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楚文龍和木先生均是一驚,楚文龍趕緊一把抓過差役手中的信件,拆開來看了幾眼,整個人呆住了。
木先生心說事情怕是不妙了,接過楚文龍手中信件一瞧,也是一怔,看罷,緩緩吐出一口氣,歎道:「真是沒想到啊,對方來頭不小,居然是天庭中有人壓了下來!」
木先生是既慶幸又後怕,幸好沒有貿然行事,否則真就捅了天大簍子,對方既然能動用天庭的關係,那就不是一般人了,起碼是昆吾界五大超一流宗派的弟子長老才有可能,甚至三大天宗也未必!
楚文龍雖然是練武之人,但他人脈極廣,也結識了不少修士,木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對修道界甚至天庭也瞭解,見識不差,知道自己碰到了鐵板。
「木先生,我只是有些疑惑,這辰弈背後之人既然能動用天庭關係,怎麼這麼久沒動靜,反而在最關鍵的時候才出手。」
木先生思慮剎那,道:「應該是背後之人遠在萬里之外,剛剛知曉這件事情,所以此時才出手。」
楚文龍點點頭,也覺得如此才說的過去,木先生又道:「不管如何,現在趕緊放了這幾人!」
「連那常英也一干放了?辰弈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只是幫兇,但那常英可是直接下令斬了我弟弟的元兇!」楚文龍自是不甘。
「糊塗啊!要殺就都殺,一個不能殺,其他人也不可殺,誰知道他們之間什麼關係,誰又知道辰弈幫著常英,是不是因為常英與其背後之人也有交情!這個風險不能冒啊!」
楚文龍一拍腦門,但仍然不甘,「應該不會,如果常英認識那背後之人,恐怕早都騎到我頭上了,甚至左宰李朝宗都未必放在眼裡!」
「小心為妙,小心為妙!這次是寧可放過,也不可錯殺,前車之鑒猶在眼前,你忘了!」
木先生苦口婆心,楚文龍這才反應過來,望著那分信件,周雲通字字囑咐自己,這事牽扯到了修道界的大人物,甚至可能是天庭之人,讓他好自為之。
「快、快!!來人,立刻傳令法場,辰弈、常英一干人等無罪釋放!!」楚文龍冷汗直流,哪裡不敢猶豫了,趕緊下令。
「遵命!」差役自然去法場傳令。
「大人,此地不可久留啊,誰知那辰弈背後的人會不會回來,什麼時候回來!誰又敢保證此人會不會手持一枚欽天令,到時候反過來殺我們呢!」木先生因為一直在局外,心神鎮靜,想的周密。
「對、對,回州首府,不、不行!得回京城,去京城躲一陣,左宰還用得到我,諒那人就算得了欽天令,也不會追我到都城宰相府殺我把!?」楚文龍又急躁起來,趕忙叫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那不會,左宰大人與京都中央大主祭黃浮鈞關係匪淺,只要能想辦法讓他溝通天庭,說上幾句話,想必這件事犯不著那背後之人和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下去!」木先生分析道
「不管怎麼樣,現在都要先回到京城再說!!」
法場中,辰羿和常英幾人都無言以對,因為沒有什麼好說的,每個人心中想法各自不同。
辰羿的感悟非常奇怪,覺得似乎是蒼天在捉弄自己,本來拜入仙人門下,有望長生的他,如今居然落得如此地步。
他不停的回憶這一段時間,從救下雲梵,拜其為師,到來到神州,莫名牽扯到這離奇案件,少年輕狂,參合其中,最後是被縛法場等候行刑。
「真的是世事無常啊,也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
辰羿緩緩閉上眼睛,露出微笑,緣來緣去緣如水,花落花開終有時,罷了,罷了。
「怎麼回事,楚督軍還不下令,到底殺是不殺!」監斬官這會兒看時辰早過,日上三竿,等了起碼兩個時辰了,心中也有些急躁。
「報!!楚督軍有令,辰羿、常英、伍士通一干人等,全部當場無罪釋放!」一匹快馬飛迸而來,人未到,聲音先到。
監斬官一愣,要殺的幾人和整個案件他也知曉,雖然是楚文龍不對要官報私仇,但以楚文龍的為人這麼做順理成章,怎麼本來要殺現在又突然下令無罪釋放?
