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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彈指紅顏 文 / 樹下野狐

    狂風呼嘯地火噴舞眾人身在兩百丈高空仍能感覺到那熾灼的炎浪。

    姬遠玄皺眉沉吟不答目光閃動環顧掃望著烈炎、祝融、陸吾等人無聲地徵詢他們的意見。

    烈炎沉聲道:「大哥不如由我與祝神上作先鋒先去下面探個究竟。如若三弟仍在地壑之中我們自當全力救他出來。如果找不到他的蹤跡再以『息壤』封平這地壑便是……」

    「轟!」話音未落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混沌獸的六條巨大觸手破土飛揚直衝藍穹挾帶著凜冽狂風擦著群雄下方不足四丈處怒卷而過。

    氣浪強猛已極群雄氣血翻騰險些騎坐不穩飛獸怒吼驚呼四起紛紛朝上盤旋衝去。

    「陛下來不及啦。」武羅仙子翩然立定美眸凝視淡淡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治天下者不可以小失大更不可因私廢公。拓拔太子若知道眼下景況也必定會懇請陛下作此抉擇的。」

    陸吾、祝融等人略一遲疑紛紛附應道:「仙子說得不錯眼下情形已無其他選擇了。公孫嬰侯處心積慮為的便是在各族英雄面前解印混沌一逞兇威。若不趁著此時將其封鎮後果不堪設想。」

    眼見混沌將出各族領袖又無異議群雄議論之聲漸漸消止齊毅等一干遊俠面面相覷雖心下不甘卻也無計可施。

    惟有楚芙麗葉盈盈行禮道:「息壤神土一旦使出再無轉圜之機。事關拓拔太子與龍妃生死還望黃帝陛下三思。」

    姬遠玄搖了搖頭歎道:「楚國主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關切拓拔太子與龍妃的安危。倘若還有其他選擇寡人也絕不會這般躊躇了。三弟吉人天相每每都能逢凶化吉只盼他此次也已逃脫險境。」

    楚芙麗葉雙靨飛紅還待說話姬遠玄卻已轉身環顧群雄高舉黃銅密匣沉聲道:「列位朋友此土為女媧大神所傳之聖物今日姬遠玄奉詔伏魔神土出天地合。但願自今日起大荒再無分裂之疆土九州再無異變之人心!」

    「神土出天地合。大荒一九州同!」土族眾將士如潮呼應群雄聽得熱血如沸也不由得跟著吶喊起來。

    楚芙麗葉秀眉輕蹙暈紅的俏臉登時又變得雪白閉上眼默默祈盼寒荒大神再度顯靈保佑拓拔野化險為夷。

    拔祀漢、天箭等寒荒英豪也紛紛凝神禱告。

    「嗷——嗚!」皮母地丘下的混沌凶獸似是聽見了眾人呼喊驀地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觸手紛飛彤紅閃亮的巨大身軀急朝上拱擠大地龜裂崩舞四炸地火洶湧噴薄。姬遠玄再不遲疑喝道:「放箭!」

