冷道「就在腳趾趾縫之間。」拓拔野張開腳趾心中陡地一沉每個腳趾側面果然有若干五顏六色的小細圓點!

    四周驚呼四起縛南仙臉色微變喝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天兒小時得了一場重病我用火針扎他腳趾卻寒去毒自然就留下這些針眼了。」

    汁玄青也不理她斜睨著洛姬雅冷笑道:「小賤人青陽小時你時常為他洗澡擦身腳趾上的這些針痕人也總當見過吧?」

    流沙仙子週身僵凝俏臉慘白怔怔地凝視著拓拔野又是驚愕又是迷茫臉色又漸漸變得一片酡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眾人瞧其神色知道波母此言非虛無不哄然水族群雄更是噓聲大作。

    白帝、西王母等各族帝神盡皆聳然動容就連蚩尤、六侯爺亦瞠目結舌不明所以。

    拓拔野又驚又奇對周圍喧嘩吵鬧聽若罔聞。從小到大知道自己腳趾竟還藏如此玄機!

    思緒急轉想不出何時何地曾被尖針扎到此處就算是波母勾結帝鴻陷害自己他們又如何知道?越想越是迷惘駭異週身冷汗涔涔。

    姬遠玄高聲道:「天下巧合之事傾何其之多波母若想單憑這腳上針痕斷定三弟是公孫青陽帝鴻之身又豈能讓天下人信服?」?

    汁玄青森然道:「姬小子你不是有煉神鼎麼?只要將烏絲蘭瑪魂魄收入鼎中煉燒質詢什麼前因後果不就全都明白知曉了麼?」

    烏絲蘭瑪嘴角色法盧一絲察覺的惡毒微笑眼見眾人望來面色驟然大變抬頭望向拓拔野眼中間是乞憐恐懼之色似是在無聲哀求一般。

    見他兀自皺眉苦思渾然不覺烏絲蘭瑪驀一咬牙奮力爬起身朝白帝俯顫聲道:「白帝陛下我……我被妖魔所挾身不由已所以才做了許多……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望陛下慈悲。護我周全我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帝望了西王一眼。沉吟不語。

    天吳微笑道:「白帝陛下這妖女jiān險歹毒連族人都敢欺瞞反叛豈可聽她蠱惑?依我之見還是借用黃帝煉神鼎一問便知。」水族群雄幸災樂。紛紛大聲附和。

    武羅仙子翩然而出淡淡道:「煉神鼎耗時耗力以十巫之能。尚要許久方能煉出李衎元神。今夜一旁會盟時間緊迫安能如此大費周折?」素手一張捧出一顆紫黑色地珠子道:「只要讓她吞下這顆『天嬰珠』她縱然想要說謊也難如願。」

    拓拔野心中一凜回過神來。

    根據《大荒經》記載。土族金星山上有種罕見奇樹遍佈龍鱗名為「龍骨樹」。樹汁劇毒無比。十年一開花百年方一結果果實如嬰孩內結圓珠故廁民作「天嬰珠」。

    吞下此珠不僅能美膚消瘡更有一大奇異功效即三個時辰之內無法說一違心之語否則必舌頭腫脹生生窒息而死。

    眾人雖曾聽聞此珠今日卻是第一次瞧見大感好奇。

    眾人雖曾聽聞此珠今日卻是第一次瞧見大感好奇。

    武羅仙了指尖輕彈「天嬰珠」登時沒入水聖女口中烏絲蘭瑪週身一顫雙手下意識地摸著脖子過不片刻肌膚越白裡泛紅嬌艷欲滴被四周火炬所照更顯嬌媚動人。

    四周喧嘩漸止只聽武羅仙子聲音如玉石相撞清脆悅耳:「烏聖女你更快的國妖孽勾結已久對那帝鴻身份底細想必也已一清二楚了?火正仙與波母都是被你們囚禁在此處的麼?波母適才所說究竟是真是假?拓拔太子真地便是公孫青陽、帝鴻之身?」

