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
太初在金陽谷裡呆了十天,自己出去的路還沒找到,肖月和肖陽已經可以自行摸索著修煉了,一來靠著太初從旁輔助,二來有仙丹藥力導引,三來是姐弟倆上進心強;
太初看著姐弟倆,日以繼夜地修煉了這麼多天,已算小有所成,對運行太陽真訣裡的行功之法,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修煉起來,已經能進入物我兩忘之境,倒是沒讓自己這個門外漢白費心;
在這十天裡,太初除了教他們修煉的法門,就是在金陽谷裡四處亂逛,一是為著散心,二是為著找出口,順帶負責找一些能食用的東西,帶回石屋中,解決三人肚子餓的問題;
今天一早,他見姐弟倆正在行功當口,自己無事可做,便走出石屋到處轉悠著,想著總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是盡快找到出口,出去外面撞自己的大運氣來得好些;
讓他窩在這裡,看著肖月姐弟有事做,自己卻無所事事的胡混時光,總有種空空蕩蕩的不自在感滋生出來,攪得他心裡一刻也不能平靜;
所以,現在求得盡快離開,才是他唯一而迫切的心願;
混了這麼多天,三人自然混到親如一家人了,更瞭解了各自的身世,肖月姐弟倆對太初的遭遇也特別同情,正如太初對他們一樣,各有一份關切;
姐弟倆也勸說過,讓太初跟他們一起修煉神訣,可是,太初卻不能像他們一般提聚出半絲仙力來,按著太陽真訣的行功法門,憑著太初對太陽真訣的更深入理解,本應該勝過姐弟倆多多;
然而,這件事情卻恰恰跟他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這十天裡他不僅沒有任何進展,連那仙丹賦予的仙力,也未能激發出一絲一毫;
對於太初來說,這是粉刺,極大的粉刺,他不敢再練了,尤其是不敢面對著肖月姐弟倆修煉,看著他們進步如飛,自己整天拿「0分」,無言以對啊!
太初在谷中的雜林中尋找著什麼,已經採到的一些野菜、幾隻野果和蘑菇,用衣襟兜著,份量不是很足,他還想找一些其它材料,才好解決今日的飯食;
這裡看似四季如春的樣子,林子雖說不太大,卻也算物產豐富了,昨日還撿回去一隻野兔和鳥蛋,摘過的野菜和蘑菇,沒幾天又會生出來;
林外的空地上,也長了一些農作物,可能是那些守護者以前遺留下的種苗,千多年來竟是沒有斷絕滋生;
只是,現在看著正發青的樣兒,谷粒什麼的暫時吃不到,倒是地瓜、土豆和蘿蔔不少,前些天吃得不少,所以,太初便想換換口味;
其實,這裡還有一道美味,是太初想要嘗試的,也就是那面圓湖中的一種特殊魚類了,看著尺許長,紅色的背脊,白色的肚腹,遊走間特別迅疾,讓每每想捉幾條烤了吃的太初,見了就眼饞,卻拿它們沒有辦法,他可是最怕水了;
走出林子,前面是一叢淺草圈著的灌木叢,他還沒進去過,因為那灌木帶了很多尖刺,讓他望而卻步,也就一次次放棄了查探;
「去看看!要是有什麼野味,倒省的再次啃地瓜了!」
太初把蘑菇等食物放在灌木叢外,踏著淺草靠近了灌木叢,正想扒開比較疏落的一處,探身進去查探;
「咕嚕咕嚕咕嚕!」
「是什麼?」太初好奇不已!
猛然聽得這個突發之聲,像是什麼小動物,太初想著會不會是稀有品種什麼的,或者是孵蛋的鳥兒呢!
他不想驚跑這個不明物,便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鑽爬進去,擦著帶著尖刺的灌木,他忍住被刺傷的疼,總算看到了那個自己猜想中的東西……
一個不大的水窪裡,伏著一隻白色的小動物,像是正在喝水的樣兒,先前的怪聲,就是它喝水時弄出來的;
這個小傢伙,身長只有半尺,樣子如幼狐,卻長著一對小小龍角,背上還有一對幼翅,頭部圓溜溜的,一對尖尖茸耳,高高上翹,一雙火紅的眼睛,閉合間如火如電,世所罕見;
「啊,這個……」太初猛然看到它的奇特樣兒,忍不住便要發出驚語,又想到可能會驚走它,趕忙用手捂起了嘴巴;
只是,那小傢伙也似特機敏,太初剛衝出嘴的一點細聲輕音,倒引起了它的察覺,急轉頭向太初藏身處瞧來,神情表現出一種警惕中的驚恐狀,卻並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神色。
「嗚嗚……」小傢伙對著太初的地方,低低嘶鳴著……
太初早見得它鼻子連動著,意識到隱瞞已經沒用,動物的鼻子,可比眼睛都要來得靈敏,沒有什麼可以在十米之內躲開它的嗅覺。
「喂,你好!」
太初邊由躲藏處站出來,邊向著那怪異之物走近著,嘴裡試探著打個招呼,眼睛只管盯住小東西,要看它可會逃走,或者向自己發難!
