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儼然是顧省長家裡的一員,他幾天沒到家裡來,習阿姨就叨念,顧省長也覺得家裡怎麼少了一個人,心裡問,小子幹什麼去了!
齊昊與顧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彷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暗線拴在一起。
小車駛出河堤,前面有個人,許波。
舒小海把小車停下來,齊昊下車往一邊走,許波知道車內有大人物,知趣,跟了齊昊去。
離開小車一段距離,齊昊問:「治安沒問題吧?」
許波一個立正:「齊廳長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齊昊問:「找的船呢?」
許波手指河邊:「那兒呢!」
齊昊一看,船這麼小一點,漁船啊!這個許波,不會辦事,顧省長、徐妍然上這樣小的船,船兒晃悠起來徐妍然驚叫起來怎麼辦?況且,小船晃蕩起來顧省長徐妍然要是心慌,出了事誰負得起責!
齊昊不滿道:「沒有大一點的啊?」
許波愣了下:「大一點的船有,在下游,弄過來差不多要兩個小時!」
現在差不多九點鐘了,兩個小時就是十一點,肯定等不起,齊昊不放心道:「會不會出問題?」
許波說:「他捕了幾十年的魚,從沒出過事,應該沒有問題!」
齊昊走去河邊,看看船,船身雖小,坐上去六、七個人應該沒有問題,他走回小車旁,拉開後排車門,為難表情對徐妍然說:「徐姨,是捕魚那種小船,怕出事!」
齊昊不與顧省長說事。這個時候顧省長往往瞻前顧後,成不了事。
徐妍然驚喜表情道:「你是說那種捕魚的小船啊?」
齊昊見徐妍然表情知道對路了,說:「嗯。」
「我見過那種船,就想坐坐那種船。感覺古晃蕩的滋味!」徐妍然表態。回臉對顧省長說,「我們下去吧!」
徐妍然聽說是漁船。全無畏懼,興趣盎然。
「齊昊,有沒有危險?」顧省長當然知道小江小河裡的魚船是什麼樣的船,有些擔心。
徐妍然不等齊昊回答。說:「有危險也沒事,大不了掉進河裡,我會游泳!」
徐妍然啊徐妍然,你把顧省長當成什麼了,掉進河裡,想想就知道了,省長掉進河裡。還攜情人掉人進河裡,那可是世界新聞。
顧省長看著齊昊,心忖你小子真會來事!
徐妍然就害怕坐不成小魚船,對顧省長說:「你不會游泳是吧。真掉進水裡,我保證把你救起來!」
人家英雄救美,徐妍然卻要美救英雄,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顧省長說:「我曾經是游泳健將,你救我,大言不慚!」
徐妍然小鳥依人般偎進顧省長懷裡:「我就知道,真有危險,還得等著你救呢!」
顧省長揮下手:「走吧,上船。」
許波已經看到小車下來的人了,顧省長、徐總,他驚得瞪大了眼睛。顧省長、徐總徐波認識,那年從省城來家和捐款建玉泉廟,他還做保衛工作呢!
許波這才感到真正的害怕了,這麼大的人物弄條這麼小的船,天啦天,自己怎麼搞的,他快步跑到船旁,對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千交待萬交待,千萬不能有閃失!
老者自信道,我一輩子沒有出過事,不就載幾個人過河嗎,會出什麼事!
老者是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省長坐他的船,腳腿肚不打閃閃才怪。
一共有四人要過河,老者叫四人都上船,齊昊為了慎重起見,叫老者先把舒小海渡過去。
河面不寬,不過二十米,一會兒就過來了。
齊昊叫顧省長、徐妍然上船,兩人蹲在船上,四平四穩的過去了。
然後再接齊昊過去,許波負責在岸上警戒。
上島後舒小海迅速搜尋一圈,絕對安全。
齊昊離得顧省長、徐妍然遠遠的,讓他們沉浸二人世界。
說來兩人也不容易,顧省長是公眾人物,徐妍然是超市大亨,在察省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根本走躲不開眾人的視線,今晚,兩人算是躲開眾人視線了。
齊昊,兩人絕對放心。
顧省長、徐妍然在月光下並排著在小島沿河邊慢慢的走一圈,兩人走得很慢,看得出來兩人都很開心。
月亮有如銀盤孤懸天空,銀河清晰,周際星浩璀璨,大熊星座清晰可見。
遠處山舞銀龍、原馳蠟像,隱約中呈現出欲與天公試比高景象;近景河水極其緩慢流淌,要不要河心躍起魚兒,河面頓起漣漪;輕風徐來,舒爽涼意,河面鋪陳開極薄的銀色紗巾,勝似瑤池美仙景。
絕對的美麗夜晚。
顧省長、徐妍然在河心中壩沿水線緩慢走一圈,來到下游處的河沙灘,望明月看遠山感受輕風水氣拂熙,兩人在沙灘上席地而坐,徐妍然身體緊緊靠著顧省長身體,頭偏靠在顧省長的膀臂上,絮語鶯燕,月光下水霧中輕風裡,好一幅美妙絕倫的人生圖景。
齊昊、舒小海距離顧省長、徐妍然遠遠的,在河心中壩不同方位擔任警戒。
午夜十一點半時,顧省長、徐妍在站起身體,依戀不捨的向渡船方向走來。
齊昊先過河,顧省長、徐妍然兩人過河,舒小海最後過河,安全重如泰山,此行出不得差錯,處處小心。
舒小海駕車,向玉泉山駛去。
玉盤懸空,高天深邃,玉泉山籠罩在銀色的朦朧裡,遠遠望去,高大山體有如畫面,小車一頭駛進山體,在叢林中穿梭、時空中暢行,幽深、恬靜,物我兩忘。
顧省長來過玉泉山,見到過大師,大師預言全部應驗。
顧省長回想當時,是大師預言激活了他的內心,大師預言其實他也不全信,畢竟丫頭拒絕金鵬婚事,讓親自前來代子求婚的國首院副首理夫婦難堪,然而大師的預言就是這樣神奇,難道世界上真有預卜先知的智者?
