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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安葬好了?」
索多里爾河東部的皇冠哨塔下,泰蘭望著從破敗的哨塔後面繞出來的希洛德,低聲問道。
「嗯,」希洛德點了點頭,「還好這個破敗的哨塔裡還有著足夠的木材,否則的話,我連一個棺材都做不出來。」
「這個哨塔也是在三次戰爭後才開始建立的,」看了看幾乎只能說是半成品的石材基底,泰蘭道,「只可惜王**剛剛準備在這裡重新建立一個基地,亡靈就當先佔領了這裡,將那些駐守在此的王**殺了個乾淨。」
「若不是想要借助哨塔這還在運行的聖光結界法術來保護艾爾莎的屍體,我也不會選擇這裡,」希洛德道,「現在這件事情辦完了,我們這就動身。」
「好,」泰蘭嚴肅地點了點頭,「我們這就去壁爐谷。」
說完,兩個人就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裡,對於並不知道納克薩瑪斯已經撤離的他們來說,此時此刻每分每秒都是十分珍貴,不容浪費的。也正因為如此,對於身後的哨塔那聖光結界法術忽然間失效的事情,早已經遠離了這裡的他們自然也是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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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弗丁的事情,」騎在全力奔馳的軍馬之上,達裡安向並騎而行的斯卡特問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也許算不上是什麼線索,」斯卡特道,「根據銀色黎明最近的行動所得到的消息,就在索多里爾河的上游,似乎有什麼人在居住著。」
「的確算不上什麼線索,」達裡安苦笑著搖了搖頭,「而是直接就說明了老弗丁的住所才對。」
「顯然老弗丁並不是想要刻意避開那些尋找他的人,」斯卡特道,「但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出現,顯然這位老先生對於我們的事業也沒有多大的熱心。」
「這怎麼可能!」達裡安先是驚呼一聲,而後回頭看了看背在自己身後的灰燼使者,口風一轉,「好,這也並不是全無可能。」
「老弗丁的心情我大概也能理解一些,」斯卡特笑了笑道,「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都還小,不過即使是從周圍人的轉述與相關的記錄來看,老弗丁本人對於我們口中的背叛,是沒有什麼認同感的。」
「老弗丁一定是一個好人,」達裡安用強調的語氣道,「只不過關於這件事情上他一定有著自己的想法。」
「任何的想法在大義面前都是很蒼白無力的,」斯卡特道,「尤其在當時聯盟和部落才剛剛結束了一場死鬥……不過既然老弗丁能夠在這片瘟疫橫行的土地上生存這麼長時間,顯然聖光的看法與我們絕大多數人並不相同。」
「老弗丁的聖光的確被烏瑟爾大師所剝奪,」達裡安道,「然而現在老弗丁又重新掌握了聖光,為什麼作為無上的意志,他會對於同樣一件事情做出兩種完全相反的判斷呢?」
「或許聖光的本質比我們想像的要平凡也說不定,」幾個月前的夢境在斯卡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怎麼和老弗丁進行交流才對。」
「的確如此,」達裡安指著前方的小屋道,「那裡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地方?」
「想來是這樣了,」斯卡特一勒馬韁,停在了距離小屋數十步之外的地方,「好了,小姐們,先生們,讓我們下馬,以表示對於這位老前輩最起碼的禮貌。」
「如果你們在很遠的地方就這麼做,」蒼老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自小屋當中響起,「我也許會更高興。」
話音未落,就聽吱呀一聲響,小屋的破柴門已經被推開來,從其中走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和達索漢差不多歲數,但是明顯更加穩健一些的老人。雖然僅僅是穿著一個破爛的袍子,手拿的也是一個普通的木匠錘子,不過手拿著武器的老人僅僅是站在了那裡,就給人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讓人無法以他的年齡來判斷他本人的實力。
「很高興和您見面,弗丁先生,」為了表示鄭重,斯卡特直接以對方的姓氏相稱呼,「我今天來這裡,是想要……」
「我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趣,」老弗丁看了看眼前的三個年輕人,直接轉頭就要往屋裡走,「這裡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所以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嘿,等一下,老弗丁,」見到斯卡特吃釘子,第二梯隊的達裡安拿著一個顏色鮮艷的蘋果走過去,「我這裡有新鮮的水果和美味的烤豬肉,你不想來點嘗嘗麼?」