    她每問一句烏絲蘭便點一下頭問到最後一句時水聖女地臉色蒼白得接近透明撫著脖子的指尖微微抖竟似不敢回答被也追問了數遍方才遲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話音未落突然面色漲紅妙目圓睜狂亂地抓著自己地脖子窒息難語。

    眾人哄然。

    武羅仙子捏住她地臉頰迫張開嘴來右手金針在她腫脹的舌頭上接邊疾刺黑血橫溢腥臭撲鼻;又拿出一個綠琉璃瓶往她喉中滴了數滴碧綠的汁液烏絲蘭瑪臉色漸漸舒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魂稍定。

    武羅仙子淡淡道:「烏聖女這瓶中的友骨樹汁僅有六滴只能救你一次性命。你若再不如實回答便是靈山十巫也救你不得了。」

    巫咸、巫彭暴跳如雷叫道:「小丫頭胡說八道!天下哪有老了治不了的病!」巫羅、巫即、巫抵、巫盼正張口結舌怔怔地看著武羅仙子心迷福音醉聞聽大哥、二哥怒忙也七嘴八舌的違心附和。

    烏絲蘭瑪淚水潸潸而下轉身朝拓拔野拜倒顫聲道:「事已至此無可隱瞞還望主公瞧在二十年養育薄恩地份上饒過烏絲蘭瑪。」

    眾人登時又是一陣大嘩她既直呼拓拔野為「主公」自是默認是即「帝鴻」無疑了。

    蚩尤大怒喝道:「好一個顛倒黑白、血口噴人的無恥妖女!你當這般詭狡耍詐便真能騙過天下人眼睛麼!」大步上前便欲將她提起。

    拓拔野早已料到她必出此語心中反倒大轉平定拉住蚩尤、微微一笑道:「魷魚清者自清何需爭毒害辯解?且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烏絲蘭瑪閉眼長吸了一口氣咬牙道:「汁公主說得不錯拓拔太子的確便是公孫青陽。四十年前燭真神假造盤古九碑陷害陛下大權獨攬排斥異已。我雖有心殺賊卻若於孤掌難鳴惟有虛與委蛇暗自聯絡忠臣義士等候時機……

    「然而那時年紀尚小燭真劉羽翼遍佈北海忠義之士不是被滿門問斬便是被囚禁囹圄水族之內再無人敢忤逆其意。十餘年間我四處碰壁一無所成。思來想去普天之下惟有一人或能板動燭友那便是波母汁玄青。」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

    遇見公孫長泰之前汁玄青原是水族未來之聖女。亦是大荒最有權勢地公主聰慧好強人脈極廣深為燭龍所忌憚倘若其時她尚在北海又或者當日也兄妹未曾反目。燭龍又豈能這般輕易掃清黑帝勢力挾天子以令諸侯?當今大荒或許也不會再有這麼多的戰亂動盪。

    烏絲蘭瑪道:「於是我幾次喬裝匿名潛入皮母地丘拜詣波母。但她那時對黑帝鈍賭氣任我如何勸激始終不為所動。無奈之下。我便想劫奪她地幼子公孫青陽以為脅迫……」

    波母冷笑不語。

    流沙仙子微微一震想起當年在地丘之中。確曾有人幾次三番來搶奪公子青陽其中有一次恰好與她遭逢那時她雖已察覺到公孫母子也虛偽殘毒卻捨不得那朝夕相處的可愛嬰兒故而仍施盡渾身解數全力相護。想不到那人竟然就是水聖女。

    烏絲蘭瑪道:「地丘之中毒草遍地。凶獸橫行。公孫嬰候地『地火陽極刀』又極是厲害我前後劫奪了九次。無一成功反而中了幾次劇毒險死還生待到第十次再入地丘之時正值十五月圓之夜雲開雪圓當空。我方在陽極宮外隱身埋伏便見波母和公孫嬰侯急匆匆地從墓衝出滿臉淚痕從未有過的慌張恐懼……」

    「我心中一沉難道有人搶先一步盜走了嬰孩?果聽公孫嬰侯說道:」娘此去嬰梁山兩千餘里那小賤人中了銘心刻骨花毒必跑不遠我們沿途用花蜂他細追查定能找著兩人匆匆出了地丘朝西飛掠。

