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山上爬去。
玉泉山莽莽蒼蒼異峰突起,碧綠覆蓋四野,鳥兒飛蟲兒鳴,泉水叮咚山風送爽,身臨其間,步步風景。
人往高處走,山下景物越來越小、視野越來越寬廣,回頭望去,似若斗轉星移。
萬里晴空無雲,陽光白熾,烤在皮膚上火辣辣的,三個月沒下過雨,太陽一天比一天帶勁,快到正午戶外活動還真不是最佳時期。
山路陡峭步步階梯,習阿姨何曾走過這樣的山道,她緊咬牙根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腿軟頭暈滿臉汗水氣喘吁吁。
顧瓊走在習阿姨前面,要不要回轉身子伸手拉一把力不從心的母親。
齊昊走在習阿姨身後,雙臂伸開呈虛扶狀,意在習阿姨如有閃失第一時間也好扶持。
一行人往山上爬,由於習阿姨不肯坐抬椅,爬山異常吃力,速度極慢,行進途中顯得沉悶。
「嗖!」道上忽的躥出一條蛇,足有一米多長、杯口粗的黑色長蛇,閃電般從習阿姨面前飆過,瞬息即逝,黑蛇躥入草叢發出颯颯聲響,甚是恐懼。
「啊!」習阿姨一聲驚叫,身體跌坐姿勢下墜。
說是遲那是快,齊昊雙臂急忙摟住習阿姨身體。習阿姨雙手抓住齊昊,神情驚恐,渾身發抖,面色發青!
蛇已不見蹤影,事情已經過去,齊昊護住習阿姨:「沒事,沒事了。習阿姨!」
習阿姨雙手緊緊抓住齊昊不放,惶恐不安神色看左右,小道兩旁全是一尺多高、且茂密的蕨雞草。根本就看不到裡面有沒有蛇,習阿姨心有餘悸道:「你怎麼知道沒有事!」
齊昊一下子被問住了,你怎麼知道沒有事,誰也說不准接下來一路上有沒有事!爬山累人,再被蛇一驚嚇,齊昊料定習阿姨體內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是習阿姨要坐抬椅的時候了。他伸手招呼後邊抬抬椅的兩人,兩人迅速走過來。
齊昊說:「習阿姨,請上抬椅。」
習阿姨剛才說過不坐抬椅。面子還是要的,雖說沒有拒絕,仍不肯坐上抬椅,
顧瓊說:「媽媽不肯坐是不是。要是再遇上蛇咬著媽媽。不坐也不成!」
聽說蛇咬人,習阿姨看看小道兩邊的草叢,心想說不定蛇就藏匿在近處眼睛盯著自己呢,趕緊坐上坐椅。
一行人繼續往山頂走去。
習阿姨坐上抬椅,抬椅的竹竿一閃一閃的,感覺挺舒適,還是女婿想得周到,要是沒有抬椅。她也懷疑自己有沒有體力爬上山頂。
習阿姨爬山累了,加上蛇的驚下。昨晚睡得比較遲,人坐在坐椅上緊張的心情漸漸放鬆,不知不覺間合上眼睛。
習阿姨醒來時已經到達山頂。
山頂建廟的地基已經平整出來了,看上去一片空曠,臨時大殿的棚子低矮寒酸,誰也想不到裡面竟然住著能識得天機的大師。
習阿姨信步來到懸崖邊,迎著山風,極目遠眺,頓覺心曠神怡:「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齊昊,誰的詩?」
齊昊回答說:「杜甫的,是不是,習阿姨。」
習阿姨沒有回答是不是,她站在那裡一會兒,玉泉鎮盡收眼底,問齊昊,下面是不是玉泉鎮?
「是,習阿姨。」
「看到的河流就是清江河吧?」
「是,習阿姨。」
「有好多樓房那個地方是哪兒?」
「縣城。」
「哦,能看到園林山莊嗎?」
「看不見,望遠鏡能夠看見。」
習阿姨遺憾道:「可惜沒有帶望遠鏡!」
沒住幾天,習阿姨對園林山莊有感情了,齊昊、顧瓊對望下,兩人同樣的眼神,都是你演的好戲。
習阿姨看著看著,說:「縣城距離玉泉鎮不遠呀?」
「是,」齊昊說,「縣裡實施兩鎮一城戰略,爭取在五年時間裡,把兩個鎮城區連接到一起,這樣一個嶄新的城市就誕生了!」
「這到是個不錯的規劃。」習阿姨肯定過後叮囑說,「記住,只建房不算是城市,還必須有支撐城市拓展的工業、商業經濟!」
習阿姨身為省執政黨組織部部長夫人,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指出了建設城市的要害,說穿了,如果沒有工業、商業經濟支撐,即便城市建起來了,最終也要落得個沒有人住的「鬼城」下場!
齊昊手指清江河下游處:「習阿姨請看。」
習阿姨順著齊昊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只見沿清江河兩岸有大片新推平整的土地,已經圈了圍牆的電廠工地大型機械正在作業,再往下十多個高煙囪直插雲霄,一排排廠房整齊排列。
習阿姨問:「家和縣的工業區?」
齊昊說:「嗯。」
習阿姨說:「作為山區縣,有這麼大一個開發區,察省首屈一指!」
齊昊說:「習阿姨誇獎了!」
習阿姨說:「我講的是事實!」
齊昊嘿嘿笑笑,沒說話。
顧瓊目光睥睨齊昊:「受到表楊,翹尾巴了!」
習阿姨瞪眼女兒:「能搞成這麼大的規模,有翹尾巴的資本!」
顧瓊故作小女兒狀:「媽媽怎麼幫助外人講話!」
歐老闆目光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淡去。
習阿姨回臉看著齊昊:「從這裡看上去,整個城建規劃很不錯,我提個建議,玉泉山要搞旅遊開發,城區在玉泉山俯瞰之下,每一幢房屋的設計一定要有特色,切不可按照一般建城的做法,我的意思是,要讓每一個遊客既欣賞大自然風光,又要欣賞美麗而具有特色的城市!」
齊昊認真回答:「記住了,習阿姨。」
習阿姨說:「清江河應該建防洪堤,要按照百年不遇設計建,只有建好防洪堤,城市臨河景觀才能突現出來,有清江河絕佳條件,建城一定要把它利用起來!」
「是,習阿姨!」齊昊無不佩服表情道,「聽習阿姨城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顧瓊驕傲道:「媽媽在大學攻讀城建規劃專業,國內國外走了不少地方,看你這個小縣城,當然是小兒科了!」
齊昊驚訝神色看著習阿姨:「真的啊習阿姨,今後城建工作遇到什麼困難,我就去找習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