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能保證在這樣的溫熱下,太初會平安無事,一切像歸於了原初的狀態,熔池在吞噬了包裹著太初的堅冰後,只激起一陣霧氣,然後,就再無任何變化,倒似吃飽了的怪獸,正舒服無比的做了休憩;
然則,事有湊巧,就在孟姜女和太初進到熔池裡,不知下落後,一路因追尋太初蹤跡不著,而巧然來到龍牙村的雲夢痕,正趕上這裡一神秘組織舉行的每年一的淘寶大會;
五月九日午後時分,這已經是離太初進到『神府秘宮』後的第五日了,今年的淘寶大會與以往有些不一樣;
往年,周邊十多個村落都會事先收到齊聚『龍牙村』售寶的通知,然後,各家各戶到了時辰,就會像趕集似的把自家積攢到的古文物擺攤式地,在『龍牙村』的主街道上排成兩列長龍,以待來往各地,甚至國外偷渡來的的淘寶者鑒賞、選購,而最好的物品最後全會被一個商會收走;
只是,這樣的『非法集會』,只延續最多一夜,說準確點只有多半個夜晚,五月九日的零點時分開始,到五月九日早晨點前結束;
不過,今年卻突然改了地點,還特意在落日前,搭建了一個拍賣式的高台,高台處於另一村落的街心,檯面頗為寬大,鋪有紅色鋪墊,台前佈置著一個平常書桌高的大長桌,上鋪一藍色絨面桌布,桌面置有擴音設備,和一些拍賣場用的道具;別看只是臨時所用,卻也周全,只這般能耐,就可想知其定然大有來頭。
靠向台後,除了通往台下的唯一一條通道外,兩旁還置有三十多張座椅,可能是用來供一些有身份的人坐觀而用的。
而同高台緊鄰的後面,還有一個暫時封了門戶的帆布屋舍,不知將用作何途。
正對台前,是極為寬闊的一處廣場,此時,早已經是夜幕深深時刻,村中除了偶爾幾聲夜鶯的低鳴外,幾不再聞任何聲息.
時近午夜,就在離『神府秘宮』所在的』女媧峰』山腳下,一處叫做『仙女坪』的小村落裡,本來漆黑一片的大街小巷,像大開了鬼門關似的,突然間,嘈雜鼎沸起來,處處燈影,街巷人流傳動,除了西面的女媧峰依舊倒在昏睡中,其餘三處方向,皆跳動起一串串閃爍的銀龍.
而處於拍賣台的廣場上,更顯得人聲鼎沸,擁擠中,都在爭搶靠近檯子的外置。
此時,檯面上早坐滿了各式各樣的商販,尤以港商和外商居多,本土人士卻是少見,這與以往情形實在相左;
只是,台下人卻並不管這些,他們雖為此次『淘寶會』之不一般而奇怪,卻並不憂疑,眼睛裡除卻那種世世代代的祖輩人遺傳下來的樸實外,更多的是摻雜了現代社會『要錢不要命』的**成分。
……
說也奇怪,孤身而來的雲夢痕,在未找到她追尋了將近五日的太初後,頗感訝異自己很少出錯的追蹤術,這次,竟然會在龍牙村斷去信號;
眼看天色將暗,不得已,他只能暫時找寄居之處,卻正巧撞到太初在這裡最先碰到的那祖孫倆的家中。
祖孫二人,居所還算可以,一所頗大院落,四圍皆建有屋舍,院中更有果樹幾株,還置有小小菜畦一處,院子整潔乾淨,堂屋窗前正蔥蔥鬱郁擺著十多盆花草,屋裡也收拾地處處明淨無比。
在雲夢痕看來,除卻那些樹呀、花呀,菜呀的,這裡實非一個農村家庭該有的氛圍,直覺告訴她,這處主人有著不一般的背景。
當她講明來意,老太太很是熱心,馬上答應下來;並熱誠邀請她進屋做客,之後,不僅有熱飯裹饑,還弄了床新寢具,讓其安歇。
孫子,虎頭虎腦不大愛說話的樣子,不過,一臉的憨笑,倒是讓雲夢痕覺得他老實可靠,知道今日算是找對了宿所。
不過,兩祖孫像是有事要早睡的樣子,飯後,早早就鑽了被窩。同那老太一屋的雲夢痕,不習慣這樣早睡,那老太也似裝著心事,不能安枕的樣子,於是,二者就閒聊一些村前村後的趣事。
不知不覺講到各自,雲夢痕告訴老太太,自己本是北方晉南人,後來才移居南方,平時沒事愛出來轉轉名山大川什麼的,打發時間,對自己芥子納須彌界的身份,和入世引渡新人,一字不提;
而後得知,老太太原來也是城市中人,因家中唯一一對兒媳十五年前遭遇車禍事故身亡,傷心而老無所依之下,只得帶著當時未滿5歲的小孫子阿牛,來投靠自己的娘家人,雖然,錢財方面不愁什麼,可是日常生活的一些不得已的勞作,卻不能缺少幫手,有親人在身邊,這幾年才算挺過來。
老太太話說這些家事時,總提起幫了不少忙的自家侄子——龍牙村村委主任,言語中不僅有感激,還有份自得的喜悅。
尤其,說到此處居所本是侄子送給她祖孫倆的舊居,而自家侄子,不僅村中還有多處住所,連離這最近的玉龍鎮和金華市都有買房產,如此財力物力,實讓雲夢痕驚詫;
畢竟,在古代一個連九品芝麻官也夠不到的小村官,能擺出這樣的譜,讓她實在不得不去猜想他是怎樣掙錢的……
最後,二者相繼睡去,屋子裡一時變得靜多了,窗外黑沉沉的,像雲夢痕追究明確的心,還得不到一絲光明;
就在這樣的沉靜和微弱的呼吸中,時間過得也許太快了點,正覺剛剛進入夢鄉的雲夢痕,耳邊好似響過一長一短的擊打聲,接著,大門外再響起一串不輕不重的『夜梟』呱噪;
本不以為意的她,正要滑向更深的夢的海洋時,隔了一卷床鋪本沉睡的老太太,卻再次有了動靜;
雲夢痕多年的修法,讓她立時有了警惕,同時靈識像無所不在的攝像頭對身邊的一切展開了探察,而身體依舊做沉眠狀。
在這樣的探察中,她得知老太太在確定客人還在沉睡,就開始在黑暗中摸索著穿了衣,小心翼翼地挪身下到地上,再次向客人躺身處探聽了一會,才去慢慢打開門,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