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時所見的影像,究竟是真實的未來投影,又或者是虛假的夢幻。這些對於梁薪來說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夢已經讓梁薪開始考慮起一個問題來。穿越者穿越以後對於那個時代的影響絕對不僅僅是只影響那個時代,而是會對未來有著更加深遠的影響。
梁薪想自己可能是該開始審視起自身的行為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要太影響歷史的發展和文明的進步速度。如果強行將一個先進於這個時代太多的文明強加於這個時代,那麼很可能會出現方方面面的問題。
未經歷摸索時的種種失敗,永遠不會有真正的成功出現。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眼下對於梁薪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黃河北流的這一場戰役。這一戰算得上是大梁立國之後第二場有著決定性作用的戰役,第一場是與楊傲天在壽州城外的那一仗。那一仗決定了大梁是否能一統大宋。
而眼下這一場,則決定了大梁是否能真正的立下一個不可輕犯的天威上國。
梁薪拉開房門走出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才剛剛閉關不足十二個時辰。如此簡單的就突破到了通玄境界,這個結果也出乎於梁薪的預料之外。
既然已經通玄,那麼七名通玄境界的高手就已經湊齊了。梁薪立刻讓人將破玄、破道、楊戩等六名通玄高手集合在御書房。
在御書房中梁薪把七星劍陣的劍譜一人給了一份,要求大家在最短的時間內練好七星劍陣。因為時間緊急,所以將劍譜交給楊戩他們後梁薪立刻召開了一次朝議。
朝會上梁薪宣佈自己將會御駕親征,於黃河北流打敗金人。
聽聞梁薪又要御駕親征,朝中的大臣分做了兩派。一派持支持意見,他們認為大梁乃是在馬背上奪得的天下,而梁薪恰恰又善於行軍打仗排兵佈陣,故而梁薪一旦出馬,此次戰事輕易可平。
而另一派則反對不已,要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梁薪堂堂九五至尊又怎麼可以將自己置於險地呢。如今大梁新國初立,梁薪又未立下儲君,如果是梁薪出現個什麼閃失,無論是對大梁來說還是對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不過不管朝中大臣如何反對,但眼下梁薪卻是不去不行。幽九空作為一名入虛高手,如果不是七星劍陣的話,恐怕根本就無法和他正面匹敵。
德州行營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大梁文武百官,他想殺誰就殺誰。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即便坐擁天下也毫無安全感可言。
梁薪心意已決,朝臣怎麼勸也勸不住。最後梁薪決定了不日即將啟程,而更加讓朝臣們悲天搶地的是,梁薪此次前去竟然是決定了孤身前往,不帶一兵一卒。
通玄境界的高手施展輕功速度究竟有多麼快?這個問題恐怕也只能這麼回答,很快……快到令人難以想像。
從汴京出發,到達德州。這麼一段路程梁薪他們七人竟然只用了三天的時間。
德州城雖然不小,但絕對容納不下二十萬大軍。實際上德州離黃河北流還有一段距離,而袁成凱和夏厚霖他們所駐紮的地方還在德州城外,黃河北流的東岸。
如今德州城正在打仗,為了防止奸細混入所以整個城已經封閉起來,閒雜人等禁止出入。
梁薪他們七人風塵僕僕的感到,剛到城門下就聽見城樓上的守兵大聲叫道:「誒,前面正在打仗,不要再往前走了。回頭吧,城門已經封閉了,閒雜人等不能出入。」
梁薪他們七人也沒愛解釋,相互看了一眼後七人突然一飛而起,德州城高逾五丈,但是梁薪他們卻直接越過了城牆,落入城內。
守城的士兵一開始都嚇愣住了,等到七人落地一會兒後城樓上才響起「鐺鐺鐺」的警示聲,然後有數隊士兵跑過來將梁薪他們七人團團圍住。
一名校尉喝問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德州城?」
梁薪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金牌做工精細雕著五爪金龍,而正面寫著四個大字:「天子駕臨」。
「朕日前已經發過飛鷹傳書給侯德成說朕不日即將抵達,如今戰事緊急,速速讓侯德成來見朕!」
手持天子金牌,又自稱為「朕」傻瓜都知道梁薪的身份了。校尉驚呼一聲:「皇上。」然後立刻跪下行禮道:「屬下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校尉這一行禮立刻向所有人宣告了梁薪的身份,整個梁薪視野範圍內的人全都跪到了地上,山呼萬歲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傳來。梁薪還沒來得及叫「免禮平身」,德州三衙管制侯德成立刻帶著手下十幾名官員跑過來對著梁薪跪地行禮。
