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宮內,梁薪、雲大年、李魯達、李朝喜以及趙凝萱五人坐在專門用來聊天的偏廳之中。劍心站在福寧宮的宮門外守護著,確保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闖入福寧宮。不過現如今皇城司的叛亂已經被平,步軍司和神武營又被梁薪掌握在手中,汴京大局已定,勝利的天平開始往梁薪這邊傾斜。
「事情就是這樣的,王爺和王妃的確已經死了。」
雲大年和李魯達兩個人臉上全是一片錯愕之色,李朝喜因為之前就知道趙偲和王妃已經死了,所以臉上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不過梁薪說的那些隱辛卻還是讓他驚歎不已。
梁薪方纔已經將兩門四家尋找承志人,造成現如今六方勢力角逐的起因,以及林沖是兵家承志人,王妃是兵家臥底。王妃因愛生恨下毒毒殺趙偲,但最後卻又因為發現自己誤會了趙偲而悔恨自殺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告訴給了雲大年他們三人知曉。
整件事情如此迂迴曲折頓時讓雲大年他們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李魯達性情耿直,他理不清整件事情的頭緒,於是乎直接揮了揮手道:「算了,反正我聽王爺的就對了,至於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於我來說不重要。」
李魯達此言一出雲大年和李朝喜頓覺有道理,二人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聽見他們這樣說,梁薪心中頗感安慰。他想了想後道:「兵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王爺的死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今林沖已經盡取兩浙和福建兩路,如今只需要再拿下汴京他就成了勢,屆時一統天下指日可待。所以我猜林沖恐怕早已經派兵開始往汴京進發了。」
「那我們是不是馬上派人去截殺他們?」李魯達問道。
梁薪搖搖頭道:「不行,我們不知道他們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另外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派了多少兵力過來。冒然派兵去堵截恐怕最後會變成添油戰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坐以待斃也不是個辦法啊?」李魯達道。
梁薪笑了笑,他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第一,我們據守汴京不是坐以待斃,而是以逸待勞。第二,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知道他們的情況,相反我想他們會把自己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給我們的。」
「這……恐怕不太可能吧。」李魯達和雲大年的眼神之中都還有疑問,而趙凝萱卻突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我明白了,梁大哥你的意思是找汴京城裡的忠義情報部拿林衝他們的消息?」
梁薪讚賞地看了趙凝萱一眼,點點頭:「聰明,一下就想到了我的計劃。」
汴京城原本是西廠的總部所在,也是西廠開始建設時最早全面鋪開的一個地方。整個汴京城內最開始一共設立了七個情報點,其中兩明四暗。
兩個處於明處的情報部在當年梁薪離開邊境時就已經轉了出去,剩下四個處於暗處的情報處梁薪並不知道現在又是否還在使用當中,即便是在使用中那麼又是哪一個是現如今的汴京情報部總部所在,梁薪也不清楚。
不過梁薪不清楚自然有人清楚,這不還有雲大年和李魯達在嗎。
一輛馬車駛入楓林街,這是一條商業比較繁華的街道。在這條街道的正中間有一家守義棋社,這家棋社規模不小但是生意卻很一般,主要是他們接待客人有很多條條框框。將那些條條框框總結在一起可以用一句話概況,那就是:「看不慣你就不接待你。」
馬車到守義棋社的門口停下,三名男子從馬車裡鑽出來走向守義棋社的門口。剛剛靠近守義棋社突然就有兩名壯漢伸手將三人攔住,兩名壯漢十分簡單粗暴地說道:「這裡今天不開門。」
三名男子抬頭看了兩名壯漢一眼,其中一名男子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麼,但是另外兩名男子卻一下將他給拉住了。三人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以後其中一名男子問道:「大年,是不是有問題?」
這三名男子正是梁薪、雲大年以及李魯達三人。聽到梁薪詢問雲大年點了點頭,他道:「那兩個人我不認識,以前從來沒在情報部見過。」
