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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文 / 微雲疏影

    巍巍崑崙,絕世仙山,上達瑤池幽境,下有萬方弱水,乃天地間鍾靈琉秀之所。

    崑崙深處,仙界入口下方,實為世間靈氣頂頂充盈,近乎至清的洞天福地。位於此地的瓊華一派,素以鑄劍秘術為尊,憑借手中三尺青鋒,縱橫山川,除妖蕩魔,為方圓之民所景仰。

    瓊華門規森嚴,門下弟子早晚課需勤修不輟,誦黃庭,調胎息,勾連天地,以育自身。如此多年,養移體,居移氣,偌大門派上至掌門長老,下至外門伙夫,亦比外人謙恭守禮,莫說與人爭執,大聲喧嘩之人都極少,尤其在供傑出子弟閉關打坐,參悟前人足跡的「洞玄宮」,以及洞玄宮中盛放宗門典籍的「蘊澤樓」,更是清幽至極。

    這一天,一行五人持了師長賜予的令牌,安然無恙地穿過不知多少道他們無法察覺的結界,步入莊嚴大氣的洞玄宮中,便見一妙齡少女坐於洞玄宮正殿的蒲團之上,閉目打坐調息。

    哪怕在風儀美貌遠超常人的修行者之中,這個少女的姿容亦可稱得上難尋第二。貌還在其次,此時的她,給人一種平靜,悠遠,不由自主安定下來的靜謐之感,彷彿見到她,就撫平了心中焦躁,以及對洞玄宮的敬畏懼怕一般。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驚心動魄之美,又遠非色相皮囊之美能及。

    五人之中,列於首位,身著內門高階弟子服飾的女子對少女行了大禮,恭敬道:「青松長老門下方綺,攜弟子沉劍、馬輝、若眉、李虎,見過夙璇師叔。」

    被稱作「夙璇」的少女輕輕睜開眼,睫羽若蝶,如此細微的一個動作由她做來,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又好似切合某種玄妙的韻味。她微微頜首,看似冷淡,話語中卻蘊含一絲關切意味:「你們好些天沒來,可是修行上遇到什麼困難?」

    旁人這樣問,或許有托大的意思,或是自得炫耀之舉,夙璇卻不一樣。她雖年紀輕輕,修為卻很是強橫,對道經道法的理解也遠非同門能及,與瓊華稍弱一些的長老相較也不差什麼,否則她也不能代自己的師傅即瓊華妙法長老主持這偌大洞玄宮。

    與瓊華諸位性格各異的嫡傳弟子相比,夙璇待人最是誠摯,後輩弟子但凡有所問題,只要不是太過高深,涉及到他們目前修為境界無法理解的領域,她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以在瓊華弟子中極得人心。若非她常年呆在洞玄宮,鮮少外出,怕是門檻都會被求教之人踏破。

    「多謝師叔,只是……」方綺沉默片刻,有點生硬地扯開話題,「稟師叔,晚輩這次帶幾位立了功的外門弟子來,是想去黃字號區域,放置外功的典籍處,學習幾本功法,同時參悟外功高手留下的痕跡,但吾門典籍萬千,晚輩孤陋寡聞,難以選擇。聽聞師叔博覽群書,洞玄宮中高深典籍也看過大半,還望師叔賜教一二。」

    與她看似恭敬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團隊頻道」裡,刷得飛快的信息。

    名為「若眉」的女子和名為「李虎」的男子素來不和,一個說什麼,另一個必定要頂回去。偏生在來仙四世界的十餘人中,除卻方綺之外,這兩人的資質就是頂尖的。

    正當沉劍頭疼臨時隊伍的不便時,夙璇的話倒無意中給他解了圍:「我輩修行者講究內外兼修,煉精化氣為主,脆骨鍛體為輔。外功再怎麼強橫,也難以盈氣血,沛精神,練到後期,反倒會傷害身體。你帶來的這幾個弟子,本就是武林人士出身,常年與人廝殺,暗傷滿身,應以調息納氣為主,豈可再修外功?」