相信大家一定還記得,大梁的官制是一個地方由三個衙門負責。民衙、軍衙、刑衙。民衙負責民政,刑衙負責刑獄,軍衙負責軍政。三方共同由三衙管制進行管理。所謂的三衙管制,實際上就和德州府尹相差不多。
見到侯德成趕過來,梁薪點了點頭:「好了,戰事緊急,朕就不在德州多留了,立刻派人帶朕去營地見袁成凱和夏厚霖。」
「是!」侯德成應命。梁薪一揮手大聲道:「全都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
從德州到黃河北流東岸的路途並不遙遠,但是這一次梁薪他們並沒有使用輕功,而是直接騎著侯德成準備的幾匹快馬騎馬過去的。不過由於到德州城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所以到達軍營時天已經黑了。
在軍營裡見到袁成凱和夏厚霖時,二人均穿著普通士兵的兵服,臉上滿是泥土,衣服也是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臭味。這是梁薪的主意,因為只有跟普通士兵越像,他們才越不容易被刺殺。
雖然幽九空武功天下無雙,但是要他從二十萬大軍裡面找出兩個素未謀面的刺殺目標,任他本領通天也難以做到。
見到梁薪,袁成凱和夏厚霖兩人明顯鬆了口氣。二人也是當初西廠鐵騎裡面的老人了,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見慣了生死,身經百戰。但是從未有一戰讓二人感覺如此憋屈過,堂堂二十萬大軍,竟然是任由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在呈給梁薪的奏折當中,袁成凱和夏厚霖都表示支持不住了。二人全都寧願直接渡河過去和對方戰個你死我活,但也絕對不情願像現在這樣,每天看人家半夜的時候有事沒事就過來殺幾十個人,然後飄然離去。
跟著梁薪,袁成凱和夏厚霖不是沒有見過武林高手。但是至今二人想起那乾瘦老頭的凌厲劍氣就忍不住心裡發寒。
二十個士兵手持精鐵盾牌,竟然就被讓他一劍連人帶盾牌砍成了兩半。
梁薪見到袁成凱和夏厚霖二人狼狽的模樣,他笑著拍了拍夏厚霖的肩膀道:「朕知道這段時間你們二人受委屈了,現在朕來了,朕答應你們兩個,一定幫你們二人找回場子。」
袁成凱和夏厚霖聽後臉上頓時流露出愧疚之色,二人一起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末將辱了聖威,還累得皇上親自前來以身犯險,末將死罪。」
「好了,先平身。」梁薪笑著說道。
袁成凱和夏厚霖二人站起身來。
梁薪搖搖頭道:「你們兩個能夠在一個入虛高手之下堅持到現在已是實屬不易,不僅沒罪反而有功。不過戰事未完,這功就暫且記下,等班師回朝以後再論功行賞。」
一場仗打成眼下這幅模樣不僅沒罪反而有功?袁成凱和夏厚霖驚訝的同時內心又感動不已。
二人起身以後,夏厚霖當先問道:「皇上,現在作何打算?」
「現在?」梁薪笑了笑道:「很簡單,你們二人帶領大軍後撤五里,然後全軍休整一下就行了。這裡暫時交給朕和幾位前輩,一旦看見煙花信號,你們再帶兵過來就行。」
「後撤?」袁成凱和夏厚霖頓時一驚,二人均搖頭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末將等撤退了,若是那幽九空來犯?」
梁薪笑了笑道:「等的就是他來。」
的確。梁薪在德州現身以後立刻當眾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德州不管管制的再嚴,但終歸是有探子在裡面的。並且梁薪相信,探子一定有自己的辦法將自己出現在德州的消息傳給金國的人。
說白了梁薪就是用自己當餌引幽九空過河一戰。
因為從來沒有和入虛境界的高手對戰過,所以梁薪也不知道這一戰自己究竟是會贏還是輸。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只能勇敢面對。
而幽九空呢。梁薪相信他今晚一定會來,即便是知道自己是故意引他前來他也一定會來,之所以如此有把握,那是因為梁薪相信幽九空對於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
只要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那麼任何龍潭虎穴都無關緊要,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技巧都只是花哨的表演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