    群雄轟然吶喊萬箭齊狂風暴雨似的攢集密she。

    混沌獸咆哮如雷數十隻巨大的觸手張舞橫掃狂風席捲頓時將眾箭震得沖天倒she數百人避之不及格擋不住紛紛中箭倒沖翻飛慘呼不迭。

    饒是如此仍有近千枝利箭穿透氣浪「咄咄」連聲釘入混沌獸的觸手之中。

    混沌獸吃痛狂吼觸手盡皆勾蜷曲彈猛地縮入地縫之中。

    姬遠玄等的便是此刻縱聲喝道:「祈天佈陣求風!」騎乘麒麟獸當先俯衝而下左手扣握銅匣右手均天劍破空衝起刺目的黃光。

    土族將士山呼海嘯隨之駕獸疾衝而下瞬間布成祈天大陣槍戈刀劍直指蒼穹。

    武羅仙子在陣心翩然飛舞默念法訣兩個女童齊聲呼叱乾坤雙劍破匣衝起當空交纏飛繞光芒大熾。

    「轟!」萬道劍光槍芒交匯一處晴空中頓時響起一聲震耳霹靂霞光飛舞天色陡然黯淡。

    幾在同時一個黃衣白的苗條女子騎乘巨翼黑鳥沖天飛起揮舞一枝巨大的圓形銅扇叱道:「東南西北天下皆風!」正是與風伯並稱「大荒兩大風神」的風後。

    銅扇掃處霞雲洶湧狂風怒號眾人眼前一花呼吸不得衣裳、頭鼓舞亂飛若非早有所備緊緊伏身抓住獸騎早已被刮得飛至九霄雲外。

    平原上長草起伏沙飛石走那熊熊奔竄的火海被狂風席捲登時朝地縫下倒沖而去遍野紅光縱橫閃耀蔚為壯觀。

    姬遠玄真氣鼓舞左手驀地將黃銅密匣凌空拋向皮母地丘大喝道:「女媧大神在天英靈助我補地裂伏凶魔!」右手均天劍轟然橫掃劍芒爆舞登時將銅匣劈開……

    「砰!」烏油油一蓬泥土紛揚拋灑閃電似的衝入地縫之中被那狂風一卷陡然膨脹迸鼓瞬息間便漲大了千萬倍將那巨大的地壑充盈得滿滿當當!

    風後揮扇狂舞轟隆連聲息壤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山丘接著又急塌落朝著四周地縫急蔓延。從下往下俯瞰猶如一個烏黑的章魚瞬間張舞觸手向四方閃電延伸……

    壺身劇震火焰狂舞壺壁上的石塊崩落如雨重重地砸落在四人周圍被青冥紫火吞卷哧哧連聲青煙四冒。

    「砰!」那「鬼影珠」恰巧被一塊巨石撞中應聲迸裂幻景如水波般晃盪開來姬遠玄等人的身影模糊搖曳再也看不見了。

    拓拔野等人無不大凜息壤既將地縫封堵皮母地丘再不復存他們也注定將被活埋在這地底深處!

    且不說這陰陽冥火壺堅不可摧即便出得了此壺要想突破四周凝固的、比玄冰鐵還要剛硬的息壤神土也難如登天。

    公孫嬰侯又是驚怒又是絕望哈哈狂笑道:「拓拔小子你的這些結義兄弟、各族佳朋待你可真不薄呀!千里迢迢號稱要來救你和你的新娘子敢情是來舉辦你們的葬禮妙極妙極!」

    拓拔野眼見淳於昱陰謀挫敗混沌獸業已隨同他們被鎮伏地底焦慮憂懼之心反倒消減了許多。生怕他狂怒之下傷及龍女高聲喝道:「公孫嬰侯!現在我們四人都在一條船上你若想活著去找那南蠻妖女報仇就快快放了雨師姐姐暫時拋下恩怨齊心協力離開這裡……」

    流沙仙子格格笑道:「拓拔小子你就別指望啦。這狗賊惟我獨尊睚眥必報眼裡若是進了一顆沙寧可挖出自己的眼珠也要將沙子摘下。對你恨之入骨又怎會甘心和你合作?」

    公孫嬰侯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的冷笑驀地鬆開手將雨師妾朝他推了過去喝道:「好給你便給你!這等殘花敗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稀罕了!等到了外面再與你算帳不遲!」

    拓拔野微微一怔沒料到他竟突然變得這般爽快。不及多想一把抱住雨師妾纖腰掌心一吐真氣綿綿輸入登時將她週身經脈解開;右手抽出天元逆刃順勢輕輕一劃將地火蠶絲盡數切斷。

    雨師妾「嚶嚀」一聲還不等呼吸腰上一緊已被他緊緊地抱入懷裡抱得如此用力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四目相對肌膚相貼聞著他那熟悉而好聞的氣息好似作了一場大夢一般心中悲喜恍惚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來。