    「我原想尾隨其後轉念又想公孫母子的蠱毒之術天下罕有其匹修為更臻神級之境能逃出他們追捕地天下寥寥無幾。倘若換了是我盜走嬰孩後絕不會這般貿然出逃多半要先潛藏在地丘之內等到他們去得遠了再朝相反方向逃之夭夭。」

    「於是我繼續伏藏在墓門之外過了半個多時辰果然衝出一道人影腋一挾抱著一個嬰兒朝西急掠月光明晃晃地照在她的身上細辨飛揚臉如紅果正是幾個月前交過手的流沙仙子……」

    眾人又是一陣喧騰。

    烏絲蘭瑪此時地臉色已重轉紅潤雙手仍下意識地撫著脖頸繼道:「我知她極擅蠱毒心狠手辣只怕她受掠之後一不做二不休將公孫青陽殺死於是披上隱身抄遠遠地跟隨在後她中了劇毒之後修為在為減弱騎上龍鷲東搖西晃地急飛逃第六天傍晚來到了這天帝山。

    「見她膽大包天竟敢擅闖神帝禁苑我又是驚訝又是駭惱卻又不想平白失去公孫青陽只好繼續遠遠尾隨。她在天帝峰上瘋似的和順著神帝的名字群山迴盪我不敢靠近在棲霞峰一直等到太陽西沉明月升起不見神帝現身這才小心翼翼地飛到神帝宮外……」流沙仙子抱著那嬰兒躺在帝宮石階上右手掏起一捧捧冰雪不斷地敷蓋在自己遍體潰爛地紅斑上淚水一顆接一顆地滴落。我幾次想要出其不意的上前奪走嬰兒她卻不時地抓起嬰兒渾身顫抖似是想要將他丟下山崖上夜將盡我擔心神帝歸業正想冒險搶奪她忽然叫道:「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娘和你哥吧。」閉上眼用力地將那嬰兒扔了出去……」

    群雄大嘩諸女更忍不住失聲驚呼流沙仙子微笑不語大眼中卻閃過苦痛悲楚之色。

    拓拔野當日在波母的丘石棺之內曾聽洛姬雅極之詳盡地說過此事此刻與水聖女的敘述遙相印證無不吻合又想起初入波母丘地時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心中寒意更甚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世或許真的不像縛南仙所說的那麼簡單。

    烏絲瑪道:「我吃了一驚想要凌空截奪那嬰兒已被幾隻蒼鷲鷹爪一鬆嬰兒頓時急墜而下落入茫茫冰川。

    「那時正值黎明之前天色極暗峽谷霧氣茫茫。六丈之外什麼也瞧不見只聽見鷹鷲尖啼隆隆巨響。左側山峰上突然雪崩滾滾銀白色的雪流象海潮似的澎湃度量轉眼之間便捲過冰川將峽谷下方掩埋了一大片。

    「我驚愕懊惱不甘心就這麼巧虧一簣於是反覆計算嬰兒墜落地路線。在峽谷中仔仔細地挖掘積雪四處尋找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就這麼藏在那冰河谷中白天歇息。徹底挖掘過了整整一個月仍是一無所獲。

    「我心中極不甘。但又不敢在天帝山上待得太久只好返因北海等到第二年春天冰消雪融神帝雲遊又悄悄來到了冰河谷。如此ri復一richun去秋來又過了足足三年我始終沒找到那嬰兒也沒有掘到任何的孩童屍骨……」

    眾人凝神聆聽寂然無聲。縛南仙臉色越來越加難看驀地柳眉一蹙冷笑道:「一歲大的嬰兒從高空摔落峽谷縱然不粉身碎骨也早被雪崩掩埋而死過了三年還有什麼生還地可能?」烏絲蘭瑪淡淡道:「不錯公孫青陽當時恰好剛過週歲。但我也罷汁公主也罷根本沒說過他失蹤時的年紀縛龍神又從何知道他不過一歲?」

