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妹子出去半年多沒有消息了。」榮秀梅像是有意無意提起這事。
秦書記問:「不是說出去找了嗎?」
榮姐回答:「去了,昨天回來的,到留下的地址找沒有人。」
黃鄉長、秦書記、榮姐沉默了,桌上靜悄悄的,齊昊問:「是不是打工出了事?」
黃鄉長說:「要是打工出事就好了,至少能夠找到人,新農村已經失蹤三個妹子,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報案呀!」齊昊著急道。
「報了,由於沒有準確的地址,查無頭緒,公安局只好把案件擱置。」黃鄉長說。
齊昊覺得奇怪,他說:「打工又不是一個人,一般都是群體聚集在一起,就算因失蹤也應該理出頭緒,怎麼會這樣呢?」
秦書記見齊昊弄不明白,說:「按理說是不應該發生事情,山裡人老實巴交,出去後被人拐走都不知道,還有人走了斜道,破罐子破摔,在家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齊昊明白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拐騙、脅迫、引誘、容留婦女從事非法活動的案件頻發,公安局在本地正在嚴厲打擊擾亂社會正常秩序的犯罪分子,即嚴打,就算報案,公安局對在外地失蹤的婦女也顧不過來立案偵破呢!
鄉里、縣裡年年評新農村打工先進村,秦書記狠狠喝口酒:「這個先進給當得……唉!」
村上全是十幾歲的姑娘出事,內地人把到沿海城市投資辦企業的外國人、港督台老闆傳說成了淫棍,姑娘失蹤多半是做見不得人的事去了,這是很丟人的事情,所以沒有報案。
過去戶籍是死的,現在雖然戶籍還是死的,改革開放後人卻可以滿天飛,公安局破案還沒有適應飛速發展的形勢,無頭案就積累起來了。
秦書記補一句:「明年起誰也不許打工了,咱不要縣委的先進!」
黃鄉長正要說話,榮姐瞟他一眼,於是把話嚥下去了。
齊昊心裡想,改革開放,南方經濟搞活了,沿海已經富裕起來了,要想限制年輕人打工,恐怕不現實。要想把人留在家裡,不發展經濟的項目怎麼行,大山上發展什麼項目才能致富呢?他在考慮這個問題。
植樹造林顯然不行,山上石頭多土地薄,況且樹木成長緩慢,週期長,一樣留不住人,需要短平快的項目才行,他突然想到了種藥材。
這些年中藥走俏,價格一個勁的翻番,靠野生藥材早已供不應求,得大面積種植才行,新農村具備了種植中藥材的條件。
榮姐沒有喝酒,她不停的給黃鄉長、秦書記、齊喝搛菜,還給三人倒酒,齊昊邊喝酒邊想事,竟然接了兩碗酒,人還沒有醉,他覺得自己在喝酒上還有潛力。
三人喝到下午三點過時,秦書記年歲大,明顯不行了,他老婆子便扶他到裡屋睡去了。
黃鄉長對齊昊說:「不喝了,我們到外面去看看,別看這裡是大山,空氣新鮮風景優美,比起雲省的石林不知要漂亮多少倍呢!」
齊昊也喝重差不多了,胸感覺有點悶,正好想出去走走,於是放下筷子,跟著黃鄉長走出門。
榮姐沒有跟來,與秦書記的老婆子洗碗收拾屋子。
兩人走出屋子,還沒有到下午四點,太陽已經沒有多少熱氣了,空氣清清爽爽,山上到處都是千奇百怪的石頭,有的像女人、有的像男人、有的像猴子、有的像豬、有的像黑熊、有的像馬、有的像老虎、有的像豹、有的像狼、有的像蛇、有的像牛、什麼也不像的就是鬼和神……
有的竟然像人的生殖器,男的女的都有,很逼真。
齊昊邊看邊給那些怪異石頭改名字,像女人的是觀音菩、像男人的是唐僧、像猴子是孫大聖、像豬的當然是豬八戒、像黑熊的就是沙僧了,像馬的是白龍馬,那些虎豹狼蟲牛鬼蛇神自然是妖精了!
齊昊興奮了,說原來這裡是《西遊記》的發生地呀!
黃鄉長說:「前面還有怪的呢!」
齊昊藉著酒力興致直濃呢,他說:「黃鄉長,快帶我去,大自然真是最偉大的藝術家,不讓凡夫俗子佩服得五體投地都不行!」
兩人繼續往前走,這地方形似鍋底相對偏僻的,齊昊一看樂呆了,真是天地造化呀!那裡有一塊巨石,鋪展在地上基石酷男人的兩個卵子、一根石柱沖天矗立,頂端像**,酷似男人的莖幹,活生生男人的生殖器!
齊昊正在稱奇,黃鄉長手指前方,說那裡更奇呢!齊昊順著黃鄉長的手指處看過去,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一塊約有七、八層樓房高的巨石,頂端處五米地方顯然是女人的肚皮,肚皮上有一個肚臍眼,肚臍眼下來長著一片荊棘,荊棘再往下有一個蚌形洞,活脫脫的女人生殖器,女人生殖器下面巨石分開成兩塊圓形的石頭,形狀酷似女人的大腿,也就是這兩條腿,更突出了女人的生殖器!
「這不是生命之源嗎?」真是鬼斧神工啊,齊昊大喊大叫道,「我來到生命之源了!我來到生命之源了!」
齊昊在他命名的生命之源藉著酒性驚訝啊、興奮呀、呼喊啊,好一陣才被黃鄉長叫著離去。
兩人順著山道走,山道蜿蜒曲折,山峰直插雲霄,遠處白雲飄來,纏繞峰頂,峰頂便給纏繞了一圈白紗巾似的美麗。
黃鄉長也醉了,很大聲音、驕傲神情問齊昊:「這地方美不美?」
齊昊大聲回答:「美!美極了!」
「可是怎麼就留不住人呢?」
「窮了唄!」
黃鄉長沉默會兒:「我也知道這地窮,留不住人,你是大學生,我考考你,怎麼才能讓這裡留住人?」
齊昊想想,說:「我認為,要改變這裡的面貌,首先得把公路修通,種植藥材,然後順應時代經濟發展潮流搞旅遊。這裡原本就是聚寶盆,我們把盆裡的寶貝賣給城裡人看,人們富裕了還留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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