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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墨家法家,執著救人 文 / 今晚又打老虎

    正午。陽光灑在潭水上映射出點點金光,梁薪從來未曾想過這麼一片無名的樹林深處竟然有著這樣一個水潭。水潭旁邊還有一棟茅草屋,看那模樣應該是剛剛搭建沒多久。

    梁薪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體內的濁氣吐出。他的內傷已經十分嚴重,絕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好的。梁薪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澹台善若突然開口問道:「準備去哪兒?」

    梁薪回頭看了澹台善若一眼,她剛剛從那茅草屋裡出來。這是梁薪第三次見到澹台善若,這個如同天山雪潭裡的雪水一般清澈脫俗,冷艷飄渺的女人。每看一眼梁薪都會感覺到一股驚心動魄的美,而這第三次相見,梁薪感覺一襲白衣的澹台善若似乎比前兩次更美了。

    「皇上還在樹林裡面,我必須去把他救回來。」

    「不用了。」澹台善若搖搖頭:「你口中的皇上已經被抓走了,就憑你一個人是不可能從那麼多人裡救人出來的。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先把傷養好,然後再召集你那些朋友一起去救你的皇上。」

    「我的皇上?」梁薪微微一愣,他看著澹台善若道:「你似乎並不認可皇上。」

    澹台善若走到水潭旁邊坐下,她脫掉自己的鞋,將雙腳泡在水潭之中。澹台善若扭頭看著梁薪道:「我認可皇上,但剛才被遼金士兵抓走的那一位已經不是皇上了,不是嗎?」

    梁薪微微一怔,然後梁薪笑了笑:「你似乎一直在跟著我們,不要跟我說你和我相遇是碰巧,我不相信這世間的任何巧合。包括你身後的這一棟茅草屋,我也不相信。」

    澹台善若也跟著笑了一笑。在梁薪的記憶力,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見澹台善若笑。這一笑真真就猶如天山雪蓮開花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如飲盡了一井清泉蕩滌了整個內心的污濁一般。

    澹台善若說道:「這棟茅草屋是我師父建的,不過他老人家已經離開這裡去其他的地方遊歷去了。我是一直跟著你們,這一點我沒想否認過。」

    「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你們無塵一脈跟朝堂也有關係?」

    「也有關係?」澹台善若將梁薪口中的那個「也」字咬的很重,她饒有興趣地說道:「看來你已經感覺到五欲魔宗其實跟朝堂是有關係的。師父說你是橫空出世之才,如今看來果然不錯。也難道破虛道長會選你做最後一個入室弟子。」

    「如果你願意跟我說點什麼我很樂意聽,但是如果你準備一直都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虛無縹緲的話,那算了,哥還有事,就不陪妹子你了。」

    梁薪擺擺手就準備離開。他其實已經從澹台善若的話語中聽出很多弦外之音,但是他必須壓制著內心的好奇,以免自己在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越陷越深。

    「聽過儒家、法家、墨家嗎?」

    梁薪一下停住腳步,他回頭看向澹台善若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神很明顯地示意著澹台善若,意思是讓她繼續說下去。澹台善若也沒有繼續賣關子,她開口說道:「西漢元光元年,董仲舒向漢武帝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自那時候起,儒家聲勢大盛,法家、墨家日漸式微。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法家和墨家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重新復興,而復興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得到君王的支持就可以復興。」

    梁薪瞇了瞇眼睛,他看著澹台善若道:「那你是墨家的人?」

    澹台善若微微一笑,她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個極聰明的人。我確實是墨家的人沒錯,墨家講究非攻兼愛,希望君王能尚賢尚同。但是很明顯徽宗並非是這樣的皇帝,倒是現在新登基的欽宗得到了我們的一致認可。他登基之處便重用了林沖和你,然後又封了童貫為王。無論是林沖或者是你,亦或者是童貫。你們三人的出身並不顯赫,但他依舊重用,這就證明了欽宗皇帝是是個『尚賢』之人。」

    尚賢,指的就是不分貴賤唯才是舉。梁薪想不到趙桓這麼一番無意之舉倒引起了墨家的注意,並且還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澹台善若願意出手救梁薪卻沒有出手救趙佶,恐怕這也是她的故意之舉。

