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客棧之中,梁薪手中拿著從雲飛煙房間裡弄來的論語仔細地觀看著。從昨天到現在,梁薪想了各種方法想要搞清楚這本論語和暗賬賬本有什麼關聯。例如用水泡,逐個字的比對,以及用稱稱重量看看有沒有夾層之類的東西。
最終,梁薪確定下來。這本論語……就他-媽是一本普通的論語。
梁薪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自言自語道:「厲害呀,這個雲飛煙心智不低啊。我居然都被她給利用了。」
「嗯?四弟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怎麼就被雲飛煙那小娘皮給利用了?」坐在一旁調理內息的印江林睜開眼睛問道。
梁薪將手中的論語往後一拋扔到地上,說道:「這本論語根本就是一本普通的論語,她之所以將它藏的如此嚴實就是想讓窺探暗賬賬本的人以為這本書跟暗賬賬本有莫大的關係,或者乾脆就認為這本書就是暗賬賬本。
如今我們將這本書拿走,其他想要拿到暗賬賬本的人自然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而雲飛煙也就有機會脫身而出了。而事實上,那暗賬賬本還不知道被雲飛煙藏在哪兒呢。」
「嗯。她這樣一來可以保全自己,二來可以將注意力轉移,三來還能讓我們和其他勢力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果然手段高明。」梁瑞點點頭道。
「既然現在我們已經確定這是雲飛煙的一個計謀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印江林問。
梁薪沉默了一下後吐出兩個字:「救人!」
杭州縣衙大牢之中,雲飛煙又被蔡絛叫道了刑房裡,另外童文也在。見到雲飛煙後,蔡絛問道:「我們已經徹查過了,你們雲府上下所有人裡一共有三個人暫時不知蹤影。這三個人分別叫木三刀、林江映、梁子龍。你知不知道這三個人?」
雲飛煙仔細想了想後搖搖頭:「第一個木三刀我知道,我這兩天我們雲府剛剛招入進來的下人,另外兩個人我沒聽說過。」
「剛剛進入雲府的下人?」蔡絛略一沉吟,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像展示給雲飛煙看「你剛才所說的木三刀是不是就是此人?」
雲飛煙仔細看了看後點點頭道:「就是他。」
蔡絛輕笑一聲,將畫像慢慢捲起來說道:「你們雲府倒是挺有福氣啊。聞名天下的忠義侯梁薪居然跑到你們雲府坐下人,如果沒猜錯那林江映應該就是忠義侯的結義二哥印江林,至於那梁子龍嘛,應當就是忠義侯的結義三哥了。」
「忠義侯?」不得不說初聽見這個消息雲飛煙還當真是嚇了一跳。蔡絛搖搖頭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訴你真相。我其實就是太師府的二少爺蔡絛,在我身邊這位就是童貫童大人的養子童文。我們兩家對朱勉也算得上是恩深情重了。如今皇上命忠義侯梁薪徹查蘇杭應奉局,少不了我們兩家也會受到一點牽連。
如今只有我們兩家有可能保朱勉不死,所以你如果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乖乖地跟我們合作,找到梁薪拿回暗賬賬本才是。」
聽到蔡絛自報身份過後雲飛煙更是震驚不已,她看了蔡絛和童文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絲戒備和一絲絲掙扎。她在考慮自己要不要相信蔡絛的話,她跟著朱勉的時間不短,也知道蔡京、童貫對於朱勉的意義是什麼。說白了,朱勉能夠在蘇杭應奉局裡呼風喚雨全靠的就是這兩個人在背後撐腰。
雲飛煙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對蔡絛說出實情時,一個聲音傳過來:「哎呀。這杭州的美景都看得差不多,今天突然來了興致要到這杭州縣衙的大牢來遊玩觀賞一下,沒想到在這兒也挺熱鬧啊。」
到監獄裡遊玩觀賞?這是要多麼變態的人才會有如此變態的愛好啊?
