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你大伯……」奶奶從來都是直爽人。
「奶奶!」奶奶戳破殘酷現實,林小霞看著爺爺、奶奶淚水一下子湧出來,「大伯還在!」
林小霞一嗓子「大伯還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大伯沙場消失,生死彷彿迷霧一直籠罩林家人的內心,林小霞終於把迷霧捅破,大伯出現在迷霧中,林家人不僅悲喜交集,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爺爺面色凝重,身子絲紋不動。
奶奶哇的一聲哭起來。
林小霞母親忙過去撫慰奶奶,林小霞也扶住奶奶。
奶奶哭會兒突然罵起來:「該死的老大,這麼多年來音訊渺無,心中哪還父母、弟弟、妹妹!」
爺爺這才歎聲氣,嘴角哆嗦道:「老大呀,林家委屈你了!」
爺爺深知戰場,老大率領將士征戰全軍覆沒,死不見屍、生不見人,作為一支英雄部隊的主帥就這樣消失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老大成為戰俘後有人相助苟且偷生!戰爭,戰敗唯有一死,戰俘,執政黨不齒、華夏國不齒、人民不齒,林家更是不敢不齒!
老大是戰俘有如萬斤巨石壓在爺爺內心,每當華夏國這樣運動、那樣運動來臨時,爺爺就會感覺到種大禍臨頭的戰戰兢兢。即便爺爺清楚老大沒有死,在奶奶面前也不敢吐露半分,他只能一個人把秘密藏在內心。
想想就知道了,林家出了老大這樣級別的戰俘。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身為林家長子,華夏國將軍,副軍長兼師長。全軍覆沒將士成仁,作為統帥的老大卻成為可恥的戰俘,更可恨的是至今苟且偷生!這是對執政黨、國家、人民、林家的辱沒,林家出了這樣的不孝之子,只要外界知曉事實真相,林家爺爺光輝早就歿落,林家也絕對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爺爺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老大為什麼會隱忍至今不給林家聯繫的原因,因此爺爺痛惜:「老大呀,林家委屈你了!」
爺爺同時也明白。戰鬥一旦打響,戰場生死從來都由不得個人決定,老大成為戰俘隱姓埋名,是為了保全林家。爺爺在內心從來都認定。老大是林家最孝順的兒子!
凝重的空氣壓抑著每一個,讓每一個人喘不過氣來,爺爺、奶奶看著林小霞,希望從林小霞那裡得到大兒子更多的信息。
林小霞看著爺爺、奶奶:「大伯在戰場上受重傷昏迷,被俘後應伯伯救下大伯,並幫助掩護身份去了寶島,後輾轉芳港,與應伯伯聯手給林家創造了幾百個億的財富。為給林家今後通往世界經濟建立起渠道,為了不洩露自己是林家老大的事實。大伯改名趙思親!」
奶奶哇的再次哭出聲,自己兒子,身上掉下的血肉,孤身隱姓埋名在外,怎不倍感悲痛:「兒啦,我的好兒子,為了林家,苦了你!」
林小霞說:「大伯受傷沒有生育,為了林家積累了大量財富,適逢改革開放,大伯托應伯伯到內地尋林家親人,與齊昊聯繫上,但大伯仍限於商人往來,不想公開自己身份,以免對林家產生負面影響,更重要的是擔心爺爺、奶奶經受不住打擊!」
大伯身處如此境地還替林家、爸媽著想,爺爺不禁老淚橫流,爺爺心說道,我的好兒子啊,如此委曲求全,爸謝你了!
爺爺問林小霞:「這麼說來,就只有我和你奶奶不知道這事!」
「老一輩都知道這事,小一輩只有我、姐、齊昊知道。」林小霞回答過後神色悲切道,「大伯患了不治之症!」
「什麼?」爺爺、奶奶看著林小霞,瞪大眼睛。
「爺爺、奶奶,」林小霞哽咽道,「醫生診斷,大伯最多有一年時間!」
「我苦命的兒子啊!」奶奶悲痛哭泣。
「白髮人送黑髮人,醫學如此發達,難道就沒有救了嗎?」爺爺緊捏雙拳,一代梟雄也經受不起就要痛失兒子的打擊。
「大伯知道自己不支後,打電話要我和齊昊過去。」林小霞沉默會兒,說,「大伯要我去芳港,過繼給大伯,代林家接受大伯全部財產和公司!」
爺爺、奶奶驚訝神情看著林小霞。
爺爺是何等聰明之人,兒子一人在芳港擁有數百億資產,芳港社會複雜,早有人暗中覬覦,林小霞只身前去完全是涉險,這怎麼可以!