    她說話一向有些慢悠悠的,卻不會讓人覺得很拖沓;咬字清晰,卻不失悅耳,更將自己的關切表露無遺;話雖不多,卻字字句句直指中心,又恰到好處,讓任何人都覺得舒服,更能聽得進去。哪怕這群素來將原住民當成npc,為任務和利益翻臉起來毫不留情,有「位面蝗蟲」之稱的輪迴者,都不由得對她心生好感。

    方綺是這群人中,在瓊華地位最高的一個,也是五人之中與夙璇等高位弟子交道打得最多的一個,回話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她身上。她聽得夙璇此言,不由苦笑道:「晚輩等有幾斤幾兩,自己心中清楚,還望師叔成全。」

    夙璇的視線在眾人身上落了一圈,見他們態度堅定,也就不再相勸,只是揮了揮手,囑咐道:「我為你們開了盛放適合功法的區域,你們且順著眼前這點螢火,去尋找想要的典籍吧!切記,不可胡亂走動,更不可亂伸手觸摸任何東西,若是觸發了恐怖的禁制,縱是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

    見五人有點不情不願地對她行禮,夙璇絲毫不怒,仍舊溫言道:「玄霽師弟乃掌門師伯愛徒,縱是威儀長老,亦不好威嚴太過,你們少與他一道鬧,沒得影響自己的修行。」

    方綺知夙璇好意提醒,便輕輕點頭,再度對她告辭,方帶四名隊友緩緩離開。

    待他們走後,一慈眉善目,鬚髮皆白的老者出現在夙璇身後,面帶些許疑色:「為師佇立許久,悉心洞察,未曾察覺這五人身上有何不妥,阿璇,你當真能確定,他們來意不善?」

    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瓊華本代妙法長老,夙璇之師端陽。若論修為,除卻掌門太清之外,便是他與威儀長老肅陽二人最高,說話自然極有權威性。

    若換做別人,被他這樣一否定,保證會認為自己的感覺出了錯,可夙璇卻輕輕搖頭,神色凝重:「弟子因體質之事,對天地靈氣最是敏感,方綺與我交談之時,這五人週身的『氣』,有著微妙的差池。再觀其神色,弟子幾乎能肯定,他們之間,定有不為我們知曉的交流方式。」

    端陽知夙璇乃是千載難逢,萬中無一的「先天道胎」之資,天生就與天地靈氣有著極親密的關係,也極容易進入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天人合一」之境。很多事情,他們這些修為高深之人發現不了,夙璇卻能察覺出不妥,是以對夙璇的判斷,他也頗為信服,可……「這些人斷無隱藏功力之嫌,平日為門派服務,降妖除魔也極為賣力。就連挑選功法,也沒奔著咱們瓊華高深的武學來,而是挑選傷害身體,練不長久的外功。這般人物,一向難以得到門派的重用,若真如你所說,他們擁有這般隱秘的通訊方式,定所圖甚大,可……他們又為何而來呢?」

    對於這一點,夙璇亦百思不得其解。

    這兩師徒自然不知道輪迴者心中的苦——他們倒是想學高深功法,可瓊華派乃是整個輪迴空間勢力中最噁心的那一種,不僅好感度非常難刷,每個好感度的晉級還有壓根不會給出提示的瓶頸,若不過這個坎,完成相應的任務,輪迴者們就別想突破此層聲望,買到更高聲望才能買到的東西,更別提門派高深功法了。若非仙四世界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隱藏世界,瓊華的丹藥道具又太惹人眼饞,加上瓊華為雙劍飛昇,破格大舉招收弟子,這些隸屬看戰團的輪迴者們也不會消耗大量點數與貢獻,煞費苦心來到這裡。

    見夙璇秀眉微蹙,似是疑惑,端陽不欲她多想,影響自身的修行,反正對方無論何種圖謀,總有露出馬腳的一日,若是為此耽擱門派最優秀的弟子修為,反倒得不償失,是以他意味深長道:「我知你不喜玄霽,從掌門到諸位長老,也有大半不喜歡他跳脫的性子,可為了雙劍飛昇,一切事情都得暫時忍下,日後徐徐圖之。你切莫因玄震之事,處處針對玄霄玄霽等人,縱露出一兩分端倪,也是不妥當的。」

    ps:說好元旦發文,結果昨天被爸媽強行拖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家,晚了一天真是抱歉,順便給大家送上晚到的祝福,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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