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十萬貫錢引,每一張都是大通錢莊印發的,真假一看便知。為了保險,戶部司使嚴寬還專門再次檢驗了一下,當然檢查的結果是九十萬貫錢引絕無作假。
趙佶心花怒放,拍著梁薪的肩膀道:「好!這事你做的很好,朕要好好賞賜你。」趙佶略一沉吟後點點頭道:「梁薪你有勇有謀忠心愛國,朕就封你一個忠義侯!」
梁薪也沒推辭客氣,當即跪地行禮道:「謝皇上恩典。」
梁薪被封做忠義侯,在場的五位大臣全都微感驚訝。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皇上對梁薪是很寵愛的,因為在北宋年間非王公貴族開國功勳是很少封侯的。一個太監封侯?這在大宋歷朝歷代都從未有過。當然。別看這侯爵聽著好聽,但是實際上是沒什麼實權的,就只是一個封號而已。
領完皇上的賞賜,梁薪在此次籌集賑災款的事件中算得上是大獲全勝了。但是梁薪可沒想過就這樣放過高俅,他回頭一看高俅淡淡笑道:「高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您告知一二。」
「有什麼你就問。」高俅沒什麼好臉色,甕聲甕氣地說道。
梁薪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昨夜我的支票原本有西廠鐵騎保護,但卻意外被百餘人圍攻搶奪。那一百餘人訓練有素武藝高強,不知這些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聽完梁薪的話,趙佶眉頭輕輕地皺了皺。鹽、鐵、戶三司的司使立刻默契地躲開了一點,他們自然能聽出,梁薪這是要向高俅開火了呀。
高俅眼角抽了抽,強自說道:「汴京這麼大,歹徒匪人何其多。我怎麼知道那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梁大人一定很少在江湖走動,這江湖之中武藝高強的人可不少啊。」
梁薪點點頭,他沒想過就這麼一個問題就能把高俅問死。不過他繼續窮追猛打:「那在下再問問高大人,昨晚我支票被搶過後我立刻下了封口令。知道此事的西廠鐵騎被我派專人看管沒讓出去過。高大人又是從何得知我支票遺失之事的?」
「這……」高俅有些驚恐地看向梁薪,額頭瞬間冒出冷汗。趙佶目光有些冷郁地看向高俅沉聲問:「高俅。回答忠義侯的問題,你是如何知曉的?」
「咳咳。」一旁的蔡京咳嗽兩聲,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高俅像是卸下千斤重擔一樣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蔡京,臉色掛著求救的神色。
蔡京雙目半睜半閉,所有人都看向他時他還停頓了兩秒鐘才開口說話:「皇上。忠義侯這次所舉辦的慈善拍賣會動靜鬧得可不小,當日微臣也曾派人去場外查看。畢竟微臣也是大宋的臣子,縱使不如忠義侯智謀深遠,但一顆牽掛國事的心倒還是有的。如果微臣沒猜錯的話,當日高太尉肯定也派人去查看了的?搶奪支票之事,肯定也就是高太尉手下人碰巧看到的。」
蔡京這麼幾句話以己推人讓人不得不相信有這樣的可能。高俅如釋重負一般點頭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說來慚愧,微臣派人去查看忠義侯舉辦那拍賣會除了是擔憂賑災款是否能落實之外,同時也是想知道自己與忠義侯的賭約是否已經輸了。」
「國事當前還只關注自己個人的得失,高俅,你得好好跟著蔡太師學習一下了。」趙佶口中雖然在訓斥高俅,但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梁薪淡淡地看了蔡京一眼,心道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但是他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至少他得讓高俅知道,他梁薪不是好惹的。
