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長、齊昊坐下,齊昊看,餐桌上擺放著青椒肉絲、水煮牛肉、紅燒鯉魚、熗白菜、悶青菜、生扮花生米、泡菜、嫩南瓜湯,幾樣菜色香味形俱全,劉佳不簡單啊,還有這等廚藝。
劉縣長問齊昊:「喝不喝酒。」
齊昊一付嘴饞的模樣說:「當然喝,不喝對不起劉佳的廚藝。」
劉佳一步走進來,瞪眼齊昊,好酒貪杯之徒的眼神,不出聲,把瓶五糧液放在桌上,桌上已經擺上了酒杯,劉縣長問齊昊喝不喝酒就顯得有些虛情假意的意思了。
劉佳沒說話,轉身離開餐廳。
齊昊拿過酒瓶,打開包裝,雖說自己是客人,開瓶倒酒的事不應該由客人來做,但劉佳走開了、劉星也沒有要進來的跡象,頂頭上司坐在面前,開瓶斟酒之類的事情自然歸屬自己。
許阿姨一步走進來:「齊昊,來啦!」
齊昊慌忙站起身:「許阿姨,我過來蹭飯,打擾了,對不起。」
許阿姨看得出來剛起床,就洗了臉,眼皮還有些浮腫,看得出是睡過頭了造成的。
許阿姨看眼齊昊目光移開:「蹭飯說對不起,沒那麼簡單吧?」
齊昊怔住了,看來劉縣長家的情況比想像的情況還要嚴峻,他見劉佳、劉星還沒進餐廳:「怎麼劉佳、劉星沒來呢?」
許阿姨瞪眼劉縣長冷笑一聲,對齊昊道:「劉佳、劉星有事。不信你問他吧!」
事到如今,齊昊已經明白自己的責任,他是被劉縣長叫過來矇混過關的,可齊昊心裡納悶啊。自己就個二十六歲沒結婚的年青人,劉縣長、張小玉的事情擺在那裡,人家四十好幾、婚齡都二十多年的夫妻為這事家裡炸了鍋,能矇混過關嗎?為難人啊!
不過攤上了這事,還得見機行事,齊昊看著許阿姨,嘿嘿乾笑道:「許阿姨,我來得不是時候啊,這樣子,我不蹭飯。走了行不行?」
許阿姨愣怔下。她的反應到還算快:「既然來了。不想問問他有什麼事?」
齊昊知道,自己在家和縣應該是唯一能夠在劉縣長家當說客的人,陳書記給劉縣長針鋒相對。其他人是劉縣長的下級,也不是特心腹的人,這樣的事不便讓人知情,只有齊昊給這個家的人走得近,不僅給劉縣長走得近,還給劉縣長的子女也談得來,所以有些事並不那麼忌諱。
「劉縣長有事?」齊昊故作驚訝狀看著劉縣長,「這些天陳書記天天強調安全工作,搞得人心惶惶,是不安全出了事?」
劉縣長不理睬齊昊問話。端起酒杯杵向齊昊,喝!縣長派頭還是做足了的。
齊昊端杯與劉縣長的酒杯碰一下,說聲劉縣長請,仰面乾杯。
許阿姨目光盯著齊昊:「你就沒聽到什麼風聲?」
齊昊放下酒杯,懵懂的表情看著許阿姨:「什麼風聲?」
許阿姨不滿道:「裝吧!」
齊昊委屈表情道:「我是晚輩,在前輩面前沒有什麼可裝的。」
許阿姨手指劉縣長:「問他去!」
這個時候的人不好做啊,既要敷著許阿姨、又要照顧劉縣長的面子,齊昊轉臉看著劉縣長:「劉縣長,你有什麼事讓許阿姨生氣?」
劉縣長見齊昊在給他演戲,配合是必然的,他說:「不知道。」
齊昊轉臉許阿姨:「許阿姨能不能提示下,究竟是什麼事!」
習阿姨指著劉縣長說:「他心裡明白!」
齊昊想想:「有可能劉縣長的心裡明白,但也要有所提示呀,這樣才能表示許阿姨在這方面有所證據,劉縣長才不至於狡辯,這就給紀委審訊**分子一樣,對**分子的貪腐事實有所提示,意在告訴**分子,你講不講都要處理!」
齊昊的話透著俏皮,許阿姨嘴角露出些嘲諷的笑意,官場上老婆就是紀委書記,紀委書記既然發現老公有**行為,應該有所提示,撒大網哪成,她說:「他外面有女人!」
老公外面有女人,於家庭可相當於晴天霹靂,這對老婆紀委書記來說是非常嚴重的違紀行為,行賄受賄、濫用職權、賣官買官不算什麼事,可外面有女人這可是老婆紀委書記必須得過問的天大的違紀案件!齊昊看著許阿姨,認真表情問:「誰個女人?」
許阿姨被齊昊問得怔怔的,誰個女人,她也不知道,只是隔桌聽說有這事而已,她說:「你為什麼問我,問他呀!」
齊昊臉轉劉縣長:「許阿姨說你外面有女人,是誰?」
劉縣長氣得揮臂一拍桌子,當然不是猛拍,而是氣憤得非要拍桌子不可的樣子,因為不拍桌子顯示不出執政黨員、國家幹部、人民公僕的耿耿正氣,他看著齊昊目光如炬:「連子虛烏有都沒有的事情,你說是誰!」
齊昊被劉縣長喝得劈頭蓋臉,連忙轉臉看著許阿姨,無可奈何的表情。
