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去了不就知道了,問什麼問。」狄子成冷哼一聲,隨即拂袖而去。
「他娘的,這小兔崽子竟然突破到煉體七層,以後就沒機會懲罰他了,真他娘的誨氣。」狄子成一邊離去,一邊在嘴裡低聲嘀咕著。
耳中傳來狄子成那細若蚊聲的言語,狄言盯著前者的背影,心中暗道:「先讓你囂張囂張,以後有你好看的。」
一柱香之後,狄言來到狄家會客的迎客閣,這是一處青松紫木所建的閣樓,翹簷飛角,雕龍刻鳳,顯得頗為氣派。
抬眼望去,狄言看見自己的父親和狄家兩位長老已經安然坐於主位之上,右邊的賓位上則是坐著一個頭髮花白,但神彩奕奕的老者。
在老者的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兩人,那男的年約二十出頭,氣宇軒昂,俊朗非凡;女子的年齡與狄言相仿,十五六歲的樣子,生得俏美無雙。
除了這些人之外,左邊的一排椅子上還坐著一個身軀挺拔的青年,這青年眼神之中透著一絲迷戀地看著對面的絕美少女,顯然看得有些癡了。
「狄雲龍這個花癡,最好被那朵花好好蟄幾下。」狄言看了一眼青年,在心中不爽地暗道。
在狄雲龍的旁邊,同樣已經達到煉體十二層的狄家天才狄謙仁,也是靜靜地坐著。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幾個狄家的中流砥柱也都坐著,在他們身後,則是一些狄家的優秀子弟,不過卻是沒有坐位。
「哈哈哈,言兒,你來了。」看見狄言到來,狄飛傑哈哈笑道,與此同時,他心中略感一絲詫異,暗道:「言兒今天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啊,好奇怪的感覺,呵呵,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算了,還是先解決正事要緊。」
「小言見過父親,見過兩位長老。」狄言舉步上前行禮。
「嗯,先到一邊坐下吧。」狄飛傑揮了揮手,隨後又與賓位上那名老者交談起來,看上去相談甚歡的樣子。
「言哥,坐這裡。」
狄言的目光向左邊掃去,見到狄謙仁在對自己招手,當即走了過去。
一旁的狄雲龍目光輕移,淡漠不屑地看了狄言一眼,隨後又將目光投落到對面的少女身上去。
「狄雲龍、狄謙仁都是我們狄家小輩當中的天才,擁有與長輩同坐的資格也就罷了,可狄言不過是家族中的一介廢物,竟然也有座位?」
「哼,這個廢物不過是仗著有個族長父親,否則,連來參加這次會客的資格都沒有。」
「……」
一時間,種種不服氣的想法在那些沒有座位的狄家優秀子弟的心中攀升起來,只是族中長輩大多都在場,他們也不敢發作。
「這些傢伙心裡一定很不舒服吧,可惜,你們都好好站著吧。」狄言倒也懶得理會那些在自己身上狠狠刮過的目光,挨著狄謙仁坐下來。
「這一路多有耽擱,讓狄家主久候了。」狄家迎客閣中,那頭髮花白的老者略顯歉意地抱了抱拳並說道。
「看來他們也是剛到。」狄言不禁在心中暗道。
「哪裡哪裡,能有勞曲老親自前來,是我狄某人的榮幸,更是我狄氏一族的榮幸。」狄飛傑顯得萬分客氣地說道。
感受到自己父親對客人如此客氣,狄言不禁心中微微一怔,暗道:「曲老?這三個人是誰?在方圓百里之內,能與父親平起平坐的也就那麼幾人,而且我都知道姓名,可這老者並不是其中之一啊?竟然讓父親這麼客氣。」
當即,他好奇地打量起三人來。
這三人所穿的服飾都是白袍,腰間繫有錦帶,只是男女款式略有不同,但都在袖口上繡有雲彩,那老者的袖口上是七朵雲彩;那名年輕男子的袖口上有三朵雲彩;少女的袖口上則是一朵雲彩。
「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那些雲彩難道是什麼宗門的標誌?」狄言也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不過想來應該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不由得在心中猜測起來。
青年男子和女子緊挨著曲老而坐,靜靜地聽著曲老與狄飛傑談天說地,不管兩人說些什麼,這二人絲毫不顯抱怨之色。
狄飛傑與曲老你一言我一句,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不過所聊的東西都是一些無聊之事,時間長了,直聽得狄言乏困。
許久,坐在曲老旁邊的少女輕輕碰了碰前者,前者哈哈一笑,看向狄飛傑,道:「狄家主,此次出來也有些時日了,我們還是先說說正事吧,敘舊之事他日再談。」
「呵呵呵,一切都聽曲老的。」聞言,狄飛傑面色不由得一喜,當即喏道。
對著狄飛傑笑了笑,曲老緩緩轉頭看向狄言和狄謙仁。
頗有睏意的狄言忽然感覺到旁邊的狄謙仁全身微微一顫,他這才將略帶惺忪的雙眼輕輕側移,只見狄謙仁竟然低著腦袋,彷彿做錯事被人當場抓住的小孩一般。
察覺有異,狄言當即抬頭看去,只見曲老投來的目光深邃無盡,猶如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
「這眼神,我……我怎麼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赤身裸露的人,身上的一切都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這眼神,好可怕,不行,我不能再和他對視下去。」
狄言有種被對方看透一切的感覺,心頭猛然一怔,連忙收回眼神,不敢再與曲老對視下去。
鬆了一口氣,狄言恍然道:「難怪仁弟剛才會低下頭來。」
「哼,就憑這兩個小子也敢與曲老對視,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曲老旁邊的俊美青年見狀,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起來。
曲老緩緩收回目光,隨後轉頭看向狄飛傑,開口說道:「狄家主,其實此次前來,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一二。」
「有事與我商量?曲老可是宗族裡曲家的人,我狄家有什麼值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狄飛傑心頭微微一怔,感覺對方似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之話要說,頓時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狄家主,我來給你紹一下。」曲老頓了頓,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反倒是忽然指向身旁的男青年和少女,道:「這兩位是火老的嫡系孫輩,火元和火寧。」
狄飛傑早就已經注意到兩人,只是見曲老一直不主動介紹,而且兩人這般年輕,明顯是後輩,他一個長輩總不好詢問什麼,所以也就沒有開口。
「哈哈哈,原來是兩位賢侄賢女,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不要責怪伯父啊。」待曲老介紹完二人,狄飛傑當即笑道。
被稱為火元的男青年站起來,對著狄飛傑拱手道:「狄伯父見外了,侄兒兄妹倆一直未能前來拜望伯父,還請伯父不要見怪才是。」
「火元賢侄客氣,此次來到伯父這裡,一定要留下來多住幾日,也好指點指點這些不成器的小子。」狄飛傑轉而指向狄言等狄家小輩,對著火元笑道。
火元抱了抱拳,目光不屑地掃過狄言等人,淡然點頭,隨後閉而不言地坐下來。
見狀,狄飛傑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不悅,心中暗道:「好一個火家的小輩,你未免也太自傲了吧?」