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病人開處方，劉縣長走出門診室，對孟局長說：「這個醫生有本事，聽聽、看看病人，就知道是急性胃炎。」
孟局長說：「醫生大學畢業，有理論知識，聽小張領導講今後醫院要實行績效工資制，多勞多得，積極性發揮出來了！」
劉縣長很關注的表情問小張領導：「能不能講講你提出的績效工資制！」
小張領導笑笑，謙虛謹慎戒驕戒躁表情介紹道：「我的想法是，給醫生、護士建立患者治療檔案，每月根據醫生、護士的治療、護理檔案記載，決定醫生、護士的勞動所得，也就是績效工資！」
劉縣長問：「你是說，用績效工資代替固定工資？」
小張領導點點頭，說：「績效工資分為三個部分，固定工資部分；醫生、護士月治療、護理患者人數，也就是工作效率工資部分；患者痊癒率，滿意度百分比。這三個方面的工資加起來，就是醫生、護士的實際工資了！」
劉縣長聽了面現思考表情，說：「首先考慮了每醫生、護士的固定收入，多看病多得報酬符合社會主義分配原則，患者痊癒、滿意度比例實行得好、促使醫生、護士精益求精。張小玉同志，你這個想法我支持，為了慎重起鑒，你把這個改革措施寫成報告送到我那兒去，經縣長辦公會研究決定，實施起來阻力就小了。」
小張領導笑盈盈說：「謝謝劉縣長，過後小張把報告送過去。」
這事其實是孟局長的主意。孟局長對小張領導說了這個辦法後，小張領導說這事不好辦，誰去監督執行。況且各行各業都沒有這樣搞，怎麼執行得下去。孟局長笑著說，我是叫你對劉縣長講，劉縣長只要支持，就執行得下去，我到要看，誰敢拗劉縣長的大腿。
沒想這事講出來劉縣長立即表態支持。小張領導轉臉孟局長，投去讚賞的目光，孟局長向小張領導眨下眼睛。兩人身處能不能上位、保不保得住官位的關鍵時刻。配合到還默契。
兩人在大庭廣眾眉來眼去做得相當隱蔽，別人是看不到的，兩人心裡看到了就成，當著劉縣長的面。事事得小心。
一行人走到住院部。所有醫生、護士整裝上崗，見劉縣長一行來了，原地站立。
住院部靜悄悄的，病室開著電燈，往裡瞅，大部分病室沒有人，清潔衛生做到了一塵不染，沒見著老鼠躥、沒見著蠅蚊飛。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滅蚊蟲藥味，可以看出。對老鼠、蠅蚊的絞殺是痛下決心了的，但另一個問題更加突出出來了，這就是病房裡鮮見患者。
劉縣長一是一、二是二，對清潔衛生到還滿意，可他回頭看著丁院長卻談另一個問題：「丁院長，家和縣是不是預防工作搞得太好了，沒有人生病？」
這話問得有些意思，丁院長唯唯諾諾回答不到點子上，臉青一陣白一陣，神色尷尬得很。
家和縣生病的人肯定有，而且還不少，可生病的人不信任人民醫院，甚至說起人民醫院就是氣，誰還上人民醫院瞧醫生？
這麼大個醫院，沒有病人，國家的資金投資、人才投資在醫院白白閒置，旁人看著心痛，孟局長、丁院長視而不見，沒當回事。
見丁院長回答不上來，劉縣長憂慮道：「國家投入大量資建醫院，花了巨額資金辦大學培養人才，醫院建起來了，人才分配到醫院來了，照理說，執政黨和政府已經給人民群眾創造了這麼好的醫療條件，人民群眾有病應該到人民醫院醫治！」
丁院長滿頭汗水，不敢面對劉縣長，連連點頭說是。
劉縣長沉重、略帶些憤怒的語氣：「執政黨和人民政府全心全意為人民，往往事與願違，齊縣長身體健康不容易來醫院，他到家和縣工作了幾年，一共來過人民醫院兩次，結果呢，第一次挨打、第二次挨殺，駭人聽聞啊！他是縣長，挨打、挨殺有組織撐腰，老百姓呢？有多少人挨打？多少人挨殺？縣執政黨、人民政府不知道啊！大家想想吧，這樣的醫院老百姓還敢來嗎？」
沒有人說話，那麼多人站在住院部，給沒人一樣聽不到一點聲音，連每個人的心跳都停止了似的。
「大家聽說過醫生多過病人的笑話吧？」劉縣長問，問過後感歎道，「同志們，這裡就是真實寫照啊，醫生多過病人！剛才我心裡默算了下，醫生、護士加起來與病人之比，大約十五分之一，十五個人醫治、護理一個病人，不管怎麼說都能把工作做好吧？」
劉縣長停住話，住院部簡直就是寂靜。
過了一會兒，劉縣長突然問小張領導：「張小玉同志，改變這種面貌有信心嗎？」
小張領導愣怔下：「劉縣長講的現狀就在眼前，誰人沒有感觸啊，要改變這種現狀，劉縣長支持，員工努力，我有信心！」
「講得好！」劉縣長突然提高聲音，「只要你有信心，不但我支持，齊縣長支持、徐部長支持、姜縣長支持，還有廣大人民群眾一樣支持！」
小張領導說：「感謝劉縣長。」
劉縣長進一步說：「儘管有組織和人民群眾支持，事情也不會一帆風順，總有少數人要跳出來肇事！我把話講在這裡，誰有多大本事、多硬的背景就跳出來，組織必須嚴肅處理，絕不允許幾顆耗子屎毀了一鍋燙！從現在開始，如果發現耗子屎，徐部長、姜縣長搛，他們搛不出醫院，我搛！」
孟局長突然啪啪啪啪拍起手來，大聲嚷嚷，有劉縣長講話，醫院有救了！
所有人經過短暫愣怔啪啪啪啪拍起巴掌來，誰敢不拍巴掌，麻痺的，是不是想扎肇了？特別是丁院長、於副院長、許副院長、醫院黨支部書記，巴掌更拍得來勁，他們害怕呀，害怕自己是扎肇的人，上下都知道他們這些人不服小張領導的氣，不服氣的人往往就是扎肇的人，他們得使勁拍巴掌撇清自己！
劉縣長轉臉看著孟局長、還有使勁拍巴掌的人，滿臉嚴肅，巴掌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