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印江林夾了夾馬腹走到梁薪身旁,他低聲問道:「四弟,現在你有什麼打算?這件事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讓耶律大石付出代價。」
梁薪原本有些不悅的臉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他搖搖頭道:「算了,這一次咱們的損失也不大,他耶律大石要佔這個便宜就讓他佔吧,總有一天他吃進去多少我就一定讓他吐出來多少。」
「算了?就這麼算了?」印江林大為意外,按照他對梁薪的瞭解,這一次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梁薪不操刀和他耶律大石大干個三百回合才有鬼了呢。沒想到梁薪竟然輕描淡寫地揮揮手說:「算了。」
印江林將梁薪已經離開似乎並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印江林忍不住心中的鬱悶當即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狗日的耶律大石,這一次便宜他了。下一次他別落到我手裡,要是落到我手裡我一把把他屎給捏出來。」
梁薪驅馬往快走了幾步後勒住馬的韁繩回頭道:「兄弟們這一次都不要喪氣,雖然咱們這次沒撈到多少好處,但是兄弟們的付出本王一定記在心裡。回到鎮州城後每人賞十兩銀子!」
「王爺萬歲!」聽見有十兩銀子的賞賜,一眾士兵頓時興奮地大叫起來。
梁薪一行人先行到河洛夏利休整,休整完畢以後梁薪又帶著一部分到了鎮州城。回到鎮州城梁薪立刻召來曹元正,在城主府的書房之中,曹元正敲門進入見到梁薪對梁薪躬身行禮叫了一聲:「參見王爺。」
梁薪點點頭,「元正,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真的不用這麼客氣,倒還顯得生疏了。你快點過來坐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曹元正走到梁薪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梁薪道:「元正,我有個想法……我想在西北鎮推行購物券。」
「購物券?這是什麼意思啊王爺。」曹元正對這個詞語很陌生,故而不解發問。
梁薪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紙上畫著一個圖樣,梁薪指著圖樣道:「元正你看,這是我剛才簡單畫的一個購物券圖樣。這購物券分為不同的面額,可以找補流通。前來我西北鎮購買東西的人可以用十兩銀子購買十二兩銀子的購物券,然後他用購物券可以在西北鎮換取價值十二兩銀子的東西。」
「十兩銀子買十二兩銀子的購物券?那我們豈不是虧了嗎?」曹元正不解地問道。
梁薪搖搖頭道:「我們不會虧,十二兩銀子的購物券只能用來換取東西,但是卻不能再兌換成現銀。客人在西北鎮消費買我們的東西我們是賺了錢的,這樣做只不過是少賺一點並不會虧損。」
「是不會虧損。」曹元正聽過梁薪這麼一說後點頭肯定了這一點,但隨即他也說道:「不過王爺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這樣做也沒有很多弊端。第一個我們的利潤薄了,第二個不排除有人會偽造購物券來換取東西,這樣我們就虧大了。」
「嗯。你說的問題是有的,不過你卻忘記了一個最大的利益點。」梁薪見曹元正一臉疑問,他笑著說道:「我們設想一下,當我們推出這個購物券以後,所有人都會因為這購物券方便攜帶並且能多買許多東西而拿銀子換取購物券對不對?」
「對的。」曹元正點點頭,在他看來這購物券完全是利民的東西,如果他是來西北鎮買東西的人他也會買這個購物券。
梁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們西北鎮如今每日前來的客人遍佈整個西北路,我們推出這個購物券以後不排除有人會大量購買囤積起來以防止我們取消這一個活動。我們利用這個活動套取了大量的現銀,然後讓大量百姓持有了我們的購物券,屆時他們如果要買東西就只能選擇拿購物券到我們西北鎮來購買。到了那個時候……」
曹元正突然眼睛一亮,他頓時想通了梁薪所說的最大收益之所在了。曹元正道:「屆時我們如果想要漲價西北路的百姓們也只能承擔著。並且因為購物券可以換購到他們日常所用的所有東西,所以他們很可能會直接那購物券當做流通貨幣來用。
而那個時候我們西北鎮的購物券就有可能取代掉銀子成為西北路的流通貨幣,屆時我們如果想要和哪方勢力開戰,我們只需要限制哪個地方的人不允許在西北鎮來購買東西。那麼他們手裡面的購物券就會成為廢紙……」
「為了不讓手裡的購物券成為廢紙,他們會移民到咱們鎮州城、河洛夏利或者其他勢力的城市內去。如此以來我們想要制裁的那方勢力就會流失大量百姓,沒了大量百姓作為基礎,他空有雄城連座又有何用?」梁薪接著將曹元正的話說完。
