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
古元仙境的奇異天象,顯出不知會發生什麼的預兆時。
人世之中,太初和高媛在飯店吃過飯,送了她回家後,就回寢室睡覺了,夜裡一場場春夢,做得他正樂不可支。
突然,又一個夢場變幻後,倒把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腦中閃出一個清晰的女子顏面,淚水正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滑落著。
寢室裡還黑乎乎一片,太初睜著眼,不能視物,耳中傳來室友此起彼落的呼嚕聲,靜靜沉思了一會,才確定道:「看來又是一個夢,為何這些夢老來糾纏我呢?」
對這些從幼小時候,就不停而反覆做著的怪夢,太初今天終於反感到抱怨起來;
正因為這些不看時間,不分場合,說來就來的異夢,他還被同學們嘲笑成了睡龍,一想到這個綽號的由來,更是鬱悶死他了。
其中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一些同學竟然私下說什麼,他以後要是娶了媳婦,說不定都要壞菜,自個睡的如龍似豬,媳婦倒進了情人的懷中,生一堆娃子,都沒一個跟他搭邊的……
太初想起這事就更是氣悶,翻了幾滾想要發洩心裡的憋屈,弄得上鋪「吱吱」作響起來,引得下鋪室友連連咳嗽了幾聲,他才不再挪身……
原來,先前他也如正常人做夢一般,是在溫習和高媛吃飯的情景呢,卻不想在關鍵時候,被女子莫名而來的哭泣之夢弄醒了,他當然不樂意了。
太初盡量不去思想怪夢中的女子,無論那女子的哭泣,多麼打動他的心靈,都僅僅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夢,他做不了什麼,無法幫助她;
反而,現實中的高媛,卻可以觸摸得到,他只想專注在這個女孩的身上,想著高媛火辣的身體,想著她看著他的多情眼神,那可是一種發至心靈的幸福啊。
當太初再次沉入夢中,還真如他所願,竟然,又溫習起了和高媛手挽手,向她家走去的那段情景;
也許,這也叫久夢成巧,想夢什麼也到了隨心的地步了!
這個夢如此吸引太初,可見定然曖.昧非常……當然了,飯後送美女回家,本來就是最紳士的事情,乘機和美女增進感情,拉近距離,分開時,一個不注意,被香吻在臉頰,簡直都快樂死他了。
可是,夢到甜美處,二世祖似的高明遠帶著一個清秀的女生出現了,嚇得太初又一次驚醒了過來。
他輕呼一聲『姚美』!睜開眼來。
「哈哈,睡龍班長想學習委員了!」
「呀,你夢到和她做什麼事了?」
「有沒有那個?」
「啊,你是不是掀起人家短裙,看到和你不一樣的地方,被嚇壞了?」
「去你們的,一群騷包!」
太初將一群擠上床,開他玩笑的室友們,強力推下去,一看大家都在著衣,他才知道要上早自習了,搖搖頭將同桌的她蕩出腦海,伸個懶腰,翻身而起,準備開始今天的新日子了。
太初每次因為做夢,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寢室,今天也不例外,高二、一班的宿舍在三樓上,黎明時分,樓道裡一片黑乎乎的,全憑一個『熟悉』二字,才不至於走錯地方。
他剛洗刷完畢,準備鎖門離開時,突然,一種不好的感覺閃過腦海,緊接著,靈魂深處便衝出一種東西,像水銀瀉地一樣,漫過了他的全身;
讓太初在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有官能都像被強化了百倍一般,異常靈敏起來:「有危險!」
太初閃電鎖好門,轉身凝神傾聽著,原本靜悄無聲的樓層裡,足有三、四十個長短不一的呼吸聲,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他順著聲音扭頭看過去,眼睛在暗黑的樓層裡,閃著精亮精亮的寒光,一些影子,如被紅外線探到的隱身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這個變化後的太初,凝目盯住那處他下樓的必經之處,輕歎一聲。
之後,但見一道幽靈般的身影,由太初立身之處,消失不見了,下一刻,就聽到樓道口,一陣『劈里啪啦』的擊打聲,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中間更伴著沉悶沉悶的男生的嚎叫聲,簡直就像遭到了滅世幽靈的虐殺一般,鑽心的嘶叫,淒厲無比,卻不知道為何被封鎖在了宿舍樓中,並沒有傳出去;
話說,埋伏在三道樓梯中,要對太初不利的這許多男生,出乎意料的換來了另一種局面,用東倒西歪,橫七豎,落花流水,稀里嘩啦來形容,都不為過,簡直就是埋伏的被反埋伏了,偷襲人的反被人偷襲了;
由三樓反擊到一樓,沒有一個漏網的,全部都擺平了,太初輕步跨出樓門,正要向教學樓行去時,卻猛地怔愣住了。
「你…你…怎麼出來的?」
門側立著的高明遠,簡直像見到了鬼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足足調用了三十個小弟,每人一百大鈔,耗光了他半月的零用錢,原本要給太初一次狠狠教訓的,怎會想到竟被他豎著走出來了呢?