    拓拔野心潮激盪啞聲道:「好姐姐是我對你不住。說過再不與你分開卻還是……還是讓你受委屈啦……」

    雨師妾用手摀住他的嘴雙頰如醉溫柔地凝視著他搖了搖頭嫣然而笑淚珠漣漣湧出。四周烈焰紛搖也不知是火光映紅了她的秀還是她的紅令週遭一切燃燒。

    拓拔野熱血如沸淚水模糊了眼眶再也按捺不住體內那洶洶如爆的「海誓山盟」驀地低下頭封住了她那花瓣般顫動的雙唇。

    雨師妾身子一顫如棉花般地癱軟了下去任由他狂暴橇開她的唇齒貪婪而溫柔地吮吸那甜蜜而又痛楚的滋味如烈火似的捲過咽喉燒入心底帶給她天旋地轉的戰慄。

    多麼想就這麼被他深深地、深深地吸入到身體中去呵!從此合二為一永不分離。

    這一瞬間在這炎火如炙的煉獄裡他們忘記了生死忘記了身側的大敵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除了那火熱而真實的彼此。

    流沙仙子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妙目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黃昏他所說的那句話來。「生與死的差距就在於你和她的距離」。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那種蒼涼寂寞、遺然世外的苦痛。斯人已去天下之大再無一事一物值得留戀。而自己於這塵世也不過是一個多餘的影子罷了。

    幾丈開外公孫嬰侯蒼白的俊臉更是陰沉如鬼魅目光灼灼嘴唇翕動帶著一絲森然微笑似乎也在沉吟著什麼。過不片刻目中精光大作忽然大喝道:「殺了他!」

    雨師妾腦中嗡地一響驀地抽出一根青幽幽的碧玉簪朝拓拔野背上扎去!

    流沙仙子失聲道:「小心!」銀針怒舞閃電似的朝她素手射去卻被公孫嬰侯凌空一掌劈得四散沖飛。

    拓拔野背心一涼心中大凜突然明白公孫嬰侯為何會這般大方將雨師妾送還自己了!這廝想必早已在她體內種下了御心奇蠱只等自己將她救出後便御蠱操縱讓她親手殺死自己。

    相隔咫寸避無可避。若換了旁人他早已旋動定海珠反彈真氣將她瞬間震飛了;但在這種情形之下無論如何自保勢必將她心脈震得粉碎!

    電光石火間閃過了萬千個念頭卻苦無兩全之策。驚駭惶亂之意稍縱即逝心想:「罷了!被息壤埋困在這萬丈地底橫豎都是一死。能與雨師姐姐同葬於此也算上天待我不薄。更何況還是死在她的手中?」

    一念及此心中登時變得安寧平靜下來嘴角微笑暗想:「好姐姐這下誰也不能將你我分開啦。」

    簪尖即將刺入他後心的那一剎那雨師妾心中陡然一顫神識清明失聲道:「拓拔!」素手猛地一收「吃」的一聲玉簪頓時刺入自己的脈門。

    手腕微微一痛象被蜜蜂蟄了一口殊無半點麻癢酥痺等中毒之感她心中陡然大松驚魂未定卻聽拓拔野「啊」地失聲叫道:「雨師姐姐你……你……」又驚又駭地盯著她的臉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雨師妾芳心一沉右手凝氣為鏡斜斜照去。身子一晃霎時間如被焦雷當頭劈中天旋地轉腦中嗡嗡亂響呼吸、心跳齊齊頓止。

    氣鏡中她那艷紅如火的秀不知何時竟變得花白一片原本光滑細膩的臉上皺紋遍佈眼角更是長出了細密的魚尾紋就連那修長光潔的脖子也多了幾道顯眼的橫紋……剎那之間竟像是突然老了數十歲一般!

    「紅顏彈指老!」流沙仙子心中大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普天之下能讓人瞬間衰老的劇毒只有這種傳說中仙界才有的異草。

    當日她領著拓拔野在靈山之上與十巫鬥法比試草藥之時十巫便曾故意耍詐以「剎那芳華」冒充這種奇草妄圖將他們嚇退認輸。原以為靈山上都找不著的藥草人間斷不會有豈料竟會被這廝粹煉為劇毒!

