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搖搖頭,再看下去,卻再也沒什麼發現,不由低喃道:「怪事,難道我眼花了?對了,那剛才的神諭……」
他猛然想起先前從那飛天神女眼神裡得到的一句神諭,想著姑且一試不就明白是真是假了。
於是,太初再將鏡面翻轉過來,這次竟又有不同發現,原本看似普通的明黃色光滑鏡面,此次竟有一種水霧似的氣體,附在了上面。
太初馬上意識到這真不是一塊普通的銅鏡,而是具有神妙威力的神物。為了證實他的猜想,太初高聲念道:「長眠亙古的鏡奴,我以新主的身份,望你再次甦醒,以為我用。」
軒轅小星正在上面為怎樣出去發愁,聽到太初如此突兀言辭,不由抬起頭向他瞧過來。入目就看到太初手上的鏡子竟然像長了翅膀般,飛出了他的手掌。
到了離他不遠的上空後,猛地大放光華,光華柔和而凝實,形似被放大了多倍的一輪滿月,裡面水濛濛,不真切地閃現著一個朦朧似幻的女子身影,雲影環繞,綵衣飛舞,身姿隱約,曼妙蹁躚,倒似嫦娥仙子月宮出浴更衣,誘發著人間無數男兒的悸動之心。
「什麼妖物?趕快現形,莫要迷惑人心!」
正當太初被此情此景吸引,看得心魂飄繞,醉醺醺,美滋滋時,軒轅小星不知發的什麼神經,突然一個飛空閃,就到了太初身邊,而且雙手各執一把他早見過的金筆槍,指著古鏡幻化出來的月華光影裡,大聲斥喊。
太初被他這一喊,回過心神,但見身邊的軒轅小星竟然有種怒髮衝冠之態,簡直跟拚命三郎沒什麼兩樣,不由大驚,心想:『沒招沒惹你,不會,又來真的?』但細一看他並不是衝著自己,而是對著古鏡處發怒,不知道是個什麼道理。
「喂,不會,哪有你說的妖物?」太初想不明所以,只好開口問他。
軒轅小星卻不理會太初,只對著那月華光影中,睜目怒視,口中連聲斥喊道:「不出來,也由不得你,還是乖乖出來受死的好!」話一落地,一雙金筆槍連續耍幾個花式,身形也做好了預戰準備,好像隨時就要衝上去發飆的樣子。
「千丈紅塵無歡夢,一寸丹心有怨思。如為君意復甦會,揮卻生離去死別。」
一陣天籟之音中,那月華光影裡,由淡而實,浮現出一個二九年華的美佳人。
簡直令洞室中的二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女之美貌,只可以一句話道來:「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何能與相見。」
太初一見此女,就有種親切感升起,二話不說就移前一步,對著含憂帶愁的女子道:「你是仙女姐姐嗎?剛才是你教我的那句神諭嗎?」
「你亂叫什麼?鬼迷了心嗎?」
他身邊的軒轅小星一聽這話,頓時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斥罵一句,猛地一把將太初扯回自個身後。不待太初說什麼,軒轅小星卻對著那鏡子裡出來的女子道:「大膽女妖,竟敢禍亂人心,實在可惡,看我饒你!」
他話一喊過,騰身挺槍就刺向還浮在空中的哀怨女子,雙槍毫不客氣,一支直取女子咽喉,一支刺向她的心脈處。
可見軒轅小星此番出手,非比尋常,女子若被攻擊中招,絕對是十死無生的結果。
「不要!」
太初看出苗頭不對,連忙追撲軒轅小星,可他凡人的身手,又哪裡比得上軒轅小星去得快捷,說時遲,那時快,他邁出的一腳,還沒落地,就聽『嗤嗤』兩聲中,軒轅小星的閃電攻擊,已經被女子身外浮現的一層朦朧光華擋在了身外幾寸處。
女子略收哀愁,凝目瞧看帶著驚訝落身地面的軒轅小星,嘴上突然發出悠悠一歎:「唉!小小年紀,竟也用情如此,只是太過了,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軒轅小星腳踏地面,本想再變招攻向女子,可是卻被她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說得怔愣當地,臉上浮起緋紅的兩團雲朵,銀牙暗咬,看似正想著什麼,更忘了要對女子出手的事。
女子說完那句話後,又轉向太初,展顏一笑間,萬千風情盡現不言之中,太初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淺笑,竟會有著一種說不明的好看。
女子面上浮現一種情動的光華,柔聲道:「羿郎,真的是你嗎?」
太初直覺她這話是對自己的說的,疑惑無比,不得不追問道:「仙女姐姐?你說什麼?」
「羿郎,為了等你,我將自己沉浸在這方古鏡中,避過了天界的巡查,來到人間整整千年了,今日終於見到你了,你不會還埋怨我當初的過失?」
貌美仙女說完這些話,向後一招手,那凝實月華瞬息間就散了去,古鏡顯出,被她招到手間,她將古鏡捧於胸前,飄身到了太初面前.
太初正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愣著時,貌美仙子將捧著的銅鏡向他遞過來,再次道:「這是女媧娘娘的混沌鏡,當日她來天界月宮看我,感歎我多年愁結於懷,便許下讓我借她寶鏡一用,以待同羿郎你再有得見之日。今日此願已了,而此鏡卻是女媧娘娘讓我特意轉贈與你,說你是她未來世紀的衣缽傳人,理應送你一件稱手神器。」
太初不由自主伸手去接混沌鏡,可是女子卻並沒立即放手,而是突然連帶太初的雙手握著,這倒讓太初大感訝異,更忘了去掙脫了,再說有這般仙子的柔荑對自個做出冒犯,也當領受,畢竟這可不是誰人都能獲得的殊榮;
面對面,花香一般的體味,再加上女子急切的呼吸,太初懷疑是否夢中呢,卻又聽得女子再次低喃道:「能再得見羿郎你,嫦娥不求羿郎原諒,但求能就此隨伴身前,為奴為婢,也是甘願!」
「喂,你搞錯了?他叫太初,哪裡是你的什麼羿郎?不要亂認人好不?」
站一邊看著那女子,對太初大獻魅惑之能事,軒轅小星越來越感覺不是味道了,突然,衝過來,將太初和女子糾纏一起的雙手分開來,沖女子毫不客氣喊吼出來。
太初也覺得蹊蹺,為何這女子一出現,就對自己喊著什麼「羿郎,羿郎」的,再聽女子稱自己是嫦娥,還提到月宮的字眼,突然有點明白了,可是他心下又覺得謎底似乎太過離奇了,根本沒有理由嘛。他簡直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眼前這一切會是真的。
太初心間亂麻一團,女子更是眼含情淚,二人間,擋著的軒轅小星,就像守球員一般,只管目注女子,深怕她再次越界似的。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羿郎,你真不肯原諒嫦娥當年的錯失?甘願看著嫦娥日夜獨守廣寒,望穿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