雖然已經夜深,顧省長沒有一點睡意,徐妍然依偎在他身體上,玉手輕柔他的手掌,女人的溫情、體息傳遞在他體內,他內心舒爽無比,仕途平坦知音相伴,人生得意須盡歡,人間美景須盡享!
顧省長轉臉看著徐妍然,極輕的聲音:「妍然!」
「嗯!」徐妍然身體靠得顧省長更緊,面向顧省長的臉,極盡嫵媚,柔情萬般。
小車在玉泉山旅遊道上蜿蜒上行,馬達聲輕微,車輪與水泥路面摩擦發出颯颯聲甚是好聽,月光在叢林時隱時現。
不到半小時,月光下一座廟宇雄踞山巔,以恢弘之勢呈現在眼前。
玉泉廟,在銀色月光中閃閃發光,在朦朧夜色裡似處高天,神韻輝煌,了卻人間世俗已然超凡,讓人心中頓湧敬畏和震撼。
顧省長叫停車,與徐妍然下車,徐妍然下車後手臂挽著顧省長手臂,沒有諱避一旁的舒小海,顧省長也沒有覺得徐妍然做得有什麼不妥當,他用手拍拍徐妍然的挽著他的玉手,表情十分親暱。
玉泉廟座落玉泉山之巔,月光下玉泉廟看上去突現出藏龍臥虎的神韻,玉泉廟因玉泉山而重生,玉泉山也因玉泉廟而名聲大振,玉泉廟、玉泉山相依相存。
顧省長看著遠處籠罩在月光中的玉泉廟,心有所感:「齊昊,它不僅僅是廟宇,是希望、祈盼,民心!」
「玉泉山已經成為真正的遊覽勝地!」齊昊延手道,「顧叔叔、徐姨,請!」
小車原本可以直接駛進廟宇接引殿前,顧省長、徐妍然選擇了在月光中步行。
也許是為了享受夜晚的美麗,也許是出於對玉泉廟的敬意,玉泉廟,顧省長內心珍藏著一份不薄的情意。
道路寬闊,齊昊前面引路,徐妍然手臂挽著顧省長手臂,舒小海走在後面警戒,更遠一些的暗處,汪志才警惕的目光注視周圍。
汪志才其實不是擔心有什麼敵對勢力行剌,而是擔心有人認識顧省長、徐妍然,擔心他們看到不應該看到的事情。人世間所有的順利都在於別人的不知,一旦知之,前面的道路就會變成叢林荊棘,仕途更是如此。
舒小海距離顧省長三人至少三十米,他不能讓顧省長因他而感到無形的壓力。
大師已經站在接引殿前迎接,見到顧省長,唱個大諾,手托佛珠躬身道:「施主光臨,老納有禮了!」
顧省長忙還禮:「深夜打擾大師,對不起!」
顧省長觀察大師,大師仍然給當年一樣的清瘦,目光給當年一樣的炯炯有神,形神給當年一樣賦有仙韻,不同的是,大師已經沒有了當年屈居臨時棚的落魄。
大師行過禮,目光端望顧省長:「施主比起當年,天高任鳥飛,海深任魚躍,正值大顯身手大展宏圖之際,家國之福、百姓之福,老納受福無量,請施主受老納一拜!」
「哦喲大師,使不得,使不得!」顧省長忙護住要行大禮的大師。
大師延手道:「施主,請!」
大師引路,顧省長、徐妍然隨行,齊昊跟在後面,一行人來到後院一幢小樓房前。
大師向顧省長、徐妍然作揖行禮,道:「施主深夜光臨,想必累了,請施主休息,明朝老納與施主觀日出,共享天地造化之神能!」
顧省長、徐妍然忙還禮:「謝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