爺爺面色異常冷靜,問小霞爸、媽、齊昊:「你們已經同意?」
小霞爸、媽、齊昊對下眼神,小霞爸說:「爸,大哥既然是這個意思,我們隨他的意!」
「小霞有身孕,況且芳港社會複雜,孤身一人涉險,你們放心,我不放心!」爺爺態度明確,不同意孫女過去。
奶奶對林小霞說:「能不能給你大伯商量,把財產轉移到內地,公司轉讓給他人,小霞也就不必到芳港涉險了,我們不想小霞孤懸海外!」
林小霞說:「大伯之所以要我過繼,是為了保住公司,為林家長盛不衰開闢一條通向世界的經濟通道,我不能辜負了大伯對林家的一片苦心!」
爺爺看著林小霞,隨著改革開放深入,華夏國這些年政治與經濟聯繫越來越緊密,再過一些年,經濟將成為最為有力的手段左右政治,林家要想長盛不衰,必然得與世界經濟接軌,而大伯一生默默無聞的開闢了這樣一條通道,身為林家人,在得不到林家幫助、不能相認林家的情況下,為林家闖出一條通向世界的經濟大道,可見其兒子對林家事業的忠貞。
爺爺說:「能不能派其他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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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小霞爸說:「大哥指定要小霞過去,叫齊昊一同過去!」
爺爺愣了下,目光看向齊昊:「你要過去?」
齊昊說:「有這樣的打算!」
爺爺道:「這邊少不得你,你怎麼可以丟下已經開創的事業過去!」
「爺爺,」林小霞說,「齊昊不能過去,我已經給大伯講清楚了,大伯也理解!」
爺爺轉臉目光逼著齊昊:「小霞一個人過去你放心?」
「不放心!」齊昊認真神情看著爺爺,「爺爺,大伯決定事關林家興長盛不衰,每一個林家兒女都有義不容辭的責任,不能因為涉險舉足不前!我和小霞已經商量好了,榮姐陪小霞過去?」
「誰個榮姐?」爺爺問。
小霞爸說:「齊昊姐姐,察省特大型企業榮蓮公司總裁,她去一方面照顧小霞,還幫著打理公司!」
爺爺說:「即便如此,小霞的安全誰確保萬無一失?」
齊昊說:「我叫葉芷林、凡大雨帶人隨小霞過去,徹底搞清楚小霞所處環境,然後派去人保護小霞,這樣可保小霞安全萬無一失!」
爺爺見安排得如此妥貼,況且林家兒女如此孝心他也不能不成全,於是不再講話了!
奶奶見爺爺不講話,知道林小霞去芳港大事已定,哭道:「林家的孩子為什麼總是遭罪!」
爺爺說:「林家都是好孩子,他們為了林家義無反顧,我們為他們祈福吧!」
爺爺首肯,爸媽直飛廣省,齊昊、林小霞回到察省。
兩人回察省立即與榮姐聯繫,有要事相商,齊昊、林小霞去榮姐家裡。
齊昊、林小霞去榮姐家時,榮姐已經等在家裡,見到兩人,榮姐臉面燒乎乎的,畢竟現在齊昊給她已經不是純粹的姐弟關係,那天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齊昊突入自己,自己一下子成為齊昊的女人,當然,對外她還是齊昊的姐姐。
三人在客廳坐下,榮姐泡了茶,一家人,平常間隨便慣了的,榮姐雖然知道齊昊、林小霞同時過來肯定有大事,但想也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大事。
林小霞看著榮姐,很是信任、依賴神情。
榮姐看著林小霞目光心裡就發毛,要是以前,榮姐很受用林小霞這樣的目光,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事實上已是齊昊的女人、而不是姐姐,難道小霞知道了自己給齊昊的關係?
榮姐好心虛,真的好心虛,心虛得雙腿都差不多支撐不住身體,雖然並不是自己主動招惹齊昊,齊昊也是把自己當著秦麗誤入,但不管是誤入還是為愛而入,那一入就改變了兩人的實質性關係。
榮姐感覺到林小霞要審判自己,好在她心理素質好,生生把自己的心虛掩飾過去。
林小霞信任、依賴目光看著榮姐:「姐,妹妹求姐一件事,姐可能不願意,但妹妹求姐答應?」
榮姐內心咯登一下,小霞不是講自己與齊昊的事情,她忙說:「小霞說那裡去了,我是齊昊的姐姐,弟媳有求必應!」
林小霞向榮姐講了烈士大伯還在人間的事情,講了大伯身患絕症自己要去芳港過繼大伯接收大伯財產和公司,講了芳港情況複雜、自己身懷有孕需要榮姐和自己過去,講了榮姐若是跟自己過去就有可能再也不回察省的現實。
榮姐聽後吃驚神情看齊昊,顯然這事小霞已經與齊昊商量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