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麼?
坐擁天下、嬌妻如雲、兒女承歡膝下。也許這就是人們對於幸福最終極的追求。
幽九空未死,這件事對於梁薪來說是一根心中的刺。入虛境界的武力的確是太強了,強到梁薪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克制的地步。
不過沒死就是沒死,就算心中再擔憂也於事無補,如今之際唯一的辦法就是小心一點,然後再小心一點。
沒能殺死幽九空,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荊湖北路、荊湖南路、廣南東路、廣南西路以及梓辛路這五路尚未歸順大梁,這件事無論是從政治層面上看還是從實際出發都不算是一件小事,而一件必須及早解決的大事。
今日早朝,曹元正再度提及此事,梁薪自然沒二話,直接一個意思:「幹他!」
散了早朝以後,百無聊賴的梁薪正在考慮是去找澹台善若練習一下采元濟陰功還是去把梁君來抓來和自己練練劍法。
還未作出決定的時候,內侍省都知黃河前來稟報,說是印江林求見。
梁薪微微一愣,心想這不對啊,印江林人應該在永興軍路和他的夫人小桃花以及三位妾室,董文嫻、董文靜以及董三妹四人一起的。這即便是要入汴京來看望自己,那也應該提前來一封書信才對,怎麼就突然到了皇宮外?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梁薪點點頭讓黃河帶印江林入宮見駕。
在御花園浣溪湖旁的碧波亭內,梁薪著人準備了一點酒菜後便在此等候印江林。浣溪湖的十八曲字走廊入口處,梁薪看見了印江林。這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他發覺印江林的身材發福了不少。
看見梁薪,印江林立刻大聲叫著:「皇上四弟……」
十八曲字走廊彎彎曲曲,印江林懶得走直接就踏著走廊的扶手飛身過來。梁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這皇宮之中膽敢使用輕功的人不多,但是也真的不少。他的那十幾位嬪妃裡面就佔了好幾個喜歡高來高去的人,然後他的子女中天恩也已經可以使用輕功。但是絕對沒有一個人使用輕功時會踩的整個走廊扶手都在搖晃,幸虧那扶手是用上等紅木製造的,不然非得被印江林踩踏了不可。
那傢伙是練硬功的人,提氣輕身術注定是與他無緣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印江林來到梁薪身前。未等梁薪開口,印江林便激動地抱著梁薪說道:「皇上四弟啊,太幸運了,你二哥我總算是活著來見你了。」
「這話怎麼說的?發生什麼事了?難道路上遇到了金國奸細刺殺?」梁薪眉頭微皺道。
印江林搖了搖頭,他不屑地說道:「金國奸細算什麼東西,我會怕他們嗎?是……」
印江林欲言又止。
梁薪看了看印江林立刻猜到:「是四位嫂嫂讓你頭疼了吧?」
印江林像看鬼一樣地看著梁薪:「你怎麼知道的?」
梁薪嘴一癟,「就你這性格除了幾位嫂嫂以外誰能逼得你叫苦連天?說吧怎麼了?不是享盡齊人之福嗎?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印江林看了梁薪一眼,然後扭頭看向那浣溪湖。
「唉……」印江林歎息一聲,「一言難盡啊。猶記得,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好好說話!」梁薪全身起著雞皮疙瘩沉喝一聲。
印江林渾身一抖明顯也覺得噁心極了,他耷拉著腦袋道:「我決定了,我要在你這裡躲幾天,暫時不回永興軍路去。你是不知道,家裡四個娘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先說小桃花吧,她給制定了五十二條家規,連我睡覺打呼嚕都得跪兩個時辰碎瓦片……」
「二嫂那是惱你納妾,還一納納三個。」
「我知道,所以我也認了。但是董家那三個娘們也跟著湊熱鬧,董文嫻要求我不准說髒話,一旦犯錯就……跪兩個時辰碎瓦片。董文靜要求我不准亂發脾氣,一旦犯錯就……跪兩個時辰碎瓦片。董三妹更加過分,她居然要求我學琴棋書畫並且得出口成章。一旦犯錯就……」
「又跪兩個時辰碎瓦片?」
「不是,就給將軍府全體上下一百七十八口人洗臭襪子。」
「噗……」梁薪險些噴血:「洗臭襪子?這你也能忍?」
「哼!」印江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挺直腰桿道:「我當然不能忍!所以我……」
「所以你就跟她們鬧翻了,然後跑到我這裡來避幾天風頭?」
「不是,所以我帶著一馬車臭襪子到了汴京。說是找你匯報軍務,實際是想你讓宮裡的小太監們幫我洗一下。」