「還敢抵賴,我親耳聽人說的!」許阿姨喝道。
親耳聽說的,殊不知拿賊拿贓、捉姦捉雙,親耳聽說不足為憑,這許阿姨啊,怎麼忘記了民間俚語,齊昊問:「許阿姨聽誰說的?」
許阿姨愣了下:「我不認識。」
嗨,這個許阿姨,齊昊放心了,是是而非的事情,劉縣長應該沒事,他說:「不認識的人講的話許阿姨也相信?」
許阿姨說:「我們應該相信群眾!」
齊昊笑道:「我們更應該相信執政黨!」
我們應該相信群眾相信執政黨,這是兩條根本的原理,如果放棄這兩條原理,那就什麼事情也做不成了。許阿姨,老祖宗的話可要記全啊,絕不成斷章取義。
齊昊講得沒錯,群眾口無遮掩,想說就說罵就罵,那句是真那句是假誰說得清,只有執政黨對每一件事才認真,對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調查認定,絕對不會亂說一個人。
許阿姨眼睛瞪著齊昊怒道:「我就知道,你幫著他說話!」
齊昊看著許阿姨笑了,笑得小心翼翼的樣子:「許阿姨,說真的,我沒有聽到群眾講劉縣長有什麼女人,許阿姨也沒有講誰講了劉縣長的女人是誰,怎麼我就幫著劉縣長說話呢?我個人認為,許阿姨要是知道劉縣長在外面的女人是誰,至少應該告訴我,我也好站在許阿姨一邊說話呀!」
許阿姨想了想,把她聽到的情況全講了。
原來那天許阿姨幾個人搓麻將去遲了一點,沒有包間,幾個人只好屈就大廳。
旁邊那桌人邊搓麻將邊聊天,天南地北的,不知怎的就聊到人民醫院了。
一個人說,人民醫院比過去好多了,看病找得到醫生,聽說院長是個年輕護士提拔起來的,管理上有一套,醫生都不敢遲到、曠工、收紅包了。
一個人說,年輕院長管得住醫生,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一個人說,不知道。
一個人說,縣長的情婦唄!
一個說,縣長都差不多五十歲的人了,聽說院長才二十三歲,不可能吧?
一個人說,你這人就是不動腦筋,想想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管得住醫生講給誰聽,還有,二十三歲的護士一躍成為院長,沒有背景成不成?我給你講,有個副院長是名醫,不服年輕院長,盡給年輕院長出難題,縣長親自出面把副院長拍了。還有個手術醫生不服氣,縣長叫紀委、監察出面,一下子就查出了這個醫生無故曠工、收受紅包、手術醫療事故的事情,最終移交司法處理,手術醫生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齊昊聽後笑道:「那幾個人說的誰個縣長?」
許阿姨說:「縣長只有一個,還能說誰。」
齊昊說:「人家也叫我縣長呀!」
許阿姨說:「你二十幾歲,他們說的是差不多五十歲。」
齊昊說:「加上縣長助理,稱著縣長的有九個人,與劉縣長歲數相當的有六人,許阿姨能斷定這人就是劉縣長?」
許阿姨說:「他是一把手,一把手有人事權利。」
齊昊說:「領導幹部人事任免權在執政黨那邊,況且醫院連續發生的幾件事許阿姨也知道,正巧我遇上了,醫院的事情都是我出面處理,要說年輕護士提院長也是我的建議,有劉縣長什麼事?許阿姨聽風就是雨,還不聽劉縣長解釋……」
許阿姨打斷齊昊的話:「無風不起浪!」
齊昊說:「華夏國老百姓都在議論姜領袖與松歌唱家有關係,你相信?」
許阿姨說:「無風不起浪!」
齊昊說:「眾口蝕金、積毀銷骨,許阿姨要這樣認為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擔心許阿姨抓住這件莫須有的事情,讓劉縣長在外臉上無光,進家門不得安寧,想想就明白了,這樣做於別人不屑一顧,實則是自己亂了自己。!」
許阿姨說:「亂就亂,誰叫他出去亂搞女人!」
齊昊說:「既然許阿姨認定劉縣長出去亂搞女人,我也沒什麼好講的,聽說劉縣長要任家和縣執政黨書記了,許阿姨都不信任的人,組織和人民群眾肯定不會信任,到時候書記一職拱手讓給別人,這事可別怪我沒有給許阿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