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說:「要多少股份是他的權利,關係要考慮,但必須堅持原則!」
手機振動起來,看電話號碼是林小江的,顧副省長對齊昊做個手式。
「林總你好,我是建成!」顧副省長客氣道。
林小江說:「顧省長你好你好,打攪了!」
「沒有沒有,」顧副省長呵呵道,「林總支持察省高速公路建設,好事,巴不得呢!」
林小江說:「考慮到察省高速公路建前期啟動工作需要錢,準備打一部分錢過來,以示國貿總公司投資合作誠意!」
林小江投資也搞得咄咄逼人,顧副省長看眼齊昊:「這事還得緩一緩,近段時間我們正在搞總指揮部工作機構設制,對外招商引資、工程發包工作還沒有轉入正軌!」
「齊昊是怎麼搞的,工作好像不怎麼主動,這麼大個工程拖拖拉拉可不行呀!」林小江張嘴就教訓起齊昊來,當然他有這個資格。
齊昊抓起辦公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一行字遞給顧副省長,顧副省長看後說:「這樣子,林總是不是抽空來趟察省,我們具體商談下合作投資的問題!」
林小江說:「好吧,過兩天我來下。」
電話收了線,顧副省長說:「看到了吧,他比我們還急。」
齊昊不慌不忙道:「別看他現在急,把我們套牢後他就不急了,這事得給他來個守株待兔,沒兔子撞樹。咱守著呢,不急!」
顧副省長忍不住笑了:「『守株待兔』新用。有你小子的!」
齊昊說:「他來察省給你聯繫,你就說下面發生突發事件處理去了,讓他找我,到時我自有辦法!」
顧副省長說:「記住,不許把他給我得罪了!」
齊昊心忖。你得罪他到也沒多大的事,最多去任人大副主任、政協副主席,我得罪他可就慘了,他不讓林家姑娘做我老婆,我還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體制內混,他說:「顧省長,我也怕得罪他呀,但有什麼辦法呢。投資這一關沒有把好,最終把脖子伸進繩套上吊的我們!」
顧副省長瞪眼齊昊:「多講一些吉祥話!」
齊昊笑道:「是,顧省長。」
兩人還研究一些其他工作,該拍板的拍板,該召開會議研究決定的留著召開會議研究決定,最後談到總指揮部地點問題。
齊昊說:「指揮部應該設在省交通廳!」
顧副省長愣了下:「不是說過不設在省交通廳嗎?」
齊昊深思熟慮道:「以前我們主要考慮如何避開阻力建設高速公路,忽視了發揮交通廳的積極作用,況且我們真把總指揮部設在其他地方。勢必有排斥交通廳之嫌,到時有人去老大、交通部那裡打小報告說我們這我們那的,沒有人解釋得清楚。因此,把指揮部設在交通廳,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顧副省長考慮會兒問:「他們干擾你的工作怎麼辦?」
齊昊笑道:「有顧省長鎮著,即便他們有可能對我個人不利,也不敢對高速公路建設工作不利!」
顧副省長從齊昊的話中明白了,林省長支持把總指揮部放在交通廳。這樣有利於培養齊昊的工作能力,也堵住了一些人的口舌,最高明的一著棋是,如果改變交通廳目前狀況,如何又不是一件大好事。
顧副省長說:「好,明天我和你去交通廳。」
顧副省長到成了急性人,齊昊說:「顧省長,明天還是我去吧,如若他們不同意你再過去,說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顧副省長想想,是這個道理:「你這小子,難怪三江市的楊書記都有些怵你!」
齊昊笑道:「那是他們屁股上有屎,害怕我拉下他們的褲子!」
「你呀你!」顧副省長指點著齊昊笑起來,臉上溢滿喜愛之情。
第二天上午,齊昊和凡大雨乘公交車去交通廳。
省交通廳與省公路稽徵局建在一個大院,稽徵局那邊一幢樓,交通廳這邊三幢樓,一幢樓做辦公樓、一幢樓做會議室、一幢樓做招待所,招待所也是交通廳、稽徵局的職工食堂,並對外食宿營業,由於地段好,來招待所食宿的人還不少,有時還要預約。
齊昊、凡大雨人年輕,著裝隨便,與進出交通廳大門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相貌區別大,也不像去稽徵局交費的汽車司機,時間十點半左右,交通廳大門前沒有多少人,兩人走進大門時看上去就突出了。
「喂,過來下!」
齊昊、凡大雨這身打扮進省執政黨、省政府都長驅直入,沒想到門崗在招呼自己,仍徑直往裡走。
「聽到沒有,叫你們呢!」
齊昊、凡大雨走自己的,才不管門崗叫准呢!