曹元正忍不住敬佩地看著梁薪,他伸出大拇指道:「王爺高,實在是高啊。這個計謀一環扣一環,使人在不經意間越陷越深,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倒是推出購物券後跟下面的人說,如果是北阻卜的人或者樓蘭城那邊的人來購買必須給予最大的便利。等到購物券全面流通的時候,我看他耶律大石不把這次從我身上佔的便宜十倍百倍地吐出來。」
看見梁薪那副模樣,曹元正明白這次耶律大石是真的把梁薪給惹生氣了。他也搞不懂,這耶律大石惹誰不好幹嘛來惹我們家王爺呢,就王爺這性格,你從他身上佔便宜他不轉手把你賣了再讓你幫他數錢他豈會罷休。
梁薪在後世雖然沒有學過任何經濟學,但是所謂子曾經曰過:「沒有吃過豬肉咱總算看過豬跑的吧。」對待這些千年前的古人,梁薪隨便使出一點經濟制裁的手段就能輕輕鬆鬆把他們給收拾了。
說到梁薪被人陰了,其實大宋地界上同時被陰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趙桓,林沖和他約定不跟他搶襄州這一點林沖是信守了承諾的。但是趙桓帶著自己手下近六萬兵馬去攻打襄州卻遭到了襄州城內的軍士百姓的拚死抗爭,最後趙桓攻打四天損兵折將也沒能將襄州城給打下來。
趙桓打不下襄州就準備圍死他,而他剛剛開始展開合圍時林沖就開始攻打襄州城了。林沖手中兵力優於趙桓,士兵素質優於趙桓,並且襄州城還被趙桓磨掉了大部分的實力,所以林沖很輕鬆的將襄州城給打了下來。
為了這件事趙桓氣沖沖地去找林沖理論,最後林沖一句話險些噎的他話都沒能說出來:「我信守承諾讓你打了,是你自己打不下來。自己不行你還不允許別人試試?」
被陰的人除開趙桓和梁薪以外剩下的那個人自然就是趙偲。他被孫運籌所陰中了令人防不慎防的一線穿心針之毒,這毒每日的午時三刻會發作一次。發作時猶如肝腸寸斷,五臟六腑移了位一般,那樣的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幸好趙偲內力深厚,毒性發作的時候他還能勉強靠著內力壓制過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偲每壓制一次就會重傷一次,比如現在趙偲剛剛運功將毒性壓制下去就張口吐出了一口血。一開始他吐的血還帶著紅色,而現在已經幾近全黑。
「父王!」站在趙偲身旁的趙凝萱驚叫了一聲,她趕緊從桌子旁邊拿起一條白布給趙偲擦了擦嘴角的黑血。趙偲回頭看了趙凝萱一眼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凝萱擔心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有些惱怒地說道:「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我都已經讓你去查過了,你中了一線穿心針的毒是嗎?父王,我立刻帶人殺到江南去找那死老頭子把解藥交出來。」
「不用去了,沒用的。」趙偲搖頭道:「一線穿心針是三百年前兵家找當時的煉器高手歐冶子煉製的,只有四十九支裡面的毒根本沒有解藥,至今中毒的人都逃不過最後化為血水的下場。」
「那怎麼辦?」趙凝萱眼眶一紅,終於是急哭了。她忍不住抽泣道:「父王,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兒臣也絕不苟活。」
「凝萱,這是父王的命,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逃不過去,沒辦法的。」趙偲搖頭道。
趙凝萱想了想後正色道:「父王,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他一定能解你中的這毒。」
趙偲看著梨花帶雨的趙凝萱,看了良久後趙偲搖搖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沒用的。我們與他結怨太深,即便你去求他他也未必會答應前來救治我的。」
趙凝萱一下站起身來,她神色堅定地說道:「父王放心,就算是死,我也會求他來救治父王你的。我知道我們欠了他太多,如果他喜歡,我死在他面前也無妨。」
「凝萱!不准瞎說話。」趙偲沉聲喝道:「父王做這麼多無外乎就是想要讓你成為像武則天那樣的一代女皇帝,你如果死了那父王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趙凝萱看了趙偲一眼,她沉默了好久之後才說道:「父王,小的時候我說我像學武則天做個女皇帝,你為了我這句話一直蟄伏努力裝瘋賣傻這麼多年。但是其實父王你不知道,長大以後我有的時候我也期盼過像一般的小女人那樣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看著他指點江山陪著他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