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副廳長苦著臉：「雙規可不是好玩的，誰遇著一樣魄散魂飛！」
曾副書記眼睛瞪著金廳長不耐煩道，「我昨晚就給你講了，劃撥給紀委的錢沒那麼好收回，紀委不是其他部門，建設培訓中心是省執政黨決定，昨天江書記指示，為了顧全大局，讓你們收回七千萬，這已經很照顧省財廳的面子，你還想怎麼樣，況且我給你講了，回扣不要你退回一分錢！」
金副廳長忙說：「回扣我全部退回，我給曾書記的五十萬，如果曾書記不退，我一併給曾書記退！」
「你！」曾副書記目光似火，盯著金副廳長不離開。
金副廳長目光與曾副書記目光對峙，雖說有些膽怯畏懼，但為了自保不敢退縮半分。
秦麗帶人走進曾副書記辦公室，見金副廳長在，說：「金廳長也在這裡呀，省財廳下午開會，你接到通知了吧？」
「接到了接到了，秦主任！」金副廳長見到秦麗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渾身顫抖，身體都要癱倒在地，他拼足氣道，「秦主任，再給我一點時間，曾書記剛才講了，三千萬立即退回省財廳！」
「我講過要退回三千萬嗎？」曾副書記憤怒道，「都告訴你了金廳長，三千萬元已經支付往年的欠款，沒錢了！紀委不是省財廳，要錢沒有，要雙規到是有，不限指標！」
秦麗笑道：「曾書記說話真風趣！」
金副廳長膝蓋一彎，跪地上說：「秦主任再給我一分鐘。我話講完由你帶去！」
秦麗還沒有講話，金副廳長從衣兜裡掏出一疊紙：「秦主任，這是我揭發曾書記的材料。件件屬實，證人、證據、證物我都提供，就算是我雙規前戴罪立功表現！」
秦麗鄭重表情接過金副廳長材料，說道：「我代表紀委接受你的揭發檢舉，如果查證確有其事，我負責向組織給你將功折罪！」
「謝謝秦主任！」金副廳長站起身，老老實實站在秦麗旁邊。
舒小海上前。亮下警察證件，叫金副廳長站在自己的身邊。
情況變化太突然，曾副書記一下子沒緩過神。他看著秦麗：「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曾書記，」秦麗公事公辦表情，「省財廳挪用高速公路建設融資款涉及到省紀委培訓中心，經初步查證。曾書記存在需要給組織交講清楚個人涉及的問題。經研究決定，請曾書記跟我們到規定地點、在規定時間內講清楚問題！」
「怎麼可雙規我？」曾副書記望著秦麗雙目噴火，「我是你分管領導，你沒有權利雙規我！」
秦麗示意工作人員把雙規件放在曾副書記辦公桌上，說：「簽字吧，曾書記！」
曾副書記額頭上的汗水突然大顆大顆往下滴：「我要找江書記匯報，我要見江書記！」
秦麗說：「把問題講清楚後江書記自然會見你，曾書記！」
曾副書記大嚷大鬧起來：「我要見江書記。我要見江書記！江書記指示退回七千，留下三千萬建設培訓中心！」
秦麗遞下眼神。舒小海旁邊兩人立即走過去，要強性帶走人！
曾副書記知道強性被帶走的後果，一個不知道何處的地點，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層子，一隻白熾燈泡，不知道白晝黑夜，也不知道上頓吃了幾時才送來下頓，這次喝了一點水幾時才能喝到下一次水。
以前，曾副書記用這種方法讓一個個執政黨領導幹部開口，現在，同樣的方式要在他身體上體現，曾副書記恐懼萬分，他慌忙道：「秦主任，我立即把三千萬追回來，立即把三千萬追回來！」
秦麗說：「可惜現在曾書記已經不再負責追款工作了，走吧，曾書記！」
「江書記，是你叫我截留三千萬的呀！江書記，是你叫我截留三千萬的呀！」
秦麗使個眼睛，舒小海旁邊兩個人上前，用膠布封住了曾副書記的嘴巴，曾副書記的叫喊聲戛然而止。
挪用高速公路挪用融資款案件省紀委率先雙規自己人，雙規省財廳領導同志不在有歧義，被雙規的三個副廳長已經知道金副廳長在紀委那邊雙規，同時雙規的還有省紀委曾副書記，三個副廳長聽說聽叫，乖乖的在件上簽名。比起他們在挪用融資款上簽名，他們的字跡歪歪斜斜，不再龍飛鳳舞，同一個人，事隔一天，變化怎麼就這麼大呢！
省財廳辦公大樓寂靜無聲，沒有人吵鬧、也沒有人喊冤，九個正副廳長雙規四個，廳內處室工作秩序井然，形勢空前穩定。殊不知這是表面現象，省財廳空氣中無處不在雞飛狗跳，幾乎所有人都害怕，害怕因為這件事牽扯出其他事情。
秦麗把小可交給榮姐，去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叫陪著曾副書記等幾個副廳領導同志談清楚問題。
齊昊給秦麗去電話：「媳婦兒，情況怎麼樣？」