    公孫嬰侯哈哈狂笑道:「不錯!紅顏彈指老白瞬間生。雨師妹子我原想成全你們讓這小子一夜之間與你白頭到老想不到你寧可自殘也不肯傷他分毫。嘿嘿卻不知對你這雞皮鶴的老嫗他會不會也這般情深義重呢?」

    雨師妾聽若罔聞怔怔地凝望著氣鏡中的自己白如霜雪凝脂滑玉般的皮膚急鬆弛起皺仍在不斷地變老臉色慘白象是置身夢魘。

    拓拔野驚怒交加喝道:「公孫嬰侯拿出解藥來!」飛身上衝天元逆刃銀光爆舞連綿不絕地朝他猛攻而去。

    他越是急怒公孫嬰侯越是快意地火陽極刀縱橫飛掃將他攻勢一一化解開來哈哈大笑道:「生老病死連老天爺也沒法子我又哪來的解藥?橫豎都是一死能這麼壽寢正終有什麼不好?」

    拓拔野一凜記起巫姑、巫真那日所言:「俊小子這『彈指紅顏老』乃是仙界奇毒人間可沒有解救之藥。即便是在這靈山上也找不出一味可以稍稍緩解的藥草。倘若你選錯了姐姐想救你也救不得了……」

    連靈山十巫也束手無策這「紅顏彈指老」只怕果真無藥可解了!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瞬息蒼老氣息奄奄麼?女人最為在乎的莫若於容貌與年齡雨師妾亦不例外。想到她為了自己受盡折磨屈辱成了醜陋卑賤的媸奴好不容易恢復美貌卻被這狗賊如此坑害心中之悲怒苦楚已達頂點殺機大作喝道:「既然無藥可解就拿你的狗命來解吧!」

    體內五行真氣次第激增洶洶激爆為白金真氣直衝入天元逆刃之中刀芒轟然怒she大開大合。此時恨怒已極每一招一式都是金族至為剛厲兇猛的刀法幾近搏命饒是公孫嬰侯修為驚人也被他逼得踉蹌後退。

    公孫嬰侯縱聲大笑道:「泥神過江自身難保還敢說此大話。閣下體內的『海誓山盟』蠢蠢欲動這般動氣小心**攻心對著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妖精沒處宣洩哪。」

    忽聽流沙仙子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道:「公孫嬰侯!誰說『紅顏彈指老』無藥可解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多虧你娘那老虔婆神機妙算早在二十年前便備好解藥啦。」

    說話間銀針激舞哧哧連聲將雨師妾週身要穴盡數封住。右手食指在左腕上輕輕一劃湊到她的嘴邊鮮血登時涔涔滴入。

    雨師妾無法動彈只覺得喉中一陣清涼腥甜週身皮膚灼漲之感登時大消。過不片刻手背上的褐斑漸漸消除原已開始鬆弛的肌膚又逐漸變得光滑緊繃起來心中又驚又奇想不到這妖女的鮮血竟有這等奇效!

    拓拔野「啊」地一聲陡然醒悟失聲道:「是了不老之藥!」又是驚喜又是感激高聲道:「仙子大恩大德拓拔野此生永誌不忘!」

    當年波母為了修煉不老藥以流沙仙子為藥罐害得她二十年來保持女童之身再也不能長大。但她既是不老之身體內的血液自然便有如不老神泉了。誰能想到天意冥冥二十年的因果竟在此刻得以照應?

    公孫嬰侯驚怒少逝哈哈大笑:「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彈指紅顏老』半個時辰之內便能叫人垂暮老死有這青冥紫火催化度更增三倍……」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壺頂寒氣噴湧火焰俱消壺內重新飄起了白濛濛的大雪。

    流沙仙子格格大笑道:「說晴就來雨老天也不幫你!『彈指紅顏老』在炎火高溫之下度固然很快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度又不知幾何?」右掌抵住雨師妾的後心將真氣綿綿傳入。

    她生性自私冷酷殺人如麻若換了平時換了別人絕對不會甘心捨己相救。偏偏對公孫母子恨之入骨又對拓拔野有著莫名的情愫加之此刻身陷地底逃生無望是以打定了主意哪怕犧牲自己也誓要幫助拓拔野挫敗公孫嬰侯以消心頭之恨。

    雪花紛飛飄落在雨師妾的臉上、身上頓時凝結成淡青色的薄冰白汽蒸騰。臉上的皺紋一絲絲地減少就連那雪白的秀也漸漸轉為嫣紅之色。

    公孫嬰侯揚眉冷笑道:「壺內水火相替半個時辰為一周天。小賤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鮮血能彈壓到幾時?」