「帶一馬車臭襪子從永興軍路到汴京?」梁薪頓時覺得有些頭昏了,他也只能無力地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二哥,還是你厲害,高人啊。」
「嘿嘿,那是當然。董文靜派了人一路盯著我謹防我作弊,但是我想盯我的人總不能進入皇宮吧,所以我就來了。」說到這裡印江林突然臉色一垮,他悲傷地看著梁薪道:「皇上四弟,你二哥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算是知道了吧。想我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現在唯一能夠拯救我脫離苦海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了。」
「我?」梁薪愣了愣道:「我怎麼做?」
印江林嘿嘿一笑:「不是聽說你準備派兵攻打五路反王了嗎?二哥和你商量一下,把這差事交給我去辦。我帶著大軍過去打他個三年兩載,我看家裡四個娘們還怎麼煩我。」
「你想帶兵去打五路反王?」梁薪有些狐疑地看著印江林。他算是有些明白了,印江林這次進京哪裡是什麼避難啊,分明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梁薪略微沉吟了一下後道:「二哥,不是我不願意把這事交給你去辦。但是龍爵、夏琉都寫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過去,他們兩個人也想要帶兵去打五路反王。」
「什麼?那兩個臭小子也敢跟我爭?老子去把他們屎給打出來。」印江林大手一揮道:「四弟你不用管他們,這差事就交給我,二哥保證幫你辦的妥妥帖帖的。這沒仗打,我和我手下的那群兔崽子們都快要閒出鳥來了。這一次我來可是帶了任務的,那群兔崽子都逼我下了軍令狀,說是這事必須給他們爭取下來。」
「誒,君來?」
梁薪正在不知道怎麼答覆印江林的時候,他眼尖一下看見了梁君來。梁薪招招手道:「君來過來。」
梁君來看了梁薪一眼後興奮地叫了一聲:「父皇。」然後飛奔過來。
到了梁薪面前,梁君來跪下道:「參見父皇。」
等到梁君來起身後,梁薪指著印江林道:「怎麼不跟皇二伯打招呼?」
梁君來躬身對印江林行禮:「參見皇二伯。」
「君來乖,這一次你皇二伯我進京急了一點所以給你帶禮物,下次補上。」
「謝皇二伯。」
梁薪拉過梁君來站在自己面前問道:「君來,最近都跟太傅學了些什麼啊?父皇考考你怎麼樣?」
「好。」梁君來點點頭。
梁薪想了想後問道:「你跟父皇說說,問世間情為何物,下一句是什麼?」
這一首是《摸魚兒。雁丘詞》是梁薪穿越到北宋以後的剽竊成名之作,他相信太傅孔青會教梁君來。
果然,梁君來想都沒想就說道:「兒臣會,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聽了想吐。」
「嗯?」梁薪頓時傻眼,「誰這樣教你的?」
「師公……」梁君來有些不安地弱弱回答道。
梁君來的師公自然就是項偉民,聽見梁君來如此回答梁薪有些不安。他趕緊繼續問道:「那父皇再問你。何事長向別時圓,下局是?」
「我會天馬流星拳。」
梁薪壓抑著內心的憤怒繼續問道:「問君能有幾多愁,下一句。」
「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那桃花池水深千尺的下一句呢?」
「梁薪拉屎不帶紙。」
「哎呀!」梁君來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他有些慌張地說道:「這句師公不讓說的,我說錯了。桃花池水深千尺,下句應該是不及汪倫送我情。」
梁薪瞇著雙眼笑了,笑的好像很快開懷的樣子。看到這樣的笑容梁君來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但是父皇怎麼好像一點沒有生氣呢。不過一旁的印江林知道,梁薪一般露出這樣的笑容再瞇上了眼睛,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梁薪按著梁君來的雙肩道:「君來,師公教給你的那些全都錯的,以後不要聽他的話了。尤其是最後一句,父皇教你,正確的應該是『桃花池水深千尺,項家偉民愛吃屎。』」
「啊?」梁君來愣住了,梁薪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道:「去吧,去玩兒去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皇二伯,侄兒告退。」
「君來乖。」說完,梁君來離開。
看見梁君來走遠後,印江林又舊事重提:「四弟,剛才二哥跟你商量的那事你看……」
梁薪倏地一下站起身道:「二哥跟我一起抄傢伙,今天只要你幫我打得那項偉民一個月來五次大姨媽我就允許你帶兵討伐五路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