執勤門崗是兩個保安,見有情況,一個保安手提警棍衝出門崗阻止齊昊、凡大雨往裡走。
一個保安撥通電話,緊張道:「有情況!」
電話裡說:「不許他們進來,叫他們去找總指揮部!」
保安放了電話,手提警棍衝向齊昊、凡大雨。
「站住,再不站住,老子要採取措施了!」一個保安大聲喝起來。
這一喝,引來不少人目光,也引起了齊昊、凡大雨的注意,兩人這才把目光移過去,見兩個手提警棍的保安怒目自己。
凡大雨問:「你們叫我們?」
一個保安用警棍指著凡大雨:「麻痺的,原來不是聾子啊,給老子耷拉著腦袋往裡走,信不信老子揍你!」
保安開口罵麻痺的,閉口揍你,凡大雨一下子就火起了,也不說話,提拳衝過去。
「大雨,」齊昊輕叫一聲,凡大雨停住身體,齊昊問保安,「叫我們什麼事?」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老實交待,你們進去想幹什麼?」一個保安警惕表情喝問。
齊昊說:「這有你什麼事嗎?」
一個保安喝道:「上面打了招呼,交通廳一概不接待上訪者,有事找高速公路建設總指揮部去!」
咦,怪了,指揮部還沒有掛牌,交通廳就把上訪者往指揮部推,看保安凶神惡煞的樣子,這不是激化矛盾嗎?齊昊看著保安,心忖狗仗人勢,看來交通廳的人火氣大得很。
齊昊好言好語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叫上訪者去找高速公路指揮部嗎!」
「你是什麼人,要我告訴你,出去,給我立即滾出去!」一個保安警棍指著齊昊,逼著齊昊往後退,「我知道,高速公路指揮部辦砸了事情,你們來找交通廳鬧事,交通廳管不著,找指揮部鬧去!」
齊昊看眼凡大雨,凡大雨點點頭,齊昊對保安說:「我們是去交通廳工作,不是去交通廳鬧事!」
保安冷冷一笑,警棍指著兩人:「看你們樣子,賊眉鼠眼的,敢說不是進去鬧事!聽好了,凡是肇事、鬧事,影響安定團結,我們都要對這些人實行無產階段專政!」
「專政」,這個詞那個年代用得比較廣泛,無產階級對所有的階級專政,當「專政」差不多從人們頭腦中淡去時從保安嘴中吐出來,還多少顯得有些新意。
齊昊淡淡一笑,不再理睬保安,轉身面向裡面的交通廳辦公大樓邁步走去,還不忘招呼道:「大雨,我們走!」
「是!」凡大雨跟在齊昊身後往裡走去。
「真他麻敢鬧事啊!」兩個保安稍一愣怔,手舉警棍衝上前。
凡大雨昂首挺胸走在齊昊身後,兩個保安追上去揮起警棍就向凡大雨頭部劈下去!
交通廳大門前發生衝突,看客自然多,見保安用警棍擊打人的頭部,經受不住驚嚇的女士尖叫起來!
突然,看客愣住了,只見兩個保安身體一蜷,向後退去幾步,哎喲倒地!
看客都沒注意,或者壓根就沒看見,兩個保安怎麼就曲蜷著身體往後退幾步倒地了呢,難道兩個保安故意摔倒,實則使用陰謀詭計算計兩人,警察出現場指證兩人,警察把兩人抓了去。
之所以看客沒有看到真實情況,其實是凡大雨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瞬間的千分一反腳踢向兩人,比閃電還要快,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保安揮臂劈向凡大雨腦袋的警棍,怎麼又注意得到凡大雨快比閃電的踢腿呢!
齊昊、凡大雨繼續往前走,由於這邊鬧出了動靜,很多人圍著看熱鬧,驚動了稽徵那邊的保安,有四個保安跑過來,見這邊的兩個保安摔倒吃了虧,都是保安,四人對下眼神舉起警棍衝過去。
四個保安比較警惕,沒有像兩個保安那樣魯莽,而是隔著凡大雨兩米左右距離揮舞著警棍叫站住!他麻站住!再不站住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
保安工資很低,雖然他們沒看見兩個保安是怎麼吃虧的,但還是知道兩人是吃了前面這人的虧,因此不敢靠近,保安心裡怵得很,要是被那人打得傷筋動骨,稽徵局把他們辭退就沒得飯吃。
看到四個保安跟在凡大雨身後只響雷不下雨,看上去不免有些虛張聲勢,圍觀看客不由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