梁薪微微頷首,他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就好像是獵人碰到了獵物一般。梁薪低聲道:「也我覺得那兩個人不對,那兩個都是八品的高手,看手上的老繭很明顯是常年練劍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兵家那幾個老不死的肯定就呆在裡面的。」
「那現在怎麼做?」雲大年和李魯達微微一驚齊聲問道。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先揍了再說唄。」梁薪從懷中拿出一個傳訊煙火拉響,煙火升空炸開。梁薪立刻和雲大年以及李魯達轉身跑向那守義棋社。
他很確定孫運籌、歸原宿以及曲無陽肯定呆在裡面的。剛才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兩個守門的壯漢身上的氣息根本控制不住不斷外洩。這就是練習御龍訣的後遺症,氣息紊亂暴躁。
看見梁薪他們去而復返,兩名壯漢頓時警覺。只不過二人還沒開始預警時梁薪身上突然射出三道流光,流光擦著兩名壯漢的脖子飛過去,二人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已經被死了。
「砰!」守義棋社的大門一下被破開,梁薪他們闖進去第一眼就看見空蕩蕩的大廳之中二十幾名兵家的弟子正站成兩排在全神戒備著,孫運籌坐在大廳正中間,歸原宿和曲無陽正在給孫運籌輸送真氣,看樣子是在給他療傷。
看到這幅情景梁薪頓時高興地大笑了一聲,他拍拍手道:「好啊,一網撈到了三個大王八。」
二十幾名兵家弟子齊齊拔出長劍對著梁薪他們三人攻過來,而歸原宿和曲無陽則沒有理會梁薪他們仍舊在全神貫注地給孫運籌輸送真氣。
梁薪大吼一聲:「全部滾開!」他這一聲大吼灌注了他全部的真氣,那音浪就好像有形之物一般將大廳旁邊的桌椅板凳掀飛出去。剛剛衝過來的二十幾名兵家弟子哪裡能承受住這個,紛紛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捂著耳朵倒在地上。
坐在大廳正中間的孫運籌、歸原宿以及曲無陽三人也吐出了一口鮮血,無奈之下曲無陽只得先撤功離開由歸原宿一個人給孫運籌輸送真氣。曲無陽拔出長劍朝著梁薪衝過來,梁薪這一次可不像上次那樣還得躲著曲無陽,重傷狀態下的他梁薪絲毫不懼。
三道流光隨著梁薪一起撲向曲無陽,曲無陽被迫和梁薪對擊了一掌,而那三道流光則穿過曲無陽的身體過去。曲無陽的雙臂頓時被齊根斷掉,他的胸口也射出了一道血箭。流光自他身體射入,然後從後背穿出。曲無陽倒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活了,這個時候孫運籌突然爆喝了一聲。
他整個人一下騰起來倒立落下,一時始料未及的歸原宿被他抓住了頭頂。孫運籌大吼一聲:「鯨吞龍吸!」歸原宿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他叫道:「師伯不要啊!」
一股狂暴的氣流圍繞著孫運籌他們盤旋著,大廳內的桌椅板凳頓時碎成一塊塊碎塊。梁薪此刻根本不敢去攻擊孫運籌,因為他很清楚地看見孫運籌和歸原宿身旁有一道強烈的罡風籠罩著,梁薪要是貿然衝過去恐怕結果就是非死即重傷。
孫運籌喊的那一首鯨吞龍吸梁薪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孫運籌身上的氣息正在逐漸增強,歸原宿體內的真氣正被孫運籌吸入體內。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孫運籌那枯槁的身體竟然逐漸飽滿起來,那原本猶如乾枯雞皮一般的皮膚彷彿慢慢有了彈性和光澤。而反觀歸原宿,他那原本還有黑色的頭髮慢慢變白,他那原本還有幾分像中年男人的皮膚逐漸乾枯枯萎。直到最後的時候歸原宿就好像瞬間老了五十歲一般,整個人瘦的就只剩下一張皺巴巴的肉皮包裹著他那骨架子。
這到底是一門什麼樣的功夫,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孫運籌不僅吸走了歸原宿的內力真氣,甚至連他的生命力都一起吸走了一般。如此霸道恐怖的功夫,即便以梁薪的見多識廣也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被吸光了全身內力的歸原宿並沒有馬上死去,他蜷縮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只聽見歸原宿用最後一絲微微的聲音說道:「師祖曾經有過戒律,鯨吞龍吸絕不能對本門中人使用,你這樣如果被隱峰草廬知道了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孫運籌右手五指一張,地上一柄長劍瞬間飛入他的手中。孫運籌淡淡說道:「鯨吞龍吸本來就只能對本門中人使用,外人所修煉的內力與我們本就不屬同源,強行吸入只會內力駁雜以致走火入魔經脈盡斷而死。原本我也不想對你使用這鯨吞龍吸,但是現在情況非常。為了兵家的榮耀,委屈你了。」
說完,孫運籌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劍氣擊出瞬間割斷了歸原宿的喉嚨,歸原宿甚至連血都沒有流多少出來便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