「……雖然現在在這裡的確很少能夠找到新鮮的食物,」老弗丁看了看綁在馬匹上的那隻小野豬,「不過我的忠誠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被收買的。」
說著,老弗丁轉身走進了屋子,不過他並沒有順手關門,顯然是同意了三人進去。
見到老人家的行動,斯卡特和達裡安對視一眼,聳了聳肩,而後同時回身向想出這個主意的艾琳豎起了大拇指,這才一起扛著水果和豬肉走進了老人的小屋。
「好了,」在眾人一同將那野豬收拾起來,架在火上開始烤之後,老弗丁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大買啤酒,給來客一人倒了一杯,而後坐在最裡面的位置上道,「說,你們來這裡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我們是來尋求您的幫助的,」在斯卡特的示意下,達裡安道,「事實上,這件事情和我的父親有些關係。」
「莫格萊尼?」弗丁先是疑惑,而後他看到了背在達裡安身後的灰燼使者,「我才看到……來,孩子,讓我看看那把劍。」
「好的!」
達裡安略顯興奮地將灰燼使者雙手交給了老弗丁,一遍把之前的經歷和老弗丁簡略地說了一下。而老弗丁雖然看起來似乎對於達裡安的闡述並不怎麼在意,不過他也還是伸出雙手來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而後就著火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這把武器來。
「很顯然,他被腐蝕了,」經過一段時間的審視,直到來自於豬肉的油脂開始向著火焰中滴落的時候,老弗丁才長歎一聲,將這把劍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亞歷山大的靈魂真的也在這把劍裡的話,那我只能說,我也沒辦法。」
「可是……」
「啊,沒事,這麼草草地檢查肯定不能讓我們有什麼收穫,」斯卡特攔住了想要說些什麼的達裡安,「在此之前,還是讓我們先享用一下美味的烤野豬,怎麼樣?」
瞅了瞅斯卡特的笑臉,老弗丁雖然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著切下了一大塊豬肉,而後拿著鹽巴碾碎了撒上去,開始大快朵頤起來。而被斯卡特這麼一攔,達裡安也沒了反駁的興致,於是也不過就是轉眼的功夫,一場沉默的正餐開始了。
「說起來,老弗丁,」似乎是耐不住這種寂寞,在吃了幾塊肉之後,斯卡特忽然開口問道,「不給我們講講當年的事情嗎?」
「直接詢問一個罪人的犯罪過程,可不是什麼禮貌的事情,」老弗丁看了斯卡特一眼,而後緩緩的道,「不過,這些事情和你們說說也沒什麼。」
而後,就著烤豬肉和啤酒,老弗丁就這樣緩緩地將當年的事情從頭到尾的向著三個年輕人講述了出來。包括與伊崔格的相遇,打鬥,成為知己,伊崔格被捕,弗丁被審判,再到最後和薩爾一起衝進法場救人,最終重獲聖光眷顧的事情都被這個老人一一說出,毫無隱瞞。而無疑的,他的態也表明著,他從來不曾為了這件事情後悔,並且如同當時一般,為此而感到驕傲。
「所以,看起來你十分疑惑啊,達裡安小子,」看著因為自己的講述而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的達裡安,弗丁道,「有什麼疑問麼?看在烤肉的份上,我倒是無所謂為你進行一些解答。」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聖光會重新眷顧於您……」達裡安道,「啊,抱歉,我並不是想要指責您的意思,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達裡安小子,」也許是被人罵叛徒的次數太多了,弗丁反而不怎麼介意這小小的冒犯,「既然聖光之前已經因為我幫助伊崔格的事情而拋棄了對我的眷顧,為什麼在那之後,聖光又重新降臨在了我的身上呢?」
「……是的,我疑惑的就是這個。」
「要說起這個,達裡安小子,」出乎意料的,老弗丁並沒有如之前一樣直接來解釋達裡安的疑惑,而是轉移了自己的話題,「你有沒有思考過,聖光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將他的眷顧降臨在一個凡人的身上?」
「這……」達裡安遲疑了一下,「抱歉,我從來沒有想過。」
「呵呵呵,」聽到達裡安的回答,老弗丁笑著搖了搖頭,「你能不用長輩的教導來作為回答,就證明你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了。而理所當然地,就在我的聖光法術能夠治癒伊崔格的時候,我也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並且用了很多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而最終,根據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與最近的一些見聞來看,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聖光的眷顧,是無所謂個人的臧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