梁薪從懷中取出一塊黑布,布上面繡著步軍司三個字。梁薪淡淡笑道:「昨日我西廠鐵騎雖糟百餘人圍攻,但我西廠鐵騎中有一人仍舊拚死從一名敵人身上扯下這塊黑布。麻煩高太尉解釋一下,您乃殿帥太尉,統管殿帥司、馬軍司、步軍司三司。何故昨日前來搶奪的支票的人身上會穿著步軍司的衣服?」
「什麼?」高俅意外地看著梁薪搖搖頭道:「不可能!」
梁薪直接將那塊黑布扔給高俅道:「不可能?那麻煩高太尉看清楚,這塊黑布是不是你們步軍司的?」
高俅接著黑布如同接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拿在手裡更不是。
「咳咳。」蔡京又咳嗽了。梁薪微微瞇眼看向蔡京,他算是看清楚了,蔡京這老不死的未來肯定會是他的一大勁敵。
聽見蔡京的咳嗽聲高俅頓時猶如吃下了兩粒定心丸一般。蔡京目光低垂看著地面,既不看梁薪也不看高俅:「其實這塊黑布很好解釋。第一種可能,有人知道高太尉和忠義侯打賭,所以冒充步軍司的人前去嫁禍高太尉。畢竟高太尉還不至於傻到派人劫物還穿步軍司軍服的地步?」
「對對對,就是這樣。我……」高俅一緊張,險些就說出「我派人去劫東西的時候特意換了衣服的。」
蔡京頭微微一偏看了高俅一眼。高俅知道自己險些壞事立即收聲,蔡京接著說道:「第二種可能。也許是步軍司的人知道高太尉和忠義侯的賭約。似高太尉如此愛護下屬的人,不排除他的下屬怕高太尉打賭會輸所以故意去橫加阻攔。總之可能性有很多,不能因為一塊黑布就說高太尉跟此事有關。如此也太武斷了一些。」
梁薪微微一笑。蔡京的厲害他算是又見識了一次。一件證物拿出來,竟然被他幾句話打個乾坤大挪移就如若無物了。不過他也並未想過就靠那麼一塊黑布就把高俅怎麼樣,畢竟那塊黑布也只是梁薪自己找來誣陷高俅的。
凡事適可而止,梁薪此時也不打算繼續對著高俅窮追猛打了,不過收手之前他肯定還得再討一點利息。梁薪對著高俅拱拱手道:「高大人。如蔡太師那樣說那倒真是我武斷了。但是……我西廠鐵騎十幾人均身負重傷,其中有三人雙腿被打斷,還有五人肋骨斷了好幾根。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在現場發現了你步軍司的軍服,他們的傷您看您是否應該給上點傷藥費意思一下?」
「你……」高俅氣憤地指著梁薪,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梁薪早已被高俅的雙目凌遲處死。高俅自然不想給這個錢,哪怕不多他也不願意給。不過他注意到一旁的蔡京正微微頷首,意思讓他答應梁薪。
高俅幾次靠蔡京解圍,當下也不敢違背他的意願,於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道:「好!那你說要多少錢。」
梁薪笑了笑道:「不多。一共白銀兩萬兩。」
「兩萬兩?」高俅瞪大雙眼怒問道:「你怎麼不乾脆落草為寇攔路搶-劫呢?七個人受傷而已,又怎麼可能需要兩萬里銀子的湯藥費?」
「哼!就這兩萬兩我還給你打了折了呢。」梁薪掰著手指頭說道:「第一。我的西廠鐵騎個個都是從禁衛軍裡挑選出來的精英,這次他們受傷以後肯定就不能再當兵了。這職業生涯終生買斷費你是不是應該給?
第二。他們那傷勢極為嚴重,骨頭斷裂的地方已經成粉碎狀。這樣的傷勢,沒有天山黑玉斷續膏,我想肯定是無法醫治的好的。那天山黑玉斷續膏貴比黃金,個人的用量……我想怎麼著也得七千兩。
第三。我那幾位鐵騎每個都是家裡的頂樑柱,遭逢如此巨變他們家中的妻妾子女如何生活?這些費用我們是不是應該替他們考慮在裡面?
第四……高大人,你確定還要我說下去嗎?」
高俅看著梁薪,他此刻終於明白什麼叫無恥了。而站在一旁的趙佶、蔡京等人也總算見識了梁薪的無恥。
不過蔡京還是依然頷首讓高俅答應梁薪的要求。高俅可能不明白為什麼蔡京要他答應梁薪的要求。他都沒看懂,趙佶一直沒有發話制止梁薪找高俅要銀子,也就證明了趙佶在默許梁薪向高俅發難。人家後台有皇帝撐腰,你還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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