秦麗說：「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沒話可說了，齊昊說：「想你！」
「空想，還不知幾回時來呢！」秦麗回話道。
雙規，說穿了就是限制人身自由，嚴格說來刑法沒有賦予任何組織和個人這個權利，可執政黨紀委就這樣做了。說是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其實時間可以根據需要任意延期，地點也是哪裡適合就把人帶到去哪裡。這種行為由於無法可依，於是有人說這種方式是「家法」，既然是「家法」，因此就給國法沒多少關係。
齊昊、秦麗都忙，在電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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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講幾句收了線。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齊昊去招待所吃了飯，回辦公室看了中央台視台、察省電視台新聞，然後給林小霞去電話。
林小霞說他們一行由三江市執政黨宣傳部陪同，楊書記、王市長親自迎接，各媒體主要負責人參加，擺出了鋪天蓋地宣傳的架勢。
齊昊說：「我媳婦兒享受的層次不低呀！」
結婚以後，齊昊叫林小霞媳婦兒了，當然他同時還叫秦麗媳婦兒，林小霞不知道而已。
林小霞說：「楊書記、王市長分別讓我轉告你，說三江市最先享受高速公路，三江人民對你表示最誠摯的敬意。」
齊昊笑道：「媳婦兒替我謝謝沒有？」
林小霞說：「謝謝了，楊書記、王市長分別說，請你經常回三江市指導工作呢！」
齊昊說：「我都有資格指導三江市工作，全憑媳婦兒支持啊！」
「別拍我的馬屁了，這是你的能耐！」林小霞話題一轉，「秦麗在省財廳雙規了幾個廳長？」
「他們挪用高速公路融資款，沒辦法追回，自己還吃回扣，就雙規了！」齊昊說。
林小霞道：「我爸的老下級家屬找我了，想通過我找下秦麗，希望手下留情！」
齊昊問：「誰？」
「金副廳長，不知道他的問題大不大？」林小霞說。
齊昊想想，單就挪用款一項，金副廳長問題還不算嚴重，一百五十萬回扣案發前上交了，雙規曾副書記後，三千萬元應該能夠追回，他說：「媳婦兒找下秦麗吧！」
「我才不找她呢！」林小霞說，「找她就等於免了那人的罪，還是你找吧，你找她聽不聽你的意見可以根據那人的罪大罪小決定！」
「媳婦兒怎麼知道秦麗就聽你的呢！」齊昊凡是明知顧問。
秦麗偷了人家男人，人家要她做好事，難道好推辭？吃人手軟，這叫偷人手軟，道理簡單得很：「愛不愛說由你，你是她老領導，她可聽你的，也不一定聽你的！」
林小霞不等齊昊說話，電話收了線。
齊昊當然要給秦麗說這事，可別小看了這事，林小霞另有深意。
齊昊撥通秦麗電話，說了林小霞關心金副廳長的事情。
秦麗聽是林小霞關心金副廳長，忙鄭重道：「我知道怎麼處理！」
齊昊心想，林小霞算計得真準啊，淡淡一句話秦麗就這麼重視，他說：「小霞說了，她也是隨便講講，叫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麗嗔道：「小霞的話能不放在心上嗎，你呀，實足的大馬哈魚！」
「哎，我怎麼覺得，我的兩個媳婦兒聯合起來收拾老公呢！」齊昊故意道。
「你想離間我給小霞的關係，是不是？」秦麗手機收了線。
秦麗提詢金副廳長，先說些閒話，稱同志，然後切入正題，主要是挪用款、回扣的事情。
金副長神色很緊張，目光看上去驚慌得很，他感覺到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頭頂，人喘不過氣，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壓得粉碎，然後他所做的事情就會全部暴露光天華日。
金副廳長明知挪用資金以外的事情講不得，他也告誡自己不能講，可怪就怪在，腦子裡有一個人慫恿著他講，不講彷彿過不了關、對不起人似的。
金副廳長這才發現，自己的意志竟然如此薄弱，甚至薄弱得不及全國人民仇恨的叛徒甫志高、王連舉，甫志高、王連舉被敵人逮住動了大刑他們才叛變，自己還沒有被組織動用「家法」，就已經有了向組織交待犯罪行為的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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