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言在收下銀兩之後,將那本道書殘本交給狄雲龍,也沒把前者的話放在心上,隨後與狄謙仁分開,獨自騎馬前往三十里外的洛城。
遠遠看著這座大燕王朝齊郡的第一大城,簡直就如同一樽匍匐的巨獸,暗黑色的城牆上長有不少青苔,一側之距便是綿延十數里。
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極為熱鬧繁華。
狄言不是第一次來此城,下馬之後,直接去到此地一間名為朋來客棧的小店。
在店小二慇勤的招呼下,狄言要了一間廂房,付上一些押金,隨後點了些酒菜吃下,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當晚,他同樣施展貅噬吞噬掉一百兩銀兩,又一次感覺到力量的增強,也同樣將腦海中的法訣細細推敲著,這可是他增強實力的根本,不能馬虎對待。
第二天早上,在前世時學過一些化妝技術的狄言為自己喬裝一番,整個人頓時大變樣,若非十分熟悉之人近前細看,根本難以認出他來。
隨後,他穿過熱鬧的街頭,沒多久就來到一處更為熱鬧的坊市,坊市中人頭湧動,喧囂不停。
「這裡應該是烏幫的坊市吧。」狄言抬頭看向坊市,低聲說了一句,隨後邁步而入。
大搖大擺地穿梭於坊市中,狄言很快就走到一處名為『氣運來』的門店前。
「大……九、九、九……小……開……大……」
「……」
還未靠近此間,熱鬧異常的嘈雜吶喊聲已然如雷貫耳般地傳來,各種叫喊聲混雜在一起,震得狄言耳中嗡嗡直響,頗有種喊聲沖天而去的氣勢。
狄言抬眼望去,只見氣運來賭坊的大門兩側,兩名魁梧奇偉,濃眉大眼的漢子如同石墩一般聳立在那裡,面色冰冷,讓人一見之下頗有種暗自生畏的感覺,但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卻是對此視若無睹,而這兩名漢子也如同木頭人一般,絲毫異動都沒有。
除此之外,另有兩名小廝模樣的青年則一臉諂媚笑容地迎接著過往來客。
其中一名小廝見狄言在門前駐足,立時迎上來,口若懸河地說道:「喲,這位小爺今兒個可是來試試手氣的?一看小爺紅光滿面,氣宇軒昂,小的就知道小爺您今天肯定鴻運當頭,只要進了咱們氣運來,那少說也得掙他個千八百兩的,您裡面請,裡面請。」
狄言看了一眼小廝,故作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我今天就是來贏錢的,你不說我也要進去。」
「那是那是。」小廝一邊點頭哈腰,一邊連忙退讓開,將狄言迎入氣運來賭坊中。
「裝成這樣的賭徒口氣,應該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吧?」
狄言在心中嘀咕一聲,隨即步入其中,放眼望去,整個賭坊十分寬敞,中間是一個頗大的通間,足有二三十桌人正賭得天昏地暗的。
除此之外,四周還分出十數間獨立的小間,每間小間都是關著門的,不時會有人進出其中,開門之時倒也能看清裡面的情形,依舊是賭場,只是裡面賭博之人顯得安靜許多。
狄言知道,這些小間裡的賭法叫做雅賭,是達官貴人與及一些自栩風雅的公子哥玩的。
中間最大的賭場之中有的在賭大小,有的在賭牌九,也有的在賭骰子點數,總之五花八門的賭法各不相同,喊聲叫聲連成一片,聽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按照事先想好的,先賭三把,每把一兩銀兩,三把過後,若是贏了,就加大籌碼再賭三把,否則就拍拍屁股走人,全當貔貅招財守財一說是古人放屁,不值一聞。」狄言在賭坊中走動著,目光四下掃視,同時也在心裡暗暗想道,畢竟貔貅招財守財一事只是傳說而已。
隨意選取一處賭桌,狄言好不容易才擠進去。
目光投向桌面,桌面一分為二,一邊寫著『大』字,一邊寫著『小』字,中間畫有一個圓圈,裡面寫著『豹子』二字,桌上還有骰子骰盅。
「這裡應該是賭大小的。」狄言暗暗想道。
他對這種玩法倒也知道一些,這種玩法十分簡單,三顆骰子一起搖,十點及以下為小,十點以上為大,若三顆骰子的點數一樣,就是豹子。
「管它呢,反正也只是為了驗證一下心裡的猜測,就賭它吧。」狄言心道。
這時,搖骰子的小廝待得骰盅落定之後,大聲的嚷嚷開來,「買了買了,買大開大,買小開小……」
「大,我就不信還開小。」
「對,都他娘的連開了四把小,這回准開大,我也買大。」
「哼,一群傻子,這把我買小。」
「我也買小。」
「我買大。」
「……」
賭徒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下著注。
狄言笑了笑,也拿出一兩銀兩,不過他並沒有買小,也沒有買大,而是直接押在桌面上寫著豹子二字的圓圈中,反正是試手氣,驗證一下心中猜測,輸贏無所謂。
「這小子是不是傻了?居然買豹子,這東西搖一百次也難得出一回。」
「管他呢,興許人家嫌銀兩太多,拿點來送人呢。」
「哈哈哈,怎麼不送點給我啊,老子現在都快輸得分文不剩了。」
「……」
見有人買豹子,不少賭徒都調侃起來。
狄言也知道豹子出現的機率很小,但也不至於一百回才出一次吧?不過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是早已決定要買豹子的,絕不會因為這些人的嘲笑而改變主意。
「買好離手,買好離手,馬上就要開了,還沒買的趕緊買了。」搖骰子的小廝吆喝了幾聲,見已經沒有人再下注,當即一手抓向骰盅,高聲喊道:「開了。」
隨著『開了』兩個字高聲響起,頓時幾十雙眼睛都死死地盯在搖骰子的小廝面前的桌面上。
「三三三,豹子。」小廝高聲喊道。
「我/操/他娘的,怎麼會開出豹子來?」
「哎,又輸了。」
「去他/娘的,早知道老子就買豹子了,一賠三啊……」
「……」
賭徒們一個個頗為氣憤,不過倒也不敢亂來,只是在嘴裡發發牢騷。
小廝旁邊有著兩個負責收賠銀兩的漢子,二人麻利地收了桌面上的銀兩,隨後取出三兩銀兩賠給狄言。
「難道貔貅旺財的傳說是真的?」狄言微微一樂,心裡開始有種興奮的感覺,「若真是如此,那我以後豈不是逢賭必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