    頓了頓凝視著她一字字地道:「因為最先將他從雪地中掘出救活的人就是你!」

    拓拔野大凜縛南仙雙頰飛紅怒道:「小賤人胡說八道!我猜的不行麼?」

    烏絲蘭瑪微微一笑也不理會續道:「那年仲夏之夜我在峽谷底部忽然聽到似有苦無的嬰兒啼哭聲又驚又喜循聲追去在半山崖壁上現了一個狹窄的洞穴只見一個黑衣美人抱著一個男嬰坐靠在冰壁上笑吟吟的柔聲道:「好天兒乖天兒別哭啦聽媽媽給你唱歌好不好?」

    「我見那嬰兒脖子上掛著地一個黃金饕餮鎖心裡頓時大震認出他就是我苦苦找了三年多的公孫青陽!當睛再也顧不得許多躍到洞口喝道:「妖女這是我的孩子快將他還給我!」伸手便去劈奪。「豈料那黑衣女子動奇快真氣更強我數倍眼前一花冰蠶光耀綾已被她奪在手中接著週身痺麻經脈盡皆被封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不知名地絕頂高手又驚又怒喝道:「你是誰?為何奪我孩子?」

    「那女子格格笑道:「臭丫頭胡說八道這是老天送給我的孩子將來長大了便是東海龍神君臨天下……」

    「住口!縛南仙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尖喝金光爆舞九柄月帽子彎刀直劈向她頭頂。

    應龍早有所備她身形方動金光交錯刀立時飛旋怒轉」當當!」光浪四炸兩人身子齊齊一晃各自朝後退了數步武羅仙子、泰逢涉馱等人紛紛搶身圍在水聖女身邊。

    群雄嘩然眼見縛南仙意欲殺人滅口對烏線蘭瑪的這番話不由又信了幾分;現何況她水聖女在眾目睽睽之下吞入了「天嬰珠」倘若方才有半句虛言早已毒舌用生生窒息而死。

    姬遠玄沉聲道:「此事不僅關係拓拔太子個人毀譽更關係到鬼國元兇、大荒局勢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不聖女未說清來龍去脈之前誰若在敢動她分毫就休怪寡人不客氣了!」

    縛南介怒笑道:「臭小子我偏要殺她你能奈我何!」嘴上雖不服軟但畢竟經脈重傷在先被應龍這般正面對撼氣血翻湧疼得幾乎連手指都彎不起來更別說繼續與他相鬥了。

    烏絲蘭瑪道:「我被那黑衣女子囚在冰洞之中動彈不得惟有不住地拿話套她。過了幾日才漸漸摸清她地底細知道她原來竟有幾百年前被神帝封困在這裡的九翼天龍。兩年前好陰差陽錯懷上了青帝靈感仰的孩子不想出生不過半年多便無端夭折了……」

    拓拔野陡然大震縛南仙喝道:「天兒莫聽她胡言挑撥!你肩上的七星日月印假得了麼?除了靈感仰誰又有那七星日月鎖?」週身青光吞吐眼眸中殺機大作似是在強聚真氣伺機而動。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可再隱瞞的了縛龍神又何必苦苦掩飾?只要有那七星日月鎖想要將那印記烙在誰地身上還不是舉手之勞?」烏絲瑪搖了搖頭淡淡道:「如果拓拔太子真是你的親生孩子那麼你葬在冰洞中的嬰兒骸骨又是誰?你又為何在那石碑上刻寫『愛兒縛青羽之墓』?」

    縛南仙身子一顫又驚又怒道:「你說什麼?」

    烏絲蘭瑪道:「我被你囚在冰洞中數月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脫身逃走。留心觀察了百餘ri現你每月十五都會消失不見直到翌日凌晨。才會紅腫著眼睛從內洞地秘道中出來。」於是到了那年中秋我趁你不在施展『崩雪chun洪訣』拼著經脈俱斷的危險。將週身穴道盡數衝開又用『凝冰訣』封鎮公孫青陽為冰人工藏在洞口外的冰川之下。然後在冰壁上刻了一行大字『承蒙厚待已歸北海請勿遠送』寫完這十二字我已是精疲力竭於是披好隱身紗藏在洞角屏息等待。」