    地火陽極刀紫光大熾氣焰沖湧出十幾丈長接連七刀雷霆似的怒劈在天元逆刃上。

    「轟!」「轟!」

    氣浪疊爆拓拔野喉中腥甜亂湧雙臂盡麻急忙飛旋定海珠借勢翻身沖退既而大喝一聲再度揉身撲上狂風暴雨似的猛攻不敢讓他靠近二女分毫。

    狂風捲著冰雪不斷撲面而來寒意入骨。

    流沙仙子蘋果臉蛋凍得彤紅牙關格格輕撞一邊將鮮血漣漣不斷地滴入雨師妾的口中一邊輸送真氣將其體內的奇毒逼向各處大穴的銀針。

    在這驟冷驟熱的溫差跌宕之下洛姬雅與拓拔野體內的情蠱又洶洶作起來。但此刻關係到雨師妾的生死不能再以饕餮離火鼎來提升壺內溫度惟有凝神聚念一邊各行其是一邊強行抵禦體內**難受已極。

    拓拔野體內真氣原本便不如公孫嬰侯這般一心二用更加不支苦苦強撐了片刻喉中、體內彷彿烈焰焚燒。心中大凜目光再不敢掃向二女生怕綺念橫生難以自制。公孫嬰侯越鬥越勇地火陽極刀如奔雷天火狂飆怒卷四周壺壁上岩石被氣浪掃中接連迸裂炸碎露出青幽幽的銅壁來。

    對於別人水火共濟、冷熱交替自是難受已極但他原本就是水火同德之身又在這神壺中封印了十六年對此再也適應不過。

    拓拔野連連後退雖有定海珠借勢隨形反彈真氣卻也招架不住了被他氣刀光焰所迫「絲絲」激響頭、眉睫都似焦枯捲曲起來了衣裳更是不斷地著火。

    心中忽然一動大罵自己糊塗五行火克金明知自己真氣稍遜這廝的「地火陽極刀」又是極盡狂猛的火屬氣刀自己偏偏還以金屬真氣、金屬神兵來抵禦那不是以卵擊石又是什麼?

    當下凝神聚意真氣從體內的「手太yin肺經」等金屬經脈中匯流而出直捲入「足少yin腎經」等水屬經脈再衝入右手的天元逆刃之中……

    「叮!」金水相生龍吟不絕天元逆刃驀地鼓舞起刺目的黑光氣焰大盛。拓拔野縱聲長嘯真氣如潮汐奔湧長刀怒舞寒光如爆朝著公孫嬰侯攔腰疾斬。

    「轟!」地火陽極刀紫飆倒捲撞個正著兩人呼吸一窒雙雙翻身飛退。

    「五行真氣!」公孫嬰侯又驚又怒雖然早已聽說這小子會「五行相化**」但心中始終不信這一交手才知傳聞非假。普天之下能在瞬息間將白金真氣激化為玄水真氣的除了神農就只有這小子了!

    他天生水火同德之軀百年罕遇自恃極高惟獨對五德之身的神農心懷敬畏本以為神農化羽之後天下再無敵手豈料竟又冒出一個五德之身的小子來!

    妒恨交加殺機更甚哈哈狂笑道:「好!好!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的五行真氣了得呢還是我的水火神英更加強猛!」

    雙臂一振四周雪花亂舞森寒白氣如颶風似狂捲繞著他的身體形成巨大的渦旋「呼!」突然繞臂飛沖如素龍怒吼朝著拓拔野當胸衝來。

    拓拔野早有所備故意仿照他的口氣揚眉笑道:「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驀地急旋定海珠週身陀螺似的盤旋飛轉「彭彭」連聲那凜冽的玄水氣浪陡然撞在他的身上氣浪橫飛。