放就放,反正與他又沒關係,「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們鬆綁,放了他們!」
監斬官心說這叫個什麼事啊,揮袖而去。
辰羿、常英、伍士通、楊坤、林牧涯、常玉紅,六人立刻就被當場釋放,他們各自相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楚文龍耍的什麼把戲!?莫不是害怕枉殺常兄,觸怒樞密使和左宰?」伍士通人老成精,他想的很多。
常英搖搖頭:「這不會,我妹夫並不放在這楚文龍的眼裡,不然怎麼會直接帶兵進城,他連王法都不顧了!至於左宰,此人乃是其心腹,在李朝宗的心中地位可能要比樞密使還高!」
樞密使按理來說總管天下兵馬,位極人臣,一品大員,但實際上做到這個位置後就沒辦法帶兵了,只能在朝中給皇帝治略兵家策略。
而楚文龍則是一州的督軍,手握重兵,一方諸侯,雖然只是二品官,但實際權力太大了,幾乎是土皇帝一般。
林牧涯也點點頭,「看來是另有原因了!」
「會不會是那楚賊想先放了咋們,讓咋們先高興,然後再派人殺我們!」常玉紅的想法,讓五人打了個冷戰,但是也未必不可能!
先給予其希望,然後再讓其絕望,這的確是讓人從高處墜落深淵,極為折磨人的手段,楚文龍真的恨他們到了這個地步?
「不會,這之間變數很多,楚文龍能做到這個位置,心思細膩,行事謹慎,萬萬不會因小失大,如果要殺咋們,肯定是快刀斬亂麻,但居然托了兩個月,肯定是有所顧忌!我想他肯定是在等什麼,本來已經定好今天,卻出了什麼變故,所以才被迫放了咋們!」林牧涯幾個剎那想了很多,居然說的頭頭是道,真讓他推敲了個**不離十。
「哦!?這倒極有可能!」
五人轉念一想,還是林牧涯說的比較有道理,楊坤擺手一揮:「管他呢!難道你們都活膩了,真想讓楚文龍斬了咋們才安心啊!?」
常英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想這麼多幹什麼,能活下來就是天大的好事!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好好!今天的確是值得慶祝!」
經過此番,六人都是患難與共,生死之交,沒有什麼多說的,大家相顧一眼,這番交情真的是鐵打的。
找了間酒樓,六人好好的吃喝一頓,常英既然放了出來,那還是粵州巡檢府都督,位高權重,身份顯赫,自不會在乎一點酒錢。
伍士通和林牧涯更不用說了,楚文龍行事狠辣,但也野蠻,不講朝廷的條條框框,要殺他們居然跳過朝廷的程序,沒有給林牧涯常英楊坤免職,也沒有對伍士通抄家沒收財產。
等於幾人除了受了兩個月的牢獄之災,其他都沒什麼損失。
杯來盞去,常玉紅不剩酒力,喝得最少,其他五人是酩酊大醉,相互間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是不問年齡大小,真正結為生死兄弟!
辰羿最小,排行老五,伍士通自然排行老大。
五人中辰羿算是練武的江湖俠客,常英、楊坤、林牧涯則是當官的,伍士通是大商人。
麟目一直隱藏虛空,默默照看辰羿,辰羿卻不知道,他心中是有些責怪這個心目中的神仙,但也說不到痛恨,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處,可能神仙無法干預凡間?
「欽天令沒有辦下來,看來是宗主大人在昆吾界運作成功了,真是厲害啊!」麟目可不比這六人,他可是見識非凡,又是修行中人。
這事兒的關鍵,就在欽天令,只要楚文龍沒有這個東西,他敢動辰羿,那麟目就敢殺他!
修士是不能枉殺神州普通百姓,但同樣的,辰羿是拜了雲梵為師的,雲梵又是修道者,身份超然物外,是可以歸天庭來管,凡間世俗的法律也管不到。
如果楚文龍要殺辰羿,那就也等同觸犯了天條,麟目殺他是名正言順,因為辰羿拜到雲梵門下,就是修道者的弟子,那麼也算是修道者,就算是武修也是一樣。
武修和普通練武武者是有區別的,最主要就是一個是可以和修士媲美,一個是不入流,最多強身健體,長命百歲。
就好像雲梵在微塵世界碰到的傲如來,此人修煉到了碎虛之境,居然還是被雲梵殺死,但是真正的碎虛武修是相當於修道的養神之境,那時候雲梵才元胎修成,碰到煉竅圓滿的神靈宗師跑都不跑不掉,何況養神級別的碎虛武修?
說到底,傲如來是修行的法門太弱了,不入流的不入流,連武修中最最下乘的功法都不如,所以修煉出來的真氣太弱太弱,雖然也是能破碎虛空,但也只能破碎微塵世界的空間,真正的碎虛武修最起碼是破碎小千世界,甚至大千世界的空間!兩者天壤之別,所以雲梵才能越兩階殺了傲如來!
酒宴散罷,六人自然是各回各處,伍士通直接回京城了,常英、常玉紅和楊坤三人也回州首府,林牧涯自然繼續到巡檢司衙門當他的左督使。
辰羿也回到了城外別院,一進門,就看到麟目站在院子裡,他也不好說什麼,輕輕打了聲招呼,回去睡覺了,實在是太缺覺了。
這一睡,就睡了三天,麟目也沒有打擾他,辰羿這下安心練武,突破到了內氣七層,修為不可同日而語,射箭的威力和距離均是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