    拓拔野心下凜然她這調虎離山之計與流沙仙子何其相似!否則以她方甫衝斷經脈的贏弱之軀抱著嬰兒在雪山間奔逃一夜就算不被縛南仙追回也必被漫天盤旋的雪鷲爭相撲獵啄食。

    烏絲蘭瑪道:「那一夜漫長得像是過了幾百年將近你從秘道中出來見我和青陽雙雙失蹤驚駭悲怒狂似的衝出山洞朝北追趕聽著你地嘯聲越來越遠我這才起身鑽入秘道之中小心翼翼地擦去身後的所有蛛絲馬跡。

    「秘道蜿蜒悠長走了數里才到達一個石洞之中瞧見那坑底的石棺還有那墓碑地刻文我登時明白你為什麼對公孫青陽這般癡迷寵溺了。你的孩子死了死在兩年前的月圓之夜。所以每個月地十五你都會得以縛青羽的墓室陪他過上一宿。

    「而那夜公孫青陽從鷹爪摔落於積雪中又被崩落的大雪掩埋不知為何竟冰僵而不死。三年後的仲夏積雪融崩被你僥倖瞧見掘出大難不死。你把他看作老天送給你的孩子欣喜若狂給他起名叫作『天賜』又依照縛青羽肩頭地印記用七星日月鎖在他的肩膀上烙下了同樣的痕印……只可惜你再疼他愛他他終究不是你地孩子。」

    縛南仙雙頰潮紅渾身抖突然一躍而起厲叫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九刀並一金芒耀目宛如慧星怒舞。

    「轟」地一聲劇震光浪炸舞應龍抵擋不住翻身倒退金光交錯刀飛旋直沒洞頂。

    武羅仙子、泰逢涉馱等人還不及聚氣反擋便被那狂霸無比的氣浪迎胸推撞悶哼一聲接連踉蹌飛跌。

    四周眾人亦驚呼迭聲潮水似的朝外摔跌亂作一團。

    烏絲蘭瑪頭頂一涼寒毛盡乍又聽姬遠玄喝道:「住手!」黃光怒爆狂飆橫捲「當當」劇震夾雜著縛南仙的尖聲大叫眼花繚亂震耳欲聾。

    過不片刻「彭!」地一聲人影疾分姬遠玄跌退數步懷抱均天劍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縛南仙恨恨地瞪著烏絲蘭瑪臉色慘白動也不動忽然『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頹然坐倒九刀『丁零噹啷』地墜落在地。

    拓拔野如夢初醒叫道:「娘!」大步上前運氣綿綿輸入。龍族群雄亦紛紛奔上前去將兩人團團護住。

    縛南仙被翻天印撞斷經脈至少需靜養十日半月方能恢復真元此刻連番逞強鬥狠用兩傷法術強聚真氣一刀劈退應龍、武羅等土族四大頂尖高手其勢已如強弩之末再被姬遠玄接連數十劍猛攻登時打散真氣重創難支。

    迷迷糊糊中聽見拓拔野喊自己悲喜酸苦淚水漣漣湧出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喘息著輕聲笑道:「好天兒乖天兒你是娘的好孩子。

    可別叫那賤人妖言迷惑了……」

    汁玄青格格大笑道:「是你的終究歸你;不是你地可見度算盡也強求不得你不過替我照顧了半年青陽。那賤人卻花了二十年的光陰將他養大然而到頭來你也罷我也罷她也罷還不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群雄嘩然圍觀。指滴議論惱怒者有之起哄者有之歎惋者有之鄙厭者有之但十之**都已認定拓拔野便是公孫青陽。

    眾女更是暗暗將他與公孫嬰侯交相比較。恍然心想:「難怪兩人長得這般神似!只是一個更像其父如陽光般俊朗親各另一個則更像其母帶著淫邪暴戾之氣這可真叫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了。」

    武羅仙子淡淡道:「烏聖女。你說將公孫青陽藏在了洞外冰川之下自己則躲到了秘洞之中敢問後來又是如何從縛龍神的眼皮底下逃出。盜走公孫青陽?」烏絲蘭瑪道:「那墓室是山洞中最為安全之地縛龍神再過半月方會進來我經脈俱斷無法逃遠惟有藏在其中養息縛龍神極為想念這天亡地孩子洞中堆滿了各種祭祀的奇珍異果我怕她覺只挑揀一些不起眼的果腹。