    梁薪想了想後問:「不用說,那麼五欲魔宗肯定就是法家咯。」

    澹台善若微微頷首:「法家認為『獨視者謂明,獨聽者謂聰。能獨斷者,故可以為天下主。』而他們也恰恰找到了一個這樣的人,所以他們會不擇一切手段將他推上帝位。」

    聽到這裡梁薪忍不住笑了笑,他的笑聲和笑容之中絲毫沒有掩飾他的不屑與嘲諷。似乎在梁薪看來剛才澹台善若所說的那一切都十分的可笑。

    澹台善若微蹙雙眉,她淡淡地問道:「怎麼你覺得剛才我說的很可笑嗎?」

    「哼哼。」梁薪輕哼兩聲再度笑了笑,他搖著頭道:「要怎麼說你們這群人呢,好歹你們也是傳承了一千好幾百年的派系,用時髦一點的話說你們叫著大知識分子。作為像你們這種有學問有傳承的人,一天吃飽飯沒事幹就只知道挑弄是非。你們支持什麼樣的皇帝你們問過老百姓了嗎?老百姓不會管你是墨家還是法家,他們只在於自己的小家。

    只要自己的小家安然無恙平平安安衣食無憂,那麼他們就認為這是一個太平盛世。管你墨家法家儒家都與他們無關。

    可是你們呢,現在外有強敵環繞,以致百姓民不聊生。堂堂一國之君都已經被人家給抓走了,你們還在想這是一件好事,這樣就給了你們物色新君培養新君的機會。這在我看來就好像你家老爹已經被強盜抓走了,你們不僅不去救你家老爹,反而生怕強盜把他放回來。

    在你家老爹被抓走之後,你們就有機會從他的幾個兒子裡面挑一個人出來好好培養,以便他當家作主了能夠讓你們也跟著風光一把。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澹台善若一時被梁薪的這一套粗顯的理論駁斥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澹台善若這才說道:「你剛才也說了,百姓希望的是安居樂業衣食無憂。我墨家講究非攻、兼愛、非命、非樂、節用。如果以我墨家學說教化天下,天下自然能夠得以昌盛。」

    澹台善若所說的「非攻、兼愛、非命、非樂、節用」的確是墨家倡導的幾個精神。非攻即指反對戰爭,兼愛則是希望大家能博愛天下,愛身邊的人像愛自己的父母妻兒一樣。非命就是希望大家不要相信命運,要靠自己的努力獲得成功。非樂則指不要沉迷奢靡逸樂,應當廢除這等對國家無生產力的行為,節用是指通過節約來擴大生產。

    這些理論說起來是好的,但是實際推行卻又是難比登天。說直白一點就是這樣的想法太過於理想化,完全不切合實際。

    梁薪想了想後問道:「既然你們墨家的人看中了欽宗皇帝,那法家的人支持的是誰?」

    澹台善若搖搖頭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只是有幾個懷疑的人選而已。法家這一代的人做事實在有些太不擇手段,不僅僅是我們墨家,就連儒釋道三教也對他們很不滿意。」

    「好了,感謝你跟我說這些。無論你們怎麼想,我只知道我是大宋的子民。身為大宋子民,皇帝被人擄走在我心裡就是奇恥大辱。我必須將皇上救回來,就好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家裡的父母被人擄走了,兒孫把他救回來是理所應該,沒有什麼道理大義可言。」

    說完梁薪轉身離開,走出幾步之後梁薪身後才傳來澹台善若的叫聲:「你的那些朋友如今正在齊州城外的鹹平縣內,遼金大軍已經啟程往德州進發。如果你們想救人,我想大概得趕在他們之前先去黃河準備,不讓他們渡過黃河。」

    梁薪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澹台善若一眼,他笑了笑道:「謝謝。其實我有一句忠告想要說過你聽。」

    澹台善若微微一愣,梁薪說道:「想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整天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清高脫俗的模樣其實並不好。女人嘛,終於是要臣服於一個男人的。什麼天下大事墨家法家之類的,趁著年輕玩兩年可以,但是玩膩了記得還是要嫁人生孩子。如果到時候你想嫁人又找不著對象,我提醒你一句,請聯繫我。」

    說完,梁薪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澹台善若好不容易才理解梁薪的話,她先是臉色微紅,繼而有些微怒,但最後她卻輕輕地笑了笑。

    梁薪走出小樹林後嘗試性長嘯一聲,沒一會兒就聽見一聲馬匹的嘶叫。一匹火紅的駿馬奔跑過來,梁薪微微一喜,興奮地叫了一聲:「紅纓!」

    梁薪翻身上馬,然後摸了摸紅纓的馬鬃道:「走,紅纓,我們先去鹹平縣。」

    ps:書評區最近很不活躍,其實願意跟老虎聊天的朋友可以在書評區留言,老虎有空就會回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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