不過聽到這個聲音,蔡絛的臉色一下凝固了。梁薪帶著印江林、梁瑞、林沖以及十幾名西廠鐵騎走過來。就在剛才,林沖所帶領的兩千西廠鐵騎已經將整個縣衙大牢給牢牢控制住。梁薪這舉動很明顯,這是要來硬的了。
看見蔡絛,梁薪一臉「意外的驚喜」:「喲!蔡大人,沒想到在這杭州縣衙大牢也能見到你啊。難道你跟本侯有同樣的愛好,喜歡到監牢裡要遊玩?」
蔡絛臉色有些尷尬,畢竟他是京官,沒有聖旨就隨意離開汴京是犯忌諱的。不過蔡絛畢竟是蔡絛,當即笑了一下說道:「梁侯爺說笑了,下官聽聞杭州縣衙大牢設計完善沒有任何可供犯人逃跑的死角,所以下官特地前來觀摩學習的。」
「哦。」梁薪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啊。那蔡大人觀摩完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要不本侯再帶蔡大人你逛兩圈?」
「哦不用了,侯爺真是客氣。下官已經觀摩完了,如今正準備回去將心中所悟記錄下來,以免遺忘。」蔡絛說道。
梁薪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本侯就不再打擾蔡大人了,蔡大人慢走。恕不遠送。」
蔡絛最後皮笑肉不笑地說了聲:「侯爺客氣。」然後拉著童文便走。童文也是一個頗能隱忍之人,臨走前還對著梁薪行了一禮。只是他認真地看了梁薪一眼,心中想要將此人的面貌記憶清楚,他日再碰見如果有機會那就是你死我活。
等到蔡絛離開。梁薪轉過頭來看向雲飛煙。雲飛煙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昨天眼前這人還是她雲府一個不起眼的家丁,沒想到今天就變成了一個可以決定她生死命運的人。想到這裡,雲飛煙頓時覺得被他摸過胸,一絲不掛的被他抱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梁薪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然後對著雲飛煙行了一禮道:「大小姐!」
雲飛煙哼聲一笑,搖搖頭道:「侯爺您真是太客氣了,在您的面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民女而已,又怎麼擔當的起侯爺大小姐的稱呼呢?」
「哪裡哪裡?」梁薪笑著說道:「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主僕千日情。』好歹我和大小姐也曾經是主僕一場,這份情分本侯不會忘記的。」
「多謝侯爺,既然侯爺是戀舊之人,那小女子懇求侯爺能放了我們雲家的人,畢竟雲家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奉公守法,並沒有任何過錯,不應該遭此牢獄之災。」雲飛煙說道。面對著梁薪,雲飛湮沒有像面對蔡絛時故意表現的那麼惶恐和弱智。相反,她此刻才開始表現出她真正精明的一面。
梁薪笑了笑道:「大小姐別誤會,抓雲家人到這監牢裡來的人並不是本侯。不過當然,大小姐既然要求讓本侯幫忙放了雲家的人,本侯即便是拚死也會為大小姐辦到。只是大小姐,本侯還有幾個問題想向大小姐討教。」
「侯爺但說無妨,不過小女子才疏學淺,恐怕不一定能回答得了侯爺的問題。」雲飛煙道。
梁薪搖搖頭:「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大小姐能夠回答了。」說完梁薪從懷中取出他從雲飛煙房內拿到的那本論語道:「這本書我仔細看過了,就是一本普通的論語。我想請問大小姐,真正的暗賬賬本究竟在哪兒?」
「暗賬賬本?」雲飛煙一臉迷茫地看著梁薪,搖搖頭道:「侯爺,小女子不知道有什麼暗賬賬本啊?我們雲家的賬本都在賬房胡先生那裡,如果侯爺想看可以去找胡先生拿嘛。」
梁薪笑了笑,眼神淡淡地看著雲飛煙。慢慢的,梁薪臉色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冷酷到看人一眼就讓人心生寒意的眼神。
梁薪走到雲飛煙跟前輕聲說道:「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山東叛亂、西廠鐵騎入金,我殺的人都不在少數。如果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把我當傻瓜的話,那我可能就不願意跟你說話了,等待著你的將是專門用來斬頭的鬼頭刀。」
說完梁薪想了想後又補充了一句:「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們西廠一共有七十二門酷刑,朱勉就是因為熬不過酷刑才告訴我暗賬賬本在你手裡的,如果你也想嘗嘗我們西廠的酷刑,那麼我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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