    「過了十日真元恢復了大半幾次打算恍然逃出縛龍神卻一失魂落魄地坐守洞口我無隙可趁只得又退回墓室想到再過五天她便要進來難免一場大戰心中極是忐忑左思右想靈機一動墓室之中有一個地方她決計不會碰觸那就是石棺。

    「於是我移開石棺想在棺底鑿出一個長坑等到十五時藏身其中不想石棺方甫移開底下便露出一個漆黑的地洞來我又奇又喜跌入洞中將那石棺重新遮住入口。地洞彎彎曲曲宛如盤腸又像是一個極大的迷宮走了足足三天兩夜精疲力竭正自絕望恐懼卻突然現了一個極為隱秘狹窄的出口。」從洞口鑽出外沿是一面巨大弧形絕壁光滑黝黑站天環矗彷彿一個巨大的倒置鼎器將我身後的高山嚴嚴實實地蓋住連成一片。我幡然醒悟這座神帝囚禁縛龍這時地雪山必定便是當年女媧用來封鎮『破天狂龍』的『饕餮神鼎』而我所走的那條迤儷蜿蜒地秘洞想必便是那巨龍的腸道了。

    「既是巨鼎必有鼎耳鼎耳與鼎沿之間自然會有一些參差空隙想明此節我便貼著鼎壁與山體之間的縫隙朝下穿掠又費了一ri一夜才找到山底的巖洞挖掘逃出。而後又悄悄地潛回半山的洞口挖出公孫青陽地冰封之軀連夜逃出天帝山。

    「我將公孫青陽社寄托在土族百姓家中只身前往皮母地丘。原想有此人質何愁公孫母子不俯貼耳鼎力相助不想到了那兒萬里平原無一地縫偌大的皮母地丘竟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打聽後才知道神帝為懲戒公孫母子竟用自己壤將他們木樁囚地底又施展『移天換地**』不知將皮母地丘的位置橫移到了何處!

    「我費盡心力徒勞無功心中自然不甘又想公孫母子雖永囚地底公孫青陽卻仍是汁家血脈只要奉他為主公徐圖大計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掀翻燭龍。於是帶著公孫青陽返回北海一邊暗自忠勇義士一邊打探黑帝消息二址年辛苦經營才有了今日局面……」

    拓拔野與縛南仙、纖纖此前也是從好那巨龍腸道中逃出故而知她所言非虛不同地只是當日山腹內所有的秘道都已被縛南仙的機關震塌所以他們整整花費了三個多月才挖出生路從沉龍谷冰湖下衝逃而出。聽她娓娓道說前因後見世面心如亂麻五味交雜。

    短短一夜之間峰迴路轉奇變迭生他先是搖身成了青帝與縛南仙之子既而』父子』永訣親生父母又忽然變作了汁玄青與公孫長泰……加上重傷昏迷的敖語真此時此地他竟赫然有三個母親!

    心底深處雖已明白自己是公孫青陽的可能性遠大於其他但仍斷難接受公孫嬰侯竟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隱隱之中又覺得烏絲蘭瑪這番話亦真亦假似乎還藏著許多極為關鍵的秘密與矛盾只是千對萬緒一時間難以理清。

    洞內火炬通明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除了蚩尤、烈炎等人之餐許多原先與自己交好的五族豪雄與他視線方一交接立即轉過頭去表情頗不自然顯是已起疑忌之心;那些並不熟稔或原本就有芥蒂之人則更是斜睨冷笑敵意昭然。

    目光掃處流沙仙子一雙妙目正瞬也地凝神著他雙靨暈紅嘴角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溫柔淒婉悲喜交迭。

    拓拔野咫陡然一震倘若自己真是公孫青陽二十多年前自己尚在襁褓之時便曾與她咫尺相對朝夕共處了許多時日。難怪當日相識不久便莫名地那般親切狎暱宛若老龍。奇妙緣分今日始明其因。想到這裡寒意森然的心中湧起一絲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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