「嗚嗚!」
小傢伙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保持著原狀態,看著太初不斷接近著它。
「你是住這裡嗎?」太初隨便講的一句,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講無用之言呢!
「嗚嗚!」
可是,那小傢伙竟然對著他搖了搖小小的腦袋,倒是聽懂了他的說話。
太初也不多想,見小傢伙這般上道,看一眼周圍情形,一眼發現小傢伙近身處的灌木,竟有如被掉落的石塊壓斷了般,癱倒一小片。
一個靈光閃過,太初順口再問道:「你是由上面掉下來的?」
「嗚嗚!」
小傢伙竟然再次點點小腦瓜,眼裡隱隱還有淚光閃現……
「難道它受傷了?」太初這樣猜測著,在離那小傢伙只有二尺處蹲下身,嘴裡還說道:「不用怕,我不會欺負你的!」
「嗚嗚!」小傢伙還真是理解他的話,原本的警惕之色,竟是減輕了一些。
「你怎麼不飛走啊?是受傷了嗎?」
太初細查它的翅膀處,真還看到在幼翅的閉合處,有一絲血跡將雪白的毛色,染紅了一線。
「嗚嗚!」
小傢伙點點頭,又扭著頭到那個傷處,伸出一條細長紅潤的舌頭,舔舐了幾下。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我這裡有些藥粉,是專門治外傷的!」太初將在石屋裡找到的一瓶傷患藥拿出來,晃向小傢伙。
「嗚嗚!」
得到小傢伙的首肯,太初才敢去接近它,然後,輕輕翻起它光滑的幼翅,看到翅膀下掉了體毛的一處爪痕,不僅發壞了,還有股惡臭味透出來,隱隱有些黑液滲流著……
「有點麻煩,竟然是毒傷!」
太初先拿出一把小刀,再說一句:「你要忍忍了,弄乾淨了,塗了藥物才見功效的!」
「嗚嗚!」小傢伙點著頭,特別懂事的樣兒,太初越發喜愛上了它,想著必須給它治好不可,不然,這麼萌的小傢伙可就有得罪受了;
他將那些**的壞處刮了,顯出紅色的血肉,又取了另一瓶專解百毒的藥,先敷了上去,再把那瓶「回靈藥沫」倒一些出來,用水和了給它塗抹到傷處。
在他做這些時,那小傢伙卻是忍著痛,目不轉睛地盯看著太初,眼裡更見一種難言的感激之情……
也算是天意在幫它,要不是太初在金烏洞府裡被蛇咬,他也不會特意弄這些藥帶在身邊了;
在太初料理完小傢伙的傷勢,正將藥瓶和小刀收起當中,突然一陣惡風迅疾而至,當頭罩下的黑影,大到太初一時間都看不出它造成的虛影邊線來;
太初身心裡更感到一股邪惡至極的難受,在這種不明情形的危機下,任誰也無法再將他,和那個正顯出決絕神態的小傢伙,救得脫出危難。
「呀!畜生你敢……」
就在那巨大黑影帶著泰山滅頂之勢,眨眼來到他們頭頂上方,更探出一對閃電巨爪,分別擊向太初和小傢伙時,太初身體中的潛藏威能,再次顯現了神跡。
但見,他神情間的氣勢在瞬息裡發生了質的變化,眼神剛一閃現冷電寒光,便使出一招最有效的攻擊——兔蹬鷹,看似慢如腦癱之人的舉動,其實,那只是一種達到了極限速造成的假象。
「轟然……」連聲的急衝響過,一隻巨猛而多爪的怪物,被他精準的反擊,擊得掉落到了不遠處的灌木上,龐大的體型壓得枝碎葉落,地面轟轟震盪。
入夢強化中的太初,單手點地,一個飛旋翻滾過後,立身起來,整個人如出鞘之利器,眼神透射出幽幽寒芒,面容冷冽如冰山,對著那尊巨怪看去;
巨怪邪目和神情間,正也露出一絲不信和凶殘之色,看著形似猿,又若魈,更醜陋到令人發嘔的程,它其中一對長而如剛的巨爪上,正擒著一具雪白的剛被撕裂成兩半的異物屍身,看著倒是跟正站在太初身前的小傢伙特別相近。
「難道這才算是成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