就因為昨晚,他暗中見到他姐親了太初那麼一下,他就怒由心中發,惡向膽邊生,導演了這場預計必勝的埋伏戰;
說得更明白點,高明遠最多是想鎮壓一下太初,讓他服帖一些,結果,真是出乎想像的糟糕;
此時,見得太初變了個人似的,不僅眼神凌厲的嚇人,透射出一絲絲精亮的寒意,渾身更有一股爆炸的力感,誰見了都會擔心被修理一頓;
高明遠甚至無端端想起了尿床猴的話,更意識到太初確實是可怕的,他不是什麼吸塵器,而是一個面對他,興不起跟他再較勁的神人;
「一個能讓人臣服的傢伙!」
高明遠想著這些時,忍不住膽顫開來,連渾身都抖顫了起來,擔憂著這般跟太初作對,還不是自找罪受……
太初可不管這傢伙怎麼想,更不理他露出的可憐兮兮相,他更知道這種人,失了勢,比狗都乖貼,得了勢,那就是閻王爺,活要命的主……
太初更擔心被他喊出什麼聲音,驚擾了校園的正常氣氛,引起不便的麻煩,嘴上吐一句:「好啊,敢安排人陷害小子,我正奇怪沒仇沒冤的,他們怎麼要偷襲我的,原來都是被你這傢伙指使的。」
他不等高明遠叫出求救聲,一閃身,豹子般將高明遠頂到牆上,右手一托他下巴,左手飛切他頸側的大動脈。
「哦,你…殺人…滅口……」高明遠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啞之音,根本沒能力喊出更高的驚語,便一灘泥似的,順著牆角慢慢滑落了下去。
「去你的,殺人滅口?我還不想犯罪,只是讓你們小睡五分鐘,忘掉這些事而已。拜拜,記得下次弄得嚴密點,這可不夠我玩!」
太初算算離第一個被擊昏者,差不多過了四分鐘了,還有一分鐘,靠步行著去上早自習,肯定遲到,只能飛著進去了。
他一震雙腳,雙臂做出鳥兒撲扇翅膀的姿態,一下子衝上了半空,乘著夜色的掩護,只用了十多秒的時間,就掠飛到無數燈光輝映的教學樓前了;
用飛的自然比跑得快多了,可是,太初怕被上自習的學生和值班老師撞到,不敢由樓門直接進去,只能選了三樓走廊上離教室不遠的一處敞開的窗戶,一挺腰飛閃了進去。
還好沒人,太初心裡放鬆了下來,瞬息間,靈魂深處更隱約傳過奇異的震盪,他像神遊了一次太虛幻境般,渾身上下,早失去了先前的強勁氣勢,連眼神變得都不再凌厲;
拿前後兩種不同情勢對比,現在的太初,等於一片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海面,正現出一種慵懶的平靜來。
而且一種虛弱感,正慢慢由他全身泛起,太初搖搖頭,想著:「別整我啊,我還有很多題目需要背誦,現在睡覺,想叫我讓出全校第一的成績嗎?」
太初想起上次做值日,清理後的衛生區,卻無端端被搞髒了,當時,他在激怒和焦慮之下,也是憑白發了一場夢,竟將滿地碎紙屑清理了個一乾二淨;
後來,等不及回宿舍,就倒在門外大睡到被室友抬進去,也不曾醒來,不說誤了晚飯,連帶第二天的早自習都誤了,還被班主任狠狠批評了一頓。
雖說他搞不清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不敢到處聲張,此番,這種情況又一次出現,對這種只在記憶裡,留下一些虛景的經歷,他還真是喜憂參半呢!
太初喜悅著自己竟然有這種入夢強化的異能,更驚怕著那好像休眠一般的沉夢,會影響到他的學習生活,不說為他帶來一個睡龍的可氣綽號,要是真誤了全校會考,那就對不起省吃儉用供他讀書的家人了。
太初靠著不能辜負家人的強大意志,極力排除著怪夢的來襲,雖然困到眼皮要打架了,他還是想要堅持……
還好,這次他毅力所致,竟然,將沉夢慢慢擯退了去,或者說,那夢好似能感悟到他的心情一般,竟然,自己消隱了去……
回轉心魂的太初,瞄一眼教室門,看到一個熟悉的孤獨身影,連忙跟追上去打招呼;
「韓勝,早啊!」
男生看到是太初,冷著臉回應他一句:「我還以為你又睡過頭,不來了呢!」話還沒說完,韓勝就先一步搶進了門裡;
本來想表示友好的太初,只得癟癟嘴,心道:「你永遠也別想贏過我,除非我睡得誤了考試,哼!副班長,第二名,你就只有給我陪襯的份。」
「叮鈴鈴」聲中,太初踏著鈴聲,最後進了教室,不過高明遠那些人除外,他們還在往這裡愁眉苦臉的挪移著呢;
太初給過他們的那種擊打,竟然,將他們的多餘活力,都暫時封鎖了,連走路都得一步一步的小走,不能邁大步子;
這一天,太初又倖免於難,不用和班主任去解釋遲到的事了。甚至,連剛剛發生在宿舍裡的那段故事,他好像都沒有留下多少印象,就如做了一場離奇的怪夢;
然後,清醒過來時,一切都變得不實在,讓他只能當夢看待,在時間的磨損下,慢慢淡去……
這就是十五年中,奇特的夢,一直伴隨著他成長著,保護他,甚至是教導他,成為他生活中無人知曉,卻極其神秘的一個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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