    拓拔野呼吸一窒寒意徹骨強忍劇痛借勢朝他螺旋電衝將那陰寒無匹的玄水氣勁瞬間導入「足少yin腎經」洶洶奔湧折轉衝入「足少陽膽經」。

    水木相生週身碧光大熾滾滾衝入左臂脈門。他大喝聲中左手抽出無鋒斷劍翠光轟然激爆一記「萬木爭chun」朝著公孫嬰侯當胸刺去。

    「轟!」風聲激吼周圍的雪花、白霧宛如被漩渦捲入氣浪狂爆公孫嬰侯身形一晃踉蹌飛跌出十餘丈氣血翻騰駭怒交集。

    流沙仙子和雨師妾在一旁瞧見無不大喜齊聲歡呼。兩人交手至今這是拓拔野頭一次佔得上風。

    公孫嬰侯怒極狂笑:「好一個借勢隨形水木相生!拓拔小子看來我太小瞧你啦!」丹田內紫光鼓舞週身驀地衝起熊熊火焰矮身急衝地火陽極刀轟然狂掃。

    拓拔野精神大振已然找到克敵之道笑道:「是麼?我倒是太高看你啦。就這麼點本事竟然敢妄稱『大荒十神』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掉大牙麼?」

    當下急旋定海珠再度螺旋衝起一邊挖苦相激一邊凝神聚氣按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順序將五行真氣在體內經脈次第奔流相激衝入右手天元逆刃朝著他縱橫怒斬。

    公孫嬰侯真氣之猛猶在雙頭老祖等人之上比之祝融的紫火神兵地火陽極刀亦不遑多讓。加之水火雙德變化多端當世五族群雄之中能勝過他的的確寥寥無幾。

    若以真氣強行硬拚眼下的拓拔野自然遠非公孫嬰侯的對手但他研習《五行譜》已四年有餘深諳五行生剋之妙;又在與雙老頭祖、五行鬼王乃至幽天鬼帝、燭龍等大荒絕頂高手的生死激戰中將五行絕學融會貫通揮灑自如。

    此刻仗著五德之身又有定海神珠、斷劍、天元逆刃等神兵法寶相助借勢隨形因勢利導時而以金水相生形成洶洶狂猛的水屬氣兵壓制其地火氣刀;時而又火土相生剋制對方的水屬真氣輔以五族各種奇功心法一時間倒也與公孫嬰侯鬥得難解難分。反倒是公孫嬰侯久戰不下微微有些焦慮煩躁。見他五行激化流暢自如每每使出見所未見的奇招怪式殺得自己措手不及原先的狂妄囂張漸漸被驚怒駭妒所替代輕敵之心盡收凶焰大斂。

    心中一動:「這小子真氣運行越『海誓山盟』作得便越是猛烈。且由他囂狂片刻等他將這些怪招全使遍了再力收拾他不遲。」當下一邊凝神激鬥一邊觀察拓拔野的各種奇招妙法暗暗記在心頭。

    當是時雨師妾體內的「紅顏彈指老」已被流沙仙子的鮮血暫時封鎮肌膚恢復了光滑緊繃秀也大半轉為火紅之色惟有眼角的若干魚尾紋仍未散去臉容瞧來頗為憔悴像是大病初癒一般。

    從石棺冰雪上瞧見自己映照的容顏雨師妾五味交織感激、喜悅、苦楚、淒涼一齊在心頭翻騰微微一笑低聲道:「洛仙子多謝你啦。」

    流沙仙子輸了許多鮮血臉色雪白聽她道謝雙頰微微一紅格格笑道:「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公孫狗賊罷。若不是他非要置你於死地我才懶得救你呢。」

    頓了頓淡淡道:「更何況這『紅顏彈指老』劇毒無比我的血液能封鎮到幾時還難以預知呢。說不定你明日醒來鏡中人又變成了鶴雞皮的老嫗那時你別怪我醫術不jing就成啦。」

    雨師妾微笑搖頭凝視著半空中騰挪激鬥的拓拔野心下淒楚暗想:「被埋困在這萬丈地底朝不保夕還妄談什麼明日?只要死在他懷裡之時還能是不教他生厭的容貌我就知足啦。」

    流沙仙子轉頭望去見拓拔野手持金、木兩大神兵繞著公孫嬰侯上下飛沖猶如穿花蝴蝶飛天蝙蝠極盡靈巧曼妙任地火陽極刀如何狂猛霸冽也難傷及分毫偶一反擊更是威力畢現;忍不住大聲喝彩。

