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
太初記得這個人叫小豹子,要不是被他所賜,自己都不會落進這個死人窩裡來。
現在見他竟然為著友情,求自己幫他,原本只當他愣頭青一枚,沒想到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僅實在,還挺命長的,原本跟他最先進來的那幫人,可是只有他好端端的活著,也算奇跡了。
「這個!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沒辦法……」太初雖然很想幫他,可是,他自己也對此現象不瞭然,便沒法答應。
「求你了,你一定救一救他啊,我小豹子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面對一個熱血小伙,如此跪地求告,太初既沒法答應,又不得拒絕,想著先前那種人殺人,不顧情誼的惡性行為,這個小豹子實在是可愛的多。
太初想著想著,猛然頭腦一熱,一個大跨步行到了那倒地打滾的男子身前,對著小豹子說道:「好!我來試試,成與不成,就看他的運氣了……」
他一邊蹲身下去,一邊對小豹子吩咐道:「你來幫我把他壓住了,不要讓他亂動……」
「你會救人,母豬也會上樹了,這個人命懸一線,你連症狀都不明,怎麼救?」
原本被太初撞倒在地的軒轅小星,剛去除腦中的大暈其浪,想著要給太初好看時,卻正好見到小豹子要太初,幫忙救治他的好友之事。
忍不住走過來,對著太初就出言嘲弄起來,只是,他的話裡倒是有些很深的含義,然而,太初正焦急著想由往日的夢境中,求得一個救治人的方法,根本沒心思聽他說的。
「去去去,無聊你找個角落畫圈圈去,別打攪到我救人!」
軒轅小星卻不以為然道:「救人,我看你就等著救鬼,他們呢,死了找不著工作,你就領著他們當我飛神門的鬼嘍囉,也算是一件奇功,到時候本門主就免了你今天的衝撞之罪……」
太初救人關鍵當口,也不去再搭理軒轅小星,只管傾盡心思想辦法,此刻,他可是處在入夢強化中,許多東西都能觸類旁通,當心裡只想著眼前之人的痛苦情狀時;
忽然,太初真得溝通了某種靈力,這股靈力是他從來沒有觸及到的,好像來至靈魂的深處,又像一直就充滿於自己的身體裡,更令他感到無比的親切和歡悅,好像,這股靈力與他有種至關到生命的聯繫。
對於生命,人們僅僅簡單理解成自我的活著、存在著意識和具有延續性的行為;
然而,太初在接觸到這股靈力後,連思維領域都像擴大了很多倍,讓他看到了無數沒有思想過的事情,而對於生命的理解,正是最大的突破;
他第一個意識便感觸到,自己的生命的擴張,這種生命的含義很廣闊,包括生老病死,人情世故,七情六慾,自然法則,社會百態等等。
也就是說,他明白了一些關於生命的真實定義,生命不僅是活著這麼簡單,這是一般人所能理解到的小生命。
現在,他有種掌握到了大生命的感覺,而這種生命的本質就是,循環、關聯、拓展和締造。
雖然,這些他一時間還難以參透明悟,卻算是觸及到了它的領域,就像一隻出得井裡的青蛙,突然,領略到了生命更大的光彩……而這種感覺卻又似來至遙遠之外,又像原本就跟他是同體合一的。
其實,這一刻,太初算是無師自通了修真的**門,只是,他因為沒什麼經驗,所以,對於天人交感這種難求的際遇,還沒察覺出來。
許多人窮盡畢生心血,都突破不了的難關,卻被他這樣隨意啟開了,正應了古往今來最妙的一句話:「無心插柳柳成蔭!」
也許,那些苦心者以為這是運氣,卻忘了「天道本自然,萬法隨緣起」,這才是成無上大道的精髓所在,而不是憑著精讀眾多而龐雜的仙訣,就能真正成事的。
領悟才是突破的關鍵,無心無慾才是得道的根本,尋而不果,念而不得,強求則是遠離了法門淨土,抱持善緣,勿念勿貪,得之則輕鬆而隨意……
太初在這種救人心切,和不求任何回報的心態下,明悟了大道世界的真諦,那是因為他有一顆至善至美的心,才會成非凡之業。
那一刻,當靈力由他的深心之間出現後,太初甚至剎那間就明白了一些東西,這股靈力感覺不出形態,就像空氣無法看到,太初卻清楚地知道它就在身體裡,只是被他一直忽略了。
他甚至有種直覺,他身體中的靈力,其實是一個很龐大的能量庫,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開啟的鑰匙,更沒有找到寶庫之門。
現在,這個門已然顯現,而他正也拿到了一把可以啟開的鑰匙,當他啟開一線縫隙嗎,瞧向內裡時,一浪又一浪的如海之濤,正呈現出來,只是,太初覺得還無法適應它;
面臨這片廣闊的海域,他還只是遙觀的旅人,而不是熟悉它的水手;
太初像捲起褲管的幼兒,在這靈力滔天的海邊,嬉戲玩耍著,當他覺得海邊沒什麼危險時,便淘了海水似的靈力,隨心玩樂著。
他感覺自己有了不同往日的思域,甚至,身體的感覺都變得十分敏感起來,像是變了另一個人,變得強大、自信、堅韌了很多。
漸漸的,他熟悉了這種海水靈能,其實,正是現在自己所求的,這是一種能喚醒身體潛能的神妙之力,用來救治人,也許,會起到很不錯的效果。
太初來不及去深想這種靈力到底是什麼,便急急帶著靈力送到自己的雙掌上,這些他都是在自發的意識中,來完成的,好像,他原本就知道怎麼來使用這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能的;
太初就那樣閉著眼睛,如入定的神仙,而灌注了靈力的雙掌,慢慢由雜染了泥污的色調,變得清潔乾淨起來,越來越光華圓融,乳白色的光輝,柔和而濃郁,漸漸覆滿了他的雙掌,直到將其全部隱沒。
太初繼續閉著眼,卻把自己覆滿了神奇白霧的手掌,分別印在被小豹子壓著的病痛者身上,一手在額際,一手附肚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