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瓊電話收了線,立即給榮秀梅花去電話:「姐,齊昊要來蹭飯。」
榮秀梅高興道:「真的呀,大兄弟好久沒來了,怎麼有空呢?」
「忙裡偷閒唄。」顧瓊考慮下,既然說了齊昊忙裡偷閒,乾脆把大家叫來,領會齊昊的意思,也好依計行事,她說,「你替大兄弟請下秦麗、熊艷梅、吳局長、汪局長吧,城建局的范局長也請請。」
榮秀梅明白齊昊他們有事,顧瓊才會如此吩咐,大兄弟人年輕,可大家聽他的,榮姐從心眼裡高興,她樂呵呵說:「姐姐這就請。」
顧瓊正要收線,想到自己住進園林山莊後,黃章華副縣長要不要也來園林山莊,但大多時間晚上十點以後過來,一個人,小偷似的鬼鬼祟祟,身影一閃,去了榮姐臥室!
上次有人檢舉黃章華與榮姐有事,顧瓊查過,無憑無據,兩人也不認,這事不了了之,現在看來不怪人家檢舉,兩人果真有事。
兩人確有其事,顧瓊改變了看法,兩人挺般配的。人世間的事情說不清楚,原本天生一雙地造一對的夫妻,就因為沒有那張結婚證,甜蜜夫妻在人前就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顧瓊說:「姐,把他叫來吧。」
榮姐吃一驚,顧瓊給她一起住後,榮姐從未談過自己個人的事情,顧瓊也沒有問過榮姐個人的事情,兩人都在迴避這事。這事卻苦了黃章華,為了迴避顧瓊,行事時時小心。不敢有半點疏忽大意。
榮姐故意問:「妹妹說把誰叫來呀?」
「姐夫呀!」
榮姐笑了,妹妹終於承認姐姐給黃章華的事情了,她夯實一句:「姐姐沒有什麼姐夫呀!」
「姐姐裝吧,是不是要妹妹拿現行?」
「妹妹也會拿現行?」榮姐故作吃驚的聲音。
顧瓊臉一熱,什麼是現行呀,姑娘家,好意思。她耍橫道:「姐姐!」
妹妹都承認姐夫了,姐姐當然不會再裝下去,榮姐很有味兒語氣說:「妹妹。今晚我叫姐夫多敬妹妹幾杯!」
「這還差不多。」顧瓊電話收了線。
榮姐按照顧瓊吩咐一個一個打電話通知,都是自己人,聽到榮姐通知首先感謝榮姐,然後回答按時過來。
榮姐通知范局長卻費了些周折。按照電話通訊錄她把電話打去范局長辦公室。沒人接,於是撥打城建局辦公室,局辦公室電話接通說,范局長不在。
榮姐問:「我怎麼給范局長聯繫?」
回答說:「摳范局長呼機。」
榮姐說:「請告訴我范局長呼機。」
回答說等等,電話掛機。
榮姐等了約幾分鐘電話打過去,沒人接,她只好再等。看時間,五點了。再聯繫不上就下班了,那時更不好找人。
又過了幾分鐘。榮姐電話撥過去,聽聲音還是原來那人,她突然就想到惡作劇:「城建局嗎,我是紀委!」
接電話人也分辨出是剛才詢問范局長的人,愣了下回答:「我是城建局,請指示!」
榮姐鎮著聲音:「叫范五斤同志聽電話。」
「范、范五斤不在局裡。」
「怎麼給他聯繫?」
「范五斤呼機,67676677。」那人說了呼機號,小心翼翼聲音問,「紀委找范五斤同志,是有重要指示吧?」
「你是誰?」
「我是雷大志。」
「哦,雷局長啊!」榮姐意味深長語氣。
雷大志是城建局副長,巴不得范五斤完蛋呢,按照局裡排位,只要范五斤下去,他最有把握轉正。
范五斤落井了,雷大志好想下石,可是石頭也不是好找的。剛才有人找范五斤,心中不樂意掛了機,這下聽說是紀委找,自然要打聽下消息。
「我是我是!」雷大志心中莫名高興,紀委那些人他認識,但今天電話裡這人是誰沒聽出聲音,不過可以肯定,這人是認識自己的,不然怎麼叫雷局長呢!
榮姐身體內雖然流的是最爛賤的平民血液,但跟了黃章華後學到一些官場的做派,特別是顧瓊住在園林山莊後,來來往往的人她看在眼裡,於是鼻孔哼哼,說:「范五斤同志的問題怎麼處理紀委知道,不要隨便打聽,身為副局長,關鍵時期一定要認真履行好職責,為城建工作做出看得見摸得著的政績!」
「那是那是!」雷大志發現電話沒聲音,他掛了機,認真揣摩那人的話,結論范五斤雙規無疑。
麻痺的,范五斤終於雙規了,盼星星盼月亮啊,這一天終於盼來了!
范五斤在鳳凰新村建築工地落了井,雷大志睡不著瞌睡,天賜機遇成全,他能放棄。
雷大志著手收集范五斤違法犯罪事實,但罪證收集來收集去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況且許多事范五斤有的自己都有,這樣檢舉的話說不定要惹火燒身。雷大志聰明絕頂,才不會做出惹火燒身的事呢!
於是雷大志改變策略,向事關他前程的主要領導同志匯報工作,以便引起主要領導同志的注意。
雷大志去陳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陳書記陰著臉,楊秋菊、楊建明的事正焦心,還有心思與雷大志嘮嘴。
雷大志去劉縣長那邊匯報工作,劉縣長主抓經濟工作,城建這塊齊昊分管,他還沒有匯報清楚一件事情劉縣長發話了,你說的都是些具體工作,找分管領導去!
雷大志去齊昊那邊匯報工作,齊昊忙得很,不好找人,即便找到人了,關鍵是,他去匯報的工作齊昊比他還知道得仔細,再遇上齊昊幾問幾不問,自己都弄得不知道自己在匯報什麼事。出現這樣的情形,連他都覺得灰心,齊昊不會看好自己。
雷大志去組織部向顧部長匯報工作,平常間他看到美女流著口水就往前蹭,給美女說話葷的素的一句不接一句一套一套的,可在顧瓊美女面前不知怎的內心總是發虛,更要命的是顧部長指示,匯報工作先把匯報提綱報上來,接到同意匯報再到組織部找人。
顧瓊是**,高幹聽下面匯報工作都用這種方式,高幹日理萬機,才不會給下級官員漫無目的的閒扯,顧瓊這一手顯然是給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父親學來的。
找人匯報工作,表決心、忠心都不容易啊,可雷大志依然鍥而不捨。
這下可好,范五斤雙規,大局明朗,雷大志可要抓住機遇好好表現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