    公孫嬰侯對她最為仇恨聞聲大怒忖道:「先殺了這小賤人再來慢慢收拾拓拔小賊。」

    當下凌空一掌將拓拔野生生逼退翻身朝著流沙仙子電沖而下喝道:「小妖精還我兄弟命來!」地火陽極刀轟然鼓舞炎風如爆。

    流沙仙子適才為了壓制雨師妾體內奇毒真元大耗氣血兩虧此時眼見火浪當頭捲來呼吸窒堵踉蹌跌坐竟連翻身飛退的氣力也沒有了。

    拓拔野大凜不及多想驀地旋身飛沖天元逆刃銀光怒卷斜地裡猛撞在那火焰氣刀上。

    轟隆劇震兩人身形一晃地火陽極刀向左傾搖狂飆似的擦著流沙仙子身側衝過重重地撞擊在壺壁上迸石裂舞。

    拓拔野急衝而下天元逆刃餘勢未衰銀光如電衝撞在八角高台的乾卦圖案上「砰」的一聲悶響那雕刻著乾卦圖案的巨石陡然朝下陷落衝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白光滾滾狂風怒舞眾人眼前一花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只見那道白光投映在北面壺壁上青幽幽的銅壁隱隱浮凸起數百個扭曲奇怪的太古篆字。

    四人心中大震公孫嬰侯更是驚駭無已他被關在壺中十六年為了逃出此地也不知想了多少辦法查遍了每一寸壺壁卻直至今日才知道這神壺竟然還有如此玄機!

    四人面面相覷心中齊齊閃過一個念頭:「既然這神壺暗藏機關或許便有離開這裡的出口!」心中彭彭狂跳狂喜、驚異、擔心、僥倖……充盈胸膺不約而同地罷手止斗仰頭凝神查看。

    拓拔野雖然遍閱《大荒經》、《五行譜》等書但卻從未見過這種扭曲如蛇的太古篆文就連天元逆刃、十二時盤上的文字也與此大不相同。橫看豎看始終不知究底。

    其他三人更是瞧得雲裡霧中有若天書。

    雨師妾臉上紅暈泛起蹙眉道:「這些文字想必就是女媧大神親手刻寫的蛇族文字。只是三千年前蛇族便已被土、火兩族所滅就算現在出得了神壺又上哪裡找認識蛇族文字的人呢?」

    流沙仙子心下大為失望哼了一聲冷笑道:「若能出得了神壺還需要找什麼人麼?女媧故弄玄虛害我們空歡喜一場。」

    公孫嬰侯呆呆地抬頭看著臉色鐵青想到好不容易湧起的一絲希望就此破滅注定要永生困陷在這幽暗地底心中越來越悲鬱狂躁怒火驀地在頭頂爆炸開來縱聲大吼地火陽極刀縱橫亂舞狂似的劈斫著那北面銅壁火花四濺。

    惟有拓拔野兀自苦苦沉吟心道:「女媧大神如此佈置必有其深意。《五行譜》中提到八卦是伏羲大神所創暗合陰陽五行涵蓋了宇宙萬物的至理。她為何將這高台設置成八卦形狀安放在神壺底部?」

    低頭凝視著那八卦台緩緩繞行心想:「適才我一刀劈中那『乾卦』機關啟動倘若我再劈中『坤卦』又會如何?」

    當下凝神聚氣揮刀凌空劈向那「坤卦」圖案「轟」地一聲震響氣浪迸飛高台紋絲不動。

    公孫嬰侯聽見響聲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轉過身來蒼白的俊臉猙獰扭曲雙目恨火yu噴獰笑道:「沒有犧牲焉得神助?老子殺了你來祭祀女媧神明!」雙臂氣光怒舞交纏飛繞突然迸炸為滾滾玄龍氣浪朝著拓拔野當頭猛轟。

    二女驚呼聲中拓拔野飛身衝起堪堪避過天元逆刃銀光橫掃接連反擊。

    「轟!」「轟!」刀芒閃處兩股氣浪正好怒撞「兌卦」圖案上接連兩聲爆響「兌卦」巨石陡然下沉又衝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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